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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相扑手不敢伤了杨帆虽然一通急旋把杨帆悠得头晕眼花,这向外一抛却用了巧劲,并不会摔伤杨帆。杨帆“噗”地一声落在地上,只觉大地跟艘板似的起伏不定,他双手按着地面,作势欲起,只是暂时失去平衡,有些不够清醒。
太平公主在车上看了吃了一惊,赶紧叫道:“莫伤了他!”
八个女相仆手陪伴公主久矣关系极亲密的,倒并不太怕她,那单臂举着骏马左前腿的一个女相扑手嘿嘿笑道:“殿下放心,杨郎中一身武功,身躯强健,这两下子伤不了他的。”
杨帆晃晃脑袋,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忽觉天色一暗急忙抬头一看,只见四座肉山遮蔽了天空,正向自己当头砸来,不禁惨叫一声:“不要啊!”
牛顿第二运※动定律:力等于质量乘以加速度。
四个健壮的妇人不敢伤了杨帆便将体重化为武器,硬生生向他砸下去四个肥大的身躯叠罗汉般向上一压,杨帆那“瘦弱”的身躯登时淹没于滚滚肥肉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连惨呼的声音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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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不成,那是当朝宰相!那是正受圣宠,在朝中一手遮天,连魏王和梁王如今都不敢轻掠其锋的首席宰相,你是什么身※份,又凭什么这般冲上门去?你是苦主么?”
车厢里,杨帆坐在太平公主的对面,衣衫稍显凌乱,不过已经没有刚被捉小鸡般提上车时的狼狈了。
杨帆抓住太平公主替他轻拍尘土的柔芡,轻轻挪开,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我没有疯,也没有失去理智。否则,我此刻冲击的就是午门而非李昭德的府邸!我很清楚,皇帝今日不上朝,我进不了内宫,见不到天子!
我更知道,凭我如今的身※份,没有资格对这等国家大事指手划脚。尤其是,这是天子的逆鳞,只要事涉谋反,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没有任何证据可讲!哪怕只是有一丝可能,皇帝都会做出最让她放心的选择:杀光那个可能存在的威胁!”
杨帆的声音并不激愤,也没有火气,可是太平公主感觉得到他只是把所有的愤怒压制了起来,只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的愤怒已经超越了他能克制的界限,极度的愤怒,让此刻的他显得异乎寻常的冷静,就像一座正在蕴酿着的的火山。
“我还清楚,皇帝既然已经派了御史台的人分赴天下各地,说明皇帝已经对此事十分警惕,如果我真的闯进宫去,见到了皇帝,一番陈辞的唯一结果,也只能是我被拖出午门砍头!为了皇位,就算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她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我从不觉得,她会对我法外施恩!所以,我只是去见李昭德,而不是去见皇帝!”
太平公主黛眉轻章,忧心忡忡地道:“二郎,你见了李昭德又能怎么样呢?他能让死者复活?”
杨帆冷静地道:“已逝者的冤仇,可以以后再说。只是,这件事刚网发生,你就已经知道了,李昭德身为当朝宰相,首席执笔,他没理由不知道,我见不到皇帝,他能够见到,但他可曾做过什么努力么?已经死去的人,可以以后再说,将要死去的人又如何呢?御史台倾巢而出,一群杀人魔王分赴各地,他这位宰相做过什么?至少该尝试阻止新的冤案发生吧?”
太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御史台台主已经换人了,那个尸位素餐的孙辰宇已经被“告老还乡”母皇刚网下了圣旨,提拔万国俊为御史大夫,成为御史台台主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杨帆脸色一黯。
太平公主又道:“玉山县令胡旭尧已经上书朝廷,可万国俊更精明他几乎是在屠※杀那三百多口老弱妇孺的同时,就已命人快马回京,禀奏说流人妻儿家眷对朝廷怀恨在心,正密谋反叛是他及时发现,果断下手。
你知道,母皇心中最忌惮的是什么!但凡篡位之君向来对此最为忌惮,母皇不但是篡位,而且是旷古未有的以女子之身成为帝王,所以她比任何一个篡得了皇帝更担心天下不服。你说这两封奏章,她会选择相信谁?
流放之人中多有王公宗室,凤子龙孙,“代武者刘”这句话万国俊写在奏章里,母皇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注定子这些老弱妇孺必须去死,他们是不是真的想造反、有没有能力造反一点都不重要,母皇也不会在乎!她只想让自己心里踏实一些,你懂不懂?
你以为天子会在乎区区几百几千条人命?做天子的没有一个在乎人命,太宗皇帝当年因为一句“武代李兴,的传言,便毫不犹豫地杀了小名“五娘子,的大将李君羡,籍没其家!”
“天子不在乎,我在乎!但有一线可能我都要尝试!你也说如今李昭德甚受宠遇,但有所求,天子无有不应,他至少该出面阻止。”
太平公主苦笑摇头:“二郎你做了这么久的官,终究还是不明白官场上这些人的心思。你以为李昭德会在乎那些流人的生死?你别看他们整天喊着为国为民,一旦有一个打击政敌的机会,他们何惜他人的牺牲。
前番三位宰相入狱,不是被他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了么?在他们看来,牺牲一些人,籍此铲除他的威胁,他就能更顺畅地执行他的政略、造福更多的百姓,所以他绝不会内疚,不管牺牲掉的是他的同僚或者无辜的百姓。
也许,御史台这一招,正中他的下怀,他巴不得御史台疯狂若斯呢。二郎,你此去不会有用的,李昭德刚愎自用,惟我独尊,呵斥其他的宰相也如门下走狗一般,前番你当面顶撞,他居然没有打压你,已经算是对你另眼相看了,这一次你再欺上门去,他会怎么想?”
