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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瑾瑜连忙把她扶起,接过一个老妇人手里的一件干净衣服,披在上官千漠的身上,淡然轻挑她光洁的下巴:“也许这就是天意,千漠……我们都认命吧。”
认命吧……
如今变了成一句多美的词……
阳光灿烂温暖,
尤如安阳落夕那温情的笑。
那美如夏花的灿笑,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落夕……
千漠要为你好好的活下去,你安息。
“千漠,从此以后我便是手机,你一个人的手机。再无庭轩,再无朝歌。”乐正瑾瑜双手扶住她的美肩,郑重其誓。
庆幸,还能同她一起接受这明媚的阳光,
此生只要有她,便是幸福。
江山,庭轩,朝歌,都成了一缕轻烟……
“手机……”上官千漠呢喃着,随即便笑了,一个可以颠倒乾坤的笑容,素静优雅,令人目不转睛——
深夜,
狂风暴雨,
雷电交加。
雨点扑打在窗外的翠竹上,无情无义。
夙清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
带着满腹的疑惑诧异,连忙起身披衣开门,却见高雄一身湿渌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怀里鼓鼓的,不知抱着何物。
夙清警觉的四处张望一眼,便拉高雄进来:“你如何来的?”
“公子在庭轩还好?听闻上官大人也走了。”高雄落下两行清泪,欲言又止。
夙清听他这样一说,便也红了眼眶。
如今物是人非,异国却成了故乡。
高雄颤颤抖抖一只手撩开棉袄,递过去给夙清上瞧,
一个雪白粉嫩的婴儿躺在高雄的怀里,不哭不闹,甚是可爱。
夙清惊骇:“这孩子是谁?”
“老奴在这世上只有公子一人可信了,他是皇上唯一的血脉。”高雄低沉悲怆,缓缓道出。
“皇上的孩子?……”夙清自是不敢相信。
安阳落夕除了上官千漠,从未衷情与任何一名女子,且还立下终不为后的誓言,绝不碰后宫的任何一女子,
这婴儿,又如何是皇上的遗孤?
高雄见夙清甚是不信,便缓缓道出这男婴的来历。
太后恼安阳落夕为了上官千漠不宠幸任何后宫妃子,也不提及子嗣一事,便心生了一计,饭食之物中落了媚情药,无奈安阳落夕依旧不肯妥协。
但媚情药必须要解,否则便要伤神伤身,恐还会有后遗症。
高雄见状,便想起有一宫中女婢长的有三分像上官千漠,便领了她来面圣。
媚情药迷人心智,幻觉之下,便以为是心中所念佳人而来,一夜媚情,尽让那女婢有了生孕。
得知此事前尾的安阳落夕勃然大怒,执意要处死这名女婢,太后苦口婆心劝慰几日,依旧命高雄赏赐一碗毒药,再把她弃之宫外。
高雄忠心耿耿,心里虽知皇上对上官大人的情义,但又不能亲手杀死皇上的子嗣,便自作主张,偷偷送那宫女出宫,好生看管,只等她生养下来。
这女子性子素静,又极其明事理,躲在一处,只等麟儿来世。无奈她也是个福薄之人,亦或是只为此事而活,生下这唯一子嗣便失血过多而亡。
高雄深知再无朝歌,太后也因忧郁而死,这孩子终要成为孤婴。
此事大意不得,自己身份特殊,定不能抚养他成人,若被庭轩皇室知晓,也会想尽办法赶尽杀绝,故才想到夙清公子。
一来,他同上官大人是知己。二来,他知晓皇上及上官大人之间的细微未节,同皇上也算亲近。三来,以他的能力,这孩子将来定不会吃苦。
悲也,切也……
连安阳落夕都未曾知晓自己在这一世,还留有一子啊!
夙清有些微颤的接过那男婴,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使命一般,轻轻问了句:“取什么名才好?”
“用公子的姓氏便好,皇上一生念想上官大人,不如取个念字。”高雄微微提点。
“朝朝暮暮忆念。便叫他暮念。”夙清泪眼朦胧,瑟瑟开口。
高雄微微点头,脸色轻松,似是终放下一件大事,往后退了两步,对着夙清行了一个大礼:“老奴要去陪皇上,皇上没有了老奴,没人伺候。公子一定要好生把他抚养成人。老奴谢过公子大恩!”
夙清见高雄似要跪地磕头,连忙单手扶住:“公公敬请放心,若是上官大人还在,也定会让夙清鞠躬尽瘁的!”
高雄抹了一把眼泪,又望了一眼夙清怀里的那个男婴,甚是有些不舍的大步离开。
夙清怀抱婴儿,微微叹了口气:“幸得一子,上官若知晓,定觉安慰。”
十六年后……
“公子……请。”贴身侍从文卓对着眼前一位兰芳少年抻了抻手,示意他上马,语气态度极为恭敬。
这少年长的俊俏韵志,貌比潘安,美过宋玉。
虽说只是十六的年岁,脸上却无幼稚气息,尽显严峻淡然儒雅之风。
别小看这兰芳少年,他却是这庭轩最惹人眼的春华少年郎,瞧他这一身朝服穿得英姿飒飒,风度翩翩,他便是人人朝思暮想都想攀上的丞相大人。
夙暮念听到文卓这一叫唤,随即拉回思绪,提脚坐上马车。
“公子坐好,奴才要赶车了。”
驾马的车夫叫唤了几声,却也得不到马车里的人儿回应,只待文卓点了点头,车夫才敢驾马前行。
夙暮念眉头微蹙,脸色甚扰,他哪里还听得到车夫的叫唤,正在为方才皇上在朝堂之上的言语而发愁呢。
“你且有心上人?既是没有。那朕的皇表妹你为何便看她不上?原本朕也不顾及祖上矩规,自是朕的女儿也愿许佩与你。但年岁相差甚远,也罢。朕在大度些,二位郡主,任你挑!”
