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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痛醒,已是次日之后,永和宫里,药香弥漫,屋子里,不再有那种晴朗的笑声,一片安静。
“秋儿,我知道你醒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为何就不肯相信我,夫妻之间不是该互信互爱的么?那日是她将我约去,当面向我倾诉相思之情,可我从来没有过这份心思,只拿她当小妹妹般看待,我拒绝了她,她也认了,她说她只要再抱抱我便会哈密,就是这般简单,秋儿。。。。。。”
冰月睁开眼,旁边之人颓废的目光中不再有任何神采,瘦削的脸上血色尽失,不再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枫,我该知道的,我们之间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与折磨,我是不该在对你有任何不信任的,是我,是我太任性 。”
“放心,秋儿,等你伤口好起来,我们便离开皇宫,你是不喜皇宫的,这里没有你想要的自由,我现在就去禀明皇上,以后,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秋冰月闭上眼,笑得格外苍白。。。。。。
朱祐枫向前朝而去,丝毫没留意到屋外那一抹明艳的身影。
那日冰月从石阶上滚下,全身鲜血淋淋,膝盖更是被磕了一个大口子,向外冒着血水。
秋冰月艰难坐起,挽起裤管,细细察看着伤口,浑身上下痛得要命。
“给你,药。”
冰月一抬头便看见了朱厚照立在床前端着药碗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冰月冲他微微一笑道:“亲爱的太子殿下,你这么殷勤,没把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倒进我的药碗里吧?”
“没有。”朱厚照抽动了一下嘴角。
秋冰月偏头想了一下,道:“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101章
朱厚照扁扁嘴,眼圈立时红了:“四叔他抽我了,父皇说打得好。”
“我也说打得好。”
秋冰月伸手从朱厚照手中接过药碗便把药喝光,朱厚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冰月满是担忧,将头抬起又低下反复了几次。
果然还是个孩子,冰月轻掐了一下他脸颊笑道:“咱们紫禁城一霸什么时候也学会忸怩了,是不是想跟我道歉来着?”
朱厚照看了她一眼又马上垂头小声道:“方才你喝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那碗药是太医吩咐过要外敷在你脚上的。”
啊——秋冰月一声惊叫,干呕两声,气得指着朱厚照怒道:“皇上怎会生出你这样的人来,你真和你那位杭叔叔有得一拼。”
“骗你的啦。”朱厚照哈哈大笑着夺门而去,老远冰月都还能听见那稚嫩的声音。
秋冰月揉揉发痛的心口无奈的叹道:“这小孩关心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你觉得你配得上靖将军么?”
秋冰月刚要睡下,却不曾想听到屋内传来冷冷的质问声,挣扎着再度坐起,冰月闲散地看向出声之人。
“为何配不上,你指我的家世么?”冰月嘴角含着笑,抬头看向正死死盯着她的雅柔。
“不仅仅是家世,雅柔幼年也曾有先生教授过知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在你之上,你不过是先比我认识他罢了,除了这个,你还能拿什么与我比,阿枫人中龙凤,风华绝代,贵为王爷,身份尊贵,那样的男子原本就该叱咤疆场,为朝廷建功立业,可是他却为了你甘愿用那本该劈波斩浪的手去劈柴浇水,留恋儿女私情。”
雅柔埋怨的目光看向秋冰月,“他方才与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不是你的自私,阿枫定会有着杰出的功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不是如今这样只守着一个女子过日子,而忘了当年读圣贤书的用意与自己的抱负。”
“建功立业?”冰月淡淡重复着,那样的日子真的离他们远了,如今,他只想守着她,悠闲的过日子,这样便足够,或许她真的没有雄心大志,连带着他也平庸了。
“难道不是么?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
看着依旧神情平和的秋冰月,雅柔尖锐地反问着,脸色微微的扭曲,原本也是小家碧玉的风姿,此刻却显得刻薄而尖酸。
“我自私?你知道不知道,正因为我们过去都太过大公无私,宁可负彼此也要成全天下人,才会痛苦了那么久,现在,我们只想要一份能守候一生的感情,一生一世一知心人,又何错之有?”
