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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纹惜摆摆手,又笑着拉起沈云儿的手。
“好啦,再磨蹭下去,天就真的要黑了!去乐器店看一下就回家,走吧!”
“嗯。”
巷路深深紫音阁(1)
离开车水马龙的大街,单纹惜拉着沈云儿左拐右蹿,走进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小巷。当沈云儿完全绕晕时,才见旁边那人停下步伐,指着前面的屋子,告诉她到了。
沈云儿抬首,只见一古色古香的阁楼坐落在巷子中间,其摸样与单纹惜的闺房小楼倒有三分相似,两层楼的相接处悬挂一普通牌匾,匾额上书“紫音阁”三字,
“惜丫头哟,真是很久不见!”
她们一进门,老板便迎了上来。
对方也是个体态肥硕的妇人,只是与黑店的肥婆娘不同,她给人的感觉温和亲切,笑容如长辈般和蔼可亲。
“婶子,嘻嘻,半个月不见,您又胖了呢!”
“臭丫头,一进来就笑话老婆子!”胖妇甩起肥肥的手,一掌拍在单纹惜身上,后者连忙作揖赔礼,脸上仍是嬉闹的笑容。
“惜儿岂敢呀。咦,叔叔呢?”
“今儿没什么生意做,老头子就钓鱼去了,我也快走了,你要是晚个一刻半时的,也就打烊了!听说你收了杜二看上的店铺,还救了一闺女,就是这位吧?”胖妇圆圆的眼睛望来,沈云儿连忙行礼。
“云儿见过前辈。”
“嗨,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和惜丫头一样,喊我婶婶就行!”
“云儿,过来,我给你介绍下。”单纹惜亲昵地拉过她,“这是我婶子,原本姓李,别看她现在颐养天年,发福得像头母牛,人家当年也是人比花娇,和我娘亲在宫廷婢女中合称双娇蝶,一个赛西施,一个比嫦娥呢!”
“臭丫头,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提它作甚。”李婶叹了口气。
“可惜了你娘亲,有嫦娥的貌,却没长寿的命,那么早就去了。可叹可表的是,大哥倒也重情,这年头,哪有死了媳妇便终生不娶的男子啊。”
“婶子,别说这些了!”单纹惜笑着拍拍胖妇的肩膀。
“惜儿,婶子每次见你,都想起你娘,也怪对不住你的。”
胖妇抚着单纹惜的脸颊,苦笑。
巷路深深紫音阁(2)
“惜儿,婶子每次见你,都想起你娘,也怪对不住你的。”
胖妇抚着单纹惜的脸颊,苦笑。
“哎呀!婶子,这话您都说过八百多遍了!长得像娘是我的荣幸啊!”
“傻丫头,长得太好,未必是好事儿,俗话说的红颜薄命不就是你娘亲那个理儿。我和你叔儿常说,怕只怕你会像你娘一样,坎坎坷坷,死得早哇。”
“婶子,其实我早就想清楚了,娘亲和爹爹相爱,经过风风雨雨走到一起,就算一天,也是幸福,问题只是这幸福所持续的时间长短罢了!我呢,现在就想好好帮哥哥打理单家,让爹爹安享晚年。他老人家操劳了一辈子,我和哥哥不想让他再受累了。什么时候叔叔和婶子开不动这店了,也搬回来住吧!”
李婶笑笑,白胖的脸上透露出几分流年岁月后饱经沧桑的落寞,“我和你叔儿在这边挺好的,就别回去给大哥和你们兄妹俩添麻烦了。惜儿,你和宸非有你们娘亲的保佑,一定可以平平安安,遇事逢凶化吉。”
一双杏眸泪汪汪的,单纹惜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地道:“婶子,别说了。阁子里有没有进什么新货?拿给侄女看看吧!”
“嗯,等等,我去楼上!”
