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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况且就算离了婚,也未必就能得到多大的行动自由,当然会比现在自由些,但是一个人的自由度实际上是很有限的。再说,又不准备再找了,可是刚想到这儿,项伟就晃到了我的脑子里,项伟晃到我脑子里后,我的脑子里就出现了片刻的空白。我愣了会儿神,之后就觉出了自己的可笑。根本不可能。我比他大,大多少呢?刚见到他的时候,他上大二,也就二十上下吧,我那时二十四,这样算来,我可能比他大四岁左右。唉,不是年龄的问题。我摇了下头,不觉有些心烦。乐乐都那么大了,他还是个小伙子,而且又那么优秀。什么放到一块儿都不协调,不可能的。再说了,以前见到他母亲都是嫂子嫂子地叫,以后……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中。但是我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了。我时常面对着铺好的宣纸一愣就是几十分钟,不仅如此,在看书的时候,陪孩子的时候,做家务的时候,也就是说,在任何时候,我的思绪都有可能出现间歇性断裂。在愣神之余,以前和项伟在一起的种种,又会像一片不期而至的云,飘到我的眼前。也没什么具体内容,大多是他的某个表情、目光,以及他说过的只言片语。我像老牛反刍那样,咀嚼着那些话,那些表情,那些目光,慢慢地就觉出里面的味来。这味也不是以前没感觉到,但因为每次和他在一起,包括打电话的那些日子,都很愉快,谈得也投机,所以比较明显的感觉,就是很想和他在一起聊。见到他,或听到他的声音很高兴。
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些漫无目的的闲谈中有了这种味的呢?我想到在怡阳宾馆匆匆的一见,想到在白云山开会的那个晚上,想到那个晨雾弥漫的街头。觉得和项伟在一起就是愉快,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也许这种味就是在我们那一次次愉快的闲聊中成长起来的吧?
但有这种味又能怎么样呢?他和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他不是也没什么表示吗?对我挺好的,我想到他撑着火车门对我大喊的情景,想到在白云山的那个晚上和他一起去凉亭的情景。我说怕蛇,他就找根竹杖在前面一路敲打着;我又累又怕凉亭的护栏不干净的时候,他就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为我找出两张餐巾纸铺在护栏上。还有那些透着关心的话……可是这太缥缈了,这能说明什么呢?这什么也不能说明。他和我是不可能有未来的。但我还是常常发愣,项伟的那些表情、目光、只言片语还是常常飘到我眼前。而且我发现我每次听到电话响,都会想到项伟。有时候担心是他,有时候因为不是他而失落。这让我觉出我是在盼望着他的电话。但他的电话始终没有打来。
不过刘莹的电话倒是时常打过来。她在那次谈话后的第二周的星期五学习前送给我一本席慕蓉的《时间草原》。说是席慕蓉和我都是一手画画、一手写诗的女人,看看她的诗和画也许会对我有所启发。
“席慕蓉是画油画的。她的油画很传统,但她把西方绘画中的光影运用得很好。我建议你好好看看她的画。”她对我这样说完后就又乖巧柔媚地说,“姜水,咱们上次谈话后我很认真地想过好多次呢,像你那样,我觉得咱馆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了,谢谢你啊。”
八月份的时候,省书画院下到我们馆一个通知,说省书画院准备举办第一届河南书画家研修班,一个市可以有一个免费的名额。
于是,我就又想到了项伟,想到他对我说的出去走走之类的话。当然,我也想到了侯太广,想到他那边的阻力肯定不会小。
“管他呢,”考虑了一个晚上后,我对自己说,“先争取一下,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再说,争取到争取不到还是个未知数呢。”
但是恰巧,那个免费的名额就给我了。当馆长在电话里情绪饱满地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真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担忧。
怎么对侯太广说呢?这是我面临的最大难题。
第4章:省城
“不行。跑啥跑,一个女人家,不在家老老实实地待着陪丈夫,天天往郑州跑。”
当我觉得应该是在一个非常合适的时候告诉侯太广市里给了我这个去省书画院免费学习的名额后,我得到的仍然是这么武断且不近人情的回答。
“别人自费还出去学习呢,我这又不需要自己拿钱。”我替自己申辩道。
“那也不行。”他继续铁青着脸说。
“可是现在市里已经把这个名额给我了呀!”我说,感觉心里的耐性已经在一点点减少。
“给你咋了?给你你不去他还能开除你?”
“全市就一个免费名额呀!别人费多大的劲还没争取到呢,我这给了,还不去!领导会怎么看我?以后遇到什么好事领导还会考虑到我?”
“你叫啥叫?不去就是不去,是领导重要呀还是丈夫重要?”
“这不是谁重要不重要的问题。”
“你别哭,哭也没用,不去就是不去。”
“我这回还非去不可了!”
“你只要敢去,我就去郑州找省书画院的领导,我非问问他们有老婆没有,要是他们的老婆也挂着学习的名义一跑半个月,他们会是什么态度?”侯太广暴跳如雷地吼道。
“想找谁找谁。不过我告诉你,我不会一个人承担这个后果的,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不了了之了。”
“你还想咋着?给我离婚?熊女人,我给你说,这辈子你也别想。”
我怒视着侯太广,觉得他那张胖脸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憎。
但这次我是真铁了心要去,而且我也决定不计后果。大不了离婚,这样野蛮、自私的人有什么可留恋的?
