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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开口了,秦邵璿没有理由拒绝,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你等着,我给你去买。”
夏天反拉住他就要松开的手,忽然轻轻弯起苍白的嘴角,看着眼前似乎也疲惫了许久的男人,“别走,留下来陪我……”
苍白的小脸,透出一丝脆弱和害怕。
秦邵璿眼瞳一颤,“天天,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声音沙哑如雾,透着无处安放的疼惜。
夏天不安的心像蜿蜒的海岸,一波浪潮涌上来,轻轻拍打,又退下去,再涌上来,温热的眼泪流出,她把脸埋在他的手掌,不让他看到自己。
那无声的眼泪将他的手掌打湿,也把他的心灼痛。
两小时过去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泪痕,“姐……爸……爸爸他怎么样……”
那颤抖中带着的极度不安,看得夏天一阵心酸,“威夷,爸爸,他昏倒了,正在抢救……”
“爸爸身体好好,怎么可能昏倒?……爸爸,你怎么了?……爸爸……”夏威夷爆发出一声哭喊,转身跑过去用手重重拍上紧闭的急救室大门,“爸爸,你怎么了?爸爸……我是威夷……爸爸……”
夏天的眼瞳缩了缩,走过去,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回来,反转着抱住她,“威夷……不要影响医生……听话,爸爸不会有事的……”
“你让我去看看他……你让我去看看他,姐……求求你,让我看看他……”
第九十一章 跟亲侄子抢女人?!
“你爸爸在里面急救,你进去干什么?”秦邵璿见夏天被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胡乱拉扯,冷冷低吼一声。
夏威夷显然是被镇住了,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看着这个陌生却神祇般的男人,眨眨眼,“姐,他谁呀?”
“他是……”
也不知夏天要如何介绍,秦邵璿沉着脸,帮她回答,“我是你姐夫!”
“啊……你是我……姐夫?”夏威夷大惑不解的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瞄来瞄去,然后定格在夏天身上。姐姐不是才离婚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有姐夫了?这是什么情况?
夏天什么也没说,无声胜有声转头看向急救室。
张蕾打完点滴,踉跄着跑来,因为走得太快险些摔倒,被旁边的张慕芳紧紧扶住,“张姨,张姨您小心点儿!”
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张慕芳,夏天僵了一下,用‘阴魂不散’来形容这个女人不点不为过。
“妈,我爸爸怎么会这样?”夏威夷哭着扑向张蕾,想问个究竟。
这一问,似乎掏了乌鸦窝,张蕾尖锐猩红的目光落在了秦邵璿和夏天的身上,“你问他们!”
夏天后知后觉地发现张蕾长年累月戴着的眼镜不见了。
秦邵璿冷眸凝起,俊脸泛着寒气,“我和夏天正常的交往,难道有错?”
张蕾打心眼里有些惧怕秦邵璿,但当着张慕芳的面,当着女儿的面,又不能让自己显得软弱,只能咬牙切齿吐出四个字,“不知羞耻!”
一道冷光倏然从夏天眸底闪过,本来父亲在急救室里还生死未卜,不想和她理论,但‘不知羞耻’这四个字宛若钢筋,狠狠地刺进了夏天心里,捅得血肉模糊!
抬起泛红的眼眸,夏天死死看着张蕾,厉声反驳,“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这四个字的就是你!十六年前,是你采用卑鄙手段勾引我爸,又居心不良故意怀上孩子,还采取威逼手段逼我爸和我妈离婚,你说谁不知羞耻?!在我高考前夕,你又心怀鬼胎利用彭佳美暗恋秦晋阳这事,怂恿她在我饮料里放泻药,让我高考失利,你说谁不知羞耻?!还有,你派人把我和海飞宇……”
一瞬间,夏威夷脸色惨白,整个人忍不住哆嗦起来。
夏天觉察后,有些于心不忍住了嘴。
张蕾的眸子透着一丝死灰般的光,她早就知道会有鱼死网破的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的时候,她的女儿夏威夷在身边。
想掌控事态的发展,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像狂飙的车在顷刻间刹车失灵那般!