“爱情在你眼中,身份家世应当是匹配的,可在我看来,激烈的,荣辱与共的,生死相随的,正所谓:你为皇,我为后,你为匪,我为寇的爱,那才是我们追求的爱情。”
“敢问雅柔姑娘爱的是他本人,还只是那个英勇的大将军?”秋冰月淡淡地问。
“有区别么?”雅柔不服气的一昂头。
冰月再度淡淡一笑,“不怪你,美女爱英雄嘛,谁都会,不过姑娘怕是要失望了,你爱的那位男子再也不是英雄了,这辈子我们都为他人考虑,为家人、为国家,而这次我们终于要自私一回。”
想着日后平静的日子,冰月凹陷下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幸福的光彩,日后,往昔种种全都放下,日后,就算天下所有人反对,就算所有人都指责他们错了,她也不会再放手,有些事,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你怎么能这样?”
失控的咆哮着,雅柔愤怒的看向依旧神情平静的秋冰月,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怎么配绊住那样一个男子,亲折断他的羽翼,让他不能再翱翔,只能如此委屈的待在她身边,当一个平凡一辈子的男人。
“我为什么不能如此?”
秋冰月站起身来,清冷的目光却那样的有着压迫感,“我们历经生死,深深相爱,他是我的夫,我为什么不能要求他为了我放弃功名利禄,更何况他亦是甘之如饴。”
她爱他,在被叶聪囚禁的日子里,在得知他死讯的时候,冰月清楚的感觉到了那份感情,割舍不断,刻进骨血之中,她爱他啊,如此重情的男子,为了她愿放弃一切。
“你这个坏女人,你还想害他绝后。”
秋冰月猝不及防地挨了雅柔的一耳光,本能的反手一推,雅柔却如直线般摔出,额角砰一声碰在桌角上,鲜红的血缓缓滴下。
“秋儿。”低沉的嗓音自门口响起。
抬头,接触到门外那三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婉心的嘲弄、朱祐樘的怒视和朱祐枫眼中透出的失望。
“我……我没用多大劲,不知道为何?枫,我真的没有用劲。”
秋冰月看了一眼仍倒在地上的雅柔,急急说道。
“妹妹的醋劲可真大,可也犯不着害命啊。”婉心掩唇轻笑,笑容愈加飞扬。
朱祐枫上前扶起雅柔,一手捂住她扔流血的伤口,柔声道:“我带你去找太医。”
雅柔顺从的倒进他怀中,小鸟依人般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不顾屋内有多少揶揄目光,秋冰月软软倒在床上,他竟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离开,这样对自己,委屈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不明白,为何她就做什么都是错,逃避是错,反抗是错,顺从也是错!心思深沉如婉心,狡诈多变如雅柔,复杂缜密如小聪,他们无不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只有她,永远站在风口浪尖上却总不知回避,步步惊心。
风和日丽,天色明朗,阳光暖暖地洒落金黄色的光辉。
一个身姿修长的女子坐在后苑树荫下的秋千上,随风摇荡,白裙轻轻飞扬,长发乌黑如瀑,远远看去,宛如一幅清逸绝伦的仙谪画像。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雅柔姑娘,没想到在这后宫之中,咱们又见面了。”
来人扇子一收,眼中掠过一丝惊艳之色,漫不经心道。
雅柔扫了他一眼,不情愿的跳下秋千欲弯身行礼,却被拍彦蒙用扇止住,用蒙语说道:“皇宫内人多眼杂,切勿多礼,我只是出入你们西域的一介安分商人而已。”
雅柔也不与他多说,偏头向满刺土儿问道:“我已照你们的指示完成了使命,速擅大汗曾说只要向大明皇帝下了手,我便可恢复自由之身,从此不必再听命于他,我的姐妹族人亦可幸免于难,满刺大人不是忘了吧?”
