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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间滑落,笼在肘部,露出一管滑润洁白的皓腕,腕上一只碧绿如水的镯子,更映得肌肤娇嫩无暇。
好一副仕女春思图。
“呃……应该是春思吧?莫非想我了?这些天太过忙碌,确是未曾与阿奴亲热过了。”
杨帆很自恋地想着,放轻脚步走过去,忽然便往阿奴身前一转,便见阿奴眉梢眼角尽是温柔的笑意,好象有一个极欢喜的小秘密不好与人言明,可那欢喜又压抑不住地从那眉梢眼角流露出来。
看见杨帆,阿奴“呀”地一声轻呼,坐直身子,喜孜孜地唤道:“郎君!”
杨帆见旁边有一张马扎,大概是古姑娘坐过的,便拉过来在阿奴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笑道:“瞧你这副样子,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阿奴的唇角已似新绽的花瓣般翘起来,听了杨帆这句话却是一愣,失声道:“你不知道么?”
杨帆也为之愕然,眼珠转了转,才笑道:“这么说果真有喜事了?快说给我听听!”
阿奴一想就明白了,杨帆回来时纵然没有碰到小蛮,既然到这里来,也该遇到古师的,杨帆到现在还不知道,定是她们故意不说,想把这个喜讯留给自己亲口告诉他。阿奴便把小嘴一撇,佯嗔却难掩欢喜地道:“你不知道就算了,不告诉你!”
杨帆认真地想了想,沉吟道:“唔,你今天本来是去看太医的……能有什么喜事可言?啊!”
杨帆身子一震,又惊又喜地道:“阿奴,你是不是有了?”
阿奴大失所望,道:“好无趣,怎么就让你猜出来了。”
杨帆哈哈大笑,兴冲冲地道:“来,快让我摸摸咱们的小宝宝。”
“一边去!”阿奴一把拍开他的手,紧张地道:“别毛手毛脚的,把孩子吓着。”
杨帆看着她依旧平窄纤细的腰肢,苦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吧?刚刚有了孩子,摸一摸有啥打紧。”
“不许!”阿奴说着,自己却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腹部,脸上俱是温柔幸福之色:“郎君呀,人家方才还在想,等孩子生下来,是会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呢。”
杨帆啼笑皆非地道:“这才刚有了孩子,你想的真远。依我看,若是男孩,当然还是像我些好一点儿,若是女孩,那要像你才好看!”
阿奴担心地道:“可人家都说,女孩儿大多长得像父亲,男孩儿长得大多像母亲。你看念祖和思蓉,就是思蓉像你多些,念祖更像他娘。”
杨帆挺了挺胸道:“像我便像我,我又不难看,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瞧思蓉长得难看么?粉嘟嘟的小丫头,多俊俏的,明明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还得了?”
阿奴欣然点头道:“说得也是!念祖是像他娘多一些,可也不难看啊,眉眼都标致的很,人家长得又不比小蛮差,孩子生出来纵然像我多一些,也一定是极俊俏的。”
杨帆道:“你刚刚还在考虑生男生女的问题,怎么这会儿就断定一定是男孩了?”
阿奴信心十足地道:“当然是生男孩,小蛮可以生男孩,人家就不能生么?”
杨帆揽住她的削肩,手顺势就抚向了她平坦柔软的小腹:“好好好,依你依你,第一胎生男孩,咱们第二胎再生女孩。”
“凭什么,第二胎咱们也要生男孩!”
“男孩很烦的,你看念祖淘的……”
“男孩淘气些长大才有出息。”
门扉旁边悄然伫立着一道人影,望着树下那对温柔相拥,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生儿还是生女的小夫妻,眼神幽幽,表情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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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领军卫也是皇帝亲军十二卫兵马中的一支,只是平时就是当备军用,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这支军队一直驻扎在西城军营里,只有京师出现重大动荡时才会奉旨助守皇城西门及京城、苑城诸门,那是真正的养兵千日。
陆毛峰陆郎将能从领军卫调入千将,官虽未升,管的兵还少了,可职权却大了许多,尤其是常到宫中当值,未来升迁的空间很大,这也等于是事实上的升迁了,因此一班袍泽纷纷往贺。
陆毛峰虽急于到千骑报到也不得不应酬两天,这才领了批文赶去千骑报到。好在北衙诸卫虽然是由朝廷养着,可是北衙禁军直属皇帝,兵部和政事堂无权辖制,将佐的调动不需要通过兵部和政事堂,无需要许多繁琐的调动程序,便拖延不了多长时间。
杨帆回到“千骑”大营前,陆毛峰已经赶来报到了,陆郎将在千骑的处境不太好,与他离开领军卫时各路将领纷纷设宴为他饯行相比,在千骑的遭遇实在是太冷清了些,因为他在千骑里面,几乎受到了所有人的排斥。
黄旭昶、许良、张溪桐等人是原百骑系统的,彼此间最为亲近,自成一系。后调入的楚狂歌、马桥、黎大隐等人都是杂牌军出身,因而自成一系。吕颜、高初等人都是禁军出身,比百骑低,比杂牌高,上升空间大,也是自成一系。
依据出身和往昔的交情,他们形成了不同的山头,但以上所有人的利益诉求最终都体现在“千骑”这支队伍的最高将领杨帆身上,所以他们之间相处很融洽。可陆毛峰人还没到,大家就知道他的后台是谁了,对他排斥冷落就是必然的反应了。
陆郎将也曾尝试着和大家接触,可惜大家对他始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陆郎将心中甚是郁闷。
