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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宫风墨,这种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人都有些错愕了。
还不说单纹惜。
那是直接躲到宫风墨身后就藏了起来。
“惜儿,不用怕。”
宫风墨握住她的手,恢复往日儒雅的微笑。
抬步走向几大当家围坐的桌子。
一直以来都在骗她(1)
“老大,快来快来,俺们正在商量给你和单姑娘办婚礼的事儿。”
“巧了,我正想找大家说这件事,你们就提前知道了?”
宫风墨牵着一脸迷茫的单纹惜坐在上首的位置。
赞赏地笑望着几大当家。
众当家都是一脸“我们不是傻子也有眼睛”的表情,笑眯眯地望着单纹惜宫风墨。
打从第一次见到这小妞,他们老大的行为就有点异常。
那时候也有些人往这处想,但是不敢确定。
直到今日,有个小喽啰去采果子,看到单纹惜宫风墨在卿卿我我。
回来一说,当下,山寨炸开了锅。
他们这个老大,很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三年来,这人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他们的事。
处处为狼牙寨着想。
他们都是些粗汉子。
只知道有恩报恩有怨抱怨,没那么多的弯弯肠子。
现下,这个姑娘,既然恩人老大喜欢,那就娶回来做压寨夫人!
至于之前那些恩怨,下午时,那三个人已经和唐七七算过账了。
他们也没必要抓着不放,让老大为难不是。
看上了,就收回来,这就是他们做土匪的准则。
“惜儿。”
宫风墨轻唤一声。
将单纹惜拉起来,手牵手站到了高台之上。
“三日后,我将要娶单纹惜为妻。望弟兄们赏脸,带着家人来捧个场。”
“好!”
上百大汉齐声呼应。
声音震耳欲聋,其气势几乎掀了屋顶去。
在里屋坐着的唐七七被吓了一跳,一跃而起,结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疼得呲牙咧嘴地往外走,推开房门,便看到宫风墨正牵着单纹惜过来。
她的情敌明显是一脸的迷茫困惑不知所措,任由意气风发的宫风墨拉着走。
唐七七皱眉,迎上去,“怎么回事?刚刚是什么声音,那么响。”
宫风墨笑得璀璨而温柔。
一直以来都在骗她(2)
“三日后,我将要娶惜儿,希望唐姑娘可以作为惜儿的娘家人出场。”
“…………!!”
回过味来,唐七七顿时一蹦三尺高。
满脸难以置信地指指单纹惜又指指宫风墨,“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下文。
宫风墨好生无奈地摇摇头,袍袖拂过唐七七的肩头,帮助她镇定下来。
堵在喉咙的一口气顿时消弭,唐七七做了个深呼吸,拍了拍宫风墨的肩。
“按理说,本姑娘该感谢你,替我清除了障碍。没人再跟我抢柳晏,但是,她——”
说到这,唐七七扯过单纹惜的另一只手。
“她,是本姑娘认定的情敌,请宫公子不要随便干预。”
上前半步,宫风墨极自然地揽过单纹惜,温柔体贴地为怀中人整理额前的碎发。
“唐姑娘,惜儿少了个陪嫁丫鬟,委屈你来当当吧!”
“陪嫁丫鬟?!本……本姑娘给她做陪嫁丫鬟?!开什……”
后面的话在宫风墨笑吟吟的目光中呜呼哀哉。
风中凌乱的唐七七不知道宫风墨是何时揽着单纹惜离开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呃,好奇怪的梦。”
犹自咕哝一句,唐七七揉揉脑袋,坐起身。
蓦然发现身上自己的衣服外面裹着一层红色衣襟!
