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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再次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几个人中,他绝对是最震惊的!
其实,刚开始,他并没看清楚。作为云国使者,祝贺临天新皇登基,也和云国圣上做寿差不多,繁琐无聊,隆重无趣。当然了,登基自然比做寿的场面更大,事情更多,古老的祭台之上,临渊黄袍加身,威严霸气,一步一步,走上象征整个大陆最高点的核心。
远远看着,炎如霄就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可他绝没多想。能怪他么?默默在他眼里,就是一只会撒娇会耍赖会缠人独独没有男人气概的哈巴狗,可临渊呢,王者霸气十足,站在高台之上,气场强大到令在场所有人都有种甘愿臣服的强迫感,他目光所及之处,无人能忽略他凌厉强势的王者之气!
然后,炎如霄看着他戴上象征王位的皇冠,拿起象征权势的玉玺,傲然身姿,在高台上俯视众生!
两国使者还有敖卓凡,三人算是离临渊最近的了。武润看着那个男人,心里感慨良多。那次被他救于马下,还没觉得转变如此之大,今日一见——她彻底死心了!她的默默,真的死了!
都说英雄惜英雄,能入得敖卓凡的眼,自然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临渊的气势,临渊的风度,也让敖卓凡在第一时间认同了他,只他万万想不到,日后,临渊会成为他最强劲的对手,两人因了一个女人而斗得头破血流。
炎如霄完全就一副傻了的模样,看清临渊的样貌,他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许久,他才能思考,盘桓在大脑里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人是不是默默?
随即,他看向武润——她知道吗?
武润的表情很平静,虽然之前还抱着一丝幻想,她的默默是沐临渊,不是临天新帝——她只往高台了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太自欺欺人了!
炎如霄的呼吸有点急促,满脑子的疑问在他心里堆积,可武润的表情太过于平静,他根本无法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他想要的讯息。他又抬眸看着高台之上慢慢往下走的临渊,再次确认了那人就是默默——那张脸,曾经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化成灰他也认得!
武润端坐,雍容华贵的衣饰让她成为除新帝之外最引人注目的焦点——大商皇太后,身份尊贵神秘,气质高雅卓绝,容颜无法看清却给所有的人惊艳的感觉!太年轻!太美丽!这样的皇太后,再低调都无法逃脱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
炎如霄从默默的事件之中惊醒过来,总会不自觉地看向武润。临渊就是默默,武润知道吗?临渊记得之前的事吗?他可会对武润不利?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轩武,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酒宴之上,与临渊距离更加接近,王位之上的他,风华绝伦,无与伦比,举手抬足之间,尽显帝王风范。
炎如霄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特别是在他接受武润的贺词之时,他更是凝神屏息,想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可他失败了。
临渊看武润的目光,并无任何异样,言语之间,也是有礼的寒暄客套。
炎如霄觉得太奇怪了——除非临渊不记得练功之时的事,否则他见到武润怎会如此的平静?
回到住所,武润一点也不意外炎如霄的急切问询,她喝了一口水,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肩:“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炎如霄也知道今日的行程确实很繁琐无聊,男子发饰少些还觉得身体僵硬不适,更何况武润正装出席,整个登基仪式要时刻保持高贵尊荣——他站在她身后,伸手给她揉捏肩膀:“这样好点吗?”
武润抿了抿唇,本想躲开的动作也在犹豫了一秒后没再动:“你想知道什么?”
炎如霄也以为她会拒绝自己的靠近的,给她捏肩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上前的,结果,武润没反应,他心里一喜:“润儿——”
武润皱眉,她现在是知道男人真是不能惯,可以说一点好脸色都不能给他们看,你退一步,他敢进十步:“有事说事。”
炎如霄果然被她语气里的冷漠打击到,这才老实了,说起默默的事:“他不记得你了吗?”
武润没打算瞒着他,这事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但那次我坠崖出来后,见过他一次,至于他有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我也不清楚。”
“你见过他?”炎如霄顿时觉得醋意横飞:“你怎么没告诉我?”
武润有点无语。
炎如霄话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妥,武润何时主动和他谈过心?他讪讪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怕他对你不利——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说互不相欠,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
“那说明他记得啊!”炎如霄有点慌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润儿,你——你也没想到他的真实身份吧?”
武润摇摇头:“他不记得。就算他记得,也只是零碎的片段。我的确没想到他会是如此身份,但他是什么人,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记得你说过,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不是默默了。这话倒是真的。”
武润说什么,炎如霄自然是相信的,因为最了解默默的人,莫过于武润了。听武润这样说,他也放了心,毕竟临渊和默默的反差太大了,武润如果喜欢默默那样的,就绝不可能喜欢临渊。只要临渊不会成为他的情敌,他自然不会担心那么多:“当然,他现在是临天皇帝,自然不是默默。”
武润知道他的心思,也听得出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放松:“你别节外生枝,他不提,我们就当不认识,总之,我想早点离开。”
炎如霄细细给她揉捏,尽量缓解她的疲劳:“嗯,我听润儿的。”
武润没空考虑他的心思,双手放在腹部,她内心再次被浓厚的母爱充满:“我该休息了,你也该回去了。”
炎如霄想了那么久,总算知道了怎么讨武润欢心,他立即移开双手,痛快地回答:“好,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他看着她的脸,愣了一愣,最终握紧了拳,转身。
“如霄——”
炎如霄的身子猛地定住!
