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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三笑道:“你是个慈爱的父亲。白思辰无论怎么待你,都无法回报你对他的深情。”
白玉阳叹道:“我还要他的什么回报,他只要能把他自己管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三三见时机成熟,缓缓步入正题:“您知道吗?我在都察院就任的第一天,接待了一位老婆婆。她是怀揣着棺材本进京告状的。只因白思辰贪恋她儿媳长得漂亮,就绞杀了她年轻守寡养大的独子。”
白玉阳低着头,仍然在看白思辰的信,脸上没有表情,仿佛三三是在跟空气说话一样。
三三自顾自地继续道:“您见过刘红薇吗?她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孩子,是一位当之无愧的皇后。她对张容璨的态度,跟功名利禄无关。可是仅仅为了给白思华腾位置,她某天不明不白地死掉了。和她一起离开人世的,还有她腹中四个月的胎儿。”
白玉阳仍不吭声。三三又说:“您可曾想过,这些屈死的冤魂也是有父母的,也是被爹妈一箪食、一瓢饮养大的,家里也会有慈祥的长辈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平安地回去……”
白玉阳忽然勃然大怒道:“够了!你今天到这里来,就是要追究我的罪责的吗?”
狱中的公差听到这边情形不对,连忙跑过来查看动静。三三喝斥他们道:“没事,你们去忙你们的吧,让我和白老先生单独呆一会儿。”他们戒备地看了白玉阳一眼,其中一位公差低声嘱咐三三道:“王大人自己多加小心,我们就在附近。”三三颔首道:“知道了,你们去吧。”
三三看他们走远了,才回头对白玉阳轻声说:“对不起,我之所以做这一切,并非要追究您的罪责。只是您今天早晨找我要一个能让您服气的解释,我也不知道我做到没有?”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心里充满挫败感。没走几步,她忽然听到白玉阳在她身后大声抽泣起来,忍不住吃惊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我不是人啊。”白玉阳哭着说,“我儿子杀了一个孤老太婆的独子,我还一味地纵容他,让苦主揣着棺材本才能进京告状……”
三三柔声安慰他:“好了,您知道自己错了就行了。忘记过去的那些吧,然后重新开始,以后不要再犯就好了。”
白玉阳绝望地道:“我到死才知道自己错了,一切还来得及吗?”
三三回答:“当然,随时、随地都来得及。要不怎么会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呢?”她想了想又道,“再说您也不一定会死,刘青台已经答应我了,会代您向皇上说情。您自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
和白玉阳道别后,三三缓步走到院中,行至一片草木茂盛处,张容玮冷不丁在她面前冒了出来,气急败坏地问她:“三三,你今天一天跑到哪里去了?我都担心死了。”
三三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既然自己铁了心要离开都察院,那么有些话,她应该向他挑明了。对这个可爱的男孩,她应该有一个负责任的态度。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告诉你。”三三看着张容玮柔声道。
张容玮瞪着三三,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嗫嚅着问:“什么事?”
三三回答:“我准备要离开都察院了,再去哪里还没有定,可能也不会留在京城了。”
张容玮道:“我每天到院里来,只是为了多看你一眼。我没有办法想象一个没有你的都察院。你不在这里,我也不想继续呆了。不管你将来准备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
三三强颜欢笑道:“不行,你不能和我一起去,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忘了我吧。”
张容玮只觉得心莫名地刺痛起来,怔怔地望着三三道:“我是在做噩梦吗?我做错了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
三三瞪着空洞的某处,一言不发。张容玮又道:“缘起缘灭,不是我所能控制。我能做到的,就是在因缘际会时好好地珍惜。我珍惜了,总是不断地为了你改变我自己,尽可能地让着你。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难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三三仍然沉默不言,但是豆大的眼泪却从她的眼中无声地溜落下来。张容玮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又心神激荡了起来,将她一把拥在怀里,柔声问:“三三,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瞬间?”
三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却又不得不硬着心肠将张容玮断然推开:“好,那我就告诉你答案!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哪怕是一瞬间也没有爱过!你满意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张容玮怒气冲冲地道:“不,我不相信,你在骗我!如果你真的没有爱过我,那你现在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三三道:“你不要再幻想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向府衙的方向跑去。没跑出几步,她就站住了,因为刘青台正站在她面前,目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和张容玮间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他看她站住了,轻声说:“我也想问你一句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曾经委身于我,你跟他之间就可能了,对吗?”说完,他不等三三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张容玮撵上来问:“三三,他刚刚跟你说什么了?”三三没有答话,只是痴痴地看着刘青台消失的方向,默默地流着眼泪,脸上满是绝望。张容玮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渐渐失去她了。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发自内心地希望她快乐,远甚于真正占有她的念头。于是,张容玮沉思了一下,居然听到自己对她说出了这番话:“他误解你了吗?让我陪你去向他解释。”
然而三三轻轻摇了摇头,噙着眼泪笑道:“不必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由他去吧。反正我跟他之间也一样不可能。”说完垂着头走进府中,未再理睬任何人,默默将自己的私人物品一一收拾了。
这日三三吃过晚饭,将王海洁叫到一边道:“我想连夜搬到秦幻琪那边去住。”
王海洁吃惊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急?”
