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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变成被废的皇后静思-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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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干嘛成年人的世界要这么复杂呢,但是每个人都不能拒绝成长。



真叫人郁闷。



我看着坐在隔壁的人,心里十分确定肯定以及能能够明确断定,我和这人肯定没法象林红说的那样再进一步发展下去了。



没什么别的原因,纯粹是感觉。



下着雨,车开的平缓稳定。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被雨刮器刮开,这辆车更象一条船,安静的,在雨夜里航行。



下车的时候他把伞递给我,说:“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巷口里的路灯不亮,巷子也显得特别深。我用手机屏幕照亮,也只能看见身前小小的一团光影,雨丝亮亮的,纷纷划落,象是一张无序的,神秘的网。



踏在水泥地砖上,脚步声被雨声湮没。



转了一圈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觉得有点酸溜溜的。不是舍不得放开手,只是觉得空落落的感觉不好受。



林红说的也没错啊,有爱没爱的,找个男人一起过日子才是正经打算。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雨突然变大了。



我紧跑了几步,想快进屋。



豆大的雨点打在伞面上,动静让人有点心惊,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担心伞面会不会被这么大的雨打穿。



手忽然一滑,起不了照明作用的手机掉在地上。我肚子里骂,懊恼的弯腰去捡。



手指摸到手机,可能因为雨水打滑,一下子没捏住,手机反而朝一边又滑开了一些,已经全湿了,不知道捡回来还能不能用。



落在地上的雨水溅起老高的水花,打伞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多大用处,全身湿了一大半。



手机上都是水,屏幕黑掉了,我按了两下电源键,没有动静。



刮过一阵凉风,我打个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就抬起头来。



巷子两头都是黑沉沉的,看不到前面楼里是不是有亮灯,也看不到后面马路上的动静。



我的脚步慢慢向前,总觉得前面的黑暗似乎与平时不一样,也不单是下雨的关系。



一步。



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娘娘——”



再一步。



不是幻觉,的确是有人在呼唤我。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阿蕾——”



可是我不叫阿蕾。



但又本能的觉得这人是在喊我,并不是弄错。



好些事好多声音纷纷嘈嘈的掠过眼前耳侧。我心里发紧,停了下来没有再向前走。



我手一软,雨伞掉在了地下的泥水里。



那孩子的声音很固执,又喊了几声,一直没有停,还有另一个小孩子哭泣的声音。



“额娘,你回来啊——我们很想你啊——”



我的脚象是扎了根一样牢牢钉在在上,一步也不向前迈。



不能过去!



别过去!



我眨眨眼。



周围很安静,我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很清瘦的一张脸,眉目也很清秀,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顶着个光头。



我张嘴想说话,结果发现嗓子跟沙纸一样糙,白张了一下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那人端了杯不知道什么水过来,我顺从的喝下去,觉得嘴里又苦又涩又臭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想动,结果发现我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象生了八百年的锈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他把碗放下,又凑过来说:“别动别动,你躺得太久,郎中说,就是醒过来,也得慢慢活动开了,适应了才能动弹。”



我咳嗽两声,虽然说话还象破风箱漏风的动静,但是好歹有点气流声了。



“你——光头?”



他抬起手来摸摸脑壳,自己也笑了:“是啊,我落发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没皈依,我想着——你总有一天,肯定会醒的。”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眼泪掉了下来。那滴水珠在空中划了一道亮光,就归于寂寞。忽然想想刚刚还在下的雨,一道一道闪亮的雨线,哗哗的水声把天和地都淹没了——我已经分不清哪是梦,哪是真实。



好象都是梦,又好象都是真实。



我问他:“我睡了多久?”还是那种风箱漏风的气流声。



他比出三个手指头。



“三个月?”



“三年。”他轻声说。



三年?



可是我——感觉上,我只离开了三个星期,甚至,还要短的时间。



恍惚着,我真的回去了吗?还是只是做了一个清晰的,真实的梦。



那么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是不是一个苍茫的幻觉?



这会儿我突然想起庄周。



庄生晓梦迷蝴蝶。



到底蝴蝶是真的?还是庄生是真的?



这个问题,做学问研究思想的人都弄不明白,我也不指望能弄明白。



庄生就庄生,当庄生的时候就三顿吃肉好好睡觉。



蝴蝶就蝴蝶,变成蝴蝶了,就可劲儿的采花蜜糟蹋春天。



反正一个宗旨,既来之,则安之。



我的精力不够,没说两句话就又睡了过去。



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不知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是又看到这个光头古人,还是会看到我房间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



结果醒来的时候,日光灯管没有见。



也不止一个光头守在床前,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儿,拖着条小猪尾巴似的辫子。另一个是嘟着嘴的女孩儿,梳着娃娃髻,扎着粉蓝的绸带和绢花。两个孩子眼睛都很亮,水汪汪的。



