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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叫喊:“于啥干啥?把你那爪子拿一边去!”
老板忙问:“咋的了?谁呀?光天化日,没王法啦!”
一个流氓说:“谁呀?说啥呢?活腻歪了!”
老板一下就服软说:“两位大哥,有话好说……你,你咋打人呀!”
又一个流氓说:“你瞎吵吵啥呀?打你,咋的?不服呀?”掏出小刀钉在桌上。
牛小伟说:“我不服!”说着又学着警察的动作将流氓制伏:“都给我老实点!”
几个流氓吓得求饶:“大哥,大哥,都是朋友。我们再也不敢了!”
牛小伟与大伙儿上前扭住俩流氓,说:“流氓像弹簧,你软他就强。对付这样的流氓决不能手软。去,厂公安处去!”
牛小伟这一功又立定了。
第四章
傍晚。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三三两两的人扎堆聊天。有一伙个头儿齐刷刷的姑娘笑得特别开心,也笑得有点旁若无人。可能漂亮的姑娘都这样,仗着上帝给的好身材好模样,先就有了三分骄傲。
牛小伟想凑进这个圈子,圈子里的人却没人肯理他,有的姑娘甚至摆出一脸厌恶的样子。牛小伟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门童是牛小伟的同学,小伟是他特意邀来的。他见小伟刚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便问小伟:“咋出来了?里边姑娘没一个瞧上的?这可都是厂文工团的姑娘,你要连这姑娘都看不上,那你眼界也忒高了。”
牛小伟不能说人家不理他,便说:“我眼界高那是事实。但也不是一个没瞧上,我还是将就发现了可以培养的好苗子的。”
门童问:“哪个呀?”
牛小伟隔着门指点:“那,那,那,那,那个,那边那俩,靠窗户那仁……还那刚进卫生间的。别的就没了。”
门童笑了:“还没了?总共里边就这么几个姑娘,全被你看上了,那还不赶紧去追,哭丧着脸干啥呀?我告诉你牛小伟,周六晚上,我们酒吧是人家这帮搞艺术的包下来的专场,不让外人随便进的。看咱俩从小是同学,你又老大不小了没媳妇,我才放你进来,你要自己不珍惜机会……”
牛小伟才叹息着说:“我哪是不珍惜呀!我是跟人家搭不上话,人家说啥我都听不懂,人家聊得挺好的,我一过去,人家就全跑了。”
门童椰榆他:“平时你叽哩狐啦挺能说的,咋到这就哑巴了?去,别怕!勇敢点!”
牛小伟被推回酒吧。吧台前一个姑娘独坐,牛小伟上前搭讪。
牛小伟硬着头皮说:“喝呢!”
姑娘眼皮也没抬:“嗯哪。”
牛小伟煞有介事地:“喜欢电影吗!”
“电影?啥电影?”
“大片呀!《碟中谋》、《霹雳娇娃》啥的。”
“娱乐片不喜欢。我喜欢探讨人性的电影,比如《本能》那样的。”
“《本能》?哦!就那老不穿衣服那个?我也喜欢,那姑娘的身材……”
门童在酒吧的门口笑容可掬地迎接客人。见小伟半天没出来,以为小伟和谁聊投机了。突然酒吧里牛小伟一声惨叫,捂着脸跑了出来,伴随着“臭流氓”的骂声,从屋里飞出俩酒杯。
牛小伟狼狈地回到家里,走到门口他想:“今天我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一个!”
牛家门突然打开,孙明捂着脸从牛小伟身边飞快跑过。
牛继红追出来骂道:“你再敢上我们家胡说八道你就试试!”
牛小伟一见家中有事,顿时忘记了自己的不快,忙问姐姐:“咋了这是?”
牛大娘从房间里追出来,边跑边喊:“继红,下手轻点——别往死里打!人家不就是想和你复婚嘛,至于下这毒手!”
牛小伟明白怎么回事了,心中一乐:“嘿嘿,世界上还有比我倒霉的呢。”他没有进屋,转身去杀猪菜馆找孙明,他知道孙明受了委屈,肯定去那里借酒浇愁。
两个倒霉蛋相对叹息。
牛小伟说:“唉!我咋就不会说个话,讨人家搞艺术的姑娘喜欢呢!”
