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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廿朝安大概是她的克星,虽然说话声音不高,以流行云的听力肯定是字字听的清了,锦儿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个狗拿耗子的廿朝安!
使劲甩掉胳膊上那只讨厌的狗爪,不得不留下来静等流行云的处置了。
流行云站在那群个个鼻青脸肿的学生中间,双脚有意识的拨动着地上打碎的碗碟,周围没有一个人吭声。打完架的学子们知道自己犯了书院的大戒,也都因为刚才一时忍不住火气而懊悔不已,又生怕对上流行云的严厉目光,一个个恨不得将头垂到肚皮上去。
“建院十载,学子聚众斗殴还真是头一次看到,怕是整个风烈国内所有的书院听来也是奇闻吧——怎么,书都读够了?”流行云缓慢的沉声道,“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没人出来应答,大概是都怕流行云的一肚子的愤怒发泄到自己头上。
其实,流行云作为书院的一名教授先生,虽只是偶尔来授业,但学生们都还敬重他,大多人没见他发过脾气,这次阴沉的脸色让当场众人心里都没了底。
“没人说话是吧?好,一斋留在餐厅打扫收拾,其余到思过林静坐,晚饭前每人交一份悔过书给周夫子。”
思过林是书院用来惩罚犯错误的学生的地方,林内都是新栽的小树,有数十个圆形石墩,静坐思过的学子们盘坐于石墩上不能擅自活动。此刻是正午,烈日如火,要去思过林的后果可想而知。
“流先生,此事皆由锦书引起,请先生不要责罚大家了,思过林锦书一人去即可,事情的原由我会写悔过书交代清楚的。”既然躲不过,与其别人说出来不如自己承认,也在众人面前落得舍己为人的好印象,至于流行云怎么惩罚自己锦儿心里也有底,反正和他过招不是一两日了。
“先生,丘锦书并没有参与打架,是山伯和卢部全率先起了冲突。”梁山伯站出来准备澄清事实。
这个梁山伯,还真是充满正义感,仔细的将事情原委当着流行云从头讲述一遍后,锦儿就知道,流行云怕是会对自己不放心了。
“卢部全,你怎么说?”流行云听梁山伯讲完,问旁边两眼乌青,嘴唇渗着血丝的卢部全。
“哼,阴险小人!”卢部全手指锦儿,瞪着双眼愤恨不已。
“丘锦书,你怎么说?”转而又问。
“锦书领罚便是!”锦儿丝毫没有为自己开脱,实际上要说有错,她也只是这件事情的由头而已,顶多承担百分之二十的责任。
“算你聪明,你和卢部全去思过林,二斋四斋明日每人砍柴十斤,三斋五斋五日内将书院外的那片荒地开垦出来。十日内,餐厅的清洁工作一概由一斋负责。梁山伯,你不用砍柴,周夫子说,近日气候阴沉湿润,书库内的书有些发霉,你帮夫子们去搬运晾晒。”
罚的是所有人,没有幸免的,但对梁山伯,流行云是明罚实奖,书库的藏书甚多,平时学子们是看不到的,有机会去搬运晾晒,就有机会阅读,这可不是一个奖赏吗?
“流先生似乎对丘锦书的责罚有些重了,她并未参与群殴之事。”廿朝安突然出声。
大家都领罚了,没人再说什么。廿朝安一说,也有人对锦儿表示同情。
“怎么,你和她很熟吗?她自己都领罚了,多嘴!”流行云正言厉色,眼神冷若冰霜。
“如此,朝安也愿去思过林受罚,因为朝安也没有参加群殴。”
“愿意去思过者随时都可以,哪怕是你三更夜半时去,至于是不是因受罚而前去反正也不重要,你说是吗?”流行云眼内厉芒尽显。
思过林,种着一排排的小型桃树,锦儿是第一次来,找了个石凳坐上去,屁股上立刻传来火热的灼烫,光秃秃的石头被太阳晒的跟烙铁似的。
“廿朝安,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为什么要来这里跟我一起受过?”