我愣了一下。



我印象中我的孩子没这么大啊——



然后我想起来他说,我睡了三年。



丈夫?真奇怪,我不觉得他是一个可以顶起丈夫这两个字的人。



但是孩子,的的确确是我的孩子。



我试着扯扯嘴角想跟孩子笑笑,但是不知道睡了三年的人肌肉僵硬萎缩到什么地步。两个孩子都不捧场,大的那个眨巴眼,掉金豆。小的那个哇一声嚎起来。不是哭,是嚎!很响亮的声音,跟以前老实宰小猪一个动静,撕的人耳朵和胸口都发疼。然后这只胖猪妹就扑的一声跳到了我身上来,我在她震耳欲聋的哭声里,还很清楚的听见了自己不知道哪几根骨头咔咔响的声音,真可怕,不会断了吧。



但是更可怕提我得安慰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我的命的凶手——只不过安慰不成功。我想抱她,手抬不起来。想安慰,又说不出话——



啊,我终于明白了做一棵树的痛苦——尤其是有个胖妹吊在树上要把树压垮的时候,痛苦啊。



怪不得管不能动的人叫植物人。果然是植物的感觉,这个词实在太确切了。



比她稍微瘦一点点,但是分量可能更重的男孩儿也想扑上来,只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又被胖妹抢了先,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拉着我的手。



我说话还是那个嘶嘶的气流声,跟蛇吐信子似的:“玄烨——”



他用力点头,然后拼命咬着嘴唇忍着不哭出声的样子,一下子就把我击垮了。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脸上流了下来,我重复的喊他:“玄烨,玄烨——”



我怀里的胖妹不乐意,大概是觉得被忽视了,用力的蹭了一下,我胸口一紧,气喘不上来,眼看要翻白眼,幸好她爸光头一手把她拎开了放一边去了。



三年没见,一切都大变样。



皇帝老公变成了光头老公。



胖儿子变成了稍有帅哥轮廓的白胖儿童。



最夸张的是我女儿,再培养一下完全可以去练日本相扑——呃,不知道相扑这运动有没有女子参加。



两个小的不善于表达,女儿就只会哭,儿子抽抽噎噎的,喊了几声额娘,继续哽咽。光头坐在一边,太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闪亮的脑门儿上——让我有种错觉。



光头真的没出家吗?



可是看这种清冷的淡然的样子,怎么跟和尚似的啊?



我现在这种情况,唯一运转自如的就是眼珠子。



别的什么情况也打探不到。



不过这会儿有人端着盆水进来,我睁大眼。



又看到个熟人。



喜月姐姐啊——



她放下水盆,惊喜的快步走过来,无奈我身边被团团围困,她杀不进重围,只好站在外围跟我四目相对,又抹小又要笑的非常狼狈。



“娘娘。”



我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力的点了点头。



真让我安慰,大变样的孩儿他爹,象是吹气球一样长的这么大的孩子——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喜月了,让我觉得总算踏实一点。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其他事,变成什么样了?



和以前,每一次倒过霉之后的情况不大一样



那时候我醒来看到的第一人,如无意外都是喜月,或是其他宫人,婢女。



但是这一次,睡睡醒醒,都可以看到一个锃亮的光头——,我对光头绝对没能歧视的意思,人家陈佩斯,葛优大叔啊,不都是光头么?但是,这个家伙的光头,我实在是看不惯……



我睡的都没了时间概念,只是再一次睁开的时候,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不是皇帝应该穿的正服,常服,甚至,不是一件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衣裳。有点象和尚们穿的罩衣,只是样式稍稍不一样。



还有,我躺的地方,也绝不象是永寿宫,甚至不象是宫里的屋子。



宫里的殿室屋顶都很高,躺在那样的地方,总有种寂寞的,无法保暖的感觉。可是现在这间屋子,很干净,陈设简单,可是绝不是宫中的建筑应该有的格局。



我眼珠滴溜乱转,光头把我扶着轻轻坐起来,拿东西给我垫在身后让我靠着床头。我的声音比前几天好多了,虽然哑一点,但是能发出声音来,就是一大进步!



我想问的问题很多,儿子和女儿为什么只那天露了那一次面?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子?其他人都哪里去了?我们现在在何处?到底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串串的疑问,可等到光头一副体贴状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张口居然冒出一句完全不是刚才想的问句:“你的头……谁给你剃的啊?”



他愣了一下,然后一笑:“我自己。”



我猜也是,敢给皇帝剃光头,不光是有很大的胆子,还得有那个命等着孝庄太后来收拾他。



我瞅啊瞅的,他居然明白我心里在琢磨什么,轻轻拉过我的手,在他的光头上摩挲了一下,笑着说:“喏,就是变样的。”



我也忍不住想笑,可是胸口一动,就剧烈的咳嗽进来。



他的表情立刻变了,过来替我拍背抚摸顺气,又倒了水端过来。



我咳的两个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胸口憋闷,浑身象是散了架,充分印证了乐极生悲这句话是多么的有道理。



他坐在床边,低声问:“好些了么?”



我点点头,还是半死不活。



转过头向外看,窗户敞着半扇,阳光显得特别灿亮。



“这是……哪里?”



“在西山。”



我也猜着不是宫里。但是,我不记得西山有行宫。



仔细去闻闻,分辨出空气中除了药香,茶的味道,一些我熟悉的气息……还有一点,别的什么香气。



有点象……庙里点的香。是在西山附近还是西山上的庙宇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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