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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赌一次,结果,我赌赢了。”她转头看着我,“你应该是悲伤得不能自已吧,你那样喜欢他。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把长头发剪去,又或者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这里来表达你的悲伤。可是,你居然没有。苏陌,你果真是骄傲。”
她又凑近了我,在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天知道我有多讨厌你的骄傲。”
我突然觉得冷,握在手里的果汁像是冰块一样,凉遍我全身。
我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下午,我从家里冲了出来,在茫茫大雨中痛哭失声。
自此,我常常会做同样的梦,然后在梦中惊醒。
那个下午,我进了苏可的房间,无意间看到她桌子上摊开了一本本子,本子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苏陌。
那样大的两个字,布满了一整页。
可是,这一页却不是完好的,它被工具刀用力划了几十刀,我的名字以地裂的姿态躺在本子上,苍凉而凄楚。
而本子的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
“我不会让你幸福的。”
那样用力,字迹穿透纸背,甚至印到了下一页。
这就是缠绕了我五年的噩梦。
她终于亲口告诉我,她有多恨我。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栗,抬眼直视着眼前这个有如瓷娃娃般纯净精致的脸庞,“我输了,你已经赢了你想要的。”
她轻笑了一声,微微耸了耸肩,像是个无辜的孩童:“故事到这里结束,多么无趣。游戏,现在才开始呢。”
我望着苏可,她是我妹妹,我们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秒开始就讨厌彼此。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形影不离,举止亲昵,我曾想,即便是虚伪地假意亲密,就这样做一辈子姐妹,也是不错的吧。
可是,原来如此。
我的身体渐渐不再颤抖,头脑开始恢复冷静,我冷声问她:“你讨厌我,我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她摇摇头:“没想好呢,不过你放心,待我想好了,一定会告诉你。”她突然眨着眼睛对我狡黠一笑:“你好像,真的好爱江南啊……”
“苏可!”我忍不住厉声喝住她。
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你要是敢伤害江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们……在聊些什么?”身后突然响起温柔的一句。
“江南!”苏可像只小鸟般依偎过去,“没什么啦,人家只是在邀请姐姐一起去杨桃节。”
“哦……”江南轻轻抚摸着苏可的秀发,宠溺地望着她。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声不吭。
苏陌,不能发作。
“小陌,”江南开口唤我,“下个月潘园有杨桃节,叫上乔子诺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我微微抬眼,正正看到他牵着苏可的手。
十指相扣。
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却不觉得痛。
真正痛的,是我的心吧。
“好啊。”
我心猛地一惊,转过头。
有人从后面走上来,轻轻揽过我的肩,将我拉至他身边。
我仰着头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Chapter 09 (1)
Chapter【9】
我们真是天生的戏子
只要灯光亮起
眉目含情
台词动人
随时可以action
随时可以抽离
久而久之
我们也不再相信
假面下会有真心
Vol【1】
我仰着头看着身旁那人,他的侧脸棱角分明,下巴有着紧绷的线条。我离他那样近,近得连灰青色的微小须根都能看见。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那样疲惫地赶过来。
是为了庆祝苏可,还是为了解救我?
“还以为你不来呢!”江南笑着对乔子诺肩膀轻轻挥了一拳。
“我怎么会……让苏陌一个人。”他微微抿了抿嘴,手搭在我的腰间,轻轻握了握。
手心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服传来,我突然觉得安心。
不管他是为谁而来的,反正,现在他站在我身边。
“姐姐和子诺哥真是恩爱,好羡慕啊。”苏可冲着我们俩绽放着灿烂的笑脸。
“彼此彼此。”乔子诺回了一句。
滴水不漏,真是好演技。
我突然觉得极度倦怠,不想再待下去。
“赏脸跳支舞吗?”乔子诺突然低头问我。
“喂……”我瞪了他一眼。
他嘴唇翘起了好看的弧度,无视我无声的抗议,伸手拉着我走进舞池。
水晶灯在地上投射出梦幻般的雪花碎影,低沉的爵士乐像是轻声呢喃的耳语,气氛浪漫而暧昧。
我的手搭在乔子诺肩上,拘谨地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脚步随着音乐节奏缓缓地移动着。视线越过他的肩头,我看见江南扶着苏可坐下,给她拿点心,端着气泡酒站在她身旁,微笑地与她对视。
你好像,真的好爱江南啊……
苏可,你到底想要怎样。
眉头深锁,仍不得其解。
乔子诺忽地停了舞步,我没料到他停得这样突然,脚步踉跄了一下。他抬起右手握着我的下巴向上一抬,左手在我腰间稍稍用了用力,逼得我直视着他。
“你在我面前想着另一个男人,苏陌,你未免也演得太心不在焉了点。”他的眼眸深邃,如同黑曜石般沉静而不容抗拒。
是的,身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巴不得在我们身上看到破绽。
“如果你感觉自己在走过地狱,走着别停。”他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气息轻轻拂过我额前,我整个身子微微一颤。
是丘吉尔的名言。
“你的激将法很有用,谢谢。”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双手攀上他的颈脖。他似乎没料到这着,微微蹙了蹙眉。
我有点挑衅地望着他,怎样,怕了?
他双手搭在我腰间,轻轻揽我入怀。这样的姿势,真是暧昧到了极点。
他温热的呼吸就在我耳边,轻轻拂起我散落的碎发,我觉得脸微微发烧,偏过头不去看他。
音乐继续低声缠绵地唱着,灯光开始变得迷蒙。我愈发觉得倦怠,头靠在他的肩上。
“诶……”我轻声地问,“那个什么杨桃节,真的要去?”