“哇……”夏威夷剧烈地痛哭起来,哭得整个天空都要塌了一般,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妈妈是为爱而嫁给爸爸的,拆散爸爸和杨夕只是情非得已,哪知道里面还藏着不堪和丑陋,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姐姐的高考失利是妈妈一手造成的……
看着夏威夷坐在地上伤心欲绝,哭的一塌糊涂,张蕾眸光尖锐,朝着夏天嘶喊道,“这下你满意了!”
秦邵璿顺手将夏天拽到身边紧紧护着,俊脸一沉,一丝冷冽的笑绽放在唇角,宛若地狱的罗刹,“这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
“你……”张蕾美艳的脸庞上,顿时阴霾乍现,张张嘴,很想臭骂眼前的男人连亲侄子穿过的鞋都穿,但想想女儿在场,想想这里是医院,想想秦家的地位和秦邵璿浑身冷冽的杀气,她拼命控制住心中的滔天怒火。
见着自己的第一眼爱情心肝宝贝似的护着夏天,张慕芳只有行注目礼的份。
“吵什么吵?这上面的‘肃静’你们看不见,还是不认识?”急救室里出来一位脸色不悦的医生。
张蕾冲过去,沙哑着声音哽咽道,“医生,医生,我丈夫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她,“你是说送进去的那个吗?他是你丈夫?嗯,刚送来的时候比较严重,现在不是在抢救吗?”
说了就像没说一样。
因为张蕾的闭嘴,走廊上只剩下夏威夷低低的呜咽声,一个小时过去了,急救室的门还没有打开。
这时,秦邵璿的手机响起,他垂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目光顿了顿,看着身边神色茫然的夏天,“我接个电话。”
夏天怔了一下后点头,在他起身朝走廊尽头走去时,看见坐在不远处的张慕芳也在接电话。
秦邵璿很快回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天天,我有事,需要离开!”
夏天将搭在自己身上的公安制服外套递给他,“路上小心一些!”不是至关重要的事,他是不会离开的。
走进电梯,秦邵璿烦躁的拿出手机在上面按了一个号码,森寒的眸子在电话被接通后倏地敛住寒霜,耐着性子咒问,“到底怎么回事?”
“丰总去D市了,他临走时吩咐我看着秦总,所以我一直守在秦总住的公寓门口,整整一天也没见他出来,晚上的时候,我见他开车出了小区,就一路跟踪,后来见他去了一间酒吧,怕他出事,就进去了。”
“我看见秦总一个人在喝酒,也不敢上去打扰,就默默守在一边,秦总可能是喝高了,见走过来一个女的,猛地拉着那个女人叫夏天……”
“说重点!”秦邵璿看着急遽变化的电梯数字,眉心摺痕加深。
“那女人可能是酒吧新来的服务员,似乎被吓到了,当秦总发现手里抱着的女人不是他要找的女人时,就大发雷霆……后来忽然晕倒了,我已经把他送到了中心医院!”
“他是不是弄伤了自己,流了血?”秦邵璿面色一紧。
“是的!”
“他晕血,特别是见到自己流血,反应更强烈!你帮忙看着点,我马上过来!”
昨天,白鳍豚想一出是一处跟他家人打电话,要回D市休养,他们拗不过,加上他的家人也来了,今天上午,丰泽年安排医院的救护车,他也亲自跟过去了。
电梯停在一楼,秦邵璿大步流星走出。
“秦局……”张慕芳看着那个极品到满是魅惑味道的男人走向一辆黑色JAGUAR,匆匆上前,一抹璀璨的笑容绽放在美丽的脸上,“秦局这是要去中心医院吗?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刚刚她接到了张慕远手下的一个电话,当然也是关于秦晋阳的。
她认为,要想拿下秦邵璿,只能踩着秦晋阳的肩膀一步步实施。
开着车门的秦邵璿顿了一下之后,缓慢转身,深邃的眸微微眯着张慕芳,半晌轻声吐出一句话,“张小姐,你的道德底线是什么?”