“最近,小心些。”
炎如霄带着不可置信的怀疑慢慢转身——她刚刚叫了他的名字!他没听错!她叫他——如霄。
他慢慢踱步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抬头仰视她:“润儿,谢谢你——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能原谅我,谢谢你。”
武润扯了扯唇:“你有错,我也难辞其咎。这一段时间,凡事小心为妙吧。如果我们想早点离开这里,就不能出一点差错。”
炎如霄重重地点头:“嗯,我听你的。”
武润觉得临渊挺能装——那时看默默单纯简单,万没想到他的本尊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武润敢断定,临渊一定有默默的记忆,但并不是全部——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救了她那一次,她在他怀里,看到他的目光。
焦急、担忧,很快,转为迷茫,无措,最后,放开她时,他已经恢复了冷静无波。
默默的目光对于武润来说太熟悉了,那眸子表达的涵义她猜不出百分百可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临渊救她,完全是下意识动作,武润知道,他身体里绝对有默默的记忆。可他在挣扎,在彷徨,武润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躲闪,于是,武润猜测,他努力地想知道那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却因为大概猜得到什么而不愿去深入探索,所以,他很矛盾。
之所以让炎如霄小心,其实,武润还是担心临渊会记起那些事,然后对炎如霄不利。
不管怎么说,当初默默对炎如霄的敌意是毫不掩饰的,默默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默默身上的寒意!
武润准备睡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说了互不相欠了,而且人家装的恰到好处,根本就把她当陌生的客人那样对待,那她何必想这些没用的,庸人自扰?
的确是武润多想了,接下来的日子,临渊完全把他们当贵客款待,该有的礼节一样也不少,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说,总之,他演绎的是一个完美的帝王形象!
炎如霄彻底放了心,没人和他争武润,他心里有这样的窃喜。因为他知道,如果临渊想要什么,他是绝对没有办法阻止的。
自从那晚武润对他说了敖卓凡的想法以及她做出的应对措施,炎如霄也时刻观察着敖卓凡,可最后他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看来,武润的计策还是挺成功的,敖卓凡的确不屑水性杨花的女人!但炎如霄每每想起这事,就觉得心痛——他竟然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让她如此作践自己才能保得周全!他真是没用!
敖卓凡并非第一次来临天,但和临天皇室接触,却是第一次。他能和武润、炎如霄同桌而席,也使他正式踏上了国际舞台,成为让人不能忽略的新生力量。
炎如霄对他的试探和观察,自然也没逃过他的眼睛。说真的,因了云含卿,敖卓凡本来对炎如霄印象不错,但自从知道炎如霄对武润做的事情之后,他就对炎如霄有种排斥感,很奇妙的一种感觉,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和他说话——敖卓凡在某个夜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小气,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如此斤斤计较呢?可他只要想起武润被炎如霄强了,他就觉得心里赌得上!当然了,他也不会做什么事来出这口气,毕竟武润不是他什么人,炎如霄还是云含卿的臣子,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自己的兄弟。
在临天都城自然不比路上随意,敖卓凡也知道避嫌,虽然他很想念和武润斗嘴的那种乐趣,可他想着离开临天,他还要一路护送她到大商,两个人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得很,也就自然忍下了想去找武润的冲动。
武润现在基本放下戒备了,她也不会多事地去考虑敖卓凡在想什么,炎如霄在想什么,除了公开场合她随时保持着大商使者的尊贵和高雅,空闲下来的时间,她开始一心一意地养胎。
莫小艺都说她胖了,她自己倒没觉得,只是觉得吃得比以前多了些,喜欢吃水果,特别是又酸又甜的水果。
这一晚她从临天皇宫回来,一个人坐在那里抿着唇,也不说话,莫小艺让慕枫给她找的那些果子,她也没像以往那样吃得不亦乐乎。
莫小艺问她:“老师怎么了?今天不想吃啊?”
武润吞了一口口水,她以前就知道女人怀孕以后口味会改变,而且想吃什么东西的话就会特别想吃——现在她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可她说了莫小艺会不会笑她?
刚刚在临天皇宫,她吃了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水果,可因为顾及到太后威仪,就算心里再怎么想,她也没让自己失态——天知道她当时忍得多难受,口水不自觉地就往肚子里吞,当时临渊说了什么她也没去在意,反正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现在静下来,脑海里全是那种清香的味道,她想了想,开口道:“小艺,慕枫,有一种水果,和李子差不多大小,近似于椭圆形,颜色是淡淡的黄色,还带着点青,味道——”
武润觉得自己的唾液又开始旺盛地分泌,她咽了一口,继续:“很清香,很独特,不是特别甜,但回味悠长,吃过很久都感觉齿颊留香。知道是什么果子吗?”
武润没见过的,莫小艺肯定也不知道,两个女人期待地看向慕枫。
慕枫是个男人,对于水果也不是很热衷,他的认知基本停留在小时候吃过的那些东西。但武润的描述他觉得有点熟悉,特别是那种颜色,他好像见过,至于吃过没有,他不记得了:“我想想——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