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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根吧。
青春已老,滴泪成诗。无语问青天,一夜白头。
程优提出要我搬去她家,我摇头拒绝了。我知道她担心我想不开会做傻事,可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
乔子诺偶尔会来家里一趟,把我的冰箱填满。他话不多,有时来了带本书在客厅一坐就是一下午,仿若空气一般。我偶尔也下厨,两个人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饭。
我们仿佛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经得起平淡的流年。
程优很不能理解,没有爱,为什么要假装在一起。
我没有问过乔子诺,那不过是一个用以逃避现实的吻,他何以开口说要在一起。
可是既然他说了,那就在一起吧。
哪天他反悔了,我也无所谓。
原本以为暑假那样漫长,我可以做怯懦的蜗牛躲避两个月,不必面对所有的人和事,却原来也那样难以如愿。
这天中午,我在沙发上睡着了,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苏陌?”
是叶宁山。
“师兄?”
“居然睡到中午?真不像你。”
时过境迁,我已不是我。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他居然也玩起小孩子的把戏。
“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被我们学校选中去参加WLM校际领导力大赛了!”
“那是什么?”
“一个选拔未来企业领导人才的比赛,获胜的有机会被保送到国外有名的商学院进行深造。怎样,很赞吧?”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苏陌,你的暑假要提前结束了。”
盖了手机,大门被“砰砰砰”地敲响。
不用问,是石头。
他大大咧咧地进来,打开冰箱,看着满满当当的食物,满意地开了一瓶果汁。
我已经对他的厚脸皮无语,不知Tina姐在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样放肆。
“喂,有烦心事?”他盯着我看。
我想说没有,但怕他又开始长篇大论说他是警察,火眼金睛什么的,只好说:“嗯,学校打电话来,叫我去参加一个比赛。”
“那就去啊!”
“我不想去。”
叶宁山没有说,但我猜也猜到,能代表我们学校出战的,除了我,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不想再和他并肩作战。
“你怕输啊?”
“不是。”
“来,哥哥给你讲个故事,”他斜斜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果汁瓶子对我说:“我以前曾经做过卧底。”
“哦?无间道啊……”
“你知道一个警察拒绝接任务有什么原因吗?”
“直接告诉我好吗,我不想动脑……”
“一个,是对自己没信心,怕输。”他的神情变得有点严肃,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认真的样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case牵涉的人,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
他转头看我,“你是第二种吧。”
好吧,又对了。
“你不应该叫石头,你应该叫悟空。”
“啊哈哈!”他又瞬间恢复了平时的痞样,“孙猴子还不是从石头里爆出来的!”
“随你怎么分析,反正我不要去。”我懒懒地直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墙外红艳艳的勒杜鹃。已经是八月了,外头阳光毒辣,有种要把花朵烧成焦脆薯片的势头。
我才不要踏出去半步。
“喂,你说你是念心理学的?”他扬起眉头,拿起果汁瓶底对着我,“吹牛的吧?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出去当心理医生岂不祸害人间?”
“不去就是不去。”我转身回房,留下独自哇哇大叫的石头。
任由他小看也好,激将也罢。
我已经再没有和那人成为战友的理由了。
很久没有去小书店,晚饭过后,我一人散步过去。
“诶,来了哦?”老板娘笑笑看着我,“你朋友早就到了呢。”
朋友?谁?
我走进里间,乔子诺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诶,你跟踪我啊?”我扔给他一张便利贴。
他回了我一句:“无聊。”
“诶,学校派我参加WLM,”便利贴摊在软软的沙发扶手上,字写得像虫蚁,“我拒绝了。”
“不必勉强。”
“可觉得我懦弱?”
“你总是过于勇敢。”
“是说我不知好歹?”
“你知我不是这意思。”
我停下笔,微微侧过头看他。他是那样少话的一个人,却总是能明白我,无需多言。从不给多余的安慰,也不追问我以后怎么办,我无须耐着性子应酬刻意的关怀与怜惜,他懂我的骄傲。
我们却只是戏中人,真不知是可幸还是可惜。
“嗡……”手机短信声响起。
“江南:小陌,下周六小可拆石膏,我们会在‘兰轩’办一个party,晚上八点,你和子诺一起来吧!”
我望着手机屏幕,愣了五秒,直至听到乔子诺手机短信的声音。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然后抬头看着我。
要去吗……我望着他。
“抱歉,无法陪你出席。”他轻轻说了一句。
“哦。”
也是,那样甜蜜温馨的场景,估计他也不想再看到。
“下周我要回一趟檀香山,估计赶不回来。”
“唔?”我有点意外。
“嗯,我父母的……忌日。”
、Chapter 08 (2)
Vol【2】
这五年来,我不停地在做着同样的梦,梦见有个人在对我说话,可是我看不清那人的脸,也听不清说什么,只能看到对方嘴巴一张一合。然后我在雨中奔跑,重重地摔倒。我常常在梦中惊醒,泪水打湿枕头一片。
我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会那样无助地哭泣。我无法在梦中武装自己,那时候的我像是被卸了背上尖针的刺猬,最脆弱,也最毫无防备。还好,那样的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无人知晓。
可是自从上次我梦见江南和苏可,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再没有做过那个梦。
也许,那是个预言。实现了,梦魇就消失了。
仿佛是一种解脱,只是并不觉得欢喜。
结局仿佛早已设好,只是选了一个最恰当的时间和地点,断了我的念想。
我在街口买了一堆DVD,都是些旧电影,演着唏嘘的剧情。我成天窝在家里看碟,看三四部便可过一日,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我终于知道虚度光阴的感觉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终日如死鱼一般,呆滞而木讷。可是又有什么所谓呢,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战斗的事情,所以生命便可用来虚度。
我爱看港台电影,那些对白和场景都让人深深着迷,文艺的、愤怒的、悲怆的,就像是一段吸至最后的湿润香烟嘴,带着绝望但温暖的臆想。
有一部旧片子,反复看了不下三遍,甚至连对白都可背出。
玻璃之城。
那时的黎明和舒淇,青涩得让人觉得单纯而美好,仿佛是一段不惹尘埃的岁月,让人怀念。
港生无疑是深爱着韵文的,由始至终。
他在学校宿舍的阳台上大叫:7001,你好正啊!
