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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谈不上什么诡异，可平时蛊王大人看电视的时候，顶多也就是发出嚯嚯冷笑，今天却黑着一张脸，都快滴出墨汁了，天知道碰到了什么事？
“施主，你回来了？我是问人的。”小尼姑站起来。
“问人？”
想想也是，因为上次很多人堵在小区门口那件事，他的住处已经被公众知道，小尼姑能问到住址也不奇怪。
他看了看客厅，对楼雨晴问道：“小意呢？”
“秦焱！”
仿佛到了忍受极限的楼雨晴，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指着秦焱的鼻子大吼：“我又不是帮你看老婆的，陈小意在哪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立马把这个死尼姑撵走，要不然我下毒毒死她，她已经在我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个小时了……我管她什么狗屁的慈悲，跟我有关系么？！”
秦焱从没见过她这么抓狂，哪怕自己不止一次气她，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可想而知小尼姑的咒语有多可怕。
试想一下，一个人跟只苍蝇似的，不停在你耳边说那些，你压根不感兴趣甚至的排斥的东西，你心里会有多不爽？
佛家不杀生，蛊王大人呢？
那些动物类的蛊毒，全都是各类剧毒生物，通过互相厮杀、吞噬弄出来的，不杀生她还炼个屁的蛊啊？
“你这么做的是不对的，没有得到主人的邀请，是不能随便进别人家里的。”秦焱都快烦死了，表面上还是心平气和的跟小尼姑解释。
“是那位女施主让我进来的。”小尼姑赶紧解释道。
“哪个女施主？”秦焱诧异的看向楼雨晴。
“别看！不是我！是陈小意！”
楼雨晴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她指着小尼姑大呼小叫：“不让她进来行吗？陈小意刚开始也不让她进，还以为是讨饭的，她就一直站在门口念经，一直念，一直念……陈小意那个臭女人自己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一直听这个死尼姑念经！啊啊啊……我要疯了，这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当然，不是身处其中根本没法理解，秦焱也不觉得念经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心知小尼姑继续留下来，蛊王大人肯定会暴走，想到她到处丢蛊毒的样子，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者权衡取其轻，看来跟菩提门结点善缘的想法是不可能了：“那个……心月大师，我们这里没有人需要度化，我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共进午餐，我还是很欢迎的，如果你继续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么我只能请你离开了。”
“可我说过要度化你。”小尼姑很坚定地说道。
“随便你，但现在我要送客了。”
“好吧，再见。”
小尼姑也没死赖着不走，虽然眼神里闪过一点失望，但她还是笑了笑，转身向外面走去。
看到她走出去还顺手关上门，秦焱总算松了口气，对楼雨晴笑道：“看到了吧？有时候做事不用那么冲动，像我这种比较委婉的方法，有时候效果会更……”
“白痴。”楼雨晴瞪了他一眼，不知从哪拿出两个耳塞。
“你干什么？”秦焱一愣。
“我说，你是个白痴！”
“……”
秦焱正准备跟她斗嘴找乐子，可还没等他说话，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楼雨晴骂他是白痴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小尼姑哪有那么容易送走的？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乐说辩才，转不退。供养无量百千诸佛，于诸佛所、植众德本，常为诸佛之所称叹。以慈修身，善入佛慧……”
“尔时弥勒菩萨，欲自决疑，又观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及诸天龙、鬼神、等，众会之心，而问文殊师利言……”
门外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声音很好听，可是那里面的内容，就连秦焱都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小尼姑用了什么法门，她的声音并没有注入内气，却拥有非常强的穿透力。
声音不像是从门外面传来的，好像就那么一直在耳边响着，周而复始无休无止，那种感觉不是身临其境无法体会。
“啊啊啊！”
楼雨晴狠狠地把薯条丢在地上，原本还想把另一手里的冰棍也丢掉，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飞快的把耳塞放进耳朵，又用手捂了一层，脸色黑得更厉害了，看那样子恨不得把小尼姑大卸八块似的。
“忍耐！忍耐！”
秦焱深怕她发起疯来搞出什么事，虽然他自己也很受不了，依然出声劝解：“咱们不搭理她就是了，她想念就让她念，不吃饭，不喝水，看她能念到什么时候……我打赌，再念三个小时她就没力气了。”
“滚！我一分钟都不想听了，我现在就去毒哑她！”楼雨晴怒气冲冲大叫，眼看就要从沙发上跳下来。
“她是南海宗主镜心的徒弟。”秦焱也没拉她。
“镜心？”
楼雨晴楞了楞，不过很快就更生气了：“我管她是谁徒弟，镜心又怎么样？我还是蛊王呢！就算镜心来了也得给我七分面子，我还怕她的徒弟？这个死尼姑，我受够她了，我要毒死她，再把镜心也毒死，谁让她教出这种狗屁徒弟的？！”
蛊王大人最终没把小尼姑心月毒死，作为她忍受噪音的代价是，秦焱答应帮她稍微提升一下实力。
没办法。
他现在的敌人太强大了，以前碰到这样那样的敌人，多多少少他还有依仗和靠山，这次天池和‘影’置身事外，他单独对抗司空慧兰原本就很难。
