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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只要你肯与我们合作,我们也是需要你的,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我们这些江湖人可做不来,还要靠你君孝廉!”
“你想要我做什么?”
“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你做,明天,你甚至还可以依照你们事先的商定进一趟城,听听那位楚参军的说法,你该怎么做,等你拿定了主意咱们再谈,可好?”
文斌激愤地说了半晌,空旷的大厅里只有他的声音回荡,他终于感觉到了那种令人不安的宁静,他有些惶惑地看着这三位副会主:“黑爷、君叔、严叔,你们怎么说?”
严世维现在是漕拳掌舵,三大副帮主中排名第一,结果却被文斌最后一个叫到,心里登时便是一阵不舒服,他开口说道:“贤侄不要激动,会主之死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如果我们贸然对顺字门动手,那就理亏了。”
“理亏?”文斌听的张口结舌:“在这灞上,拳头大就是道理,蛟龙会除了面对比他们更强大的帮派时,什么时候跟别人讲过道理?现在漕拳掌舵严世维居然说到了理亏!”
更令他惊讶的是,一向与严世维不合的李黑居然也开口附和他的说法:“没错!严掌舵说的很有道理,少会主不必操之过急,如果此事确为顺字门所为,咱们总要讨还公道的,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先要摸清对方的底细。”
文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心中一阵阵地恐慌,转而又问君如颜:“君叔,你怎么说?”
君如颜的嘴角微微一抽,平静地说道:“贤侄还是先到外面张罗丧事,答对各方吊客吧,当务之急,是先把帮主的丧事料理好。我一会就去城里见楚参军,探一探这顺字门的深浅。”
文斌一股怒火油然升起,他紧攥双拳正要反对,李黑和严世维已双双站起:“君副会主所言有理,就这么办吧。”说完,不待文斌回答,三人已不约而同地转身向外走去。
文斌怔然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客厅四周廊壁上挂了大副的白绫,被风吹得荡漾不已,整座大厅里只剩下文斌一人,看他那苍白的脸色,好像他才是该被操办丧事的那个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三个老家伙想干什么?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攸然涌上心头,但是马上就被他排除了。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们觊觎他的帮主之位。
漕帮的特殊体制确保了它的稳定,很难被人篡位。
一则,漕帮并非一家独大,还有其他各家漕帮在,你对外人怎么横都可以,但是在内部,你敢不顾上下尊卑、欺师灭祖,那是要受到所有帮派摒弃的,除非你有凌驾于所有帮派之上的势力,不用看他们脸色。可是自从隋朝末年顺字门拆分,就没有一家漕帮能独霸江湖。
再者,漕帮内部一文一武,漕拳和漕口谁也离不了谁,又相互制约着,帮主之位只有一个,漕拳和漕口又是仅次于帮主的地位,把对方捧上位而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谁会做?所以漕拳和漕口永远不可能合作,
再者,文家不只在帮内有极大势力,在帮外还有助力,天鹰帮帮主的女儿刚跟他订了亲,天鹰帮的势力并不比蛟龙会小,有这么一个强力的老丈人相助,帮里谁能翻得了天?想到这里,文斌便沉住了气,慢慢地走出去。
君如颜今天回城,要从长安司录参军楚天行处探探顺字门的底儿,同时还得报丧。蛟龙会的重大变故当然得报与楚参军知道,至于吊唁是不用指望的,楚参军不会去。
他们这些漕帮弟子与黑道绿林道不同,在黑道和绿林道眼里皇帝就是个屁,他们干的买卖本来就是与朝廷为敌,但漕帮不同,他们的饭碗攥在官府手里,他们可以在相对封闭的漕帮圈子里为所欲为,但是在官家人眼中,他们也是予取予求的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经过启夏门的时候,君如颜勒住了坐骑,抛开漕帮这道身份不谈,他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出入城门没有哪个门丁守卒敢刁难他,但是此刻正在大队兵马进城,他只能停下来候着。
络绎不绝的兵士看样子是长途跋涉而来,从战马兵器、军服式样来看,又不像是普通的驻军。君如颜正看着,队伍中便出现了许多身着衙门公服的差官,再之后还有几辆车子,车上插着官幡,御史台佥都御史、刑部郎中……
胡元礼坐在车上,捻须笑道:“呵呵,长安府没一个人来接咱们,杨将军,这个下马威,可弄得咱们灰头土脸啊。”
杨帆笑吟吟地道:“河内王既然抢先一步到了长安,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了。他们不给咱接风洗尘,咱们就自己动手,呵呵,今儿晚上,平康坊,我请客,怎么样?”
胡元礼双目一亮:“平康坊?好啊!老夫久闻平康坊大名,听说比之洛阳温柔坊丝毫不差,那里尤多妖娆妩媚的金丝猫儿。”
正在打瞌睡的陈东一下子精神起来,清咳一声道:“金丝猫儿?杨将军一番好意,陈某推辞不得,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哈哈哈,你这闷骚货……”
几人谈笑风生地驱车进城,君如颜立马站在道旁,全然不知灞上这场风波就因车中这个年轻人而起。这场风波是注定要席卷整个长安城的,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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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八章 对台戏
平康坊就在长安朝廷六部及多个衙门所在地的斜对面,有了地利之便,才方便官员们出入,狎伎弄倌、**饮宴。唐朝时候不禁官员****,而且以之为时尚,官员是游逛青楼的主力军,也就难怪平康坊成为长安城烟花柳巷的集中地了。
能在平康坊挂牌侍酒的中原女子,不只俏眉雅目、体态**,而且胸怀锦绣,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有那西域女子不以文采见长,却也是精擅歌舞步步生莲,只会做皮肉生意的在这里可没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只是,此刻长安的官员士绅、世家耋老济济一堂,却既无琼女姮娥字字珠玑吟诗作赋,也没有西域胡姬一曲妙舞动人心魄,在众人面前缓缓踱步,拿腔作调的是个身材不高精瘦如猴的半百男子,正是河内王武懿宗。
武懿宗知道今天杨帆一行人赶到长安,所以提前把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来,河内王下贴相邀,谁能不给这个面子,所以长安府尹柳徇天以及陪都全部高级官员、有封爵的皇亲贵戚,还有当地的名流世绅、世家耋老全数出席。
“圣人明年可能会回长安来住一段日子,是以本王先行一步,宫室破旧得修缮一番,道路残缺要平整拓宽,各处河道要疏浚畅通,漕运方面尤其不能出岔子,满朝文武大员随行,又有精兵数万,可不能闹出没有粮米供应的事来!”