他曾控制不住想要她,对她说:我会娶你的。然而最终,还是压抑住身体的悸动,只有单纯的拥抱和亲吻。
他不得不离开的时候,送给她一只石膏做的手。他说,我手上的爱情线,生命线和事业线都是你的名字拼成的。
这样刻苦铭心的爱,却硬生生被残酷的现实摧毁。
隔着万重山,韵文对着电话那头已经挂断的“嘟嘟”声轻声地说:等我存够了钱,再打给你……
再绚烂的烟火,却也终敌不过茫茫夜色,零落殆尽。
若干年后再遇到,大家各自组织了家庭,有了成年的子女,心中对彼此的爱意却在重遇的那一瞬间一点即燃,如同飞蛾扑火。
故事的最终那场车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吧。他们终于属于彼此,完完整整,再不分离。
导演真是善良,末了还让港生和韵文同叫“康桥”的子女再续他们的情缘,弥补了上一段的遗憾。
也许在大家心中,都深深藏着这样一座爱情的玻璃之城,即便存在冷漠如冰的钢筋水泥世界中,它依然纯净美好如乌托邦。
爱极这样一个故事。
因为“两情相悦”,因为“奋不顾身”。
在这人世间,两者都这样难。
“嗡……”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才发觉已是傍晚了。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一串奇怪的数字,从没见过。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喂?”
“是我。”
竟是乔子诺,从夏威夷打来。
“可有好好吃饭?”檀香山与嘉禾市相隔了18小时的时差,他那里,该是凌晨吧。
有个人深夜不睡觉惦记着你有没有吃饭,我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只可惜,这些温暖都是假象。
“还没有。”我老实回答道,“你那里天气好吗?”
“今晚星星很好,”他的声音忽远忽近,仿佛是探身望出窗外,又探回来答话,“白天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天上挂着两道彩虹,很漂亮。”
“我还没见过双彩虹呢,一定很美。”
“在檀香山挺常见的,这里被称作‘彩虹之城’。”他的声音淡淡的,像是羽毛刷过般轻柔,“有机会带你来看看。”
我无声地笑了。有机会吗?随口说的客套话真是如哄小孩一般,说过就算。
“在做什么?”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寻常,少了平日的冷漠,竟变得多话起来。我恍惚间有种错觉,仿佛我们真的是热恋中的情侣,隔着一个太平洋说着缠绵的情话,依依不舍。
“唔,刚刚看完一部旧片子,”我坐在地上,头慵懒地靠着沙发扶手,“《玻璃之城》,听说过吗?”
乔子诺在电话那头却一片沉默,我在想是不是国际电话在缓冲所以声音会滞后,可是停了几秒,还是没有声音。
“喂……”难道信号断了吗?
“听到吗?”他突然轻声地问。
电话那头,竟缓缓传来音乐的声音,似乎是电脑中播放的,透过电流传来,竟有如一股清泉在深幽的山谷中流淌,清新而透彻:
“TrytorememberthekindofSeptember
Whenlifewasslowandohsomellow
TrytorememberthekindofSeptember
Whengrasswasgreenandgrainwasyellow…”
竟然是“Trytoremember”,《玻璃之城》里面的经典曲目。
“嗯。”我应了一句,没有再作声。
将近三分钟的曲子,隔着一个太平洋传来,我安静地闭着眼睛听完。
我突然想起电影中港生和韵文之间的越洋电话,他们总是要省吃俭用存够了钱,才能跟对方说上短短的三分钟。
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次通话,韵文手里紧紧握着话筒,对另一端的港生无奈地说:港生,你别不说话啊,你不说话是浪费钱啊。
满是凄楚。
“在想什么?”乔子诺在电话那头低声问。
“在想,我们真奢侈。”
他在那头轻轻笑出了声:“苏陌,换作他人,必定感动至极。”
我也笑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怎样?”
“嗯,领教了,”他停了一下,说:“去吃饭吧。”
“好。”
挂了电话,并没有起身。
不是没有一丁点感动,只是清楚的知道,一切不过是一场没有剧本的演戏而已。我说着上半句台词,他顺理成章地接下半句,偶尔配一点剧情,便足以感动一大片观众。
我们不过是专业的演员,自知如何头脑清醒地从中抽离。
“嗡……”手机再次震动,我看也不看马上接起:“知道了,马上去吃。”
“小陌……”
我完全愣住了,像是被点了*,动弹不得。
竟是江南。
“小陌,我们可以谈谈吗?”
、Chapter 08 (3)
Vol【3】
我坐在“一夜咖啡”,望着桌上的非洲菊发呆。Tina姐很爱这种花,那样艳丽得肆无忌惮的颜色,无论是单支还是一束,都有如夏阳般绚烂。在花店里这花一般都不带叶子,只一支光秃秃的花茎托着绽放的彩色花瓣。
Tina姐曾说,有些人就有如这非洲菊,自顾自艳丽,全然不需要绿叶衬托,也有慑人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