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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热闹安详!
福贵也是进宫之后第一次出来,眼珠滴溜溜地转,同时不忘护着身旁的帝王,小心地躲开要饭的小乞丐。
来福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丝毫不敢懈怠。话说大商最尊贵的两位祖宗要出来看一看,他们做奴才的那种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感觉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
武润不得不说,置身在这样的街市上,入目的全是一张张满足淳朴憨厚的笑脸,第一次让她有了古代的确不一样的感慨。这里的人没有压力,不用担心亚健康,不知道裸婚,没看过蜗居,活着好像只是为了能填饱肚子,惬意而知足!
武润自知,她没有雄才大略,亦没有什么统一天下的伟大抱负!可她既然来了这里,既然站到了这个位置,既然有了商子郢这个孩子,那么她会努力做得最好!不会把已有的东西拱手让人,更加不会吃喝等死地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她不强势,可她也绝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女子!她是皇太后,既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么,她只能在这个位子上力求完美地坐下去!
她脚下速度不停,吩咐了身边的亦吉一句:“找个茶馆。”
亦吉一个眼神过去,来福立即吩咐手下人去安排。
这个时节,茶馆的生意较为清淡,武润进了雅间又出来,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郢儿,过来坐。”
亦吉瞪了来福一眼,跺脚跟了过去。
来福被瞪得很冤枉,他怎么知道太后会坐在外面!里面的桌椅茶具都是他派人清洁的,可外面的……他随即转身去端已经清洁过的茶具。
五月,春意盎然,春风拂过,仿佛都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树上的嫩芽早已舒展开来,新绿渐渐有了成熟的色彩,没经过污染的天空湛蓝得如最纯洁的丝绸!
武润心情明显很好,唇角勾起,虽隔着面纱却依然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郢儿,有何感想?”
商子郢一愣,可随即开口。他没有什么感想,他出来只是想和母后在一起放松一下。他听福贵说小时候福贵他娘会带着他赶集,买好吃的。他一直很羡慕,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念想。可母后问了,他不说会不会显得他很小气:“国富民强,国安民乐,儿臣——郢儿还做得不够,郢儿会更加勤奋,让天下子民都过上好日子。”
武润点点头,为人君者,的确应该有这样的抱负,要心怀社稷,心系苍生。可她似乎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皇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应该彻底放松:“郢儿还想去哪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商子郢刚想点头,俊俏的小脸上却带了几分认真的神色摇头:“没有。娘亲想吃什么?”
武润又笑了,眉眼之间流溢着万般风情:“郢儿,出来了,你只是七岁的孩子。这样板着脸,娘以后可不带你出来了哦?”
商子郢帝王威仪仍在,小身板坐得笔直,可脸上却多了一丝羞赧的笑:“娘,你笑郢儿!”
何元知道自己没时间了,再这样耗下去,他和主子势必都会死在这里!谁知道无影门的人竟然如此的狠绝!看那架势,不杀了主子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可他真的想有个好一点的选择,主子现在……
“小元子,上茶!”
他是新来的,茶馆里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欺生。他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今天生意很不好,他已经坐在这里洗了一个多时辰的衣服了!还好,有生意了!他又可以选择自己认为合适的人选了!
刚从后院进来,他就敏感地感觉气氛不对!他低着头端了茶,伙计给他指了方向,他一眼看过去顿时愣住!
来福没让他靠近,三米之外就接了茶亲自奉上来。
何元退下去安抚剧烈跳动的心!他不会看错!那女人绝对是大贵之人!周围至少有上百个暗卫!再看侍奉的人,和他伺候主子的时候有什么区别!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他猛地冲过去跪下!
只一瞬,他的周身便有数十只剑对准了他身体的各大穴位。
“小姐救命!”他没有看错!他闭眼喊了出来!胜败在此一举!
武润有些奇怪,抬眸看过去。
来福立即俯身:“冲撞了夫人,奴才该死!”
武润抬手,不想节外生枝。
来福立即转身,一个眼神过去,立即有人架着何元准备把他扔出去!
“救命!救命!”何元不知道怎么称呼了,明明看上去那么年轻,可刚刚那个人叫她夫人!
商子郢看了母后一眼,可见母后无动于衷,他也当没听见。
武润没忽略商子郢的表情,她颦眉:“且慢!”
进玉家
为君者,当心狠手辣,当冷酷无情,当铁血无私!可是,武润差点忘了,此时的皇上,只有七岁而已!今日,不管什么原因自己见死不救,对于商子郢来说,这都是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来福连忙拱手:“夫人三思!”
武润何尝不知道来福的顾虑,他们虽然是秘密出宫,可谁也不敢保证有心人因此惹出什么事来!她笑了笑:“无妨!问问他,喊人救命怎么不去报官?”
她只是问问,但她不会管。天下不平之事太多了,她管得过来吗?
何元跪在地上一脸虔诚:“求夫人救命!”
茶馆老板凑过来看顺便被暗卫架到后院。
来福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家夫人问你,为什么不报官!”
何元双手抬高,奉上早已准备好的物件:“请夫人过目!”
来福只瞧了一眼,就大惊失色。
他接过来,面色凝重地在武润身边低语了几句。
武润看过去,下一秒,她开口吩咐:“来福,派人保护少爷回去!”
“娘——”商子郢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母后让他回去!