孙明说:“唉!我咋就这么张笨嘴,老招你姐大嘴巴抽我呢?”
牛小伟给孙明支招:“孙明呀,不是我说你,想讨我姐欢心得从我姐身边的人抓起呀。”
孙明给牛小伟出主意:“小伟,就当我多嘴,要追搞艺术的姑娘,平时就得修养自己。”
然后两人都好像明白了什么,举杯说:“喝酒喝酒!”
牛小伟决定要加强修养,狗长犄角整点洋事。第二天清晨,一家人围坐吃早饭。
牛小伟只穿了件长的棉布衬衣,光着两条腿意气风发地就上来了。牛继红、牛小玲最先发现,嘴里的粥喷了出来。
牛大爷不满地对姐俩说:“咋了?苞米子粥都喝不惯了?当年我们在这疙瘩刚建厂的时候,能吃顿热苞米子粥就不错了!”
牛小伟伏身向正在喝粥的牛大娘脸上亲了一下:“妈,早。”
牛大娘一口粥喷了出去,奇怪地看他。
牛小伟又亲呢地一拍牛大爷后背:“Hi,爸。”
牛大爷的一口粥也喷了出去。众人大张着嘴说不出话。牛小伟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落座,从兜里掏出手绢当餐巾垫在腿上。
孙军说:“舅舅,你不冷呀?”
牛小伟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牛小玲说:“哥,你不会穷得把裤子给卖了吧?”
牛小伟又耸耸肩:“人家搞艺术的都这样——这叫解放身心。人家搞艺术的还讲究裸睡……”
牛大爷忍无可忍,猛一拍桌子:“回屋穿裤子去!”
牛小伟一愣,灰溜溜地回房间了。
下个周六的傍晚,牛小伟又昂然来到酒吧。
门童说:“哥,我求你了——出去吧!你上次丢人还没丢够,别往人家这圈里混了。”
牛小伟微笑着说:“放心,这次不能!我有备而来。你塌塌实实看你的门吧,啊。”
牛小伟来到几个姑娘面前,深沉地说:“我所热爱的少女,河流的少女。头发变成了树叶,两臂变成了树干。你既然不能做我的妻子,你一定要成为我的王冠。
海子,1987年8 月19号,夜。”牛小伟凝目远方,忽然转脸对着一个姑娘:“想谈诗吗!”
姑娘厌恶地走开:“有病吧?”
牛小伟耸耸肩膀:“不懂艺术。”
门童担心地想:“哎呀妈呀!这牛小伟呀,可别再被打出来。”
果然,牛小伟被几个人拥着出来。
一个男士说:“没事儿吧,兄弟?”
牛小伟欲辩解:“没事,没事!您听我说……”
那男士说:“没事儿就快回家吧。以后你这样的出门一定要有大人带着,知道不!”
众人把牛小伟扔在门外,转身回去。
牛小伟想上前说理,酒吧门被从里边关上。他只好悻悻而去,门童憋不住笑出了声。
孙明今天可有了进展,他把牛继红说得在沙发上背着脸抽泣起来。
孙明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看不到。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嘴里叼根烟却找不着打火机,而是打火机就在你手里,你却不肯点。世界上……”
牛小伟带着一肚子气进屋,看牛继红哭了,顿时火起:“哎呀,都给我姐招哭了!我告诉你,你再欺负我姐我可跟你急!”
孙明委屈地说:“没呀!我给她念我写的诗呢。”
牛小伟说:“就你?还诗呢?别嘲笑人了!你出去不出去?再不出去不等我姐动手我就抽你!”
牛继红断喝一声:“你敢!”
牛小伟莫名其妙:“姐,你怎么向着孙明了?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牛继红却破涕为笑:“离婚怎么了?我明告诉你,我和孙明下礼拜就复婚!”
牛小伟说:“哟,行啊,孙明,那咱整两盅去,庆贺庆贺!”
孙明也嘻嘻一笑,随小伟到了“杀猪菜饭馆”。
牛小伟举杯敬孙明:“孙明,刚才对不住啊。”
孙明大度地摆手:“没啥没啥,都是亲戚。一会儿你把这顿的账结了就得了。”
牛小伟说:“哎,我说就这么几天的工夫你怎么把我姐糊弄成这样的?”