“我啊,就是怕你俩再打起来,所以才跟来的。”廿朝安稳稳当当的坐下去了,人家不是受罚,是自愿来陪坐的。
“丘锦书,你装什么好人,你暗算我还装可怜,真卑鄙!”卢部全也被烫了一下,朝着锦儿怒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卢部全,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哼——”
此刻,梆子已敲过了三更,锦儿从床上爬起来,吩咐黑子留在屋里,一个人往思过林而去。
果然,流行云正在那里等她。
“你倒真是机灵,知道我会在此等你!”
“行云师傅一向对锦儿认真教导,锦儿对先生的话怎敢马虎对待。你故意让梁山伯去书库帮忙,肯定是为了引起锦儿的注意。又对廿朝安说思过林夜半三更也可以来,不是受罚才来,锦儿就猜想你可能今夜会在这里等我。”
“你在这里还习惯吗?”流行云一身白衣,在一株桃树后束手而立。
“恩,我很喜欢这里。”感觉到流行云对自己隐隐的关心,锦儿有些感动。
“今日受罚,不怪我吧?”
“锦儿不敢,是我确实闹的有些过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你给周夫子的建议书我读过了,有些看法确实很好,但来书院求学者多半是为功名而来,你讲的挖掘潜力让学子多方面发展,恐怕不适用。我知道你的意图,全院排行怕是不可能的,我和周夫子根据各斋学子的情况拟出了各斋的名录。你以后凡事要三思而行,要注意交友的分寸。”流行云循循婉道出此行目的。
流行云这么一说,锦儿也明白了,书院毕竟是士族官宦晋身的台阶,自己要搞的那个综合排行榜也确实根本不会被他们认可,怪不得周夫子没有什么动作,这下她总算想明白了,不是人家周夫子冥顽,而是她丘锦书没搞清状况。
回到卧房,将几张帛纸展开,果然,一到五斋各有一份名录,从左至右排列出斋内各人,每个名字下还注有周夫子的批注,她好奇的看了看排在二斋首位的廿朝安,下边批注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此人深藏不露,实为深海蛟龙。四斋首位则是梁山伯,下边批注是:璞玉惹雕琢,德才俱佳,若得识贤主,定名冠天下。
看来,周夫子真不是吃素的,书院这么多人,他用三两句话就将每一个人概括出来,个人的优缺长短,他其实早已一目了然。
锦儿掏出怀中的笔,将每一斋的前四名的名字上画上圈,每一个名字都默记在心里,等圈到四斋的时候,顿了顿,将第一名略去,只圈了后边三个人,这样算来,总共有十九人入围。那个梁山伯就算了,太书生气,而且还晕血,没准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儿,兰儿可不能跟这样的书呆子——
十九人,貌似目标定的有点多了,筛选起来比较费力,不过……算了算了,宁可多划一个,也别错过适合的那个。
十九个目标——确实有点多哈!