商子郢离开,武润进了雅间。
何元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有什么事说出来,能帮的,我家夫人尽力而为!”来福护在武润身边,不敢大意。
“回夫人,小的奉命行事,得罪了江湖门派遭人追杀。无奈,小的隐身于此。小的本可以逃命,但小的不是一人。小的身边,有一朋友,因被小的牵连,现在也被追杀。可他真的是无辜的,他是小的一个朋友的儿子,自小——有些痴呆,小的不忍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可带着他走只怕还会有杀身之祸。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的虽身份卑贱,却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恳请夫人暂时收留他!来日,小的必定回来接他!大恩不言谢!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日让小的做牛做马,小的万死不辞!”
武润觉得自己真够无聊的,虽说地上跪着的人身份奇特,可牵扯的是江湖门派,她还不至于自降身价和那些人混为一谈:“来福,你看着办!”
来福面色凝重:“夫人,请三思。”
武润看了来福一眼:“那人何在?”
片刻之后,何元口中的痴呆儿出现在武润面前。
此人自进来就蹲在角落,五官平常,目光有些涣散。
来福上前。
那人身体一阵轻微的颤抖。
何元立即上前护住他:“不怕,不怕,这位大人只是看看你的病。”
来福伸出手,很快,回到武润身边,俯身:“中毒。”
想了想,来福又低语道:“夫人,他所说,并非虚言。他手上的令牌,也的确是真的。夫人,此人,救了也未尝不可。”
武润抚额无语,印象里,来福还从未对事情这么热心过。罢了罢了,随他吧:“该回去了,这事,你看着办。”
来福随即拍板:“一年为期,你欠我家夫人一个承诺。”
因了这事,武润的兴致全无。怕有什么意外,商子郢也被她赶回去了,就这样回宫,难得出来一次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可不回去,她也真的没有了逛街的心思。突然,她弯唇:“去玉太傅那里走走。”
既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要重用玉家,那她如果不遂了那些人的愿,岂不是要让某些人失望?
亦吉挽着她站在玉府外,微风拂起她的纱裙,又缓缓落下。
此时的武润,完全没有了朝堂之上的威仪和大气,发式精简,发饰低调,一身的风华内敛,只余一双灵动的双眸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玉天成小跑着来接驾,头也不敢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太后娘娘突然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事:“老臣参见……”
武润抬腿进府:“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
玉天成连忙爬起来跟上,身后一干家眷半晌才敢起来——惊鸿一瞥,貌似太后很年轻?
看着玉天成满脸紧张,武润忍不住想笑,原来老狐狸也有这种表情:“本宫只是出来走走,一不小心就到了爱卿家门口了,所以来讨碗水喝。”
玉天成立即跪下:“太后羞煞老臣了!不知太后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武润抬手让他起来:“平身。爱卿府邸桥台楼阁,绿意盎然,一派好景致啊!”
玉天成又想跪,实在琢磨不透太后来此为何,又想起自家那个混小子没在家,万一太后问起,不来接驾岂不是大不敬之罪?他抹把汗:“老臣不敢当,不过是安身之所而已。”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玉天成敏感地发现,此时的太后,比之从前多了几分凌厉和狠毒,手段也越加圆滑,之前放走三皇子的事情发生之后,玉天成对这对母子是不看好的,可谁知,近日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另他对上位者的女子彻底改观!忠心已在,自然有恐有惧。他站在了她这一方,这代表,荣辱与共,他赌的,是玉家几百年的基业!
武润细细打量,待客之处儒雅大气,透着书香门第的浓浓文化氛围,不愧是大商传承了几百年的第一文人世家!武润的目光落在一幅早春图上:“此画可是出自太傅之手?”
玉天成连忙抬眸不经意间看见太后面纱下的侧脸,大惊,控制了心跳看向她目光所及的画!卸去宫装的太后竟然如此的惊艳!可他瞬间想起——他几乎忘了太后还是十六岁的女孩!可朝堂之上,谁能记得承载那些威仪的只是一具十六岁的身子!就连他都几乎忘记了她的真实年龄,印在脑海里是她的王者之气和皇家荣耀:“回太后,此画乃是老臣那孙儿所画。”
武润闻言,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就忘了玉擎远这事!她这个时候跑来玉家做什么!来福心里会怎么想:“本宫乏了,回宫吧。”
来福确实不知道武润心里怎么想的,第一次拿捏不准太后的心思,太后明明排斥玉擎远,可为什么会来玉家?就算是来看玉太傅,可来了这里就一定会见到玉擎远,难道说太后……
玉天成垂眸不敢冒犯天颜,心里巴不得这祖宗快点走,可太后突然说要走,他不禁思索刚刚的话有没有说错,太后明明有留下的意思,甚至刚刚还在讨论诗画,怎么转眼就翻脸:“老臣恭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武润起身就走,心里实在呕得很,她看了来福一眼,警告他别多想。
来福快速地低下头,心里盘算着太后这算不算变相的暗示?
亦吉搀着娘娘,对于太后来玉府,她也有点想歪了。
一阵风从前方扑面而来,武润脚步没停,来福已经拦住了玉擎远:“大胆!太后在此,还不见驾!”
娘娘天资
玉擎远确定自己听到了“太后”二字,但他触目所及,只见一浅绿衣衫女子薄纱遮面,风姿卓越,仪态万千,面纱之上的一双美眸幽深迷人,面纱之下,依稀看得到绝色的容貌,似曾相识……
“大胆!”来福厉喝:“见了太后还不跪下!”
玉天成豁了老命地从太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