如果心月死在这里，再跟菩提门结下梁子，恐怕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棘手，所以他只能选择忍受……
第393章 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凌和陈小意俨然成了好姐妹，晚上林凌的车开到车库时，陈小意跟她一起下车。
虽然从陈小意口中知道，家里来了个声称要度化秦焱的小尼姑，林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站在门口的心月时，对她的出尘气质和绝美容貌，还是明显感到惊异，同时有些疑惑她为什么站在门外。
“小师父，要不要进……”
林凌打开门，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里面的愤怒声音打断：“林凌！不准让她进来，要不然我就毒死你！”
于是，林凌和陈小意全都选择了闭嘴，不是因为害怕蛊王，而是因为她们俩都看到，秦焱朝她们这边使眼色。
“真的就让她站在门外？”林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再待一会，你就不会这么问了。”秦焱脸上全都是苦笑，他在家待了一下午，差点没吐血。
门外的念经声如暮鼓晨钟，不断在每个人耳边回荡，不到二十分钟，林凌就打消了让小尼姑进来的想法。
“要不让保安把她赶走？”林凌再次的询问，跟上次明显不一样。
“赶走又能怎么样？”
秦焱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还看出来她的决心吗？除非能让她主动认输，否则我们做什么都没用。”
“可……我真的很想一枪打死她！”林大警花咬牙切齿。
“我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陈小意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楼雨晴扯着嗓子对门口大喊，尽管她的怒火还在林凌和陈小意之上，可既然秦焱承诺了给她提升实力，为了让他兑现承诺，她必须压制住火气，她以为故意这么说，让小尼姑念的大声点，就能早点让她耗尽力气。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门外的声音没有提高也没降低，兀自按照固有的声调无休无止……
晚饭时间，四个人围着餐桌坐定。
“我明天值夜班，不回来了。”林凌头也不抬，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我陪凌凌姐值班。”陈小意赶紧接话。
“酒吧三楼有地方睡，我在那边住几天。”秦焱说道。
“我……我……”
楼雨晴‘我’了半天，才发现在平江除了秦焱等人，就没有认识的人了，出了门两眼一抹黑，于是怒道：“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不行！谁都不准走，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去公安局下毒！”
这丫头明显就是要死也拉个垫背的意思，她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焱他们全都跑出去‘避难’，只留她一个人在家听小尼姑念经。
“我去看看她死了没有。”
吃完饭，楼雨晴蹑手蹑脚的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面看——她实在搞不明白，小尼姑都连续念了七个小时的经了，怎么就没有一点疲态呢？
很快，她满脸喜色的跑过来，眉飞色舞的说道：“哈哈……她脸都有点白了，看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三人相视不由一愣，却没有楼雨晴脸上的喜色。
“我去看看。”
陈小意赶紧站起来，学着楼雨晴那样透过猫眼看过去，不一会她转身回来，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不忍：“她嘴唇都有点干裂了，脸色很差，要不……给她点水喝吧？毕竟只是个小姑娘，挺可怜的。”
“不行！不能给她水喝，渴死她！”蛊王大人恶狠狠地说道，这一天的折磨实在太痛苦了。
“给她水，顺便把晚上没吃完的那碟菠菜给我，再盛碗米饭吧。”
“秦焱！你专门跟我作对是不是？！”蛊王大人怒极。
“饥饿只能摧毁她的身体，却毁不了她的信仰。”
“什么意思？”
“看着就知道了。”
不一会，林凌端着一碟菠菜和一碗米饭，放在托盘里走过来，经过微波炉加热饭菜还是热的。
秦焱示意她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他转身走进厨房，从小勺子装了点东西，倒进菠菜里搅拌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听那死尼姑念经也听烦了，你也想毒死她，对不对？你刚才放的是什么毒？要不要我给你点更毒的？”楼雨晴立马变脸兴奋的跳起来。
“不是毒，一点作料。”
“作料？”
“好了，我去给她送饭。”
秦焱端起托盘向外面走去，很快大门打开了，他看到小尼姑心月，依然满脸坚定地站在门口。
只不过，她念经的声音已经没有下午那么清脆，任谁连续几个小时不停歇的说话，也会口干舌燥声音沙哑吧？
“吃点东西吧。”秦焱叹了口气。
“我……”
“不吃东西怎么有劲度化我？”
“谢谢施主。”
小尼姑没有再拒绝，她很清楚自己需要补充体能，三两顿不吃饭没关系，可是连续说话却没水喝，就算是武者也顶不住。
秦焱站在旁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很文静地喝水、吃饭，大约二十分钟后，碟子和碗干净地可以照出人影，看来小尼姑确实有点饿了，还有一大杯茶水也被喝的涓滴不剩，然后她充满感激地道谢。
把托盘递给林凌，秦焱没有回房，他露出亲切的微笑，说道：“你是说要度化我，对不对？”
“是的。”小尼姑很坚定。
“好吧，这件事先不说，咱们就来谈谈佛教。”
“好！”
小尼姑心里不由大喜，她最怕的就是秦焱不闻不问，如果他完全当自己是透明的，就算自己佛法再怎么精深也是枉然。
反之，只要他开始发问了，无论会不会接受，至少自己说的他能听进去，这就是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