皇恩浩荡啊,都说是福,也是祸。逼婚还未曾见带这样的!
头疼的利害,夙暮念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甚是觉的恼人。
要怪也要怪他夙暮念自己,都己是十六岁的娶亲年纪,愣是无一女子落的进他的眼。他不急,皇帝都替他急。
再说他这样一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诗词歌赋也是手到擒来,多才多艺之俊美少年,谁人不中意。既然如此,皇帝便有先下手为强的优越权,逼他娶皇亲国威,他便是自己人。
且皇帝是大度的,二择一,多大的面子!
夙暮念微叹,凡俗女子,如何与之日日相视,岁岁相守。
不堪,极为不堪!
夙暮念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大人今日回来,便撩起车帘,微微侧身抬眼望向在马车一边骑马护驾的文卓:“父亲大人在何处?”
文卓微微低头回禀:“公子放心,己派人去接应,自是在路上。”
“先不回府上,去接父亲大人。”夙暮念自觉头疼的紧,去街上透透气,逛逛也好。
文卓有些诧异,公子今日为何要去街上,平时总是足不出户。既是接应之事,也只让下人去做,禁不住微微抬头看了看天,暗念:“今日天上有两个太阳?
夙暮念自知文卓在想什么,扯下腰间的一块玉佩,便向他砸过去,语气透着烦燥:“你速去驾匹马来,这马车坐着不舒坦。”
文卓稳稳接过玉佩,又是一惊,公子今日不同寻常,难道说是皇上难为了他!?
只是片刻,文卓便又驾了一匹骏马前来,
夙暮念跃身上马,便同文卓一起,弃下那马车,往市集街头奔去。
二人骑马过街,实数惹眼,各处女子翘首而望。
庭轩最惹人眼的少年,丞相大人。第一次这般招摇过市,任谁都要上前看一眼,打量一番。
夙暮念一看这局面,便自觉自己失策,这里哪有什么新鲜空气,分明就是一片的胭脂俗粉,狂风浪蝶。
便只有一人,不以为然,
一身粉色兼白长裙,悠然走前,似是蝴蝶落花,轻盈娇媚。
“说,丞相大人的府邸在何处?”乐正倩夕随手抓了一个街上小贩便问起路来。
那小贬似是着了魔,只盯着眼前这位佳人细瞧,手指往左指去:“那边,正过来的便是丞相大人的官轿。”
官轿?
乐正倩夕灵眸一转,放开那小贩的衣领,便一跃而去,再一个华丽翻身,正正落在那顶官轿的前面。
“轿里坐着的可是丞相大人?”乐正倩夕清淡出问,一缕轻风吹过,撩起她身后的青丝。
街边的银翘,怜暮佳人,
花瓣打转着飘落到倩夕的肩上,又随轻风一拂,便如尘粒,轻滑到她的脚过。
远处的夙暮念自然看到一名大胆妄为的女子拦住自己父亲大人的轿子,弃马而去,踮脚跃身,稳稳落定在官轿面前,凝眸打量。
一个粉衣长裙,淡然素雅。
一个青衣长袍,俊美如斯。
夙暮念浅笑如媚:“这位姑娘找丞相大人,所谓何事?”
“自是有事。”乐正倩夕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笑意自是抵不到眼角去。
“若是有事,也当说清楚了。这官轿可不是随便能劫的。”夙暮念轻笑出言,低眉浅眸,再微微抬起,正把倩夕眼里的那抹清丽素淡映在眸子里。
心……竟漏了半拍。
“我要他带我进宫。”乐正倩夕微微侧身斜望夙暮念。
俊美少年,回眸一出,
深情难掩,似是似曾相识。
“姑娘是何许人?这皇宫也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夙暮念说的玩味,问的有趣。
引来好奇围观的街边百姓一阵哄然大笑。
倩夕不恼反笑,答的理所应当:“那又如何?我为何不能去?我要找当今圣上。”
“敢问姑娘,当今圣上同姑娘是何关系?”
是何关系?
倩夕眼眸飞转,思绪一番,便作答:“亲威关系。”
越来越多的街上路人纷纷停下来,也不知是看妙佳人与俊公子,还是为看一出热闹,都在一边讪笑起倩夕的作答。
“你好大的胆子!”夙暮念突然冷笑出言,眼眸只盯着她的发饰。
“这般大声,要吓死人嘛?”倩夕冷嗤一声,全然不把这庭轩万般宠爱集一身的丞相大人放在眼里。
“你敢头带皇后的凤钗?”夙暮念双目寒冷。
居说这凤钗随着一位仙子遗落了,太上皇整日画它,命人去寻,总说寻的到,都十几年过去,今日却出现在她的头上,是何故?
乐正倩夕轻轻拈手碰了碰头上的那二支金步摇,浅笑:“那又如何?我母亲大人是人中之凤,这钗自是我母亲大人的,我既是她的女儿,又为何戴不得?”
官轿里的夙清本不想多事,却听到外头的姑娘说,我母亲大人是人中之凤,且又是二枝凤钗,便在轿内唤一声:“暮念……”
夙暮念微微提眉,听到父母大人这般唤自己,便福着身子对着轿子拱手作揖,应了一句:“父亲大人。”
乐正倩夕这才知晓,原来丞相是他的父亲大人,所以才恼自己劫他的轿子。
夙清缓缓出轿,却见倩夕的容貌便大吃一惊,眼眸里压抑不住的惊骇,有些颤抖地启口相问:“你说你家母是人中之凤?”
“自然。”
“敢问你家母是谁?”
“上官千漠。”
夙清泪热盈眶,她没有死,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