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七七震惊。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三五个女子走进来。
被簇拥在中间的单纹惜一身红衣,单纯的脸上却是迷茫满布。
看到错愕的唐七七,单纹惜立刻离开那些陌生女子,小跑到床前。
担心地把唐七七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这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手,看上去很高兴。
一身红衣衬得她眉目如画的精致脸庞更加绚烂夺目。
“看来墨哥哥没骗我,七七姐终于醒了。”
“怎么回事啊?”回过神来,唐七七立刻抓住单纹惜的手臂。
一直以来都在骗她(3)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单纹惜你怎么会穿着嫁衣?”
“还做梦,七七姐都睡了三天了。”
坐在床上的唐七七顿时风中凌乱。
原来那不是梦……
宫风墨!!
唐七七一个鲤鱼打挺下床,飞奔出屋。
留下一室错愕不解的目光。
那些女子婆婆也没多在意,急忙拉过单纹惜,为其梳妆打扮,忙活开来。
门外,鞭炮噼噼啪啪地响着,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处处喜悦,好不热闹。
狼牙寨内,半边天夕阳似火,半边天白雾飘渺。
唐七七发了疯似的冲进大堂,那里,今日是作为宫风墨单纹惜拜堂之用,大红的绸子满屋挂。
宫风墨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焕然耀眼。
在一群粗鲁汉子中,更是鹤立鸡群一般明显而格格不入。
想都没想,唐七七便直冲到宫风墨面前,抬手指着他鼻子。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点了穴道,再无法动弹。
唐七七的眼里,慢慢都是愤怒,那熊熊怒火几乎要将面前一脸温柔微笑的宫风墨烧出个窟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气愤。
按理说,宫风墨娶了单纹惜,自己得到段柳晏的几率会增加。
只是,脑海里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回响——
单纹惜,决不能嫁宫风墨!
天际,火烧云缠绵辗转,姿态妖娆。
就连浓郁的白色雾气也被夕阳染上了淡淡的红。
何菱纱萧紫尹眉头紧蹙,额上汗水满布,手指不断掐算,口中念念有词。
牙关紧咬,上官谨枫立于两人中间,握着折扇的手,青筋暴涨。
面无表情的段柳晏倒提长剑,站在三人前方,屏气凝神的摸样似乎在分辨着什么。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细碎的声响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而来,段柳晏眉端微蹙,沉吟片刻,修长的手一挥。
“跟我走。”
一直以来都在骗她(4)
冷沉的声音吐出三个字,他当先而去。
萧紫尹伸出手想拦下段柳晏,说那个方向不是出阵的,却被何菱纱拉住袖口。
“相信他。”
何菱纱朝萧紫尹微微一笑,放开手,追着当先的段柳晏上官谨枫而去。
多日来心中所聚的阴云被她那一笑驱散,却有一丝莫可名状的情绪浮上心头。
然,萧紫尹此时也没多想,快步追随而上。
菱纱说可信,他便暂时相信好了。
风动四方,白雾寥寥,彷佛永远没有尽头般,连脚下的土地都看不见。
只有白雾。
目之所及,都是纯净而诡异的白色。
然,段柳晏一行四人,轻功大展,悄无声息地一路行来,却发现越往前,橙红越浓。
相对的,白色雾气则越来越淡,逐渐能看到自己,看到另外三人从模模糊糊的影子逐渐现形。
听到前方那噼里啪啦像是鞭炮的声音,也知道了段柳晏为何突然找对了路。
何菱纱顿时大喜,说不定,今日,这玄月花杀阵,就让他们四人闯了出去。
能够突破如此高级的阵法,对于专研此项的人而言,简直就像得到了金山银山一般。
让她如何不喜!
一路疾行,不说兴奋的何菱纱,就是萧紫尹上官谨枫脸上紧绷的神色都微微有些舒展开来。
只唯独一马当先的段柳晏,听着那鞭炮声越来越近,眼,却渐渐的沉了下来。
脚下步伐越来越快。
让另外三人明显地感觉到,段柳晏非但没有半点放松或喜悦,反而是心绪更加沉重。
脑筋一转,何菱纱萧紫尹上官谨枫齐齐反应过来,当下统统暗沉了脸色,加快脚步。
只希望,他们越来越接近的,不会是单纹惜的噩耗,否则,段柳晏……
后果,将会难以想象!
