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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又军师,我……”张晋明欲言又止。万临山走了过来,作了个手势:“请”张晋明情急之下,向已经返身走向湖边的雷又招跪下,道:“又军师容禀,学生奉闭合堂之命,还有一事要知会军师。”
雷又招向其余四女道:“我就说嘛,他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可能只是称赞我们两句了事的。”回转身来,对张晋明道:“有什么事情快说。少在我面前玩花花肠子。”
张晋明再叩了个头,道:“请又军师先赦学生无罪,学生才敢讲。”
“你们读书人真是多事。”雷又招道:“你要说的是闭合堂的意思,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意思,你又有什么罪?”
张晋明闻言如释重负:“多谢又军师指点。”说完便自行站起身来,仍然踌躇了一下,才道:“学生要说的是常执会的事。”说到这里,忍不住瞧了瞧众人的脸色。见众人似乎没事一样,才接着说道:“四川官府,现分八支。八支各自独立,自成体系。每当有事,总注重各自的利益而少了些配合。闭合堂的存在,本来可以好好地调停,然而每年例行**,间隔太长;中间临时会议,又难以作主。因此,为更好地协调各方,为了全川的大局,闭合堂早在今年例会之时便自行提议,设立闭合堂常执会。常执会专司调停官府各司争端之责,乃闭合堂常设之门户。九名执事由闭合堂全体推举,各自从杂政司领取一份粮饷。当九名执事意见分歧之时,采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可以很快地作出决断。如今,常执会得到除军队以外其余七司的认可,已经成立三个月了。”
雷又招听了,想了想,转头问雷绝招道:“这里边有什么问题,四妹?”雷绝招答道:“听起来顺理成章的,张先生又怎么怕成哪样?问题肯定有,只是我一时不知而已。”
雷又招点了点头:“好。”转过头来,道:“常执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下面是张先生个人的事。请张先生说出先要我赦免死罪才肯说常执会一事的理由。若不能使我信服,张先生依然死罪。”
张晋明的心情经过一紧一松之后又是一紧,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当下只得嗫嚅道:“学生……学生以为,闭合堂常执会有……有想做那个……想做主宰的嫌疑。”
“原来是因为这个”雷又招道:“官府各司,皆为民众办事,闭合堂是民众的代表,本来就是主宰嘛。”
“三姐,好像有些不对。”雷绝招道:“百万人当千万人的代表肯定是行的,五百人当千万人的代表,就不一定行了。现在,常执会九个人说是当五百人的代表,实际上是在当千万人的代表。千万人的想法能够与九个人一致么?更何况,九人确定之后,相互辄斗,很快就会变作一个人。最终作为主宰的那个人一定就比张大人好么?”
“有这么严重?”温玉华站起身来插言问道。
雷绝招道:“我也是瞎猜的。”
温玉华走近张晋明说道:“还有什么情况,请张先生一并全说了。”
“是。”张晋明道:“后来,当闭合堂的常执会成立之后,官府其余各司也相继成立了各自的常执会。以往,若官府各司临时重大决定错误,相应的责任者就会受到严惩。现在,他们把所有的决定都让常执会去作,事情办好了,他们有功;办砸了,错误由常执会承担。常言道:法不责众。这样就形成了所有官员都有功无过的局面。真算起来,这也是我们闭合堂成立常执会所带来的恶果。但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学生在此肯请军队各个官阶也成立相应的常执会,以策自身的安全。”
远处雷再招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常执会的执事?”
张晋明躬身答道:“回禀……这位姑娘,学生是。”
“现在你们九个执事谁说了算?”雷再招又问。
张晋明道:“回禀姑娘,如今九人之中有六人沆瀣一气,学生等三人势单力薄,人微言轻。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寻求军队的支持。”
“二妹休听她胡言。官府各司之中,最重要的便是杂政和军队。他此次能够成行,定然已经压住了其余八位并已获得了杂政司的支持。依我看,就是他想要取代张大人。”雷招弟紧接着又补充道:“我指的是张永张大人。”
张晋明连忙叫道:“学生绝无此意……”“别说了”温玉华止住张晋明,向情海深处望了一阵,然后回过头来,慢慢说道:“两三年了,我们都在奉闭合堂指令行事,大家都心中有数。为什么总是说闭合堂在猜测张大人的决定,为什么不直接说明是由闭合堂在作主呢?这是因为张永张大人尚在人间。四川并未脱离朝庭,四川的主宰得由朝庭决定。朝庭任命的是张大人,权力就始终在张大人手里。大家都找不到张大人,但我们能找到。常执会之事我们不置可否,但我们今后还要问问张大人。张大人若是反对,常执会就得取消。”
张晋明辩道:“张大人若是搬家了,躲开你们呢?”
