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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奇道:“古师有什么不对劲儿了?”
小蛮道:“自打这次跟郎君出去,回来我看她瞅着郎君的眼神儿就不大对劲了,那样子,恨不得把郎君一口吞下去似的。”
阿奴红了脸道:“尽瞎说,说得古师跟深闺怨妇似的,才不是这回事儿,你别胡思乱想。其实是这么回事,这次古师立了大功,郎君无以为报,便答应替她向崔家提出,让她一家人脱离奴籍,古师感激涕零,所以才有所异样。”
“是这样么?”小蛮眼珠转了转,“哼哼”地道:“我就怕这恩报来报去的报不清楚,最后报到床上去。”
阿奴“噗哧”一笑,调侃道:“这是在说你自己么?”
小蛮一听也红了脸,急急辩解道:“才没有!我是……我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阿奴还想取笑两句,忽见长廊尽头人影一闪,忙道:“好啦好啦,别闹啦,古师过来了。”
两个小妇人赶紧止了打闹,作出一副正经模样。古竹婷走到她们身边,好奇地看了眼她们故作严肃的古怪模样,说道:“大娘、二娘,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唤阿郎更衣,准备入宫见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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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收拾停当,入宫到了武成殿外,还没进门,就看见武三思从里边出来。杨帆连忙避让道旁,躬身施礼道:“杨帆见过梁王爷!”
武三思一见是他,不由又想起了他在龙门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辩解,一口咬定龙门上的庐陵王确系伪装的事,偏偏自己当时自作聪明,结果让那李显轻而易举地进了宫。
对于杨帆,他已心存谅解,方才进宫去,他的姑母就曾当面敲打他,说派杨帆去接庐陵王是她的主意,而且把杨帆的生死与庐陵王的安危绑在了一起,在皇帝有言在先的情况下,除非杨帆决心赴死,否则不可能去向他通风报信。
但是,不管如何,杨帆毕竟有负于他,之后虽然向他言明了真相,偏偏他又未予采信,这个脸面丢得太大了,让他实在放不下身架来跟杨帆平心静气地说话,是以只是重重一哼,拂袖而去。他是王爷,而且是武氏王爷,不管是他做错了还是他误会了杨帆,都不可能向杨帆低头。
杨帆望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举步向武成殿里走去。他当然不奢望现在就能修复与武三思的关系,不过有他在龙门埋的那一笔,和武三思的关系至少不会进一步恶化,如何修复……慢慢来吧。武家一日不倒,这条大腿就还有抱的价值。
杨帆到了武成殿上,目光微微一扫,见婉儿正俏立在武则天身旁,心中不由一宽,不管如何,今天不会如上次那般摆出杀人的阵仗来了。
“臣杨帆,见过陛下!”
“嗯!”
武则天淡淡地应了一声,问道:“碰见梁王了?”
“是!臣于殿外,刚刚见到梁王。”
武则天笑了笑,道:“朕刚才召梁王来,向他说明了委派你去接回庐陵的经过,叫他不可见责于你,改日梁王家宴,朕让他请你去,介时,你敬杯水酒,稍作歉意也就是了,免得他心里头还不痛快。你放心,有朕给你做主呢。”
杨帆连忙欠身道:“谢陛下!”
武则天道:“不过,要说起来,这件事还真该理论个清楚。杨帆!”
“臣在!”
“梁王于你有知遇之恩,理当报答。可你又是朕的臣子,理应忠诚于朕,如果两者所命有所冲突时,你该听从何人所命?”
杨帆毫不迟疑,马上答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理应效忠于皇帝!”
武则天目光一凝,又追问道:“如果来日,皇帝不再是朕呢?”
杨帆吃了一惊,隐隐觉察,要答是新皇帝恐怕是不妥的,可如果说效忠的不是新皇帝,那么就推翻了自己方才所作的臣应忠君之理论,这里边似乎有个填不上的坑儿,不可回答。于是,忙做惶恐状道:“陛下身体康健,极寿无疆,何出此言?”
武则天也不再追问,只是呵呵笑道:“这句话,原本就不该让你答的,朕就不难为你了,但须记住……”
武则天神情一肃,一字一句地道:“朕在一日,惟忠于朕。做得到,富贵荣华!做不到,身败人亡!”
杨帆忙也凛然答道:“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
武则天忽又若有所思地道:“听百骑和内卫的人讲,此次你们从房州回来,一路历尽艰险,还出了内奸?”
杨帆知道她必已向百骑和内卫的人了解过经过,因此也不多作解释,只是道:“是!”
武则天喟然道:“朕以尔等生死与庐陵生死绑作一体,想不到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敢背叛朕,财帛名利迷了心窍,哪还有什么忠义可言,心中哪还有半分敬畏?”
她悠悠叹息一声,突然又问:“如果朕现在授权你另起炉灶,单独招募一支人马,以千人为限,你能做到个个忠诚,绝无内奸吗?”
杨帆微微有些惊讶,眼见武则天正紧紧地盯着他,一时无暇多想,马上答道:“不能!”
这个回答大出武则天预料,武则天眉头一蹙,道:“不能?”
婉儿也关切地瞟了他一眼,生怕他所答拂了圣意。
杨帆肯定地道:“是!臣不能!臣相信,天下间也无人能够做到!”
武则天大为不悦,淡淡地道:“说说理由!”
