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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女子?”百花丛中,属于她的味道偏偏还一直往他鼻下扑来,他微微地皱眉,并非不喜欢,而是怕她走了,他会想念。
武润真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问题,本不想回答的,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怎么知道!可想了想,她开口道:“世上女子姿态万千,或娇媚可爱,或温雅淡然,或倾国倾城,或多才多艺,你是帝王,后宫自不会只有一种女子——到时,你可以慢慢接触,细细了解,时间久了,自然知道你喜欢的是哪一种。对于站在高位的你来说,喜欢的,想必就是适合你的。”
他没用尊称,她也懒得计较这些,更何况,她也不喜欢本宫本宫地挂在嘴边,时刻提醒别人她是太后的身份。
“是吗?”临渊看向她,午后的阳光间或透过路边的枝叶,碎碎地打在她身上,闪着耀眼的光芒,如她本人,无论何时,都无法让人忽略她的存在:“我喜欢的,就是合适的——你知道云皇和蕊贵妃的事吗?”
武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关心这些?”
临渊笑笑:“对于大商,我从未有过吞并心思,可对于云国,我不能不提防——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更何况,云皇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你说,我喜欢的就是合适的,我看,也未必。”
武润十分不满他提到大商时的不屑和轻视,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是事实,大商和云国尚不能相比,更别说临天了!
其实临渊没有那个意思,他不动大商并非不屑,而是自他成为太子之时,父皇就对他千叮万嘱的事,说是历代先皇遗诏里,十分明确提出了这一点。
“不合适又怎么样?蕊贵妃现在即为人母,即使她再不愿,她的生命里,以后也只能有云皇一个男人。”武润想起木子风,虽感叹他的遭遇,却丝毫不怜悯他的伤心——再美好的爱情,或许最终都会随着岁月的流逝烟消云散,再刻骨铭心的爱恋,也会有激情褪色的那一天:“怎么?你担心遇到和他一样的难题?”
武润打量他一眼,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继续道:“放心,临皇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怕那些女子不倾心?”
临渊的话脱口而出:“你不就是个例外?”
见武润脸色变了,他又立即道:“我也不是担心那些——只是,你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武润唇边浮起一抹不屑的笑,何止是听过,在一夫一妻制度下生活久了,反而不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有多美好——重婚有罪,可谁也不能阻止这社会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二奶和小三,这是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讽刺还是根本就不能指望男人会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她认真地看向临渊,郑重其事地开口:“最是无情帝王家,只怕你有心,也不能堵了悠悠众口——充实后宫,并非只是给你找女人,看看那些画像中的女子,不是太傅之女就是将军的孙女,最不济的,她们的父亲,也是三品以上。这是选妃,也是你牵制朝中权利的一种手段。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常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更别说你是帝王。先不论权势地位,只问你自己——你真有信心几十年如一日地独宠一人 ?'…'年年月月看着同一张容颜,再美的风姿也终有凋谢的一天,到时,你身边会有更优秀更美丽更年轻的女子出现,你能保证你不动心——说这些都是没有的,关键是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只要你是皇帝,三宫六院是必不可少的。”
临渊看着她的眸子,明明那么纯洁,那么黑亮,又是那么美丽的人儿,说出的话,却偏偏尖酸又刻薄。在她眼里,自己的话或许很好笑,可自小看惯了玉姑姑的爱情,那般的美好,那样的让人羡慕,他就不能有一丁点的幻想?不错,他是帝王,可帝王就不能奢想属于自己的爱情?帝王就该宠幸不喜欢的女子只是为了该死的巩固权力?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对于武润的话明显表示不满:“因为你没拥有过,自然不知其中的美妙甜蜜!若是爱一个人,无论她年少美丽,还是白发苍苍,自有其迷人之处……”
武润意外地看着他,像看怪物——他这样的男人,算是极品了吧?长相俊美,地位尊崇,现在又一本正经地讨论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作秀还是矫情?她轻轻地笑了,她的确没体会过一生只爱一人的滋味,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还没有机会。再说了,她不傻,自然听得出临渊话里对她的指责。说她没拥有过,是暗示她和炎如霄、敖卓凡都有暧昧吧?她笑笑,突然觉得临渊也有可爱的一面,不同于默默的天真,他的执着,让他有了属于他自己的魅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你的想法很不错。可惜,你是一个帝王。你的身份,注定你会拥有无数的女人,即使你不愿,你也会无奈地看着她们宫斗争宠——相识一场,我送你一句话,即使以后很爱一个女人,也别傻乎乎地独宠霸宠,如果她有能力就罢了,如果她软弱好欺,只怕在这深宫大苑里,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临渊自然不认同她的观点:“怎么可能!如果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人,我自会护她周全!”
武润伸手拂过红色的枫叶,深深地吸了一口纯净无染的空气,这才开口道:“别小看女人的破坏力和杀伤力,除非你的后宫只有她一人,否则,总有人在你疏忽的时候对她下手——你父皇的后宫,难道你就没有记忆?”