武懿宗是有意给杨帆和与杨帆走在一起的刑部、御史台官员难堪,拖住这些人不去接迎,但是这种不和,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自然不能明说,所以要给自己找了个名头,于是这饮宴就变成了训话。
“户部、工部都派了人来,将配合本王整治旧都。长安地方官员、驻军将领、以及各位皇亲国戚、权贵士绅、豪门耋老,还望能够大力配合本王,如果在此过程中,有谁做事不力,或者试图拖本王的后腿,本王可把丑话说在头里,到时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哈哈哈,满堂佳丽,叫人眼花缭乱呐,胡嬷嬷,你们莳花馆果然名不虚传,我看当得起平康坊里第一家了,来来来,快请姑娘们为我们舞上一曲胡旋,胡旋总要胡姬舞来才算原汁原味儿!”
武懿宗一句狠话刚刚摞下,对面忽然传来一阵说笑声,扭头一看,武懿宗不禁瞪大了眼睛。
一道矮墙相隔,就是毗邻的莳花馆,同样是二楼,同样是最大的一处房间,轩窗尽开,里面的人从这里看乃是侧坐,朝向并不是这边,窗口还拉着条近乎透明的帷,里面端坐数人,一眼就能看清面目,中间一人赫然就是杨帆。
杨帆让许良、马桥等人先率三军去长安宫城的玄武门处驻扎,以前在玄武门外就有禁军营房,此时自然归他们所有了,只是因为自从皇帝迁都洛阳,此处营房久无人住,年久失修,还需要工部着人修缮,眼下只好凑和着。
御史台和刑部的官员也在胡元礼、陈东的安排下,在该衙所属的长安官衙入住了,杨帆则拉着陈东、孙宇轩、胡元礼、时雨、文傲等人到了平康坊,或许是巧合,他们所选择的地方正与武懿宗宴客所在毗邻。
虽然一墙相隔,分属两家青楼,但是曲乐之声可以相闻、歌舞之态可以互见,犹如在打擂台一般。
武懿宗万万没有想到杨帆等人灰溜溜地赶到长安,没有一个长安大员前往接迎,他们没有愤懑不平,居然在此自得其乐,而且巧之又巧地出现在他的隔壁。在座的独孤宇飞快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客人,见众人脸上都露出怪异神态,嘴角便轻轻勾了起来,
莳花馆里,老鸨见这客人这般大方,欢天喜地的答应着下去安排,很快,小厮们便鱼贯而入,水陆八珍,馔果俱列,满是丰盛菜肴,紧接着,八位金发蓝眼、冰肌雪肤的高鼻胡姬便散开来,准备翩然起舞。
这些胡女个个身着桐布轻衫、头戴七彩珠帽,肩披葡萄纹长带,露着**的细细小蛮腰,一时满堂妖娆,充满异域风情。她们以胡语先向杨帆等人致词,莺声燕语,也不知说的什么,只是声音极其委婉动听。
紧接着,两厢早已就坐的乐师弹奏起来,八名胡姬便随着欢快有力的乐曲跳起了舞蹈。扬眉动目踏花毡,红汗交流珠帽偏。醉却东倾又西倒,双靴柔弱满灯前。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
胡旋乐曲跳跃欢腾,刚劲有力,本来更适合男儿舞蹈,但是女子跳起来于刚劲之中别有一种飒爽英姿,再伴以她们扬眉动目、顾眄流盼的妩媚风情,胡帽尖尖配着尖尖的下巴,更是别有一番妖娆滋味直勾人心。
杨帆自始至终不曾向墙外这边望上一眼,好象根本不知道武懿宗就在一墙之外对面青楼。就是胡元礼、陈东等人都只管抚须观舞,谈笑风生,也是个个不曾向这边看上一眼。
队既然已经站了,那就不必再有回头的念想。他们能到今天这个地位,那也是在官场中打熬半生的人,还能不懂得这个道理?此时首鼠两端,也是没有退路的,反而连风骨气节都丢了。
再者,刻意拖住长安官员,不使他们去迎接千骑、御史台和刑部官,虽然扫了别人颜面,可他堂堂王爷如此举动,这心胸也未免窄了,这几位心中何尝没有火气。
武懿宗怔怔看了半晌,才狠狠回头,脚下步子加重,语气中也有了种克制不住的火气:“本王会与户部裘侍郎、工部侯侍郎共同负责长安宫室、街巷、道路、漕运的整治,各位……”
“哈哈哈,好啊!跳得好、唱的好、说的也好!美人辛苦了,某赏你一杯!”
一阵朗声大笑打断了武懿宗的话,武懿宗冷冷回头,就见杨帆举杯,正向一位胡姬招手大笑。
这胡姬舞则舞矣,几时唱过又几时说过?两席若全不相干的话,杨帆这么说也罢了,现在两席主人分明在别苗头,杨帆这么一说,倒像是在讥讽武懿宗,武懿宗可不正在奋力踏足、举臂挥遒,高声训话么?
武懿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可杨帆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