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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在一边看着,翘着嘴角,经过一年多的磨砾,这个二姐早非昔日吴下阿蒙了。
“哼,等你定亲,一切都迟了,阮家夫人已经带着阮小姐走了。”安婶子一脸愤愤然的道。
“安婶子可是认为阮小姐走正是因为这传言之故?”这时阿黛接过了话头。
“难道不是吗?”安婶子一脸肉痛的反问,阮家多好的亲家,阮小姐又一点都不嫌弃自家情况,这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过了这村没那店啊。
“安婶子,我记得这句誓言在我爹带我二姐来安家退亲后,安大哥就是站在安家家门口冲着我爹和我二姐说的,这不假吧?”阿黛这时又问。
当时,安婶子可没注意这个,但是巧姐记得的,确实,当初王家来退亲时,离开时大哥就是在路说说了这句话,所以她也是知道的,而阮家那里,也是她有一次不小心说露了嘴,但当时阮秀姐姐并没太在意。
“娘,当时大哥是说了的,后来我跟阮秀姐姐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说了出来,不过,当时阮秀姐姐还赞大哥有情有义,并没有别的不好的表情。”这时,巧姐道。
“这就是了,安婶子,这誓言早就有了,而阮秀也早就知道,为什么当时不传的沸沸扬扬,偏偏在这两日传的沸沸扬扬呢,为什么当时不在意,现在却又在意了……”说到这里,阿黛顿了一下继续道。
“阮小姐或许会看中安大哥,但主要也是看中安大哥有才,主要是看好安大哥的未来,可最近,传言安大哥要被革了功名,请问这功名都没了,还有什么前程?一个没有前程的安大哥,阮家这样的人家又怎么会看得中。”阿黛抽丝剥茧的终于把真相赤果果的展示在了安方氏面前。
其实安方氏活到现在,有些事情又岂能真不明白,之前把事情完全怪在王靛的头上,一是因为火气难消,二也未尝没有自欺欺人之意。
一时间,屋里一片寂静。安大海灵位上的香烟袅袅,使得整个屋里都飘荡着淡淡的香味。
巧姐扯了扯安方氏的衣角。
好一会儿,安方氏才长叹一声,其实从最开始阮家的冷落开始,她就心里有数的,这一切真的只是自欺欺人,于王家二丫头并没有什么关系。
“行了,你们香也上完了,回去吧,我要静静,不留饭了。”安方氏道,按规矩来祭拜肯定是要留饭的,只是这会儿,安方氏哪有这样的心情。
虽然被王家两姐妹一说,她也熄了去王家闹事之心,只是再怎么看着王靛还是有些闹心的。
王家姐妹自也没有留下来吃饭的意思,只要这场灾劫能化解就成,此时,阿黛气机飞扬,触着自家二姐的脉,果然,孤绝之脉没了,依然还是命妇之命格。
于是两人告辞,只是两人刚出门,就看到一个衙差领着安修之回来。
“大郎,这是怎么了?”安方氏惴惴的问。
“钦差有令,临近乡试,一干上书的学子在家里读书,不得外出。”那个衙差道。
☆、第九十四章 稳坐钓鱼台
那衙差话说完,便不理会其它,一手按着腰上的刀柄,整个人颇有些横刀立马的姿态站在了安家的门边,跟一尊门神似的,两眼更是冷凛凛的打量着路过的人。
这情形震得周围所有人的心里一阵直跳啊。
虽说邻近乡试,让一干学子在家里清静读书没有错,可有个衙差在门口守着,这又是两回事了,这分明就是软禁。
安方氏等人到底只是市井民妇,又哪里见得了这种情形,脸一阵发白。
“阿靛,阿黛,你们赶紧回家看看。”之前叫王靛和阿黛的一番言语,再加上大哭了一场,安方氏心中的闷气也散了不少,再叫这么一吓,人便有些怂了,先是连忙让王家姐妹离开,生怕两人被那衙差吓着。再加上,安修之这么着,还不知王继善那边怎么着了呢?因此,让两姐妹赶紧回家看看。
随后,安方氏又一手扯了巧姐,又拉了安修之进门,进门之前,还有些怯怯的冲着那衙差问:“差爷进屋喝茶吗?”