杨帆怒声道:“大不了一拍两散,还能怎么样?大不了不做这个官,又能怎么样?抱着大义的牌坊,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纵人作恶?这等冷血无情的官,他李昭德做得,我杨帆做不得,无论如何,我要尝试一下!”
“二郎!”
杨帆起身道:“公主,你不要再说了,君子之仕,行其义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或许不是一个智者,但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无论如何,我总要尝试一下、努力一番!”
杨帆向太平公主拱了拱手,转身向外走去,抛下一句话:“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但是不要再阻拦我!”
杨帆只道太平公主耳目灵通,所以及时获悉此事,又兼洞烛人心,所以才猜到自己可能的反应,却不知道太平公主之所以会猜到他有偌大反应,是因为她完全清楚当年在桃源村发生过什么,她知道今日这场悲剧,杨帆会感同身受。
因为没有太平公主的命令,方才还力阻杨帆的侍卫们和八个女相什手稳稳地站在车驾四周,眼见杨帆出来却一动不动,杨帆牵过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义无反顾地向远方冲去。
车中,太平公主望着那摆动不已的轿帘,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唉!我怎就喜欢了这样一头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莽牛呢……”
第四百九十章 闯李府
李昭德府上高朋满座,往来者不是鸿儒就是达官。
两厢丝竹雅乐,声声入耳,李昭德高坐上首,这人敬一杯,那人敬一杯,醇酒与阿谀一个入口一个入耳,李宰相醺醺然的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相公!”
一人捧着杯凑到面前,李昭德抚着胡须,将一双醉眼从堂上翩跹起舞的几名歌女身上收回来,扫了他一眼,见是好友严善思,便举杯笑道:“哈哈,老严,你一向不好酒的,今日也喝出兴致了么,来来来,坐我身边,咱们共饮一杯。”
严善思是权右拾遗、内供奉,虽是天子近臣,官职却不高,这是个谏官,在武则天这样的强势天子面前,几乎没有用武之地。不过他的才学非常出众,治经用典,学识渊博,因此与李昭德交厚。
严善思在李昭德身边坐下,却不忙饮酒,而是附着他的耳朵,低声道:“相公,善思听说御史台在岭南制造了一桩血案,屠杀妇孺三百余口。他们又向皇帝进言,说什么岭南有传言‘代武者刘’,引得皇帝大为忌惮,如今御史台一班人……”
李昭德举手制止了他,嘿然冷笑一声,道:“善思不用说了,仆已经知道了。”
李昭德呷了口酒,恨声道:“御史台一班人倒行逆施,丧尽天良,所作所为,真是人神共愤呐!仆刚听说他们在岭南的恶行时,真是怒不可遏!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班酷吏恶祸积满,这是自取死路,仆倒要看他们还要横行到几时!”
严善思担忧地道:“他们如此造势,恐怕来俊臣也将复出啊。皇帝居于九重宫阙之上,民间形势如何,全赖他人告知。皇帝对于谋反,一直有些风声鹤唳,如今万国俊把岭南渲染的似乎处处都是反贼,难保皇帝不会重新起用他。”
李昭德傲然一笑,道:“那又如何?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以为今日之来俊臣还有昔日之威风?哼!他们在天下各地制造的冤案越多,民怨就越大,来俊臣苟且于同州尚还罢了,他若复出,到时正好一网打尽!”
严善思眉头一皱,道:“相公不可大意,此举恐有玩火之嫌!”
李昭德有些不开心了,不悦地道:“仆自有考虑!”
严善思见状,只得闭口不言。
李昭德的府邸位于立德坊,立德坊四面环水,杨帆从皇城出来,沿洛河长堤向北而行,拐过一座桥,便进了立德坊。
李昭德的府邸是他成为“首席执笔”之后重新翻修起建的,极大的一处宅院,门庭广阔,气势不凡,只要进了立德坊,稍一打听,没有不知道李府所在的。
杨帆半路被太平公主阻了一下,虽仍坚持要来李府,不过倒是沉稳了许多,不似开始般狂怒了,他赶到李府,见门前停着许多车马,杨帆也不与人言语,只管将马系在拴马桩上,大踏步上了台阶,抓起兽首铜环,用力叩响了大门。
“嗵嗵嗵!”
杨帆用力一敲,几声巨响之后,门后有人不悦地嚷道:“谁啊!这么大的力气,砸坏了咱家的大门你赔得起吗?”
随着声音,门扉开了一隙,探出一张很不耐烦的面孔,上下看看杨帆,瞧他年纪轻轻,一身衣着也寻常,不像是什么权贵人家,神色更是倨傲,他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道:“拿来!”
杨帆沉声道:“拿来甚么?”
那人二话不说便要掩门,杨帆伸手一撑,喝道:“你作什么?”
那人瞪眼道:“你连拜贴都没有,还想登我家的门?这儿是宰相府邸,你以为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么?连拜贴都没有还想见我家阿郎,真是岂有此理!快滚蛋,否则送你到衙门里吃板子!”
杨帆不怒反笑,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果然如此。奈何,本官却是当朝五品,刑部司正常,你这‘七品’还不够看,闪开了!”
杨帆伸手一推,两扇大门应声而开,那门子被门一推,摔成了滚地葫芦,杨帆大踏步走了进去,门前候着的那些官员们家的仆佣侍卫和马夫都看傻了眼睛。
“快来人呐,有人硬闯宰相府邸,无法无天啦……”
那个门子赖在地上不起来,只管扯着嗓子大喊,相府里许多家丁仆役闻讯冲了出来,杨帆振声道:“本官刑部郎中杨帆,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要见李相,谁敢拦我!”说着杨帆便亮出了龟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