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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低头看着老汉,厉声道:“老子是不是你亲儿子?”
老汉一顿,然后颓然的点点头。
“那你**的知道不知道那年老子才十二岁,毛都**没长全,外头零下十度你让这娘们把老子扔出门外是**存心要老子的命?”定锤的声音再次变得沙哑:“问你呢,别**给我装!”
老汉始终低着头,在听到定锤的质问之后,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表示。
“幸好。”定锤长出一口气:“我老娘保佑我,老子**的活下来了。你知道吧,老子不止一次想把你们一家子关屋里烧死。妈的,老子当年做错了什么?问你呢?还有你,肥婆问你呢!老子哪惹着你了?老子是给你**了还是给你翻白眼了,你**要弄死我!”
胖女人哑然无声。因为他知道相对而言,定锤小时候真的是个很乖的孩子,虽然姓子倔,但绝对懂事,不哭不闹也从来不说什么,洗完擦地做饭淘米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干。而自己之所以把他赶出门纯粹就是因为他不是自家人,看着碍眼。
“好,你们**的都没话说吧?”定锤冷笑着,然后陡然提高音调:“我再**问一次,当时你为什么不留我!”
“别……别……定锤……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闭嘴吧。”
定锤从围墙上跳下来,径直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进去,而走进去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地方了,曾经的家虽然不算富贵,但在他老娘的打理下还算是井井有条,再加上做点小生意,生活其实在村里还算过得去。
而现在……这里除了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形容词了。屋里除了一台当年定锤老娘陪嫁过来的彩电之外也就剩下几个灯泡是电器了,沙发也最少用了有二十年,还有那张床,分明是小时候他经常趴在上头画画的那张床。
而最值钱的东西大概也就是当年定锤外婆给定锤留下的那个红木梳妆台了。
“你还真有脸。”定锤呵呵一笑:“你把我老娘的儿子赶走了,还有脸用她的梳妆台。”
说着,定锤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甩下了地,接着一只手扛着梳妆台走到了外头,接着一只手按在梳妆台上,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红木梳妆台突然燃烧了起来,熊熊大火不消片刻就把台子变成了飞灰:“这是我老娘的宝贝,我进去看看还有什么是我老娘的。”
定锤在旁人惊诧的目光之下,把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把属于他或者**妈的东西全部搜刮了出来,除了一张已经变得模糊不堪被遗忘在缝隙中的他和他老娘唯一的合影之外,其余东西都被定锤毁得脸渣都不剩下。
而这时,开始被定锤打晕过去的少年也醒了过来,定锤笑着走到他面前,用巴掌拍了拍他的脸:“小伙子,我已经看到了你悲惨的未来。”
说完,他瞪了一眼地上从始至终没抬过头的老汉和外头一群被吓坏的村民,双手插兜,翩然而去:“我还有未了的心愿要办,咱们之间彻底两清了,以后好好过曰子吧。”
定锤没有再次停留,心结这个东西很奇怪,说解开也就解开了,看着那个胖女人的可怜样再加上那个老汉几十年如一曰的窝囊,定锤觉得自己那个弟弟迟早会帮自己报仇的,钝刀子割肉才最疼,反正他们铁定没什么好结果,不如就由他们去了,毕竟这个档次已经跟定锤相差的太远了。
出了一口恶气的定锤,感觉天也蓝了水也清了,他现在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眷恋大概就是老妈做的红烧肉了,不过……恐怕此生再也无缘。
当然,定锤不是哲学家也不是那些伤春怀秋的思想家,他只是一介匹夫,作为一个匹夫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这一趟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了,自然必须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当年的怨气肯定要**当年的恩情也必须还完。
“嗯……下一步。”定锤拿出自己的清单:“对,去看看那个大排档老板。”
他嘴里的大排档老板,是第一个肯给他一口新鲜热食的人,换个角度来说甚至是救了定锤一命的人,他永远都记得那个下大雪的清晨那碗热腾腾的面糊糊,也许不是美味,但没有那一碗廉价的面糊,定锤恐怕现在也早变成了一捧黄土。(未完待续。)
第144章 跟往事干杯
定锤始终是没有能找到那个算是救他一命的大排档老板,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个梦魇一般的桥洞和那条已经快要干涸的小河。
站在桥上的定锤不知不觉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撇撇嘴转身离开。漫无目的的沿着他来时的路默默前行。
他有些厌倦了这里,这个地方空虚的让人发疯。他想回去了,回到那个爱恨分明、快意恩仇的世界,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家,没有人能让他留恋,也没有东西值得他去追求。
“孙……孙定锤?”
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定锤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个声音的归属者是谁,但却也对有人能认出他而感到惊奇。
他慢慢回头,发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正站在他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定锤:“我没认错人?”
定锤笑了笑,看了看周围:“你认识我?”
“是啊。”女人突然笑了出来:“你把我忘了是吧?我是小苏啊。”
小苏……这个名字在定锤的脑海里盘旋了好几圈才有个隐约的印象,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一个叫小苏的。而这个人也跟定锤之前的一生唯一做的一次好事有关系。
“算算也六七年没见了吧?”
“你真会忘事。”小苏轻轻摇头:“我都二十八了,过去十年了。”
定锤一愣:“十年?”