“不进屋了,为免闲杂人等打搅学子读书,我就在这门外守着,一应吃喝自有人照应,不消你们管,快进屋吧,紧闭门户。”那衙差挥挥手。
这衙差不进屋正合了安婶子的意,立刻的带着两人进了屋,然后重重的关了门。
只留下四邻各自从各家的屋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看着衙差望过去,便又连忙缩进屋里,私下里窃窃私语着:“这哪里是让安大郎回来读书?这分明是软禁,看来安大郎要被革了功名之事并非空来风。”
众人的猜测且不提。
王家姐妹这边,早就风一阵的跑回了王家,而不出意外的,果然王家门口也一样立马横刀的站着一名衙差,便是宁家也不例外。周围四邻一个个都在远远的观望。
阿黛拍了门。开门的是大哥王成,他自也是听到这消息众酒肆回来了。
王继善倒是淡定的很,正坐在院子的梅树下读着书。
唯刘氏,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前的走廊下走来走去的。此时见到王靛和阿黛从外面回来,便立刻瞪了眼:“你两个去哪里了啊,一大早的,鬼影也看不见一个,不晓得家里忙啊,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不用说了,这位同样也是迁怒。
阿黛同王靛使了个眼色,老娘这里,二姐的话是最管用的。
“娘,安大叔的忌日到了。女儿去给安大叔上注香,阿黛是陪我的。”王靛道。至于其它既然已经解决,就没必要再横生枝节。
“嗯,阿靛做的对。”一听王靛这话,一边王继善点了点头。
刘氏自没有话说了。
“爹。这外面衙差守着是怎么回事啊?”阿黛这时坐在井台上冲着自家老爹问道。
“我也不知道,总之,今天杭州府衙那边就传来的钦差的手令,让所有上书的学子归家读书,每个学子都配了一名衙差,一是怕闲杂人等误了学子读书,二也是怕学子贪玩嬉了学业。”
这明摆着是借口。
而随着衙差这么一弄。第二天本来只是传言的“革除功名”一事,在众人的嘴里就成了板上定钉了,还有传的神乎其神的更是连下牢,流放的传言都出来了。
总之,在所有人眼里,这一批上书的学子怕是凶多吉少。
而王继善仍然是那句话。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王家。
中午,刚吃过午饭。因着屋里闷热,王继善搬了个躺椅靠在院子的梅树下。
树枝上仍挂着一只小竹笼,笼里就是那只小鹌鹑。
鹌鹑按年龄可分为处子。早秋,探花,白堂。
而真正能斗会斗的鹌鹑则只有白堂,而据王成断言,这只鹌鹑还只在早秋阶段,养着也就是一只宠物而已。
王继善定定的看着这只鹌鹑,便想着跟公主的赌约了,当然其实赌约什么的王继善并不是太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刚刚把赵昱那小子的玩心收拢。
而人比人有时真是气死人,赵昱那纨绔以前不是个东西,但这段时间,他教下来,心里也不得不叹一声,天资这东西真是嫉妒不来的,赵昱的天资是真好,不说过目不忘吧,只要通读个两遍便能背诵,而且一但会背诵,他就能倒背如流。
这种天资也就当年的赵拓超赵解元可比,本来,他完全有信心在这段时间内将赵昱教导出来。到时,别说一个月考,便是秀才功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就在这时,他被勒令回家,教导之事也无疾而终了。
实在是可惜。
就在这时,却听门外一声喝问:“你是谁?想找谁?”
听到外面的喝声,王家人要么人厨房里,要么从屋里,都走到了院中。
“在下了书院里的学生,是来找王训导的。”外面的声音挺清朗,但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自然而然的不容抗拒。
王家人在屋里面面相觑。这是赵昱的声音,他来干什么?几人都不由看着王爹。
“我去看看。”王爹说着,便去开门。
门外,赵昱正同衙差对峙。
“钦差有令,任何人等不得打搅学子读书。”那衙差挥手手赶赵昱。
“可王训导不只是学子,还是训导,我是他的学生,他有教导我的义务,马上要月考了,我月考若是不过关被逐出书院,请问这位差爷可负得起责任?”赵昱迎着那差人逼问,手里还摇着扇,纨绔子弟的风度也不差。
那衙差倒是叫赵昱这气势一逼,气势有些虚,吞了吞口水:“反正不管,钦差有令,我守着大门,闲杂人等不得进出王家,王训导也不准出门。”
衙差拿出钦差的令谕说话。
而王家这边,赵昱的出现倒实在是让王家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对王家那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赵昱这却是上赶着来找王继善学习,倒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毕竟公主府现在的形式也并不太妙。
当然。也有可能赵昱这纨绔子根本就还不懂得其中的厉害关键。也唯有阿黛明白,若是没有衙差等这回事情,凭着赵拓的才学,那跟不跟自家老爹学根本就无关紧要,可偏偏这时出了这事情,凭着赵拓以前的为人,那反而就认准了自家老爹。
“阿黛,去搬张椅子来。”这时王继善也点点头,虽然表面仍是一副严师相,但其实心里颇有些老怀大慰啊。
阿黛应声回屋。搬着椅子出来时就看到自家老爹把他先前摆在梅树下的靠椅搬到了门边。
哈,阿黛明白老爹这是要干啥了,于是又让大哥进屋搬来一张小几,小几一边在屋里,一边就搭在门外的台阶上。再把椅子放在门外。
“二公子请坐,咱们一个屋里,一个屋外,这样我也还是能教你的。”王继善道。随后又冲着衙差道:“差爷,这样不违反规矩吧?”
看着这一幕,差爷倒是没话可说了。
赵昱自然就不客气的坐下,笔墨纸砚一溜子摆在小几上。
随后一个屋里教。一个门外学。
外面树上知了叫个不停,屋里梅树上,小鹌鹑咕咕的叫的欢。
在一片朗朗的读书声中,夏日的燥热倒是去了不少。
如此,一个教一个读的,直到夕阳西下。赵昱才夹着书准备离开。
“阿黛,把鹌鹑送还给二公子。”王继善又冲着阿黛道,之前没收赵昱这只鹌鹑是因为怕这家伙玩物而丧志。如今,自己被软禁家中,他居然能上门求学。可见读书之心已然生根发芽了,倒也不需要防着什么,那鹌鹑自然是要还的。
于是阿黛便提着鹌鹑追了出去。
青石巷口,西湖堤边,赵昱就那么悠悠闲闲的站在堤边的柳树下,青衣白领的学子服在风中鼓荡,好似知道阿黛要追上来似的,这会儿正回过头望。
“还你。”阿黛上前,将手里的鹌鹑递给赵昱。
赵昱没说话,接过鹌鹑,那鹌鹑到得他的手上,小脑袋便撞了撞他的指尖,然后自顾自的啄起羽毛来,同样悠闲自得,这叫物肖主人。
“钦差下旨软禁各学子在家里,并不一定就是控制,也可能是保护。”这时,赵昱又突然的道。
也可能是保护?阿黛愣了一下,随后大悟
太素秘法,不管是号脉还是什么其实在修行道来说就是一种天机之术,天机之术只消借用一点点引子,便能将事情推测个*不离十。
而太素脉法正是入门之法,以人这一小天地从而窥天地这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