满刺土儿不住的点头,笑道:“是是是,原来你找我来是记着这件事呢,怎么,你不想做大明皇帝的女人 ?'…'”
雅柔倨傲一笑,“我要嫁给自己心爱之人,虽然他不是皇帝,可也是大将之才。”
“喔?此人是谁?”拍彦蒙依然笑着,但笑容里却意味不明。
“皇帝的弟……”雅柔忽的停了停,道:“是皇帝的义弟。”
满刺土儿正要喝斥,拍彦蒙扇子唰一声合上,语道:“义弟,那个人 ?'…'没想到雅柔还有这一手。”
心道可真是歪打正着,天助自己!若是雅柔能用美色诱惑住他,有他在皇帝身边做内应,那大明的情报必将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的手中。
道:“很好,满刺土儿,你们想办法促成这个事,越快越好。”
“是!”满刺土儿长长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绿瓶,取出一粒丹药递给雅柔道:“照规矩,此次先给你半粒解药,一年后你若无背叛之心,另半粒定会准时送到。”
雅柔接过一口吞下,道:“后宫禁地,男子不得擅入,你们走吧,等等,请问元公子,有没有令人忽然之间浑身无力,口吐鲜血,却又未会伤了自身腑脏的办法?”
拍彦蒙回首半正经半玩笑的问道:“是姑娘自用还是……”
雅柔点点头,“自用。”
拍彦蒙微笑着不再说话,又打开扇子,悠闲的摇啊摇,眼神却机敏的扫过四周,不经意间飞身而起,瞬间,雅柔只觉胸口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沉闷得快要晕了过去,用力的喘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睁开眼。
“我封了你胸下一处大穴,在需要的时候,只需轻碰一下便可。”
“谢元公子。”雅柔垂首。
“嗨,她这是做什么?”满刺土儿一面走一边不解的问道。
“女人之间的争宠狠斗,旁人是很难说清个是非曲直的。”
拍彦蒙轻摇折扇,唇角扬起一丝得意笑容。
那日朱祐枫将雅柔带去治伤后,便一直未回永和宫,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留宿?永和宫里一贯寂静,是第几个无人陪伴的夜晚了呢,秋冰月没有细细去数过,她甚至不敢问宫女,朱祐枫每晚都去了哪里?
每每想启口,到嘴的话又卡在了喉里,当依赖变成习惯,习惯又渐渐变成了上瘾,想要戒掉便不是那么容易了,每晚都是那么的难以入睡,便是睡着了也会在半夜的冷寒中冻醒,温暖的怀抱不在,空闺独帐,残烛冷凝,总是她一个人睁着晶亮的眸子怔怔的望着床顶,寻思着,细细的体味着秋日深夜的寂静与孤独。
冰月慵懒的半倚在床头,她在等,在等她的夫君带她回家,膝盖上的脓液似乎比昨日更多了些,她却不管不顾,任由它发烂,纤细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拂过床前的珠帘,带起一阵叮铃悦耳的脆响。
门开了又合,雅柔露出甜甜笑容,微一欠身,笑道:“参见靖王妃。”
秋冰月散漫地笑笑,优雅的背过身,心中却道:她独自来这里,那是不是可以说这些日子小枫并未与她在一起。想到此,冰月唇畔的笑容不由加深,笑得有几分嘲意,她居然也可以如此自欺欺人。
感觉身后雅柔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秋冰月如芒在身,转身目光掠过她,收回视线,低了嗓音道:“你要找的人不在,雅柔姑娘请回吧。”
雅柔敛了神色,声音很浅,但甜美面容已然浮起凌厉之色:“我看你这儿怪冷清的,不如给你说个好听的故事吧。”
也不顾冰月的无动于衷,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