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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睡吧。”
他下了矮榻,退掉外衫,疲倦地躺在龙榻上。
皇后坐在矮榻上,迟迟没有动。她抓紧的拳头越来越紧,看向好似已然安静睡去的他,她更是气怒交加。
他从不曾这样对过她!如今就因为残月那个贱人,他真就冷落了她!
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如此不能容忍她的小任性了。若时间一长,只怕……
皇后不敢想下去,望着安静睡着的他,她脱了繁琐的宫装,放下头饰,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赤条条的身子,曼妙妖娆,直接钻入他的怀中。
她吻上他的脸颊脖颈,绵软的小手在他身上的敏感处游走辗转,挑拨他的欲望点燃,直到开始对她有了反应。
“嗯……”细碎的低吟溢出她的喉口,绵软的身子贴上他的滚热,放诱引他进入她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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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坤乾宫内,昏黄的灯火,无风自舞的薄纱,氤氲着暧昧的气息……
精致的龙床上,缠绵纠缠的胴体,旖旎风光羞红了花架上的一盆红牡丹。
皇后轻声低吟,被他撞击的声音破碎得断断续续。
“落……我嗯……爱你……啊……嗯……”
云离落喘息,迷离的目光,声音暗哑非常。
“我……也是。”
皇后娇嗔,一手勾住他的脖颈,粘着他汗水的娇躯,故意远离。
“落……嗯,为何……从不说……嗯……爱芷儿?”
云离落的动作猛然僵住,缠绵的目光渐渐清澈。墨黑的眸子映着皇后潮红的小脸,那羞赧的小模样着实迷得让人恨不得一口吃掉她。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不知为何,他的所有动作只因她的一句话而无法再正常运行。
哪里出了差错?
云离落问着自己,却也寻不到答案。
“落……”见他停下,皇后不满地娇吟一声。
云离落紧紧抓住她白皙的香肩,想再一次寻到狂热的力量。
可……
“落……你不想要芷儿了?”皇后嘟着红唇,绵软的双臂攀上他有脖颈,滚热的身子更紧地贴上他的。
“落,你在想什么?难道落不说爱芷儿,是因为压根就不爱芷儿?”皇后耍起性子撒娇,在他光滑的胸膛上一阵乱蹭。
她滚热的脸蛋贴着他仍然跳得急促的心口,笑着等待他的温声细语。一直以来,每每只要她如此撒娇,他都会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开心。
只是……若细细想起往昔,他说过喜欢她,说过宠她,娇她,唯独没有说过“爱”。
难道他不爱她?越想就越想深究个结果。
他怎么还迟迟不哄她?在他怀里探出眼来看他,他不知在想什么,好像压根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
“落!”皇后娇声呼唤,总算换回他飘远的思绪。
云离落低头看向皇后气得鼓鼓的小脸,只听皇后气恼地逼问,“落,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不再那么喜欢芷儿,不再那么疼爱芷儿了?”
“怎么会!”云离落凝起眉心,不知她为何这般说。
“那你说爱我,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人。落还从来没有真真正正说过,你爱我。”
皇后仰起臻首,娇着声音期盼着他给她一个满意又甜美的回答。
然而,她看到的只是一张渐渐入下热情与温柔的淡漠面孔。他放开她绵软的诱人的身子,披上单衫,直接下了床。
皇后愣怔地看着他站在窗前的背影,心底泛起的凄凉冷却了她所有的矫情。
为什么?说一句爱她就那么难?
难道……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放不下残月?她不相信,这么多年的努力,终究无法将那个贱人的身影从他心里彻底驱除。
残月!都是你这个贱人!如果你没有再次出现,落怎会对我开始冷落!
皇后紧紧抓住身上明黄的被褥,拧起的褶皱深深缠住手指。她恨得泛红的眼,沁出泪来。
云离落站在窗前,望着遥挂中天的弯月,心中一片迷茫。
他记得,在他的生命里,明明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芷儿。那种千依百顺的喜欢不正是爱?
为何?为何那个“爱”字就是那么难以说出口?
这种难以出口,不是骄傲如他的不屑开口,而是……发自内心地说不出来。
皎洁的弯月,散着淡淡的光芒,璀璨了周围的群星。
夜色安静突然想起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弯月,那个远嫁过来的良国公主。
她的眼睛,真的很美,很像月亮皎洁明亮又清冷而孤傲。
想起她倔强的脾气,用沉默与他对峙,却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向他臣服屈膝。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走出大殿,外面正是孟公公守夜。
孟公公昏昏欲睡,听到声响,赶紧醒来。
“皇上。”孟公公忙紧扶正帽子,躬身过来,候在云离落身侧。
“那个宫女的尸体丢了没?”
孟公公懵住了,一时间想不起来皇上问的哪个,要知道这宫里每天都会有宫女死去。
想着想着,孟公公顿然醒悟,恭声回道,“还在化业殿放着,要超度三天消去怨气才能丢入乱尸井。明天就该丢到井里去了。”
“择个地方,安葬了吧。”
他淡淡丢下一句话,拢起身上的薄衫,一手负后向深远的夜色处缓步走去……
孟公公赶紧命人跟着,正要亲自也跟上去,披着衣衫的皇后从里面出来。
“孟公公,皇上跟你说什么?”看着云离落渐渐远去的身影,皇后心痛得无以复加。
“回皇后娘娘,皇上说将青竹的尸体安葬。”
皇后困惑,“皇上什么意思?一个下贱宫女,也劳他哪些费神?”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白日里,贵妃娘娘来求皇上让青竹入土为安,岂料激怒龙颜。不知为何,皇上居然又允了。”
“贱人!”皇后气得咒骂,在殿关来回徘徊。接着瞪向孟公公,喝道,“还不快跟上去,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本宫禀报!”
