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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骑兵并没有进入山谷,而是拐弯向右跑。五千黄巾军衔尾急追。骑兵跑着跑着,再次拐弯,居然向着广宗城的方向逃跑了。张梁心道,这时候,如果城里再出来一队人马,两面夹攻,就太好了。可惜,城楼那儿没有将领。
骑兵停住了,就停在距离城门约两里远的地方,而且还下了马。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宝道:“那些人身上一定是有伤,经不起颠簸了。”张梁道:“对,就是这么个理儿。我们快追!”张宝道:“算了,我两个骑了马不觉得累。你瞧瞧下面的弟兄,累得都迈不动步了。不如,我们也休息?”张梁一想,也好。反正自己现在也算是把住了那些骑兵逃跑的必经之路了。那就休息吧。“原地休息!”
一圈跑下来,已经有十多里路了。五千黄巾军立即东倒西歪,就地躺下休息。
……
什么声音?打雷?不像。打雷的话,地不会动的。张梁抬起头来,四下一看,糟了,那些骑兵居然正面冲过来了。
李建手持长枪,一马当先。一千二百名准骑兵紧随其后。褐色的大地有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千二百匹健马的马蹄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
大地在颤抖,天地在颤抖,五千黄巾军的心在颤抖,张梁的心也在颤抖。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张梁没了主意。
五千黄巾士兵全部都站了起来,人人的脸上都被吓得失去了血色。站在靠近骑兵方向的士兵开始惊恐地左右张望,寻找逃跑的退路。还有一些人开始往后面挤。五千人都骚动起来。
张宝上了战马,喊道:“镇定!不要慌!田泽坤的人刚刚跟我们的三千骑兵打过一场,身上有伤,力气也没有恢复……”
就在这时,李建吼了一声:“杀!”一千二百骑兵跟着吼道:“杀!”如雷的喊声,把张宝的声音淹没了。黄巾军里有人开始发足狂奔。紧接着,如雪崩一般,五千黄巾全部转身逃跑。
黄巾兵,实际上就是农民。
其实很多士兵最初都农民。但是,那些士兵,在将领的带领下,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很快就能成长为合格的士兵。但黄巾士兵却没有。黄巾的将领,关心的仅仅是抢劫和占地,对于行军打仗,根本就不用心思考。这样的黄巾军,无论打多少仗,无论打的是胜仗还是败仗,打到最后,还是一群农民。
骑兵之利,在于其奔跑起来的气势。因此,在空旷平坦的地形,步兵遭遇骑兵,只能排列密集阵形,阻止骑兵的来势。骑兵正面冲击,必然受阻。一旦停下,因受马匹的制约,骑兵反而不如步兵灵活。
步兵遇骑兵,最忌转身逃跑。转身逃跑只能是自取灭亡。两条腿永远不可能跑得过四条腿。最后的下场,必须是全体被歼。
此时,这五千黄巾士兵选择的就是转身逃跑。
……
张梁、张宝眼看溃退已成必然之势。除了跟着溃逃,更无别的选择。虽然明知这样下去五千人必然难以逃过被屠杀的命运,可如果留在原地,却只能死得更快。值得庆幸的是,两人都有马,所以,两人都有希望逃过这一劫。
田润的一千二百名骑兵虎入羊群一般扎进了五千黄巾军溃逃的队列。锋利的长矛像扎稻草一样洞穿了一个个黄巾贼的身体,雪亮的砍刀如切西瓜一样砍下了一个个黄巾贼的脑袋。血腥的屠杀,拉开了序幕。
张梁和张宝紧紧地握住缰绳,没命地往前狂奔。他们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连绵不断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他们也知道,五千黄巾士兵正在一个一个挤上通往黄泉的道路。怎样向张角交待,已经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了。现在需要注意的是,不要被溃逃的黄巾士兵挡住逃亡的去路。
就在这样一个下午,就在广宗城西门的正面三里到二十里的路上,李建把张梁、张宝带出城的五千黄巾士兵杀了个干干净净。张梁、张宝则骑着快马,从山谷里逃走了。
……
带领这支准骑兵队伍的李建,依然是当初那个没有骨气的人。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制造这么一场屠杀,从情理上讲,有点不可思议;从道理上讲,却又是理所当然的。
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山不拒细壤,方能就其高。怕死的人有怕死的人的用处。田润让李建带领这支骑兵,其本意还不是要制造这么一场屠杀,而是要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既然李建怕死,那么李建就一定会避开有危险的战斗,不会蛮干。这一场屠杀,实际上出自田润交待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个字。
……
田润的营地里,一千多名原来的黄巾骑兵被关押在几十座帐篷里。帐篷的外面,不断传来动静,表示一直都有人看守。张梁、张宝最先出城的时候,就只顾着追击骑兵。没有派人到营地来查看。最后,李建的骑兵回转,黄巾俘虏仍然呆在帐篷里面。
第一卷 第30章 广宗换人
