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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机会!”
杨帆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眼前几人站位的变化虽只是一刹那,却足以让他把握。杨帆忽然惊“哎!”一声,一掌便削在段未峰的后脑,同时纵身向前扑去。
段未峰应声便倒,黄麒麟抬头,看见杨帆一掌砍昏了段未峰,讶异之色刚刚一闪,又见他纵身向自己扑来,不由为之大惊,马上便伸手拔刀。
他刚刚抽出刀来,杨帆已平掠而至,手中刀用尽全力,搠穿了黄麒麟的胸腹,手腕一抖,用力一绞,五指便如斜挥琵琶,斩向王武略的咽喉。
速战速决!
如果失败,杨帆也不怕就此暴露了身份,他这个坊丁的身份,本来就是为了探察仇人下落才选择的,既然敌踪已明,也就无所谓了。当然,如果继续有这个身份为掩护,对他有极大的帮助,如非得已,他还是不愿暴露的。
王武略应声便倒,与此同时,黄麒麟回刀反撩,左肘后撞,侧身外翻,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黄麒麟虽然肥胖,身子却异常灵活,辗转腾挪,连攻带守,片刻功夫就换了好几个身形。
但是当他退到石栏边站定身子,气力就已耗尽,他的肚子被一刀攮进去,又斜挑着划出来,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肠子拖曳在地,也不知拖曳了多远,暗影下看不清流出的鲜血,可他知道那正汩汩流出的淡黑色的东西,就是他的鲜血。
“嗖!”
一支利箭射出,是从亭后花丛中射出的,这里果然埋伏有弓手,这弓手的反应果然够快,然而就在小亭中方寸之地,杨帆的身形一直在动,平掠刺杀黄麒麟,一手撑石台,单掌击碎王武略的咽喉,侧身翻滚而出,兔起鹘落,一气呵成。
而小亭中,黄麒麟正倚栏站着,王武略与花小钱也站着,等于是在三个可能埋伏有弓箭手的方向都有一座肉屏风,弓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而且抓住了几人站立间的缝隙,迅速射了一箭,可是要想射中杨帆,实也不易。
杨帆举手投足间杀了黄麒麟、王武略,猱身闯进花丛,花丛中一声惨叫,杨帆又一头撞进了另一边花丛,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弓箭手被人近了身,就只有任人屠宰的份儿。
花小钱木鸡般站在那儿,浑身冰冷,牙齿打战,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实在是太快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刺客就在府中,而且就在自己身边,就是那个看起来很朴实、也很老实的杨帆。
“快……”
花小钱只喊了一个字,“来”字还没出口,他的眼睛就突出了眼眶,此时,杨帆正自花丛后站起,手中拿着一张大弓。
这时一支白桦弓,制式唐弓,弓身木质及装饰用的桦皮都非常好,弓在未完全伸直的状态下,长度为一米六十多,几近一米七,比杨帆的身体也矮不了太多。
弓弦正在颤动,颤动的速度极快,肉眼几乎看不见,亭中灯光的照耀,只能让人隐约看出弓弦的位置有一团光晕。
花小钱缓缓低下头,就看见自己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支箭,可掼五层甲的利箭,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心脏,三棱箭翼钩住了他的心脏,六个血槽把他心脏泵压出的强劲有力的血液,从伤口向外激射。
花小钱茫然抬起头,眼神涣散,他的嘴角抽搐了一步,双膝一软,就坐回石凳。杨帆快步闪过来,一刀斩下黄麒麟的人头,然后飞快地摘下花小钱肋下的刀,又把自己的血刀塞到他的手中。
花小钱坐着,双眼中隐隐有一层光泽在动,但那是被灯光反映出来的,如此你自己看,会看到他的眸中已全无生机。
人声四起,叱喝不绝,一个个身影从四面八方向这里飞奔过来,杨帆立即倒掠回去,仆倒在段未峰身旁。几乎与此同时,第一拨人便冲到了。
他们看到,亭下挂着的气死风灯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黄麒麟仰面摔在围栏上,一半身子倒在栏杆外面,腔子上已经没了人头,腰部以下软软地悬在栏内,肚腹处一片血肉模糊,王武略侧卧在地,一动不动。
花小钱怔怔地坐在石案前,仿佛已经吓傻了,对所有围过来的人都视而不见,但是仔细再看他的心口,便叫人倒抽一口冷气,一支利箭深深贯入了他的身体,他的身子微微前倾,之所以不倒,竟是因为那枝箭抵在了石案上。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说话,灯笼、火把,静静地燃烧着,偶尔传出“噼啪”的声音。及时赶到的众人当中,地位当然以千牛备身吴少东最高。
吴少东尖颌隆额,双颊微陷,看着精瘦,但是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看着甚有英气。他缓缓走向黄麒麟,伸手想扶,终于还是收回了手,长吸一口气,霍然转身,厉声问:“方才,谁先赶到的?”;
第七十五章 四面风
马桥旁边的一个“坊丁”应声跨出来,肩不摇,身不动,一副标准的军姿,只是现在谁也没有太注意。
“吴备身,是我们先赶到的。”
“你说,看到了什么!”
“这……,当时我们刚从花丛后面转出来,马桥是走在我的前面的,所以……”
那个“坊丁”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卑职看到的,就是……您所看到的。”
吴少东又看向马桥,目光如箭。
马桥脸色苍白如纸,像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似乎现场的血腥已经把他吓坏了,以至于他还没有从惊憾中清醒过来,他看着吴少东,眼中焦距却一片茫然,似乎根本视而不见。
吴少东斥道:“胆小如鼠的东西,说!”
“啊!”