孙明洋洋自得:“沟通得好呗。”
牛小伟说:“对,对!我就是想问你和我姐咋沟通的。咋我跟那些搞艺术的沟通不是被人打出来,就是被当成神经病呀?你教教我吧。”
孙明说:“这好说,下次你再和人家聊天,等人家把要说的说完了,你就接句‘您一说这事儿吧,让我想起另外一事儿……’然后你不就把话插进来了嘛!”
下个周六的傍晚。一辆大奔停在酒吧门口,“车上下来的竟是孙明。
门童惊奇地说:“哎呀,孙大哥啥时候整辆大奔呀?”
孙明笑笑:“借的,借的。明天办复婚手续,借辆好车排场排场。”
“继红姐答应复婚了?好事呀!哎,那你不赶快去准备,这么晚了跑我们这儿干吗?”
“为了复婚,这些年我没少费劲。突然明天这事就真成了,我心里还怪紧张的,出来散散心。”
孙明进去不久,牛小伟也来了。他见到有人钻进一辆大奔,大灯一射,从他身边就过去了。他没太在意,径直走向酒吧,看到正在白话的孙明,就走到孙明旁边,听孙明吹牛。
孙明正来劲:“你一说小兴安岭又发现老虎吧,我就想起我那大奔了。就我新买这奔驰600 那号称是奔驰的旗舰。那发动机——六缸十八气门单顶置凸轮轴电喷汽油机;自动变速、安全气囊、数据总线、通讯光导纤维、巡航装置,车牌号4 个9 ……开着玩儿呗。”
那天不理牛小伟的那个姑娘欣羡地说:“那得多少钱呀?”
牛小伟听见说大奔,眉头一皱:“大奔?车牌4 个9 ?”他拍拍孙明的肩膀:“哎,你一说大奔,让我想起另外一事儿……”
孙明截住牛小伟的话:“哎呀妈呀!这招儿你还跟我使呢?这是我前妻的弟弟——一傻小子。他姐现在死命地拽着我要复婚,天天有事儿没事儿就跑我家赖着去,我是怎么躲都躲不过去。哎!我们事业成功的男人都心软呀。”
姑娘们表情不一。但富人总是有人捧场的,倒没有人不理他。
牛小伟着急地说:“你说这事,真让我想起一事儿……”
那姑娘说:“这人我见过,不就是那次那流氓嘛,咋又来了?快叫保安把他轰走。”
牛小伟挣脱保安:“你一说你那大奔,我想起来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说那辆大奔叫别人开走了。”
要复婚要复婚的,却出了丢大奔事件。牛继红坐在沙发上抽泣,牛大娘和牛小玲在一旁安慰。牛大爷在接电话:“车找到了?找到就好!我的意见厂里就不要处分孙明了吧……当然,当然……我不是干预你们,主意还是你们拿……那就这样吧。”
牛大爷放下电话,对牛继红说:“车找到了,孙明也没事儿了。”
“孙明没事儿了,你看你们复婚的事儿……”
牛继红跳起来:“跟他复婚!他这辈子休想!”
牛大爷埋怨小伟:“要不是你带孙明去那污七八糟的地方,孙明能这样呀?从明天起,你就老实跟家待着,哪儿都不能去!”
牛小伟也一肚子气呢:“嘿!我再跟那帮人混,我不姓牛!”气哼哼地回屋了。
牛小伟爱情不顺,想起一句话来——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些天忙着泡姑娘,忘了琢磨炒股的事,他想再注人些资金。他知道老妈那里有点钱,于是走进老妈的卧室,游说牛大娘。
牛小伟软磨硬泡:“妈,怎么样?”
牛大娘干脆:“什么怎么样,不行!”
“一万块钱,存银行,一年能得多少利息?二百块钱。还不够我一宿麻将输的呢!”
“你以后再玩儿麻将,小心我打折你腿!”
“哎呀妈!我这是打个比方,我是说现在这钱存银行不划算!我们应该把有限的存款投入到无限的股市中去!股市,您懂吗?”
“股市我当然懂啦,股市有风险,人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