搁下这句,李婶不再耽搁,转身,噔噔上了楼。
一直安静无话的那人,视线自始至终盯在单纹惜身上,柳眉间起了深深的褶皱,却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
屋子里静了半饷,却是不停敲敲弄弄的单纹惜先开了口。
“呐,云儿,我不需要同情。”她转眸望过来,笑靥如花,“单纹惜,很幸福。”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将沈云儿心里所有的情绪一扫而空,只剩感慨万千的凄凉。
渐渐,转化为钦佩。
若不是想透,怎可能如斯这般,经历一切后,仍能狡黠明媚如此。
试问世间,又有多少人困于命运途中的坎坷,走不出,绕不过。
半饷,沈云儿笑着点点头,“云儿明白。”
单纹惜转回去,对着几样乐器敲敲弄弄,左跳右蹿。
巷路深深紫音阁(3)
单纹惜转回去,对着几样乐器敲敲弄弄,左跳右蹿。又过了一会儿,李婶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两个丫头,上来吧!”
“嗳!”
单纹惜应了一声,牵着沈云儿,踩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再次看到李婶时,对方已经灰头土脸,大汗淋漓,单纹惜立刻催她去洗洗。李婶也不啰嗦,笑呵呵地走下楼,不一会儿便有水流声传来。
“云儿,咱们看看叔叔和婶子这次淘换了什么好东西吧!”
单纹惜当即动手,翻开一个木箱,瞧见里面各式各样的乐器,眼睛都看直了。
“惜……”沈云儿颇感好奇,只是不知该不该问出口,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随口询问,有失礼数。
“云儿是不是奇怪,叔叔婶子为什么不和我们住一起,还有他们为什么没有儿女?”
擅察人观色如单纹惜,怎会看不出?
既然被一语道破心中所想,沈云儿只得脸色浅赧,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以前听爹爹说起,婶子体弱,本就难以受孕,分娩时,又遭遇难产,虽然有幸请得神医,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可是婶子却没办法再生了。我那个堂哥,”单纹惜正拿着一支九曲笛摆弄,说到这,深深叹了口气,“堂哥自小体弱多病,家里寻了无数方法为他续命,可最终,还是在十年前,去世了。”
放下九曲笛,她又拿起一只扁平钵盂状的木质乐器轻轻拨弄。伴随着颇为欢快的叮铃声,单纹惜的声音平静而清幽。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大悲莫过于此。堂哥死后,叔叔和婶子便无心留恋俗世,单家长辈却要叔叔再续弦纳妾,叔叔无论如何不肯,带着婶子离家,开了这么一家‘紫音阁’。因为堂哥活着时,是比我还爱音律的,他的名字里就有一个‘紫’字,所以店铺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小的时候呢,哥哥就很喜欢听我和堂哥的合奏,偶尔会拉上娘亲一起。吹拉弹唱,嬉笑打闹,那时候的日子当真是逍遥快活赛神仙呢。”
PS:今儿胳膊疼,头疼,眼睛疼T…T……最要命的不是身体难受,而是存稿快更没了,裸奔对我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啊……愁得肝疼,蹲墙角码字去……
巷路深深紫音阁(4)
沈云儿立在一旁,静静看着单纹惜把那箱子里的乐器一件又一件地拿出来,摆弄一番之后放回去。
李婶再次出现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一只盒子,“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差点连这个都忘了。你叔儿交代过,惜丫头什么时候来,让你看看这是何种乐器。俩月前,你叔儿从一个江苏过来的小贩手里买来,却不知道如何演奏。惜儿见多识广,来看看。”
“是什么东西,竟然连叔叔也不认识?”单纹惜好奇心大盛,三两步移过来,随手牵了沈云儿。
拉自己的动作彷佛理所当然一般,使得沈云儿一阵错愕。
多久了……
已经多久,无人与她如此亲近?
沈云儿将心情动荡全数掩藏,无人觉察,视线投向急于打开木盒的单纹惜,眼中有温柔的波纹荡漾。
一架不知名的琴置于其中,琴柱通体是一块上好古玉雕琢而成,一枚翡翠球装饰在顶端,光泽划过莹润剔透的琴身,给弦映上了茵茵色彩。
看到这琴的瞬间,沈云儿惊呆了,“涣尘玉琴?!怎么会……”
“嗯?”单纹惜抬眸望来,“云儿认识这琴?”