于是,在九月份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给项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可能最近去郑州学习。他很高兴,兴致很高地肯定了我的决定,并且详细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我都一一告诉了他,比如学制是一年,两个月集中听课两周,吃住都在书画院,一天一个床位二十元等等。
在那个电话里,他没有问我那次闹腾的结果,我想他大约已经猜到了结果吧。
“具体听课时间还没定呢。”
“那好吧,你什么时间来,给我打电话。”
研修班开学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那次吵完架后,我和侯太广就都没有再提去省书画院学习这件事情了。我是在周一上午走的,给侯太广留了张便条在茶几上。
出乎意料的是,几天过去了,侯太广那里却没有任何动静。这不禁让我在奇怪之余也多了份不安。
我给项伟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我到书画院学习的第五天晚上了。虽然在报到的当天我就想给他打电话,但还是拖到了第五天。
“我明天请你吃饭,得给你接接风呀。”他在电话中说。
“不客气,”我说,但顿了顿又和缓地说,“要不,明天再联系吧。”
第二天项伟把电话打过来时,我刚随着人流拥出会议室,周围乱糟糟的,他在电话中说了好几遍饭店的名字,但我还是直冲着手机喊,在哪儿呀?听不清。他就说,你在纬五路和经七路交叉口下吧!下车后打我手机。
我就按照项伟说的,在那个十字路口下了车。天已经暗了下来,而路灯却还不见些微的亮光,茂盛的悬铃木叶子使这个路口看上去更加昏暗。我朝四周看了一下,看到不远有一处地方闪着忽明忽暗的灯光。
我站在红与蓝映出的近乎魔幻的灯光里给项伟打了个电话,听到他肯定地说,对,对,我马上出去接你。我合上电话,放到我的黑色背包里,我向挂着招牌的方位望望,看到用灯光组成的几个美术字是“为你倾情”。这显然是个酒吧了,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看见项伟迈着沉稳急促的步子走了出来。
初见到项伟,我还是有些生疏感,虽然他的笑容依旧平和而温柔。这使我在从容、沉着、热情的项伟面前,多少显得有些拘束。
“快进来吧,我自己都喝两瓶啤酒了。”项伟说着,一只手就轻轻地搭在我的腰上,我就觉得那腰忽然就硬了。好在他只搂着走到门口,就松了手。一位穿着红衣服的瘦高瘦高的男生替我们开了门,项伟就在前面引路了,我跟着他在狭窄的小道上穿梭着,感觉到处都是人。在一个原木搭建的小包厢前,项伟说,坐吧。我抬头看看面前这个小包厢,看到两排座位中间的长方形木桌上果然已经放了两个空啤酒瓶,另外三瓶靠墙放着,还没打开。我就在没有放啤酒杯的这边坐下,项伟在我的对面坐下后便叫服务生再拿一个杯子。
“我可不能跟你这么喝呀。”我注视着项伟,看到他还是几个月前那样子。
“不会让你多喝的,看你吓的。”他笑道。
两分钟后,一位着红衣的服务生,用托盘端过来一个和项伟那个一样的高脚杯放到我面前。我注意了一下,发现这里的服务生都是着红衣红帽的俊男。项伟往我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大半杯黄澄澄的酒说,“百威,你应该能喝得惯,这种口味就属于大众口味,差不多的人都能接受。来,欢迎你来郑州学习。”项伟说着就端起他面前的高脚杯,轻轻碰了下我仓皇端在手中的杯子。
我看着项伟很豪爽地咽下一大口后,也轻轻抿了一口。
“嗯,口感是挺好的,后味还有一点甜甜的。”我的心情顿觉轻松了许多。心情一轻松,项伟给我的可亲与可靠的感觉,就又让我感到了亲切的存在。
“我和同事经常来这儿,有时候一喝就是十多瓶,几排,全是空瓶,挺壮观的。”
项伟说着,就用一只手在墙边比画了一下。从他的手势中,我仿佛看见那一排排透明的空酒瓶在柔和的灯光中发出的闪闪光芒。
为你钟情倾我至诚请你珍藏这份情从未对人倾诉秘密一生首次尽吐心声望你应承给我证明此际心弦有共鸣……
《为你钟情》,我心里闪了下这个歌名后,就顺着这乐曲望去。在靠近酒吧门口那个小型的演出台上,一位面色苍白、黑发垂肩的英俊男歌手满脸忧伤地拨弄着吉他。一条瘦瘦的黑色西裤和一件肥胖的雪白衬衣,给他颀长的体形增加了几分飘逸和不凡。在演出台的前面,是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笼罩着的彩色水泡。
“唱得挺好。”我说。
“我们报社几个女孩子都快为他疯狂了,每次他唱完,哗哗就开始拍手,跳呀喊呀,那个叫热烈呀。”
我笑了一下,觉得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夸张,我又把目光投向那位男歌手,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值得疯狂的地方。可是就在我正心不在焉地准备收回我的目光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狂风一般的掌声,伴着这风一般的掌声,又掀起一阵口哨和尖叫混合的声音浪潮。我拿眼扫了下台下的观众,果然是群情激昂。
“太夸张了吧!”
项伟笑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一直到《水中花》的曲调响起,酒吧才又安静下来。我目光散乱地到处看着,发现包厢三面的木板上写满了情话,这些情话的字迹大小不等,用笔的种类、粗细也不一致,有的字龙飞凤舞,有的字刚劲有力。很显然,这些热辣辣的海誓山盟都是来这里坐的顾客即兴而就的作品。
“咱们吃饭吧,我不想喝了。”我对项伟说。
“把你杯里的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