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诗诗看着白杨,颤颤的唤了声:“小白羊”后,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杨紧拥着怀中的女子,心中情丝纠结,眼中透出着浓浓的萧索伤怀,竟无语凝噎。
世间事变幻莫测,不时令人感到猝不及防,当初针锋相对的两人,今日却成了相依相偎的眷属,却又是生死离别的前夕。
林诗诗微微合眸,心底滑过一丝酸涩。
记得最初,她不过是一个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女魔头,莫明其妙的撞上白杨,糊里糊涂被他捉弄,那个时候的她,对他只有满腔的怒火,发誓天涯海角也不放过他,可就在对他的追杀中,不经意间一点一点的动了心。
情,大抵便是如此了,平日里,若即若离的缠绕,可有可无般让人不经意,却又总是在最后关头才让人惊觉,其实,它早已经深深镌刻在了想爱之人的心里,无法磨灭,让人亦苦亦乐,从此,牵他的手,再也无法放开,爱他的心,也再无法许自己一个自由。
情之一字,可为缘,可为债,亦可是劫。而对他们二人来说,又该是什么呢?
情缘?情债?情劫?或许,三者皆是!
“白杨,”林诗诗突然笑了,看着他道:“今日本该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是一个女子最最幸福的一刻,却被你搅成这样,你该如何还我?”
白杨也收拾好情绪,装傻充愣道:“搅都搅了,你待如何?”
林诗诗红着脸道:“我要你负责。”
白杨怔了怔,扬声大笑,“只要你愿意,我负责到底。”
林诗诗抿唇一笑,意味深长道:“既是答应负责到底,那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能半途而废,先答应我。”
白杨不明所以的挑起眉,“啊呦,我这才发现你蔫主意特多,刚刚逼婚,现又想作何?那你想与我成亲,也要答应我,将来不论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好好爱惜自己。”
白杨并未将实情告之,他之所以愿意在这种时候与林诗诗成亲,一是他要在有生之日满足她一生的愿望,二是他要给她一个名分,让她有理由更坚强地活下去。
林诗诗给他甜甜一笑,回搂住他的腰,“白杨,你对我太好,我却无以为报。”
“想回报还不容易,给我生十个八个小孩,将来把小枫的孩子打得满地找牙便行了,想着我便开心,哈哈哈。”白杨捶地狂笑。
林诗诗点点头欣然接受,“好啊,”接着凑近他耳旁轻语:“敢不敢试试?”
白杨立即嬉皮笑脸,色迷迷的凑近她到:“哎呦喂,试试那就试试呗。”
林诗诗将白杨轻轻扶起,二人半跪着,在几尺见方的小洞中拜了天地,终了此生最大的心愿。
“喂,小诗子,人说洞房洞房,咱们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洞啊就房。”白杨半躺着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他当然不会糊涂到真的与她有肌肤之亲。
林诗诗窝在他怀里,亦心生几分凉寒惆怅,俯身贴在他耳旁,无所顾忌的坦言道:“你可知,自己是位令人无法不爱的男子?”