“随你。”他依旧是淡淡的回答。
“唔……”音乐太轻柔,灯光太朦胧,我觉得眼皮开始打架,“乔子诺,我想走了。”
“好。”
他拉起我的手,在昏暗的灯光中牵着我走出会所。
室外空气清新,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我轻轻挣脱乔子诺的手,他也没有异议。
曲终人散,对手戏结束。
我们俩慢慢走在林荫路上,夜色静谧如水。
“诶,”我打破沉默,“不是说赶不回来?”
“嗯,提前办完了。”
“哦……”我扭头看他,只怕他脸上有忧伤的神情。可是夜色太浓,看不真切。
一路上,我们沉默着,不发一语。
我有我的心事,他有他的思虑。
终于,到了院子门外。
“唔……谢谢你。”我抬头望着他。
“苏陌……”他突然低声唤我,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你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啊?”我一头雾水。
“我好饿。”
“啊……”我吃惊地望着他,“你刚下飞机?!”
“嗯,”他应了一句,整个人斜斜地靠在墙边,像是很累的样子。
“话说,你的行李怎么不见了?”我是突然才发现他两手空空而来。
“我哥拿着先回家了,”他靠在墙边,双手插着裤袋,微微蹙眉看着我:“看来你是关心我的行李,多过关心我会不会饿死……”
“噗……”我实在忍不住,轻声笑出来,“饺子?”
“好。”
水沸,下锅。
白白胖胖的饺子沉至锅底,又摇摇晃晃地浮上来。
“为什么要开三袋?吃不完。”乔子诺立在我身边,瞥着桌子上打开的三大袋速冻饺子。
“不同味道啊,有白菜牛肉馅的,冬菇猪肉馅的,还有玉米素饺,每样都给你来点儿。”我在一旁拌着生葱熟蒜,下着辣椒酱。
他半晌没有作声。
我抬头望他,他定定地望着我,黄色灯光下他的眼眸有着黑玉般的光泽。
“几个饺子就把你感动了?”我笑着问他。
“再煮饺子要散开了。”他扭过头,淡淡地说。
“呀……”我连忙关火,把饺子盛出来。
果然有几个饺子散开了,轻轻一夹,肉馅像小球似的滚落汤中。
“失手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料到了。”他没看我,低头吃饺子。
我倒了杯冰水,坐在他对面。
“诶……”我咬着杯子叫他,声音仿佛被困在杯底,闷闷的,“我决定参加WLM大赛了……”
“嗯。”他并不看我。
“我……刚刚决定的。”
“你喜欢就好。”他喝下最后一口汤,起身去刷碗。
我跟在他身后,小声地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你要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他把碗擦干净放在桌上,转头看着我。
我沉默着仰头看他,却一声不吭。
我要怎么告诉他,苏可——他喜欢的苏可——终于对我宣战了。而我,还是选择了待在江南身边。
我要在他身边,看她到底还要玩什么把戏。
我要怎么说。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他没有回答我,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走出了厨房。
“嘣……”一件银色的物什从他裤袋掉到了地上,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我捡起来,是一条银色的项链。我认得这条项链,平时乔子诺一直戴着。链坠是方形的,我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个小匣子,轻轻一用力,小匣子打开了。
是一张照片,一张双人照。
照片上的人,安静而温暖地微笑着。
我抬起头,乔子诺静静地望着我手中的人像,沉默着。
照片里的人,是他的父母吧。
我抬手看了看,原来是项链的扣子断了,难怪他没有戴着。回房打开首饰盒,拆下一根银链子的扣子,安在项链上。
“喏,”我递给乔子诺,“先将就着吧。”
他接过戴上,右手握着链坠按于胸前。
“那时……”我轻轻地问,“你还很小吧。”
“十岁。”他靠在墙上,抬眼望着我:“车祸,在他们赶去接大哥参加比赛的路上。”
什么比赛,竟让天人永隔。
“那个比赛……”他突然闭上眼睛,眉宇间透着疲惫和痛苦,“叫GMC。”
我突然倒吸一口气。
你也参加过GMC吧?想必成绩一定不错。
我不参加竞赛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样的比赛,很无聊。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迟了四年。
原来早在四年前初识的那一晚,我已深深地挑战了他的底线,趾高气扬地将他的伤疤一再翻出,却不自知。
我真是个白痴。
“对不起……”我走到他身边,伸手拽着他的衣摆。
“你不知道,无需道歉。”他睁开眼睛,低头看我。
“这么多年来,你一定很想他们。”
“嗯。”他微微仰头,后脑勺贴着墙壁,定定地望着前方,“你知道吗,他们刚走那会儿,我根本不相信他们死了,只觉得是去了长途旅行,就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我给他们申请了个MSN账号,天天对着电脑跟他们打字说话。”乔子诺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跟他们说我最近成绩很差,被老师骂了,他们不回答我。我又对着电脑打字说我成绩进步了拿了全班第一,他们也不回答我。无论我说什么,那个头像都是灰暗的。”
我拽着他的衣角竟忘了撒手,仰头怔怔地听着他说话。
“爷爷奶奶把我和大哥接过去,天天陪着我们。可是你知道吗,一切都变了,生活从此不一样。你问我为什么炒菜心要摘掉小黄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妈妈一直是这样做的,所以我也这样做。”
乔子诺第一次对我说那样多的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像是在梦呓,“我想做着他们习惯做的事,这样,我就会感觉到他们还在我身边……”
十岁。
我十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