张慕芳眉心一跳!
险些被他的这句话呛到了,脸一红,霎时,尴尬和刺痛一起袭上眼眸,她浑身发颤,“我有些不明白秦局的意思?”
秦邵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中染上一抹讥笑,嗓音愈发低沉凛然,“我的车不是随便哪个女人就能坐的。”
这话冷酷无情的就像是枪子。
别说她是开车来医院的,就算她没开车来,他也不会让这种女人坐他的车。跟他耍花招玩手段,她还嫩了点!
“对不起……我刚刚接到电话,说晋阳昏倒被送到中心医院去了,我担心他……”她红着眼,诚恳看着他,“一着急,就想搭你的车……我以为夏天能坐你的车,我也坐得,没想到秦局……”
夏天坐得,我为什么坐不得?夏天是秦晋阳穿过的破鞋,你不是一样要了吗?论姿色,我 甚至比夏天更胜一筹,轮才气,我还是世界名模,而她狗屁都不是。
“为什么不把话说完?”秦邵璿冷冽的气场沉沉压下来,带着一股危险的杀气,他倒要听听,还有什么惊骇的话是她说不出口的。
张慕芳不禁咬了咬唇,“没想到秦局顾此薄比!”
“顾此薄比?”秦邵璿随手拢了拢衬衣的袖口,目光冷冽如冰的落在她的脸上,犀利的嘴唇吐出冰冷的字来,“别拿自己和她比,你不配!”
随即挑眉看着她眼中的苍白与哀伤,才发现原来自己说话还挺刻薄。
没时间搭理她,秦邵璿打开车门,就要钻进车里。
心痛和不甘充斥着心脏,张慕芳含着泪水冲上去,抓住他的衣服,“秦局,求你带我去中心医院,真的,我很担心晋阳……”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只要成功迈出这一步,今后或许就有更大的机会。
秦邵璿从来不知道女人还可以这样不要脸!
所以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竟有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眸子里的隐忍萧杀让张慕芳不得不松手。
眼睁睁地看着黑色JAGUAR消失在眼前,缓了半天才将酸涩和委屈狠狠压下,颤抖着,充溢眼眶的除了眼泪,还有恨意。
*
等到夏正其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老夏……老夏……”看见急救室的灯灭了,张蕾气若游丝地叫了一声,起身颤抖着冲过去,“正其,老夏,你看看我我是张蕾,你现在怎么样……”
满额沁着薄汗的医生赶忙上前阻止她,“太太,你别碰他,他现在刚抢救回来,但是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怎么会没度过危险期?!”张蕾含泪朝他吼道,“你们在里面抢救了五个多小时,就是这样的结果?”
“……”医生吸一口气,知道遇上了难缠的家属,不过也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索性垂眸不理,指挥着护士将病人推到特护病房里去。
“张姨,你别急……”张慕芳搀扶着她,“姨夫好歹抢救过来了不是?来我们先进去坐坐,看看危险期需要注意什么?”
张蕾半晌才缓过情绪来,忍住眼泪,拍拍张慕芳的手,“芳芳,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她走进病房时,发现除围在病床前的有医护人员和夏威夷外,还有一个让她深恶痛绝的身影也站在病床旁,默默看着昏迷不醒的夏正其。
死妮子!张蕾脸一沉,愤怒蔓延而上,踩着高跟鞋走进去,伸手扳开夏天的肩膀推了她一把!
毫无防备的夏天后背撞在了氧气瓶上,踉跄一下站稳,忍着背上的痛,满是泪水的眸子看了一眼张蕾。
后者冷笑,极力维持着修养顺了一下耳边的发丝,颤抖着哑声道,“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不就是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