三三回答:“你说得对,都察院的工作并不适合我。从明天开始,我不准备再去那里上班了。我怕张容玮会来朱府找我,骗他说我会离开京城,所以非得尽快换个地方住不可。”
王海洁沉吟道:“也好,那你赶快收拾一下。我马上安排车子,先送你和几件随身的东西过去。其余的物品我会慢慢清出来再捎给你。”
三三在朱府住了一年多的时间,和朱家上下都建立了良好的感情。听说她要走,王海洁的长女朱子君立刻忍不住放声大哭。三三将她拥在怀里笑道:“傻丫头,哭什么,我又没有走太远,你想见我就到秦阿姨家来看我就是了。”朱宇昂也不禁动容道:“哎呀,你这个狠人走了,今后这个家里还有谁敢跟我吵架呢?那我岂不寂寞死了?”王海洁失笑道:“你们还真是梁山的朋友,不打不成交啊。”
三公主》刘凌嫣 ˇ无心之失ˇ 最新更新:2011…08…03 13:37:26
刘青台记挂着答应三三替白玉阳说情的事,拣了一个日子来到宫中晋见张容璨。小太监带着刘青台步入养心殿,此时张容璨正静静地坐在书桌后面,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旁人只能隐约窥见他脸部俊逸清秀的轮廓。刘青台本来想向张容璨磕拜行礼,但看着他凝神的样子,却不知为什么不忍心打扰他,只是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候着。过了半晌,张容璨自己主动开腔道:“青台,你怎么来了也不说话,准备在那里站多久?”
刘青台笑着回答:“我来的时间不长,见陛下正在专心想问题,不便打扰,所以就候在旁边了。”
张容璨向前倾了倾身子,这时他的脸才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他看着刘青台微笑着说:“爱卿真是善解人意,深慰吾心。”他转头望着飘渺的某处,眼神又迷离了起来,轻轻加了句,“就跟你姐姐一样。”
刘青台听他忽然提起刘红薇,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低着头沉默不语。张容璨忽然向刘青台颔首道:“青台,你过来看看,朕的这盆含羞草养得好不好?”
刘青台走到他的书桌前,看到桌上真的摆着一盆含羞草,而且已经长得枝繁叶茂了,忍不住赞叹道:“长得真好,我此前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含羞草呢。”
张容璨欣慰地说:“这是薇儿生前最爱的花,朕一直让人小心地养着。她若地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
刘青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请陛下保重龙体,节哀顺变。”
张容璨轻声道:“薇儿和朕是结发夫妻,感情一向很好,朕一直以为可以与她白头终老。朕当初迫于情势,不能不娶了白思华,努力想忽略薇儿。可怜她不知道朕那样做,只是为了保护她,曾有一段时间萎靡不振,茶饭不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上次朕患伤风后,她忽然跟以前不同了,变得更加温柔美丽,善解人意,让朕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她。后来就出了那件事情,她默不作声地就撇下朕走了,让朕毫无防备。说来说去,这还是要怪朕,是朕没有保护好她。”
刘青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意识到,要想说服张容璨放过白家的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他该怎么跟三三交待啊?
张容璨扬头问他:“青台,你还没有告诉朕,你今天是为什么要来见朕?”
刘青台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是为了白玉阳的事,请皇上看在当初他曾尽心竭力辅佐皇上亲政的份上饶他不死。”
张容璨勃然大怒道:“放肆,你怎么敢跟朕提这样的要求?”
刘青台连忙跪在地上,抱着一线希望再次喊了声:“皇上……”
张容璨断然打断他道:“住嘴!”刘青台不敢吭声了,张容璨平静了一下情绪缓缓道,“你起来吧。朕看在你是薇儿弟弟的份上不怪罪你,此事也请你不要再提了!”
刘青台只得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张容璨咬牙切齿地道:“白家的每一个人都得死,白玉阳也不例外。朕不但要他死,还要他更痛苦地死去,先杀他的儿女,再取他的性命,让他也体验一下眼见亲人一个一个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刘青台无言以对,心想怀着刻骨的仇恨生活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的三三永远不会记仇,所以才能长久保持一张无论岁月和风霜都无法侵蚀的美丽容颜。
刘青台一想到三三,脸上的表情就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起来。张容璨看了他一眼,忽然问:“你的三三最近怎么样?是否还像过去一样妒悍?”
刘青台面红耳赤,吞吞吐吐地“呃”了一声。张容璨笑道:“那次她揪着万雨蓉不放,朕至今还记忆犹新。以她那样刚烈的个性,就是朕都有些害怕。更不要说你了。所以你坚持不愿娶尉迟燕,朕完全能够理解。”他叹了口气又道,“朕虽贵为天子,却不如普通百姓能够夫唱妇随。没有薇儿的后宫,就像坟墓一样杂草丛生。待白思华死后,皇后的位置,我要永远为薇儿留着。”
三三在李靖哲家住着,每晚必会缠着他讲演军国大事。秦幻琪吃惊地道:“三三,我真没想到,你在都察院呆了半年,还真被刘青台熏陶成政治家了。我记得你原来对这些从不关心的。”三三回答:“不是的,其实我只想听有关白玉阳的那一部分。刘青台最近没有来找我吗?”李靖哲夫妇面面相觑,秦幻琪斜睨了三三一眼问:“怎么,你想念他了吗?”三三再次矢口否认:“哪里啊,我是关心白玉阳的事。”李靖哲明白了她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