一场屠杀,让那李建率领的一千二百名准骑兵对死亡变得麻木起来,人性之中添加了狼性。打扫战场之后,人人都换上了长兵器。绝大部分是枪,只有极少数的长刀。这主要是因为,枪,就只有枪头较贵。整支枪,甚至比砍刀还要便宜。因而黄巾士兵里,用枪的远比用刀的多。
广宗城黄巾军这边,对于城墙上面巡逻了望等诸般事宜,都只有个大概的指派,而没有明确具体的安排。当张梁、张宝把西门城楼附近的黄巾士兵都带出去之后,西门这一段的城墙曾经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现象。但时间并不长。不久,就有人从其它地方转了过来。
黄巾士兵都知道,城西有一支人马驻扎,也知道城内正在派人与之交涉。因此,转到这边之后,就必然会往远处张望。
当张梁设想,如果城里再出来一队人马两面夹攻的时候,西门城楼这边还真的有人。只可惜这些人只是最低级的黄巾士兵,都没有出战的权力。
屠杀开始了,城墙上的黄巾士兵也看见了。虽然没有出战的权力,但报告的权力还是有的。立即就有人报告了张角。效率不可谓不高。
假如张角立即出兵,那五千黄巾士兵绝对不会被杀光。可惜,张角听到报告之后,哎呀一声,栽倒了,人事不省。等到缓过劲儿来,李建的准骑兵已经打扫完战场了。
……
张角一缓过劲儿来就立即传令,所有人,西门外集合,一定要把田润田泽坤一干人等全部杀死。
命令很快就传到广宗城的每一个角落。靠近西门一带的黄巾士兵最方便,直接往城门走,出城就行。靠近东南北城门的黄巾士兵,知道城里人多,走西门还不如走最近的城门,然后再从城外绕过去。多数的,城中那些十三不靠的黄巾士兵就不一定了。有往西的,也有往东的。还有的先往南走,被堵住了,再调头向北的。整个广宗城立即陷入混乱之中。
进入酉时,广宗城内的黄巾士兵终于聚集在了城西门外。自城墙根往西站出半里,南北方向则绵延了五十余丈。
黄巾士兵数量的计算,与官军不一样。官军,是多少人就是多少人。一千官军,进驻一座无人防守的五万人口的县城,依然是一千官军和五万平民。之后,假如招募了三千平民。就变成一千官兵、三千义勇和五万平民。黄巾军则不是这样。黄巾起义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自愿入伙。到后来,就是挟民为贼了。黄巾军往往采用烧屋的办法,逼迫平民加入黄巾。一千黄巾,如果流窜到一座无人防守的五万人口的县城,就立即变成了五万黄巾。因而,黄巾军人数上的增加速度是惊人的。当然,人心涣散也是必然的。
广宗城,张角号称十五万黄巾,其实就是全民皆黄巾共十五万人。最先与卢植的五万官兵对峙。双方伤亡都不大。后来,卢植换成董卓,黄巾战死两万多人,官兵战死一万多。那日一战,又杀死董卓官兵近万名,自身也伤亡近万。后遇田润的骑兵追杀,再遭到皇甫嵩的箭雨,又伤亡了近万人。今日,八千人丧失在田润的手里。最后剩余的黄巾士兵,接近十万。
……
青州黄巾因为发起的地方不同,分成大小几十股。总体上是一盘散沙,但具体到某一股,却还是有一定的组织性的。
张角这里就不同了。张角重视的是造神运动,提倡的是个人崇拜。他希望让每一个黄巾士兵最好只知道他张角,而不知道还有其他的领导。因而,自下而上的组织结构,就没有建立。张角高兴了,就把某些人提升为将领。但哪一个将领管哪些人,就没有下文了。
现在,将领就不少。张角道:“戴志、刘石,你率领一些人,从左面包抄。崔广、左校,你率领一些人,从右面包抄。袁深、季超、黄龙,率领所有儿郎,正面突击。”
既然是包抄,就必然要多走些路,并且还不是平路。仅仅就走路而言,包抄的活儿,就不如正面突击的活儿。就安全性来讲,黄巾士兵普遍觉得人越多,就越安全。因此,戴志、刘石、崔广、左校喊了半天,没几个人响应。最后,担心张角冒火,就各自带着已经响应的几百个人,包抄去了。不过,四名将领都打定了主意,只包不抄。这是因为,自己这几百个人,肯定不够田润塞牙缝。
张角实际上并没有看清楚包括的具体人数,只是看到包括的人出发了。然后就下令,正面突击的人出发。
于是,近十万黄巾士兵,走在后面的气势如虹,走在前面的胆战心惊,总体上浩浩荡荡,一齐涌向田润的营寨。
……
官军前进,有一种方式是大张旗鼓,那是为了让别人看见;有一种方式是鼓噪而进,那是为了让别人听见。黄巾军比较穷,旗子有,但不多,没办法大张旗鼓。黄巾军能够做的,就是鼓噪而进。
但是官军的鼓噪而进是有特定含义的。当官军准备偷袭敌方营寨的时候,是不可能鼓噪而进的。黄巾军的鼓噪而进也有一定的用意。现在,张角的十万黄巾士兵就正在鼓噪而进。因为黄巾的三千骑兵,一去就没了;五千步兵,眨眼间全死了。半数以上的黄巾士兵都有些害怕。为了胆壮,就鼓噪而进了。
……
逼近了田润的营寨,张角正想让乱轰轰的黄巾士兵排列一个阵势出来,却见田润军营寨门大开,一队骑兵冲了出来。
依然还是李建率领的那一千二百名准骑兵。骑兵们出寨之后,先排列了个横向的阵式,冲向黄巾军。冲了一截,突然右转,逃走了。
张角这边先是一惊,然后精神一松,继而胆气一壮,下令追击。正好,骑兵逃了不远,就遇到包抄的黄巾士兵了。
包括的黄巾士兵,其实并没有卖力气。他们只不过呐喊而已。他们只是想向张角表明,他们也做了事情。照理说,他们是阻挡不了骑兵的。
阻挡不了,实际上却阻挡了。这当然是李建故意的。现在的千余骑兵,已经)经)历(网)了屠杀,已经成熟了起来。任何一个命令,都能够迅速得到有效的施行。而黄巾军则不同。简单一个追击,就像女人出门一样,半天动不了身。如果骑兵们全速逃跑,黄巾军眼见追赶无望,也许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