白杨立刻夸张地笑起,沾沾自喜道:“当然,我一直认为自己的魅力十足。”
林诗诗坏笑一声,难怪冰月背地里都叫你自恋狂,你真是自恋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可我当初便是被你的自恋吸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生都能这样自恋下去。
白杨唇边的笑容终于凝结,眼中慢慢滑出两道温凉泪珠,抬手抚上她的面颊,一生的时间太长,他等不起,不过还好,还有两日的时间,他还可以,为她做两日的夫。
“诗诗,如果我死了,我是说如果,你会不会也跟着寻了短见。”
林诗诗大笑着说道:“不能!你真死了,我伤心是一定的,自杀不至于。”
白杨低下头,抬起林诗诗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深,脸上神情无尽的柔情开口道:“你一向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女子,我相信。”
林诗诗的心,骤然收紧,也似随意问道:“如果我问你同样的问题,你又如何回答。”
白杨双目凝泪,却打趣说道:“你相公花着呢,过一阵就找个大美妞去,一准比你好。”
林诗诗狠狠的掐了白杨一把,笑的泪水直喷,其实他们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为了刺激对方不要消沉,为燃起活下去的希望而自欺欺人罢了。
“知道如何洞房么?我教你。”
忽然的林诗诗将自己的双臂缠绕在了白杨的脖间,抬身吻上他的唇,那双渴望已久的唇终于得以紧紧相贴,他唇齿间的冰凉自嘴一直浸到了她的心里,那熟悉的梨花香萦绕在周身,久久不散。
白杨被她突来的亲吻搅得心潮翻涌,伸手将她紧拥进自己怀中,张开嘴反含住那抹娇软樱唇,热吻中,她轻喘连连,他心如打鼓。
两人几乎同时想着,干脆什么都不去管了,只这样缠绵厮守,哪怕只有片刻,也是永恒。
带着冷香的药丸轻轻渡过,只是一瞬间,他那双明亮清晰的眸子带着害怕,带着不许,待着愤怒随之缓缓阖上,尚来不及逸出一句微弱的反抗。
闻着散落在他身上的兰草香气,心中苦笑,仙灵宫仅剩的最后一颗迷药,最后竟用在了他的身上,世上已无仙灵宫,从今以后,也再无林诗诗。
她如此爱他,所以,她决不允许他先她而去。
迷恋地看着身边的男子,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精致的五官,不忍罢手…
没有解药,唯有以口吸清毒素,而毒从口入,即刻流入心脏,发作会快一倍,肝肠寸断,全身浮肿,面目扭曲,死状极为恐怖,赤灵蛇之毒所以让人如此害怕,便是这等死的过程。
瞬间的死亡,并不可怕,让人恐惧的,恰恰是眼睁睁看着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与悲哀,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坚强的人,崩溃发狂。
便算白杨不说,她是了了尘的弟子,又如何会不知。
他是那样一个谪仙般的男子,这样的苦,不适合他,如果上天一定要让他有如此一劫,那么,便让她来替换好了。
她脑中一片清明,动作却是毫不犹豫,俯下头,对着那青黑的伤口用力吸吮,随着一口口腥血被吸出,她渐渐感到头晕目眩,可是并不放弃,坚持地直至清尽所有毒素。
看着他小腿处的肿块消下去,流出鲜红的血,不再浮现异常的黑色,她才随手拭了一下染血的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尽管不久之后她将死去,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选择的话,她想,自己依然还会对他失心动情,那样一个男子,宛如谪仙,放浪不羁却又心地善良,面对这样的他,她又如何能够守得住自己的一颗心。
他如烛火,她似飞蛾,她扑向他,哪怕明知从此将会飞灰烟灭,却也不会感到后悔,毕竟,在离开尘世的前一刻,她曾经留下过一抹耀眼芳华,有了这抹光芒,他便不会忘记她,他会一直记得,在他的人生里,曾经,她是他的妻。
而她能够活在她的心里,已经足够…
也许正是因为她得到了本该是她得不到的,所以老天才会带给她如此多的磨难。
“杨,能与你相爱一场…此生已无憾…”
“若是来世再能相遇,我一定要和你厮守相拥,让别的女子半分机会也无。”
慢慢将伤口包扎好,她已是神志昏沉,身形微晃,低下头,痴痴的看着他,缓缓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将他亲手为她套上的梨花指环取下,再缓缓摸向一头青丝,只轻轻一捏,一根乌黑透亮的发丝穿过指环,最终挂在了白杨颈上,垂于胸前。
心中默念:“小白羊,你送我的,我还给你了,从此以后,你便是这枚指环的主人,但愿如你所言,将来还会有一个美好女子与你相配,这样我也死而无憾,珍重!”
