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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调整心态,不再焦虑不安,心神不宁,而是安静地吃饭,等待……
然而悲剧终要来临,承景二年五月初五,端阳。
值星官夜观天象,突见紫微星旁另有一小红星异军突起,放射出淡淡的红光,另有破军星若隐若现。此星来历不明,因预言帝星恐有变动。
初六日,天突降暴雨,长江决堤,江浙一带百姓流离失所,宫廷政变。
疯傻二十余年的二皇子突然正常,并诏告天下,揭发当今皇上逼疯母妃,残害手足,蓄意夺位等诸多罪名,声讨澹台谨。
而刚刚登基一年有余的景帝澹台谨在其兄以无力承继祖宗之位,仁德不以服众为名被迫退位。
因景帝不屈反抗,打断腿骨后投入狱中。
景帝后宫皆被谴入西三所囚禁,太后仍高居首位,暗摄权政。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牢中除了那一次变故外却是如死一般静寂。
这些都是我后来知道的,当时我所见到的,已经让我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地步。
我记得,那日的阳光是一片刺眼的血红,虽然只有少许微光透入,仍有着让人惊心的颜色。
澹台谨乌发披散,衣衫上血迹斑斑,双腿拖地,被两个侍卫架了进来,扑通一声,被扔在关押我的牢房里。
我吃惊地掩上了唇,无法相信一向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他竟会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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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一百章 并蒂花(1)
第一百章并蒂花(1)(2087字)
但是那华贵的蚕丝面料,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还有英俊的侧脸让我确定了他的身份。==
我慢慢地走近,伸手轻触了一下他的额头,好烫!
他发烧了!
我不再犹豫,忙上前半拖半抱地替他翻身,不小心触到他身上的伤口,澹台谨皱眉痛苦地哼了一声。
我尽量放轻了手脚,累了一身汗才将他弄到舒服的位置,又用衣襟沾了清水细细地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污血。
原本英俊的脸上此记得却青一块紫一块,眼眶黑了一片,嘴唇也肿也起来,看到他这样,我本应一腔快意的,不料,却胸如堵石。
“这位大哥,皇上发烧了,可不可以给一点水喝呀?”我陪着笑脸问懒洋洋地坐在一边的看守。
那看守啐了一声冷笑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是什么皇上?狗屁不如!大爷告诉你,你也不用忙,他能活的时间也不长了,反正早晚要死,倒不如现在死了少受点零碎罪。”
那人斜着眼冷哼一声,猛喝了一大口酒。
我迟疑着把手伸向脖子,握着那块温热的玉佩。
这是娘亲手给我戴上的,每次心情低落的时候,便握着玉佩默默地想着娘慈爱的面容,心情便会好了起来。
玉佩上刻着鸾凤和鸣的精细图案,是蓝田美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仿佛草地上的一粒明珠,熠熠生辉。
我再看看澹台谨痛苦的模样,终于狠狠心,扯下了玉佩。
纵然,他曾绝情对我,于我,却做不到如此。
尤其是,这个男子让我从女子变成了女人,更有特殊的意义。
何况,下意识的,我相信他能翻牌的。
今天的救命之恩,想必他来日是不会忘的,于我,毕竟是有好处的。
“大哥,这个玉佩是梁国宫中之物,价值无法估量,麻烦你送一点清水来,好吗?”我忍着心疼陪着笑脸求道。
那看守虽然是个粗人,但玉佩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宝贝,他立刻双眼放光地跑了过来。
他伸手欲来拿,我急忙把手一缩,让他抓个空。
我看着他贪婪的眼神镇定地说:“请先帮我送个信给一个人。”
他立刻警觉了起来,犹豫着问:“谁?”
我知道他的顾虑,微微一笑道:“这个人你也认识的,就是步轻尘步大夫,我和他相交一场,知道这次自己难以活命,但是有娘亲在外,想托付他照顾。”
他一听说是澹台炎最信任的人,便松了口气说:“哦,原来是步大夫呀,只要你不是通敌送信就行。”
我握着玉佩,像握着最后一丝希望,轻尘,对不起,又要连累你了!
月光的光线慢慢地移动着,当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时候,牢房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不时地试着澹台谨头上的温度,又把衣衫在要来的清水里弄湿了搭在他头上替他降温。
下半夜的时候,我实在熬不住,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手腕忽然一紧,被澹台谨牢牢抓住,他呓语道:“哎,你别走,你别走啊,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下子清醒了,推了推他:“皇上,你醒了吗,皇上,是奴婢在你身边……”
澹台谨双眸紧闭却面色温柔,似乎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
我不敢打扰他,只能动了动了被他压得麻木的手臂,伸展了几下舒缓了一下血脉。
澹台谨的衣襟微敞,露出一片精壮的肌肉,无意地瞄到,心得剧烈地跳了起来。
虽然和他以前有过肌肤之亲,但总觉得他不是真实的,似乎离我很遥远。
却不料,他却突从梦中惊醒。
“是谁?”他嘶哑地喝问。
我忙坐起身来,低声回道:“回皇上,是奴婢苏妤是。”
黑暗中他的双眼闪着精光,让我微微害怕。
“苏妤是?!”他似是回想又似是怀疑,半晌他冷冷地问:“我沦落到这步田地,你想必很高兴吧?”
我忙道:“没有,奴婢绝无此意!”
澹台谨良久不语,半晌叹了一声幽幽地问:“你待朕果然是真心么?”
