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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想要把他们踢开、踩死!”
婉儿微笑着,一副智珠在握的安祥,仿佛胁侍于佛前的观音:“这道奏本上面,还附了一件事,恭请天子整顿国学,禁止权贵子弟今后不经科举而荐举入仕。”
杨帆一怔,哑然失笑道:“这么说,刚网那件事只是用来跟皇帝讨价还价的了,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杨帆思量片刻,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她是想…”太平难道不晓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么?”
婉儿悠然道:“或许不是不明白,而是急于有所得的时候,总是不好把握其中的分寸。”
杨帆眉头一皱,担心地道:“你都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目的,此举用心,能够瞒得过皇帝?”
婉儿大发娇嗔,俏巧地白了他一眼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都一眼看穿了她的目的,帆郎觉得人家本来很笨吗?”
杨帆笑道:“怎么会?我家婉儿最是冰雪聪明,我只是觉得……天子虽老,也不是那么容易哄骗的。”
婉儿拍开杨帆不规矩的大手,向追逐着小猫在沙滩上疯跑的杨念祖和杨思蓉呶了呶嘴儿:“有孩子在呢。”
杨帆没趣地道:“他们那么小,懂什么。”
婉儿没理这个不要面皮的男人,继续说道:“递交天子的这道奏本,打算上固然是这么一个打算,做法上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我之所以知道,不是因为我看出来了,而是太平使人主动告诉我了,因为她需要我的帮助!”
杨帆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从这句话里,他忽然品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太平公主想让这道奏本得以通过,必须得对婉儿坦诚相告?因为她需要得到婉儿的帮助?
那也就是说,今时今日的上官婉儿,已经不是昔日只与一班词臣在史馆里吟诗作赋、无忧无虑的上官待诏,她已经能够影响或者左右一些政令的发布或否决,她必然已经掌握了相当有力的一股力量。
而太平公主把扩充势力的目标转向了国学,那就说明,她在朝廷中已经拉拢了相当庞大的一股势力,否则即便皇帝肯整顿府学,她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她自己没有充足的人手、没有足够的权力,就不可能把持国学中的那些职位。
同时,这也说明,朝中势力已经被瓜分一空,没有新的资源可供发掘了。
二张党、梁王党、魏王党、相王党、庐防党、太平党,还有……,婉儿党!
杨帆自河北回来以后,才决心发展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唯其如此,才能如臂使指。但他忽然发现,朝中已是朋党林立,所有的一切,都已被瓜分一空,连点渣子都没剩给他。
幸好……他的目标在军队,而军队中除了武氏家族,别人能够染指的还不多,而且他想要的也只是能四两拨千斤的那股力量,最核心的一股力量,否则在这么多强有力的对手竞争下,恐怕他什么都得不到。
其实,还有一件事杨帆没有想到,或者他是不愿去想。
婉儿本想点一点他,但是看到他沉思的模样,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有些事,即便本来就是那样,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也难免会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她是个聪慧的女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打算怎么做?”杨帆沉思半晌,才缓缓转向婉儿,道:“你要帮她么?”
婉儿清澈的目光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说出来,是因为我听你的,不然,你以为我组建自己的势力,究竟为了什么?”
杨帆心中一热,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双柔夷,这一次,婉儿没有躲避。
四手相握,仿佛他们的心也融在了一起,能够清楚地感应到彼此的心跳。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两个人静静地感知了许久,杨帆才不舍地打破了这种两心相知、两心相依的宁静:“你不要插手,天子老而弥姜,虽然她的精力大不如前,却还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以她一向强硬的性格,即便是她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照样不想是因为受到别人的左右或者影响,她喜欢掌握一切。”
婉儿温顺地点点头,柔柔笑道:“不用对我解释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行或者不行就可以了。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夫,也是我的天,我不听自己男人的,还能听谁的呢?”
杨帆听得荡气回肠,情不自禁地想要拥抱她,这一次却被她羞涩地推开了。女人都是天生的政治家,有些事,她可以做,但是绝不肯让别人看到。
她举手把鬓边一绺发丝优雅地掠到耳后,微笑道:“不过,人家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呢,没想到郎君对陛下的性情揣摩的也是这般透澈,太平虽是陛下的女儿,却还不及郎君了解她的母亲!”
杨帆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能把武则天的心思揣摩得如此透澈,其中有“观天部”那班老家伙的分析,却也不无他自己的认知。所谓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或者杨帆心里是早已把武则天当成了他最强大的对手吧。
婉儿道:“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会规劝她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她一意孤行,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杨帆点点头。
婉儿吁了口气,又道:“郎君此番回来,今后有什么打算?”
杨帆道:“我想……,重返百骑!”
婉儿的眸子蓦然一亮,欣喜地道:“重返百骑?太好了!郎君重返军伍,就可以避开险诡莫测的政治风浪了。
杨帆笑望着她,促狭地笑:“就没有别的好处了?”
婉儿俏脸一红,羞羞答答地垂下头去:“而且……,婉儿也能常常见到郎君了。”
杨帆忽然苦恼起来:“宫闹中戒律森严,看得到却吃不到,那怎么办啊?”
“去你的!”
婉儿满脸红晕地啐了他一口,薄嗔道:“当人家是个荡妇么?”