没有过多停留,强撑着身躯,踩着虚浮的脚步离开,她有勇气为他献出生命,却没有勇气让自己变成一具冰冷可怖的尸首躺在他的身边,而他找不到她,这样,或许也能在他心里留下些许期盼,让他多一份活下去的信念,至于自己,前方茫茫的黄沙,才是最终的归宿吧…
茫茫黄沙一望无际,在她的正前方,仿若天空云层正缓缓裂开,一束光从空中落下,那光影映上了他俊美的脸庞,虽是苍白却不减他分毫轻灵之气,光与影交错中,他仍是那样的飘逸无双。
林诗诗想着那个身影发足狂奔而去,纵身扑向那片最美的海市蜃楼。
************
在距京城五十里处,有一处热闹的小集镇,此时,在菜市口贴着的布告前正聚着一大群交头接耳的百姓。
“真没想到啊,堂堂的大将军竟会做出这等事,真是猪狗不如。”
“可不是嘛,朝廷怎会养出这种蛀虫,这种卖国贼,死一百次都不解恨,莫让我在战场上见到他,否则我一定要将它五马分尸。”
一匹马从人群后缓缓走过,突然间从马上跳下一名衣衫染血的女子,她疯了一般冲到布告前,奋力撕扯着,嘶声力竭地向人群吼道:“他不是卖国贼,不是,他是大明最英勇的将军,如果不是他,你们现在都在逃命的路上,你们才是猪狗不如,你们才要被五马分尸。”
“哪里来的疯子,看样子就不像好人,居然帮贼子说话,我看肯定是和卖国贼一伙的,打她。”
秋冰月半跪在地上,放声痛哭,将手中的布告撕成碎片,抛向天空,任由烂番茄臭鸡蛋纷纷落在身上。
“够了,住手,秋儿,莫理他们,咱们走。”
朱祐枫冲进人群,将大哭的女子护进怀里,用自己的身躯抵住身后源源不断砸向他们的代表百姓愤怒的脏物。
浑然不觉远处,一双精亮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他不是卖国贼,他不是…”秋冰月目光呆滞的反复呢喃,终在大悲大痛后晕厥在朱祐枫怀中。
“他不是,我们都知道他不是,我这就回京,向皇上禀明实情,为他洗刷冤屈。”
朱祐枫将她紧紧圈在怀里,策马向京城飞奔而去。
马驰进了一片树林,秘密的枫树松树林遮住了天空,一只只可爱松鼠在林中跳跃,而一群蒙面的黑衣精骑遮住了他们前进的路。
凛冽大风里,朱祐枫雪白的坐骑与将他们围在中央的黑衣杀手们形成鲜明地对比。
大风起,衣袂随风舞动,朱祐枫的黑发也在风中旋舞散乱着,不变的只是脸上淡漠而悠远的平静神色。
“杀!”
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黑衣杀手向围困在圈内的朱祐枫二人杀去,随着一声令下,数十柄长剑在瞬间攻击而来,朱祐枫身影一动,一手阻挡下四周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身手不弱,看来对方的实力要雄厚得多,不是一般的山贼,反倒像大内高手与锦衣卫。
随着打斗,风越刮越大,朱祐枫平淡如水的脸上终于多了份沉重,大风之下,不要说出手的精准,能将剑指向对方而不偏离方向已经是很困难了。
四周鲜血蔓延开来,汇集成一滩血水,而原本攻击朱祐枫的杀手也在同时明白过来,他们面对的男人有多么冷面,每一招都是必杀的凶狠,如鹰般的视线一冷,一剑猛烈的刺穿了黑衣人的胸口,朱祐枫手一收,刚要回身,忽然一股旋风猛烈的侵袭过来,过大的风力下,朱祐枫身影一顿,剑势随即偏了方向,而顺风攻击的杀手如同看到了万分之一的曙光,竭尽全力的向着秋冰月腿上刺出一剑。
突如其来的剧痛将冰月从晕迷中惊醒,眼前的巨变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坐好。”
身后的朱祐枫紧紧揽住她,反身一剑刺进马身,马吃痛惨鸣一声,撒开铁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