沈云儿敛了眸,“是。这琴为‘箜篌’,云儿自幼习得,自然不会认错。只是……只是,这琴与云儿自幼珍惜的那一把‘涣尘玉琴’颇为相似,所以适才反应过度,请李婶和惜莫怪。”
“没事没事!惜丫头既然带你来这儿,足以见得你们关系很好。这琴赠予你又有何不可!”
“不不!这如何使得……”
“好啦,别争了!”单纹惜打断沈云儿拒绝的话,从木盒里将琴捧出,递到沈云儿面前,“云儿,来弹一曲吧!如果是常年伴随自己的乐器,一摸就知道了,云儿试试吧!”
“对啊。云儿姑娘,还望你演奏一曲,也让我老婆子长长见识!”
她接过琴,屈身施礼,“云儿技拙,还望惜和李大娘不要笑话。”
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温婉舒和的音如溪水潺潺入心,春天的风一样和煦,使听者平稳了心绪。
PS:箜篌读音为(konghou)是一种古琴,有兴趣的妞可以请教百度。
巷路深深紫音阁(5)
沈云儿手里动作停下之后,那琴音似乎尚未消散。
单纹惜微笑着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婶子,这架箜篌我要了!”
“惜……”
“嗳,云儿闭嘴,我是说我要了,可没说是给你的!”
她右手从怀里掏出银票拍在桌上,顺势抄起放琴的木盒,左手拉了沈云儿迅速下楼,朝后大声喊道:
“我突然想起哥哥今晚要回家吃饭,云儿快走!婶子,琴我就拿走了!那银票,你和叔叔拿去买茶吧!”
“惜丫头!你倒是告诉老婆子,哪有拿五千两银子去买茶的?!”
李婶最后的吼声中带着慈爱又宠溺的无奈。
沈云儿紧紧抱着怀里的琴,感觉手上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流入心田,暖得,让她酸了鼻尖。
直至看不到“紫音阁”,二人的脚步才渐渐放慢。
单纹惜把箜篌收进木盒,又交给了沈云儿,“刚刚是《炫》怕云儿啰嗦,才会那《书》么说的,云儿不会《网》生我气吧?”
沈云儿摇摇头,整理了鬓边乱发,接过变重的盒子,“纵是千百万个谢字也无法与惜对云儿的恩情相抵。如今,云儿只盼早日为父亲洗清冤屈,往后好常伴于惜。”
“嗳嗳,可别常伴于我。咱家云儿生得堪比天仙,若是整日呆在我身边,人家还不以为是我妒忌云儿漂亮,不放你出嫁啊!那本小姐可真是冤枉死了!”
“噗,惜尽说笑。”
沈云儿终于忍俊不禁。单纹惜却叹了口气,一副受苦受累的摸样。
“还不是云儿总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就只好发挥点不怎么好的搞笑细胞,逗你沈大小姐一笑咯!”
“呃,何为‘搞笑细胞’?”
“呃……”单纹惜一时语塞,只得摆摆手道:“就是一种、呃,一种能力,云儿忽略就好了!对,忽略!话说回来,云儿真的好厉害呢!居然会弹这种我听都没听说过的琴。”
巷路深深紫音阁(6)
水眸中的神色忽而变得黯淡,良久,沈云儿只是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值得称赞,只是凑巧,从小便习得罢了。”
“这样啊,呵呵……”
二人一时无话。
太阳在西边制造一派火烧连营之象,东面的天空,弯月已经悄然浮现,彷佛等待时机的掠夺者一般,宁静无华中暗藏锋芒。
一名醉汉出现在巷子尽头,一步三摇间彷佛随时会摔倒,一个惊天响的嗝之后,小小的巷子里立刻弥漫了一股难闻的酒臭。
两个少女纷纷蹙眉掩鼻,侧身试图从醉汉旁边的空隙绕过。
怎料经过窄小的夹缝时,那醉汉突然倒在单纹惜身上,直接将身材瘦弱的可人儿压倒在地。
单纹惜摔得后痛前压,一时间头晕眼花,恍惚之中,却觉得脚踝上一痛,一脚踹出去正中醉汉腹部。
对方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