她轻轻低下头去,修长的玉颈轻折,如一只临水自照的白天鹅,又似一朵含羞低头的水莲花,深情款款地道:“人家只要能常常看到你的样子、听到你的声音,便心满意足了……”
第七百七十章 女帝秘召
这场春游,直到河面上吹来的风带起了一丝夜晚的凉意。才有了结束的意思。
小蛮和阿奴醺意盎然,念祖和思蓉则欢笑欢跳了一天,双双抱着那只一身沙子的小猫咪,躺在柔软的被褥中,由那老牛拉着车,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婉儿的车队比杨家的车队早走了一刻,或许婉儿此刻回去准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得白净净、香喷喷的,痴候着郎君今晚的幽会。这种期盼,总是让人无尽喜悦的。
杨帆的车队回到府门前时,黄昏的颜色才染上天空。
门楣下,一尘不杂的阶面和光亮如镜的大门前面,站着一个身着内宦服饰的高大少年,正手执拂尘,翘首远望。阶下,另停着四匹毛发油亮如缎的骏马,每匹骏马前面都挺拔如枪地站着一个禁军侍卫。
老远的,一支车队缓缓驶来,得到杨家门子莫玄飞的指点,得知那就是杨帆的车队,那个内宦马上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高力士见过兄长!”
还没走到车前,那身材高大的内宦便站住脚步,喜孜孜地向前面的车子施礼。
车中的杨帆也早得到了任威的禀报,止住车子,卷起了车前竹帘。
“啊!力士兄弟!”
杨帆连忙跃下车子,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亲热地道:“力士,你怎么来了,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在家里等你。”
高力士道:“哪敢有劳兄长,力士此番来,是受陛下差遣,传兄长进宫的。”
杨帆看看天色,奇道:“现在?”
高力士道:“正是!力士也是网来,听议,兄长携家小出游去了,看天色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就没出去寻找,免得再跟兄长走岔了兄长这就随力士回宫吧,免得陛下久等!”
杨帆答应一声匆匆对家人做了一番安排,让阿奴她们先回府去,自己乘了一匹马,与高力士并缚而去这一次,他却是不便带着侍卫了。
路上,杨帆询问道:“陛下急着宣召有什么事吗?”
高力士道:“这个小弟着实不知。”
杨帆道:“陛下心情如何?”
高力士想了想道:“倒未见陛下有什么大喜大忧之色。哦!对了,之前,陛下先召见了御史中丞吉顼,随后就传旨召见兄长了。”
杨帆听了微微蹙起了眉头。
自来俊臣死后,吉顼便连受重用,如今已官至御史中丞,取代了当初来俊臣的职务,看样子女皇是想把他塑造成第二个来俊臣,为她充当耳目。
御史台唯一的差使就是参人皇帝先见了吉顼,然后就急着召见杨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是杨帆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跟吉顼有什么过节,又或者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吉顼手上。
高力士见杨帆脸色有些凝重,忍不住问道:“兄长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寻个理由暂避,力士回宫就说不曾找到兄长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兄长再现身?”
杨帆摇摇头,微微回头,睨了眼跟在不远处的那四个侍卫一眼,拍拍高力士的肩膀说道:“这样不妥,万一陛下动了心思召这四名侍卫去见,一问便知端猊了。没关系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便进宫去弄个明白便是!”
为了不让高力士替他担心,杨帆笑着岔开了话题,问道:“你和令姐,如今都还好么?”
高力士高兴起来,道:“多亏兄长帮忙,力士与胞姐现在生活的都很好。姐姐在如眉大师处学习歌乐,甚得大师器重。姐姐自幼便喜欢歌乐,在那儿生活的很快乐。小弟在宫里面有义父和上官待制照料,也没有人敢欺生,如今小弟在御前行走,与东宫里的诸位皇孙关系也极融洽。”
杨帆听得很是欣慰,这个苦命的刺史之子,虽然成了一个宦官,不过他在入宫前就已经被阉割了,也只有在宫里,他才会少受些岐视的目光,如今他能有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我喂自己袋盐
&;gt;&;gt;Mozilla/5。0(WindowsNT6。1;rv:23。0)Gecko/20100101Firefox/23。0害死他父母的虽是来俊臣手下那班酷吏,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当今皇帝。然而,这个年仅十岁就敢暗藏磨尖了的石头去刺杀钦差为父报仇的少年郎,如今却以侍奉御前为荣,丝毫没有与武则天为仇的觉悟。
这,在唐人眼中看来或许天经地义,但是看在杨帆这种长成于南洋、心中没有那么严重的皇权思想的人眼中,却是不禁暗自吁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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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殿上,武则天仰靠在御椅上,背后垫着高而厚的丝绒垫子,仿佛已经睡着了,只有那已经松驰的眼皮下面眼珠时不时的一下转动,表示她正醒着,而且正在镇密地思索着什么。
今儿午后,与易之和昌宗两个小郎君嬉戏欢娱了一阵,床闲之中,两个俏郎君忽然拐弯抹脚地谈起了立储的问题,再三劝说她立儿子为皇储。
武则天虽已年迈,精力不济,但心智还没有衰老到那般糊涂的地步,马上向两人追问起来。
这对少年哪里招架得住武则天的盘问,只得乖乖承认,是受了吉顼的劝说。
吉顼如今是武则天宠臣,想当成来俊臣一般培养成心腹爪牙的人物,因此平素与二张关系密切,常常有所走动。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