杨帆道:“如果是三个人,臣能!五个人,臣也能!二十个人,臣或者勉强也能做到!一百个人,就已绝不可能了。正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每个人都有他的想法、他的追求、他的愿望,志趣性格各不相同,要让所有人面对任何诱惑都齐心协力,不为所动,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何况是一千人……”
武则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帆已经说开,也就顾不得了,继续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陛下雄才大略,开国之主,想必对这句话的道理,比臣要理解得透澈百倍。
如果陛下命臣组一支千人新军,臣不能保证其中每一个人都绝对的忠诚,也没有必要确保其中每一个人绝对的忠诚,只要其中绝大多数忠诚那就够了,正如这一次保护庐陵王回京,内奸就在其中,可他无法对庐陵王下手,最终还被我们加以利用。”
武则天沉默半晌,忽然呵呵地笑起来,回顾婉儿,自嘲地道:“这番道理,其实朕早就明白的。偏偏人老了,心性却天真起来,竟然想做一件不成能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又对杨帆道:“你对朕能坦率直言而非巧言搪塞,朕很高兴。原打算让你白手起家,另练新军,如今想来,确是多此一举。兵丁募自民间,有心人就不能从中招揽一二么?反是新军均需从头练起,战力难以保证。
这样吧,朕就把百骑交给你,你以百骑为班底,再行选募,进行扩充,易‘百骑’为‘千骑’,给朕做一个‘千骑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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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章 平衡的支点
武则天这句话一出口,杨帆和上官婉儿齐齐一惊。
手底下不过一千人,这样的武官很大吗?政事堂首席执笔宰相手底下一共就那么十几个人,比一个三等下的小县县令手底下的佐贰、胥吏人数少的多,他的官儿小么?
曹仁师讨伐契丹,领兵十六万,可他的军职远远比不上只领兵六千、荣膺羽林卫大将军的武攸宜。有时候,官职的高低不是看你带多少兵,而是看你处在什么位置。
‘百骑’是什么?‘百骑’是羽林卫中相对独立的一个分支,它名义上归羽林卫管,实际上直接受皇帝调遣。羽林卫又是什么?羽林卫是北衙禁军诸卫之首。而整个北衙禁兵,都是实际上的皇帝私兵。
羽林卫作为北衙诸卫之首,定额士兵有六千人,一直屯扎在京城北侧靠近皇宫的地方,是保护皇帝和皇室的最强大的一支武装力量,其中戍守最重要的门户玄武门的就是‘百骑’,也就是李裹儿故作俏皮地所说的嫡系中的嫡系中的嫡系。
现在武则天把‘百骑’交给杨帆,由其扩充为千人,那么杨帆所掌握的武装绝不仅仅是简单意义上的占了羽林卫六分之一的人数的问题,正如手握六千羽林卫,却比统兵数十万的边疆大将还要位高权重的武攸宜,由于这支军队的特殊性和戍守位置的关键性,这支队伍的将领甚至可以和羽林卫大将军武攸宜分庭抗礼。
皇帝既然在羽林卫中单独设置这么一支力量,显然不可能让他惟武攸宜之命是从。所以纵然级别上他的官职不可能大过武攸宜,可是权力上却不遑稍让。这支武装直属皇帝,羽林卫大将军武攸宜也无权调遣。
不但武攸宜调遣不了它,这支军队的军官任命也势必不可能允许其他人负责委派,南衙禁军管不了、北衙禁军管不了,政事堂管不了、兵部管不了,武则天不可能亲自过问将校的安排,那么这支实打实的天子近卫,就等于是杨帆的。
其实‘百骑’原本就是天子近卫,只是他们人数太少,作用甚微,可它一旦扩充为‘千骑’,那时又将如何?希特勒刚当总理时,私人卫队人数是一百二十人,后来呢?杨帆的‘千骑’一旦组建成功,那就是元首警卫旗队里的装甲师了。
上官婉儿一惊之后马上反应过来,不禁又惊又喜地瞟了杨帆一眼,心中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个冤家要是做了‘千骑将’,那人家就不会见他一面如待七夕了吧?
杨帆也迅速反应过来,心中正琢磨要不要谦让一下。皇帝加封,貌似都该谦逊一番再谢恩领旨,这才是传统。不料还没等他假惺惺地谦辞一番,高公公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圣人,圣人,狄国老府上使人报讯,国老……怕是不行啦!”
“什么?”
武则天大惊而起,一见杨帆还杵在眼前,立即命令道:“快!你马上赶往狄府,替朕探望国老,快去!”
如此重臣,如果行将去世,临终遗言皇帝一定要知道。情况紧急,武则天又觉得杨帆可信,便抓了他的壮配,杨帆无暇多想,赶紧领旨,转身就走。武则天在后面又一迭声地对高公公道:“把太医院的人都派去,务必保住狄国老的性命!”
武则天对狄仁杰倒真的很是看重,尤其是眼下她正在安排接班人的问题,而狄仁杰正是她选定的接班人李显的最大臂助,如果他此时过世,势必会打断武则天已经策划好的许多部署。
高公公得了武则天的吩咐,连忙也急急转身去了,武则天在殿上徐徐绕走,扼腕不已。上官婉儿见状,忙劝道:“御医已经派出去了,让他们尽力就是。死生有命,圣人千万不可过于忧心,以免伤了身子。”
武则天重重一叹,回到御案后面轻轻坐下,面有戚容道:“国老自年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这一次,朕怕他是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婉儿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武则天背后,轻轻为她按摩着肩膀,武则天仰靠在坐垫上,痴痴地凝视着殿顶藻井上五彩斑斓的图案,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婉儿,你知道朕为什么要重用杨帆么?”
上官婉儿心中一动,连忙摇摇头道:“陛下智慧如海,婉儿实难揣测。”
武则天淡淡一笑,没有理会这句恭维话。
她吁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