深知他的多疑,我立刻答道:“回皇上,奴婢自然是真心……待皇上的,绝无半点恶意。臣妾待皇上之心唯天可表……”
“呵呵,”他苍凉地笑,“可笑,朕待他人好的人,偏要取朕的性命,朕厌恶的人,却在危难时同处一室,是天意也?人意也?”
我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是内心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交杂,夜很静,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蓦地,他突然抱紧我,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他吻了我……
“皇上……”我低呼。我低呼的原因既因为我的惊讶和慌乱,亦因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不要说话。”他说。
那灼热的吻让我沉醉,我如风中的一片树叶,微微地颤抖着。
我情不自禁地问:“你是风吗……”
他的眸光突然转暗,突然松开手,然后翻身躺到一侧,沉沉地睡去。
我将身体轻轻拢向他身边靠了,心潮澎湃得许久方才成眠。
第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澹台谨还有发烧,不过比昨晚强多了。
我移了移麻木的双腿,刚一动,澹台谨紧抓住我手腕的手慢慢地滑落,一方细纱手绢飘落在地。
正是上次引起我怀疑的手绢!
我心中一动,忙捡了起来细细地查看。
细丝的薄质宫纱,两朵并蒂的紫谨花,双针走线的独特绣法!
我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将手绢揉成一团。
那是我的手帕,为何会在澹台谨的手上?为何会被他珍重的收藏?
“你在干什么?”澹台谨晨睡初醒,脸上浮肿末褪,眯着眼问道。
我匆忙将手绢折起,平静地说:“哦,你掉了东西出来。”
他脸色微变,一把夺过手帕,寒声道:“以后不要随便碰朕的东西。”
澹台谨小心地折好手绢,仔细地放在怀里,又恢复了冷面阎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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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佰一章 并蒂花(2)
第佰一章并蒂花(2)(3078字)
我抱膝坐在干草上,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重视那个手帕?”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想多谈。==
“说不定我们不能活过明天呢,一个人,心事太多,会很累的!”我尽量掩饰住紧张,平静地说。
倘若那个手帕是真的是我的……我不敢想象!
澹台谨也坐了下来,掏出手绢放在鼻端轻轻地嗅了嗅,眼神慢慢地变得柔软和温暧。
他紧握着那个手帕,仿佛握住了最美好的回忆,这个回忆他不愿意任何人来分享,但埋藏在心底已久让他有些忍不住想让别人知道。
“朕小的时候,因为任性,经常惹祸,父皇很不喜欢,所以在选皇子到梁国做质子时,便选中了朕。”他垂下眼眸,慢慢地说着,像说着一件久远的往事。
“那时朕还年少,不懂得避其锋芒,经常被梁国的皇子们,也就是你的哥哥们欺侮。有一日,众皇子下了学,无以为乐,便揪住朕,要朕从每个皇子的跨下钻过去。”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他也是如此不幸的人!
“朕生性激傲,自然不肯从,便与众皇子扭打在一起。但朕当时人小力弱,自然打不过那些比朕长几岁的皇子,不一会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当时朕想,反正要死了,与其被打死,倒不如奋起反抗。于是朕摸了一块石头,狠狠地朝最近的皇子砸去,立刻那个皇子额头上出了血,众皇子愣了一会,开始追着朕打,叫嚣着要打死朕。当时,我怕极了,不顾三七二十一钻进了一个小洞里。”
也许澹台谨自己都没有发变,他不知何时将朕改成了我。
我看着,心里微微作疼,因为我小时候,也是如此受皇姐们的欺侮,对于他的处境,最为了解。
“我鼻子出着血,双眼也被打得肿了起来,看什么都蒙蒙胧胧的,只是凭着一鼓劲向前走,一直走,直到走不到颓然倒地。模糊中我闻到有紫谨花的香味,竹林潇潇的风声,还有哗哗的水声。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就样躺在地上,任鼻子胳膊上的伤口不停地渗着血,甚至绝望地想,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吗?我还没有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还没报复那些欺侮自己的人?
蓦地,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声柔嫩的咦声在头顶响起,接着有一双柔软的小手托起了了我的头。==文字版
她说:‘呀,你流血了?’”
澹台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越发温柔,甚至比长风瞧我的时候还要温柔,那不是假装出来的温柔,而是像春天涨满池塘的春水,盈盈一波,欲满溢而出。
我痴痴地看着,心中又是狂喜又是激动,是了,在他的描述中,我模糊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恢复,似曾相识的场景,好像,我也曾救过一个受伤的少年。
那少年,莫非便是他?
他轻轻地说:“我这一辈了也忘不了她的声音,那娇嫩的嗓音如黄莺初谷,带着春天清新气息。像明媚的阳光一样轻拂过了我脸庞。可惜的是当时我的嘴肿了,没办法回答。小女孩匆匆地跑回屋,拿了伤药回来,轻柔地替我上了药,一边上一边轻吹着,嘴里碎碎念地安慰着:“吹吹就不疼了!”
我当时觉得她的举止很好玩,可是嘴一咧就疼得皱起了眉,想努力地睁开眼看看她是谁,却只能在模糊中看到小女孩**岁的模样,戴着一个洁白的面纱,只露一弯新月出岫般的秀致双眉和一双湿润闪亮如麋鹿一般黑亮的眼眸。那一双眼,是我见过最纯净的双眼!”澹台谨感叹道。
我的眼眶湿润,心潮起伏,整个后宫,除了我戴着面纱,别无它人!
难道我们之间的缘份上天早就注定了?
我张了张嘴,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一切都说出来。
但是,我突然记起面上的胎记,还是决定听完这个故事再做决定。
澹台谨继续说着:“她小心地把手帕包扎在我的臂上,动作很轻柔,笑容很甜,像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