“是是。”孟公公吓得赶紧追向已经远去的云离落。
皇后不会欢度残月和云离落再有继续接近的机会,她在害怕,害怕时间长了,残月会再次闯进他的心。
趁夜,皇后带着金铃匆匆去了太子住的奉天宫……
云离落趁着月色,毫无目的地向前走。他想借着夜风的沁凉,吹散他心底烦乱的混杂。
身后的太监们一声不吭小心翼翼地跟着。鞋子摩擦在砖石地面上的**声,显得夜晚更加沉寂。
不知不觉间,云离落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只知道脚下的路有些陌生,根本不似往日里散步时总去的地方。
他抬头一看,破败的宫门上着一把已经生锈的大锁。宫门上歪扭的牌子,写着两个鎏金大字——梨园。
云离落眉心一跳,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掠过一丝洒锐的疼痛。
那感觉很快很快,让他以为那只是错觉。
抬起手,指腹抚摸过粗砺的宫门,竟升起推门而入的欲望。正要推,想试试那把锈得腐烂的大锁会不会被推开。忽觉心口一阵不适,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皇上皇上……”孟公公赶紧扑上来搀扶,吩咐其他人,“快点扶皇上回去!你们几个快起请太医!”
云离落一直咳嗽不止,整个坤乾宫都乱作一团。
几位太医聚在一起商议,自然里面也少不了年轻有为的孙如一。
“要我说,皇上是旧疾复发。”一位年老的太医下断言。
“是啊,皇上曾经受过很严重的风寒,身子又极度虚弱差一点性命不保。”又一位年老的太医抚着胡须道。
孙如一对他们说的事不是很清楚,但也有所耳闻。每次为云离落把平安脉,他也诊出云离落的身子有旧疾未愈,只是平日里没有什么症状罢了。每日里给云离落的汤药里也做了调养,按理说不会再复发,为何这次突然来势如此猛烈?!
“皇上刚去了哪里?”孙如一赶紧问孟公公。
“皇上去了梨园。”
孟公公正回着,只听皇后尖利的声音从殿门口飘来。
“什么?!皇上去了梨园?!”
皇后带着五岁的太子云泽兴匆匆赶来。
一帮子人赶紧跪地叩拜,皇后犀利的目光瞪向孟公公,低喝道,“梨园正处风口,你知道皇上身子未愈,居然不阻止,你是怎么照顾皇上的!”
皇后抡起一脚踹向孟公公,痛得孟公公捂着心口一脸痛苦。
“皇后娘娘饶命!皇上龙兴大发,一直在前面走,奴才实在没有机会开口阻止啊。”
“没用的东西!”皇后低唾一口,带着云泽兴赶紧去内殿看望云离落。
孟公公捂住疼痛的心口,皇后那一脚不轻,只怕胸口已经表淤一片了。
小林子心疼地搀起孟公公,在他耳边低语,“好歹您也是御前的人,皇后娘娘居然也不将您放在眼里。”
孟公公的老脸闪过一丝记恨,嘴上却只说,“御前的人也是奴才,在主子眼里,我们就是狗命一条。”
孙如一从药箱子里翻出一个小白瓷递给孟公公,“活血散瘀,效果极好。”
孟公公握着小瓷瓶感激不已。
“太医太医……”
内殿传来皇后的喊声,孙如一等太医赶紧冲进内殿。
云离落服了药,已再那么咳,这会也能安静睡下。皇后却以为他情况不妙,紧张得赶紧喊来所有的太医,勒令若不能将云离落医好,统统砍头。
孙如一轻声出言,“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是旧疾顽症。若彻底根治,非一两日之功,望娘娘宽限臣等几日。”
“别以为皇上器重你,就可容你在本宫面前言语无状!”皇后一把揪住孙如一的衣领,恶狠狠地咬牙。
众人吓得赶紧匍匐在地,谁也不敢出大气。
他们也诧异,这位一直温柔贤淑的皇后,为何近日变得极其易怒,又打又骂,也不顾及场合。
“微臣不敢。”
“本宫就看你敢的很!”皇后拔高声音,在寂静的大殿显得格外刺耳。
她听白允说了,那夜在天牢孙如一居然去探望残月。算上上次孙如一将她心口的银针取出,害她再不能用心痛病来要挟云离落。
眼下,皇后已经断定孙如一就是残月的人。
她怎能容忍耳目留在云离落身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皇上器重之人,她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铲除。
皇后一把甩开孙如一的衣领,孙如一赶紧匍匐在地,恭声道,“微臣不明,娘娘所言何意。”
“没什么。”皇后转身坐在云离落身边,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她轻轻为他擦去额上的薄汗。
“母后,父皇怎么了?”云泽兴稚嫩的声音很小很小地问。
“父皇只是累了,需要休息。”皇后慈爱地抚摸云泽兴墨黑的头发,“兴儿乖,和母后一起陪着父皇醒来好不好?”
“嗯,兴儿乖,不吵不闹,不打扰父皇休息。”云泽兴乖乖点头,依偎在皇后身边,即便困得大眼睛睁不开,还是不敢睡。
次日一大早,残月梳妆完毕便来坤乾宫请安。
还没到坤乾宫,残月便远远看到林楹惜和肖婷玉的轿子停在坤乾宫外。
进入内殿,云离落正靠在榻上,莲波伺候他喝粥。皇后和云泽兴也陪在身边,那温馨的三口这家画面,轻易刺痛了残月的眼。
笑着走进来,向云离落行礼,之后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林楹惜和肖婷玉起身向她行礼。
“姐姐来得晚了,若早来一会,便让姐姐亲自下厨去为皇上熬粥去,也省得妹妹和惜妃去挑那些烦人的豆子。”皇后笑语道,接着又说,“良国的粥最出名,妹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