这一条路上倒是几乎没什么机关阻碍。
四人身形电闪,速度几若奔雷,朝着那鞭炮声源处,疾奔而去。
一直以来都在骗她(5)
金乌渐渐隐没于西方地平线,银月高挂,夜色降临。
红布盖上头,一直处于迷茫中的单纹惜被那些为她梳妆打扮的女人中一个年老之人扶起。
低着头盯脚下,在他人的搀扶下行走。
单纹惜不明所以,大家这是在做什么?
三天来,几乎每个人见到她都会道一声恭喜。
也不管她有多么不解,说了就走。
也有几个女人满怀敌意地跑过来,结果离近了一看见她,那怨气就散了大半。
多数是摸摸脸,十分哀怨地走掉。
偶尔有几个,仍旧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过来,叉腰指着她,每次都是被几个大汉拉下去。
总之,这三天来,单纹惜过得好生莫名其妙。
完全不清楚状况,想找唐七七询问,对方又在床上熟睡,怎么都不醒来。
一天前,宫风墨解释说,这是个仪式,以后,她就是狼牙寨的女主人,他的妻。
单纹惜想问什么是妻,一时间,心里却莫名烦躁——
想起的是,段柳晏偶尔会唤她……爱妻……
被头上的红布遮住视线,她只能听到很多人都在笑闹着,很多人说着恭喜。
中年女人牵着她走过大厅的台阶,一路,璀璨的红色火光透过红布映入她的眼中。
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中年女人放开单纹惜,将一块红绸递到她手里。
“一会儿我做什么,惜儿便跟着做什么,就像前日我教你的那样。”
宫风墨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大红盖头下的脑袋微微动了动。
因为被挡着,分不出是点头还是摇头。
就像单纹惜的心。
那莫名的滋味,说不出道不明。
她只知道,在这一刻,自己满脑子都是段柳晏的影子。
却不懂得为什么。
看单纹惜不出声,宫风墨当她默认。
笑着牵过紧紧抓着红绸的手,来到堂前。
恭喜声连绵不绝。
一直以来都在骗她(6)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赞礼声高高的响起,厅堂外,鞭炮震耳欲聋。
“一拜天地——”
就着宫风墨的搀扶,单纹惜与他转身朝外,双膝微曲,便要跪下。
却有一股力量托住她的双膝,怎样都弯不下去,只能直直在那里杵着。
“什么人?!”
同一时间,一人大喝出声。
听言,单纹惜顿时抬头看向大门,却因为头上的红布遮盖,看不清。
“啊,是你!”
刘三的大吼声愤怒异常,瞬间,刀剑相撞的声音传来。
单纹惜刚要抬手去掀开头上红布,一只手却蓦地抓住她的手。
那触感,好生熟悉。
同一时间,红盖头落地。
狭长的凤眸里愠怒似火燎原。
段柳晏的脸色沉得几乎可以滴下水来。
修长的手一握,但听啪的一声,红盖头整个碎裂开来。
红色碎布片打着旋儿落地。
段柳晏的身后,何菱纱萧紫尹上官谨枫各自应战数个大汉。
宫风墨站在一旁,没有出手,也没有说话,面带丝丝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
温柔的摸样委实不似被抢亲的新郎。
“纹惜,可有受伤?”
因惊讶而微张的嘴尚来不及合拢,单纹惜只是愣愣地摇摇头。
黑压压的脸色阴云稍稍散开一些。
段柳晏牵过她的手,转身便走。
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段柳晏斜睨了一眼拦在身前,一身喜袍的男子。
“王爷何必如此急躁。”
宫风墨笑得阳光灿烂。
一边手一挥,内力破空,齐刷刷分开了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