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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兀儿步兵们热情的欢呼道:“我主至大!”前方的两名号手吹响了号角,步兵阵型在绿色大旗的领导下,开始朝前方开进。
那请示的军官略带不满的抬起眼皮看了自己的叶护一眼,回鹘寄居西国太久了,彪悍勇猛的性格快要被丝绸之路的繁华折损殆尽了。若是在过去,叶护居然不亲冒矢石领导部下参加攻击,一定会被部下嘲讽轻蔑,甚至被可汗褫夺了职位和部属。但近年以来各地叶护们已经越来越多的不亲自参战,而是派遣一名亲近的子侄,甚至是宠臣代表自己的参加攻击。他们现在坐拥娇妻美妾、家中有成箱的汉地白银、罗马金币和大食金第204章在拒马外的数十人。浓烈的硝烟气味混合着伤者的惨叫和横飞的铠甲碎片,让每一个人的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起来,他们知道,下一个瞬间就是生死决胜的瞬间了。
拒马外的汉军怒吼着??吼着丢了几个冒着烟的铁蒺藜进来,有反应机敏的土龙军士兵赶紧捡了起来丢掷了回去。汉军们挥舞着斧头猛砍着鹿角,一面气势汹汹的涌入车阵中。两军喝骂声不绝于耳,很快陷入了肉搏的漩涡。
正如军前行中书省粘合元帅预料的那样,就算他自己并不是一员合格的将领,但是并不妨碍他看出汉军行军千户苏屠方用兵的错误。将严密的步兵阵列在敌军车阵半里之前解散掉,兵将各自朝着车阵薄弱之处冲击,绝对是一个不智的选择。
步兵的战斗需要精密的调配,就算是极为需要个人空间来发挥格斗实力的场合,也不能在如此远的距离上就解散阵势展开攻击,毋宁说越是进攻车阵这样需要个人武勇发挥作用的战场,越是要精妙的调配兵力。当汉人的这个行军千户发出解散阵列自由进攻的命令时,他同时也就丧失了对兵力调动的控制权。接下来只能是一场各自进行的混战而已。宋人只需要在各个缺口处增强阵势严密的守备力量,就可以很轻易的封死这种无头苍蝇似的进攻。所以他才言之凿凿郑云鸣打退这场混乱的攻势只需要一只手,而这一切的失利不过源自于这个汉军千户对一发新式炮弹的莫名的恐惧而已。
何况,郑云鸣伸出来阻挡北地汉军的,是他最强有力的一只臂膀。
各自为战的北地汉军们,只能凭借着本能和同伴的行动来判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整个攻击行动陷入一种微妙的从众盲动之中,而很显然,这个盲动最后能锁定的目标,只有阵中的敌军主将旗帜而已。所以无数的北地汉军裹挟着自己和同袍,一同朝着郑云鸣所在的位置杀了过去。但他们却发现这是一条根本推进不进去的道路。
挡在他们前方的三排士兵,是整个京湖最精锐的步兵之一,不,甚至可以夸口说是整个大宋最精锐的步兵之一。
任雄威已经斩杀了第204章过来,张开手中弓开始射箭为溃逃的同伴提供掩护,郑云鸣手下的这么一点骑兵根本不可能跟他们在野外交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好不容易打退的敌人原路逃归。
而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眼看着第204章结好了第二波攻击的部队。在高举的绿色旗帜下看得出他们身上的鳞甲散发出的熠熠光辉,手中的弯刀和长矛都不是中原的兵刃形式,显然,这又是一支远到而来的胡人兵马。
第五十四回 荆郊徒留杀人血(2)
郑云鸣喝道:“各军马上清理尸体,补充弹药箭矢,敌人已经在准备第二波攻击!”话音还没落,远方已经传来清亮的号角声,列阵已毕的胡人步兵一起振声呐喊,开始朝着郑云鸣中央车阵的方向齐步开进。车阵中的士兵忙着将尸体从偏厢车上推下去,火器手们手忙脚乱的撕开包裹子弹的麻纸,重新为火铳和将军炮填充火药和子弹。他们甚至来不及欢呼,才击退一波猛烈的攻击,下一波攻势马上到来。