雷绝招道:“前日我曾说过,抓住了佛祖就抓住了整个藏区,这个道理有些歪。真正的道理是,军队才是一切权力的根本。一般的事情,我们也不想过问。真正过问起来,无论你是闭合堂还是哪个司,都必须照办不误。”
“是是是。”张晋明道:“绝军师教训的是。学生也明白这个道理。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向各位讨个主意。绝军师指向哪里,学生就奔向哪里。”
“张先生有这个态度就好说话了。”雷绝招道:“西夏国现在只是军队降了,它们的皇帝及其很多城市都还不知道。我们一来要发还夺自他们的粮食,二来要配合杂政司接收政权,全军还要在西夏境内巡回一番。张先生贵人事忙,就请回川吧。”
这一次,张晋明真正地走了。只不过,并没有让万临山护送。
“看起来,闭合堂似乎有些变味儿了。”沉默良久之后,温玉华出声说道。
“什么常执会,把其余各司都带坏了。”雷再招嚷道。
雷绝招道:“我想,治理天下有很大的学问。说不定常执会早就在张永大人的意料之中。好在我们在闭合堂之上,还能够直接聆听张永大人的训示。”
“这些不懂的事多说无益。”雷又招又道:“对了,温姑娘,军队之所以不能立即回川,除了刚才四妹对张晋明所说的两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打龟兹和回纥。”
“啊?”温玉华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其实也不是真的打。”雷又招道:“按照四妹以往的分析,西夏灭亡之后,诸多国家会引起恐慌,有可能结成同盟,犯我天朝。龟兹、回纥两国与西夏接壤,假使他们在同盟国的压力之下进犯西夏,而我军又万一陷在大理,则形势不妙。因此,这一次的进兵,不是为了占领,而是要迫使龟兹、回纥两国答应息兵。”
第二卷 第816章 劳生怨别
第816章 劳生怨别
“嗯,不错。你俩想得真远,不愧是军师。”温玉华道:“不知什么时候动手?”
“明日出发,兵分两路,四妹打回纥,我打龟兹。”
龟兹国的龟字,写起来是乌龟的龟,念起来却与山丘的丘字同音。龟兹国东起玉门关附近,西抵尼雅,南靠昆仑山,北临高昌,西接吐火罗,首都设在楼兰,全国疆域五万万亩。
龟兹土壤肥沃,百姓安泰祥和。塔里木河从远西而来,孔雀河由天山南下,车尔臣河自昆仑北上,三条大河在龟兹境内并行东流,贯穿全境,滋润广袤的大地。在奔腾千里之后,三条大河像疲倦的孩子一样,最终都投入了位于楼兰城东的罗布泊的怀抱。
龟兹国虽属小国,却因为国王治理有方,政通人和,加之气候温和,水利发达,故此全国经济兴盛,富甲西域。全国共有六个城市,二十二个乡镇,两万八千个村落。处处湖山秀丽,山温水软,烟柳画桥,珠帘玉带。百姓就像是生活在图画之中,过着神仙般悠闲的日子。
楼兰,又名牢兰。因为这个原因,东郊的罗布泊,也有人把它叫做牢兰海。
罗布泊集三条大河之水,水波涟涟,烟波浩渺。远观水天茫茫,境界开阔。近看水清风爽,波光相映。不论阴晴雨雪,依然风韵万千。始终是风光旖旎,掩不住浪语梵音。湖滨奇花异草,芦苇成片。沿岸绿茵连绵,花木扶疏。这里的菊花最负盛名。
楼兰城作为龟兹的首都,城池相对庞大,城墙首尾相接,房屋鳞次栉比,街道宽敞笔直。城内巡视的士兵、化缘的僧侣、出巡的车骑、游动的商旅、扬鞭的牧民,一切都井然有序,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安居乐业的欢乐与满足。夜晚,城门关闭,整个楼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明月之下,就像一位安然沉睡的美人。一切都那样的平静。
然而,平静是不能持久的。
情海战役之后,三百多名吐谷浑难民慌不择道,各自南北东西。转来转去,大部分人回到了原来辗转迁移的地区,小部分人则翻过了祁连山。
翻过祁连山的这些难民知道西夏国军队已经降川,不敢在西夏境内逗留,只得匆忙踏上了西去的路程。不久,就来到楼兰。
于是,龟兹的平静被打破了。楼兰城内,到处传播着情海战役的消息。老百姓三个一群,五个一堆,都在神秘地谈论。人们有些惊恐,又有些好奇,既害怕听到,又忍不住向人打听。行人的脚步都加快了,人人都在注意有没有被人跟踪,整个城市充满了恐怖的气氛。
几日之后,奉国王尉阙之命,武将金人壮率兵将吐谷浑难民尽数捕获。经过检查,证实这些难民的确是吐谷浑人,而不是其它国家的奸细。
只是陆地怎么能变成大海呢?而且,吐谷浑难民描绘四川大炮的威力也十分离谱。犹其是第二轮炮击,说是在炮击一天之后,炮弹还在爆炸。令人实在难以置信。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些难民是某国派出的奸细,特意来龟兹散布谣言,那么其谣言就应该能够自圆其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留有诸多破绽。因此,也不可等闲视之。
难民之所言,也许有,也许无。但不论有无,任何一个国家在这种情况下都必须辟谣。所谓辟谣,是指在百姓之中辟谣,是为了人民的安居和国家的稳定。为此,龟兹国石泊熙、仝桑园等重臣还赶编了几段趣闻,用来引导民间的言论。
仅仅辟谣还不够,还得驱逐这些吐谷浑难民,堵住“谣言”的源头。龟兹国的驱逐,实际上是将吐谷浑难民赶出城外,然后再擒住,秘密关押起来。避免他们到国内其它地方再次传播“谣言”。
紧接辟谣、驱逐之后,就是打探。也就是证实难民之言是否属实。为此,国王尉阙派遣了三批使者,赶赴西夏。
四日后第一批使者自玉门关返回,报告把守玉门关的依旧是西夏军队。七日后第二批使者自凉州返回,报告凉州城还是由西夏国治理,城中民心安定,百姓生活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的亡国迹象。
经过这两番打探,兹龟国君臣心中悬着的石头慢慢地放下了。在官府的努力之下,百姓也平息下来,恢复了往日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