她的手,白皙修长,如玉般细腻,拂在红似血的枫叶上面,更显娇嫩。临渊舍不得移开目光,但也知道她说的的确是事实:“有记忆——但,我不是我父皇。”
武润也不想多说,这种事,他自己以后慢慢摸索就是了,她何必在这里多管闲事?而且,听他口气,似乎是笃定了他的想法,那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扯下一片枫叶,她抬手,在阳光下看那妖冶的颜色:“临渊——”
他心跳停跳半拍——阳光下,她的五官有了动人心魄的美,纯净,完美,让人移不开视线!他的名字被她软软绵绵的声音叫出来,他的呼吸再停滞半秒之后开始深长,眸子里的火热渐渐蓄积,想靠近的心思在这一刻更加无比明确:“润儿——”
武润一惊,手里的枫叶翩然落下。她目光转过来——斑驳的阳光下,临渊的及腰墨发轻轻飘动,玉冠闪着温润的光辉,五官如此真实却又美得如梦似幻,幽深的眸子里是她不曾重视的深情——一如默默注视着她时的执着,一模一样的脸,熟悉却又多了什么的深情。她愣了愣,随即移开目光:“我该回去了……”
临渊一手握住落下的枫叶,一手想都没想地去扯她的衣袖:“别走——”
武润止住脚步,没看他:“昨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临渊指尖的力道渐渐消失,大手从她紫色宫装上滑下,他苦笑:“我没有——昨天的事,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
武润收了衣袖,嗯了一声:“我该回去了,有点累了。”
临渊示意远处的何元把轿辇准备好:“是我疏忽了——晚膳……”
武润笑了笑:“临皇应该关心一下选秀的事。”
她走了,上了轿辇,一直,没回头。
临渊远远看着,那紫色的身影进了轿辇,然后,消失在拐角处。
他大手伸开,那枚枫叶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之中,似乎因为被她碰过而有了更加耀人的色彩。
何元悄悄地靠近:“皇上。”
他缓缓将手指合拢:“走了吗?”
何元恭敬地回答:“回皇上,走了——又回来了。”
临渊双眸猛地犀利:“他当真放得下?信不信朕烧了他的风云洞!”
何元不敢回话,也觉得主子有点阴晴不定。不管怎么说,敖卓凡的实力不容小觑,大皇子的事情还没善后,主子怎么又看敖卓凡不顺眼了?虽然做的事情都不是明面上的,可如果敖卓凡知道是主子捣鬼,到时和云国联合起来——何元赶紧看了临渊一眼:“主子,大皇子……”
临渊薄唇紧抿,优美的弧度也透着冷冷的孤傲,似乎刚刚在武润面前的温润谦和都只是一种假象,此刻的男人,身上有着不容忽视的王者霸气,带着傲视天下的傲然,也有势在必得的狂傲:“朕——自有分寸!”
武润回去就睡了,自从肚子里多了个宝贝,她的睡眠时间明显增多。
亦吉在外殿剪纸,木子风捧着一本医书也很安静。
木子风突然问:“她是第一次?”
亦吉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什么?”
他抬抬下巴,朝着武润休息的方向:“孩子。”
亦吉真想把手里的剪刀扔过去:“你管得着吗?如果是在大商,就凭你那点水平你以为你有机会伺候娘娘!”
木子风随即低了头,表示和亦吉无法沟通,他只是想了解情况,在她生产的时候让稳婆注意几个问题,谁知道怎么又惹到她了!
亦吉能不生气!她以为木子风是在讽刺武润不守妇道,木子风那意思,是不是说娘娘之前就有过——什么人!亏娘娘对他那么好!他竟然不知感恩还诋毁娘娘!她站起来:“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胡思乱想!娘娘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乖乖地做你该做的事!娘娘宅心仁厚很多事不和你计较,可你再这样诋毁娘娘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木子风抬头看了她一眼,理了理她说的话,总算有点明白她什么意思了:“我没胡思乱想,你家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感兴趣,之所以问那句话是想在生产之时做好万全准备,亦吉姑娘,你声音再大点你家娘娘该醒了!”
亦吉慌忙朝着内殿看了一眼,见里面没动静,这才回头瞪了木子风一眼:“最好是这样!你不感兴趣最好!”
木子风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去看医书,脑海里却不由浮现亦吉的话——娘娘不是那种人。不是那种人,怎会有了其他男人的子嗣?不是那种人,怎会和几个男人有暧昧?如果不是那种人,那她,是哪种人 ?'…'
亦吉无法掌控木子风的想法,但本来对木子风的一点好感也在这场对话中消弭了——在她心中,武润是天人一般的存在,自然不想任何人玷污了她的名声。
武润现在觉得,名声什么的真的都是浮云。觉得你是淫fu的,你再圣洁他还是会把你想歪;觉得你这人不错的,你脱光了他也会找点借口给你开脱——总之,武润是想开了,怀孕这事肯定要瞒着,至于其他的,她真不想操心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明显觉得亦吉脸色有点不好看——当然了,亦吉也不敢在她面前吊脸子,但她伺候完武润,一回头看见木子风,那表情立即就变。武润也是挺机灵的,几次三番下来,她觉得肯定是木子风惹了亦吉了。
趁着亦吉出去的间隙,她问木子风:“怎么了?你们两个,吵架了?”
木子风有点奇怪武润会主动和他聊天,但一听她问了什么,随即摇头:“没有。只是,有点误会。”
武润一听,放心了,也没多问:“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亦吉嘴巴不饶人,其实心地很善良。”
木子风没再说话。
武润也没说——其实武润一直刻意注意着这件事,不管怎么说,第一次见面就被木子风骂真是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为了避免他再有那种想法,反正武润是能不理他尽量不理他,就怕自己对他热情一点让他误会,毕竟谁也不愿意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淫fu。
至于孩子出生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并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