“你也在这等公车么?走吧,刚好我也要回城里,晚上请你吃饭。”小苏伸了个懒腰:“不知道锤哥赏脸不赏脸啊。”
反正现在想回也回不去,自己又无聊的很,既然有人请客吃饭,那定锤自然也就跟着。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小苏跟定锤聊了会儿天,而随着聊天的节奏,定锤几乎是把那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给记起来了。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定锤应该是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因为敢打敢杀所以在圈子里也是头挺有名的猛犬,而那时的小苏则是一个刚从乡下来到城市的十七岁打工小妹。
而定锤干的这件好事么,就是因为一时脑热而为了小苏打了一架,把当时被骗去当按摩女的小苏从夜总会里给弄了出来,虽然后头的事很麻烦,定锤也因为这事被当时他的老大给打了一顿,但总归小苏是出来了,而之后他们也只是接触过几次就再没有联系过了,没想到她居然时隔十年还能记得定锤,这倒是让定锤十分意外。
“锤哥,其实我特别感激你。”在吃饭的时候,小苏端起酒杯:“如果不是你当时老不理我,我肯定愿意嫁给你。”
定锤轻轻笑着:“你怎么还在这呢?”
“我嫁人了啊,今年我孩子都三岁多了。”小苏笑得花枝招展:“想想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现在都不敢想我过的什么曰子。”
“你现在在哪呢?”
“就在那边一个工厂里当质检员啊,一个月工资三千不到,够用了。”小苏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到处打听你,可人家说你消失四五年了,有人说你死了,有人说你被抓了,不过我都不信。这不,见着你了。”
定锤看着这个小苏,看着她现在开朗大方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当年似乎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他隐约记得当初他跟着那帮狐朋狗友喝了点酒去做按摩,好巧不巧的就点了小苏,而小苏居然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会向定锤那种人渣求救。
按照平时,定锤肯定为了免单而把小苏卖咯,可那天他不知道是哪抽风了,在听到小苏被骗和被**的经过之后,他居然勃然大怒的开始砸人家的店。后来事情闹的还挺大,他被一个蛮有势力的人给逮住了,而当时他的老大为了面子不得不把他保出来,但也因为这件事,定锤被老大打得住院整整半个月。
不过现在想来,大概……是值得的吧。
“你现在在哪潇洒呢?”小苏恭敬的给定锤倒上酒:“应该混的还不错吧,看你的样子。”
定锤呵呵一笑:“还算可以吧,你就这么惦记我?”
“我妈小时候就跟我说过,谁帮了你,你一辈子都不能忘了人家。所以我一直想找你呢。”小苏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定锤指了指桌上的饭:“你这不是报答了么?”
“这哪行啊!你现在住哪?”
“我住很远。”定锤从窗口眺望星空:“我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那晚上去我家吧,我让儿子拜你当干爹!”
“哈哈哈,算了,我还有事呢。”定锤摆摆手:“对了,后头浩哥那些人还找过你麻烦么?”
“找了几次,不过我都躲掉了。”提到浩哥,小苏的表情显然不自然,她皱着眉头说道:“后来他那边好像也出问题了,就没再找过我了。”
定锤点点头:“那他现在和成哥在哪?”
浩哥就是那个**小苏的老大,而成哥就是定锤的老大,那个把定锤打进医院,又让他顶包而使得他被打断腿的老大。
定锤觉得自己不去找找这两个人的事就对不起自己挨的那些揍。特别是成哥,定锤总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找点乐子总感觉不爽。
“浩哥好像被人整死了,成哥现在是这里最大的大哥,我有一个朋友就在他的夜总会里当调酒师。前几天还聊起成哥,怎么了?锤哥,你要去找他?”
“是啊,老上级了,总归是要去拜访一下。”定锤站起身:“谢谢你的饭。”
说完,他转身走出小饭馆,而当小苏追出去的时候,周围却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定锤的身影,除了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就剩下孤零零的路灯。
一阵晚风吹来,小苏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脑子里瞬间充斥着关于定锤已经死掉的传闻,加上他的突然消失……这让她的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而定锤这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正站在路灯的上头,微笑着看着茫然的小苏,自顾自的说道:“这个换衣服的功能还真是不错。”
说完,他身上的衣服刷的一声变成了一身飘飘的风衣,里头还有一件纯黑的t恤,看上去虽然有些沉重,但不得不说很帅。
从路灯杆跳下来,定锤一边在古城墙的墙根慢慢走着一边把手伸进旁边的虚空中,接着从里头摸出了一把带着刀鞘的礼刀。
“好家伙。”定锤嘴里啧啧有声:“这里也能用啊,看来就是破法能力不能用。”
把礼刀塞回虚空,定锤双手插着口袋走在去那个夜总会的路上。那家夜总会定锤知道,当年他可是里头看场子的一员,虽然不能说熟悉的跟自己家一样,但这地方在哪他还是知道的。
走了二十多分钟,定锤就来到了市中心娱乐街,这里一条路都是夜总会、KTV和各类会所,看上去金碧辉煌,可是里头的肮脏嘛,也许没几个人比定锤更了解。
当然了,这也是一座城市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就好像吉尔伽美什的娱乐区一样,肮脏的地方自有肮脏的人去,而他们有了去处也自然不会去污染那些不那么肮脏的人,所以倒也算是垃圾分类,保护环境了。
走进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