杨帆回到军营后,第一件事就是行文邠州道折冲府,调果毅都尉独孤讳之来“千骑”。折冲府是府军,归兵部管辖,这手续走起来就比较麻烦,如果有人刻意阻挠,那独孤讳之到任之期就更是旷日持久了。
好在独孤讳之后面还有一个独孤世家,这些事不需要杨帆操心,自有独孤世家动用人脉和金钱,去为独孤讳之铺路。公函用了印,派人呈报兵部之后,杨帆又找来许良,问了问这位陆郎将的情况。
获悉大家对他的冷落,杨帆甚觉不妥,先对许良暗授一番机宜,这才使人唤来那位陆郎将。杨帆对陆郎将甚为亲切,抛开他的背景不谈,此人确实称得上一位有能力的将领,千骑刚刚组建,正需要这样练兵经验丰富的将官。
杨帆虽因他的背景派系对他有所警惕,可也没有必要刻意拉开距离与他形成对立。组建千骑时是他杨帆说了算,一旦成军,旅帅以上级别的将领不管升降就由不得他做主了,需要呈报羽林卫大将军武攸宜批准。
当然,因为千骑的特殊性,羽林卫大将军也是个摆设,最终的决定权要移交到武则天本人那里,可陆毛峰有张氏兄弟做后台,武则天岂会动他?与其对立,以后多一个总跟自己闹别扭的部将,莫不如一团和气。
再者,杨帆正想利用张氏兄弟来抵挡各方势力对千骑插手,也需要对陆郎将客气一些才好得到张氏兄弟的配合。而陆郎将要在千骑立足,真正发挥他的作用,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地跟杨帆这位中郎将对着干。
两人各有所求,这一番会唔当真是个相见欢的好场面。会唔之后,杨帆又特意吩咐人摆下酒宴,将麾下一众将领都召集来为陆郎将接风。众将领已经得许良先行叮嘱一番,对陆郎将的态度便大为改观。
酒过三巡,借着一团和气,杨帆很随意地对陆郎将说道:“陛下对我千骑寄予厚望,我千骑将士亦当以死报效君王。千骑既是军队,所能报效君上的便只有武力,强大的武力,所以演武练军势在必行!
正所谓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我千骑将士虽戍守皇宫,平日所为仅仅是轮值警备,不及边军常生是非,亦当强军备战。今新军初建,但所选官兵皆为各卫翘楚,稍加训练,便可成一强军。
本将军有意请陛下观武,既壮了我千骑的军威,又能邀陛下欢喜,陛下亲自观武的消息传开后,千骑将士训练起来也能更加刻苦用心,可谓一举三得。明日本将军便将行本报武大将军,此事便由陆郎将你代为行之,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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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 智克双王
陆毛峰被杨帆从冷宫里接出来,受到如此礼遇,对杨帆已是观感大好,听到这个差使更觉荣幸,终于有机会显现自己的本领了,当下毫不迟疑地放下酒杯,向杨帆抱拳朗声道:“将军只管放心,末将必玉成其事!”
皇帝年迈,今年春天连往年必去的龙门都没有去过,要她到校场上凭高观望演习军阵,那可是个苦差使。皇帝自有皇帝的威严,龙椅上岂能或躺或卧再打打瞌睡?整个演武过程就算皇帝不会全部看完,至少也得一两个时辰。
更不要说皇帝盛装出行至军中观武再返回宫廷,同时还要有大批权臣贵戚随行,演武已毕为了庆祝国势强盛还要循例在宫中赐宴款待伴驾众臣,这么一天功夫下来,以武则天如今的年纪体力实难承受。
陆郎将终究是个武人,想不透这其中的关窍,还以为这是迎合圣意的取媚之举,皇帝一定会欣然同意。杨帆却清楚这个主张到了武攸宜那儿一定会被驳回来,那时陆毛峰势必得去请他的后台张氏兄弟出面。
见陆郎将一口答应下来,杨帆已经能够想像得到武懿宗听说这件事情之后会是一个什么表情,他哈哈一笑,向陆郎将举杯道:“来,陆将军,请酒!”
翌日一早,终于在千骑找到存在感的陆毛峰兴冲冲地赶到羽林卫向武攸宜请示,武攸宜一听就蹙起了眉头,道:“纯属胡闹,陛下年迈,往返军旅耗时费力,如果龙体受了影响,谁人承担得起?不准!”
武攸宜严辞驳斥一番,根本不容陆毛峰分辩,就把他轰了出去。待陆毛峰退下,武攸宜抚须思索片刻,却微微一笑,唤过一名亲兵道:“你去军器监,告诉临川王,就说杨帆千骑已成,不日阅军,而陛下……很可能会亲自出巡,阅兵观师!”
军器监里正在坐班的武嗣忠得到了武攸宜送来的消息,不禁暗吃一惊,他送给杨帆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他心里最清楚,一旦阅兵,哪怕只有一个千骑参加检阅,也要有大批官员伴驾的。
到时候杨帆让那些千骑士兵披着破破烂烂的盔甲,打着破破烂烂的旗帜,举着满是锈蚀的刀枪出现在皇帝和满朝文武面前,他那位一向喜欢场面威武、气势恢宏的姑母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武嗣忠害怕了,马上唤人牵来马匹,亲自赶去左金吾大营找他哥哥武懿宗商量。
陆毛峰被武攸宜训斥一番,又羞又恼地离开,心中甚是不满。细一思量,如果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就算杨帆不说什么,势必也要引起那些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兵将们耻笑,陆毛峰把牙一咬,转身就去了张家。
陆毛峰与张家众兄弟甚为熟稔,登堂入室,面见张同休,把满腹牢骚一股脑地发泄了出去,张同休不以为然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且在此等候,某去奉宸监见见五郎和六郎。”
张同休立即乘车马赶往宫中,如今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又网罗了一群京都少年,在宫里面也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衙门:奉宸监。
这些美少年不只生具美貌,而且各具才学,他们在奉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