第二十九章 美丽女鬼出没
夜空像一块被打翻的墨汁浸染的麻布,或浓或淡的黑,间或有一点灰白的线。任何发光的星体此刻都看不见了,风儿轻笑着在夜里奔走,拼命想偷窥沉睡中的人们的美梦。昨日下了场大雨,空气清新湿润,当雨水被夜风点点吹干,化作了夏日难得的舒适、凉爽的夜气。
“还是一个人去?”黑子站在锦儿身后,看着她将头发散开,垂于脑后,一边不紧不慢的往脸上扑着白粉,精心的画眉点唇,两片本就红润的唇被她描的更加的如血般浓艳。
慢慢站起身,锦儿的身子一下子比黑子高出了一头,“好久都没踩过高跷了,你看,现在我比你高这么多呢——”锦儿得意的比照着黑子,围着他转了两圈。
“喂,亲爱的弟弟,我真佩服你,你咋也不问问我去看什么呀?”看黑子的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锦儿故意激他,“说不准我这几天夜里出去是私会情郎呢——”
黑子听她如此玩笑,有些恼了,转身进了自己房间不出来了。
“今天的夜色还真是好!”掩上房门,抬头看看墨黑的夜色,锦儿诡秘一笑。
三斋寝室外,卢部全捂着肚子,匆匆忙忙出了门,看样子是白天吃的太多夜里都睡不安生了。茅厕离寝室有些远,卢部全急奔到半路,实在忍耐不住,在一处假山的山洞内开始唏里哗啦。肚内爽快了,整理好衣服,他一抬头——
“啊——”一张白森森的女人脸近在眼前,血红的唇舌,披散着头发,正紧盯着他看。
卢部全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大半,连滚带爬的拼命跑开了。
关于一个长发女鬼的故事在云山书院里成了公开的秘密,除了授课的夫子们蒙在鼓里,底下的学子们全都知道了。
每天就寝后,各个寝室里所有的人谈论的都是那个近日出没的女鬼的事。
“那女鬼半夜出没,被三斋的卢部全撞上了,他吓的卧床几天了,听给他治病的大夫说现在还老是说胡话呢。”
“四斋的方伟遇上了,不过,听他说那女鬼并不可怕,夜里在院子里跳舞,跟风吹杨柳似的,姿态美极了。不过,那女鬼倒没看见他,是他偷瞧见的。”
“居然是个美丽的女人,可惜做了鬼了。”
“听你这么说,我倒想看看那美丽的女鬼了。”
“我看你是想女人快想疯了,连鬼都想要。”
……
“朝安,你真要去抓那女鬼吗?”文涛紧抓住廿朝安的胳膊,意欲阻止他出门。
“什么女鬼,我看是有人搞鬼。怎么,文涛,你不信我能抓住她?”廿朝安周身一套利落的夜行衣,将一个头套罩上,只露出精光闪烁的一双眼。他左手握住一把竹扇,“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玩的这么过分?”
轻身潜行,在落晚亭上伏下身,听说夜里出没的女鬼曾经在这里夜半起舞,廿朝安决定守株待兔。
畅园是书院内一个清幽雅致的去处,锦儿第一天进书院就喜欢上了这里,尤其是园内的落晚亭。落晚亭因在书院内位置较高,能每日目睹夕阳落入白水河面而得名。就因为喜欢落晚亭喜欢畅园进而也喜欢上书院,记得第一天来书院那天她还兴致满高的自编词歌了一曲。
这几天夜里装神弄鬼她倒发现一个妙处,夜里的落晚亭特别适宜一个人独享,白天人总是太多,有些喧嚣和浮躁,只有在夜里,静静的一个人来此,才趁自己的心情。
心内想着,往畅园的方向飘动,这样慢悠悠的用轻功飘移,被夜里出来的学子看见那就是确凿的鬼行无声的鬼步。
忽见一人提着纱灯从右向左迎面而来,一边小步前行一边焦急的轻唤:“朝安,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吧,朝安——”
锦儿心一动,没想到今晚又遇到一个倒霉鬼,竟是廿朝安的同室文涛。
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的,可别怪我丘锦书不仗义了。
锦儿提起一口气,气凝成风力吐出,将他手中的白纱灯吹灭,她人同时就到了文涛眼前,无声无息。
“啊,女鬼来了——”文涛一声惊叫,昏了过去。
并未停留,锦儿继续朝落晚亭而去。
突然,畅园内一条黑影直扑过来,身手迅捷,手成爪型探向胸口,出手准而疾,锦儿措手不及,闪的稍慢了点,身上的衣服被这人抓去一片。
锦儿退后数步,稳住身形。
“看打——”一把无节竹扇横飞而出,直照锦儿的面门。
原来,这里还躲藏着如此高手,锦儿不敢怠慢,奋力迎战。
“我看你到底是何方鬼魅,胆敢扰我们书院的清净?”廿朝安大喝。听见了文涛的惊呼,他飞身赶出来,不出所料和这女鬼正好打个照面。
书院内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