马桥惊得一颤,语无伦次地道:“我不知道,小的什么都没看到,不是,小的看到了,其实没有看到……”
吴少东大怒,一个箭步蹿到他面前,伸手揪住他衣领,把他提得双脚脚尖都踮了起来,厉声咆哮道:“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马桥彻底清醒过来,他缩着脖子,眼神游移飘忽着,瑟瑟缩缩,像一只鹌鹑似的颤声道:“小的……好像看到……看到一个黑影向那边树丛里一闪就不见了,然后就看见亭子里的人全都死了,小的……小的也不知自己是花了眼,还是真的有看到……”
吴少东盯了他半晌,恨恨地放开手,这时有人上前探了探地上昏迷的两个人,大声叫道:“吴备身,他们两个还活着,只是晕迷了。”
吴少东把手一挥,沉声喝道:“救醒他们!”
……
堂上明亮如昼,蒙着一脸白布的杨明笙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左右坐着蔡东成和吴少东,杨帆和段未峰站在他们面前。
蔡东成和颜悦色地道:“不要怕,你们说一说当时的情形。”
杨帆似乎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所以显得有些惶恐,他紧张地扣着指甲,道:“将军,小的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当时就觉得脑后生风,接着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等我再醒过来时……就……就在这儿了。”
蔡东成没有说话,目光又转向段未峰,段未峰脸上一红,颇为尴尬地道:“标下也是一样,当时只听到他一声惊呼,身子就向前栽来,然后我的后脑也挨了一下狠的,就……昏倒了,等标下醒来时……”
段未峰面孔涨红,蔡东成的脸色却黑下来,他缓缓地站起来,负着手在堂上沉重地踱着步子,踱了好久,才烦躁地摆了摆手,便有人把段未峰和杨帆带了下去。
“少东!”
吴少东应声而起,抱拳道:“卑职在!”
蔡东成沉吟道:“从现在起,你片刻不要离开我的左右。”
吴少东知道郎将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心中一暖,立即应道:“卑职遵命!”
蔡东成霍地看向杨明笙,目中隐藏着熊熊怒火,恨声道:“杨郎中,为了你,某可是已经折了三员大将!”
杨明笙怪异的一笑,阴恻恻地道:“这与我有何相干?蔡郎将,当年的事,你我都有份的。”
蔡东成拂袖而去,咒骂声远远传来:“这种废物,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杨明笙听见了,他慢慢仰起脸,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好象在空中嗅着什么似的,沙哑地道:“谁说我活着没有乐趣?我想知道他是谁!我想知道,到底是你们能杀得了他,还是他能杀得了你,我一定会知道的,一定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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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成东出了杨明笙的卧房,对吴少东道:“咱们被人这般牵着鼻子走,终非良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明日一早,就把咱们的人全都撤回去。”
吴少东道:“郎将,兄弟们的仇,不报了?”
蔡东成道:“当然要报,不过,不是在这里,是在咱们的地盘。”
他冷冷地瞟了一眼杨明笙的卧房,冷笑道:“那刺客既已知道我也是他的仇人,他会放过我么?是我大意了,小瞧了他,才中了魔障一般,只想着以杨明笙为饵,孰不知,我也是那刺客必欲得之的目标,如此一来,我何必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军营重地,他还敢不敢来!”
杨郎中府上的气氛空前紧张起来,四面风声,八方鹤唳。
前两次,刺客只杀重要人物,普通的武侯坊丁们虽然忐忑却还不是特别的害怕,但是这一次刺客大开杀戒了,死的不只是军中将领,还有刑部的公人、杨家的护院,一时间人人自危。
没有人知道凶手是谁,不知道身份、不知道来历,不知道动机,来无踪去无影,于戒备森严的杨府中如入无人之地,这份本事,简直是匪夷所思了。于是,大家看向吴少东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过,至少今晚大家能踏实一些,因为今晚已经死过人,那刺客就像一口不见血不回鞘的神剑,今夜已经饱饮了鲜血,想必也该归鞘歇息了。
但是,剑并未归鞘!
杨帆和段未峰被人一击致昏,虽不致死,却也头痛欲裂,今夜的巡弋任务只能交由另两人负责,他们回去歇息了。
段未峰等一批新来的所谓坊丁因为晚到,另行安置了住处。马桥陪着杨帆回到柴房,给他喝了些水,看着他歇下,便继续巡逻去了。
四更天,杨帆的酣声忽然停止,悄悄地坐起来。
他一直以来的习惯,的确是得手即走,另寻良机。但是这一回,他必须得提前了。
杨明笙已经怀疑到内部可能有人与那刺客有勾结,他的处境日益艰难,同时,一再刺杀成功,使得防范更加严密,再想偷袭得手已然不易,对方如果再变更住处,将更加困难,此时动手,一则是打个出其不意,二来也是为形势所迫。
门口有树,树上有巢,巢中有衣。青衣短打、青色头套,短刀短剑,抓地虎靴,都用油布包得好好的,当杨帆把它们一一换好,再把那张驱傩鬼面戴到脸上,整个人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一回,他要正面作战!
杨帆伏在斗角飞檐上,就像雕塑在那儿的一只辟邪脊兽。
他在飞檐上伏了已将近一个时辰。
点点灯光,幢幢人影,虽然今夜刺客已经来过,依照常理,今夜已然平安无事,可是在诱敌无效,收缩防御之后,防卫还是明显变的更严格了。
这本就在杨帆意料之中,他原也没打算依旧能出其不意地斩杀敌人,今夜他本就要大开杀戒。杨帆缓缓抽出短剑,星光满天,倒映在剑刃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杨帆作势欲扑,两个举着火把的巡弋坊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