畏兀儿步兵的行进速度比汉军要慢一些,大概是因为身上披挂的铠甲较为华丽的缘故。但相对的,当他们进入射程之后,宋人迎面而来的乱箭能够造成的伤害也较小。这还是宋军中质量最好的角弓和角弩射出的箭矢,如果使用聊以充数的木弓,几乎不可能对这些全身披挂着鱼鳞甲的步兵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真正有威胁的还是火器,而且必须是大口径的火器。在铳弹的杀伤力都被西域铠甲减杀了大半的时候,只有竹将军喷射出的石弹还能一发就让人粉身碎骨。当一枚石弹射入畏兀儿军的阵列时,总会引起一阵惊慌。
火炮将会是铠甲的坟墓。郑云鸣突然想起了前世曾经听过的这样一句话。当时那不过是印在纸上的一句平淡无奇的记述而已,郑云鸣随手翻过,并不觉得如何震撼,只有当他看见那些全身甲胄的武士浑身插满了箭矢满不在乎的前行,而一旦被竹将军的炮弹轰中立即血肉横飞的景象,才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现实的浮现。而竹将军每一次命中,车阵中的土龙军兵士的士气就振奋一次,人们窃窃细语,述说着这些火焰怪物的巨大威力。
“只可惜的是这些火器的数量太少了。”朱胜对郑云鸣说道:“若有一千门铜将军在,何惧敌人甲骑百万。”
郑云鸣摇头苦笑:“一千门铜将军榨干了我也造不出来,若是官家自己出手还差不多。”他用马鞭子敲敲朱胜的头鍪:“不要去想这些没有的事情,至少这一次的胡人还得靠将士们一刀一枪去拼回去。”
朱胜应了一声,高声喝令道:“全军整队,准备迎敌!”
竹将军的轰击显然也减杀了畏兀儿步兵的士气,但总算回鹘的统兵将比溃退的汉军行军千户要理智的多,他大声激励,维持着步兵阵势的士气,一直前进到车阵跟前,才发一声呼喊,朝着车阵内冲来。
“注意维持阵势!”郑云鸣喝道:“我军已经战过一阵了,小心应对敌军的新锐!”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兵力占据优势时,对付车阵的最好手段就是轮番冲击,道理很简单,人的体力会有限制,轮番冲击之下,所有防御一方的体力都会迅?会迅速枯竭。接下来就是一边倒的屠杀,郑云鸣的本阵军士人数比其余车阵要多,但亦不过二千余人而已。还是那句话,车阵的局限性使得它将集中起来的军队进行自我分隔,使得原本占据人数优势的出击宋军在一个交战区间内反而变成了人少的一方。
蒙古军只要轮番冲击郑云鸣所在的中央车阵,很快这二千人的体力就能被全部耗光。这就是蒙古万户忽都虎的战术,进攻敌军防备严密的车阵的时候,这无疑是最好的战法。与此同时,蒙古军其余的骑兵分头撒布在车阵周围,严密戒备着,以防宋军其余车阵中的部队前来增援。只等待着轮番冲击将中央车阵连同他们的统帅郑云鸣一起碾碎,他们就已经收获了胜利。
但忽都虎的部署还有一个不足之处。他没有派遣骑兵绕道到车阵之后,堵死郑云鸣撤退的道路。一旦车阵被突破,郑云鸣很容易就能在亲兵随扈的保护之下逃入襄阳城中,他们毕竟距离襄阳并不远。但那又如何,第一次正面击败郑云鸣的荣誉就由他忽都虎拿下了,这也弥补了在襄阳第一战中他的骑兵被城门的火炮惊吓没有能够乘胜掩杀振武军的失败之处。
至于为什么不对郑云鸣实行全面包围,是骑兵们还在担心着背后的襄阳城的威胁。若是真的将自己夹在襄阳和车阵之间,两面受到夹击的就是这些骑兵了。
郑云鸣暂时不会考虑逃跑的事情,就他目前亲眼所见,他的部队还到不了崩溃的地步。两军在大车内侧一交战土龙军就立刻察觉出来,这些气势汹汹的家伙虽然装备精良,身上的盔甲还带着回教的纹饰,弯刀上甚至还会有猫眼石镶嵌,但是论起拼命的气势,其实要比第一波的北地汉军来的差,他们大声咆哮,摇动着旗帜,可是脚步就是不往前挪动,偶尔的几次试探性的朝前移动,一旦遭到土龙军有力的回击马上缩了回来。
忽都虎知道这都是回鹘人精于算计的小毛病发作了,回鹘人做生意做的太久,把一切成败得失都放在生意的立场上来考虑,赔本的买卖他们是坚决不干的。所以劫掠乡村,屠城这些有油水的任务他们特别积极,而一遇到需要攻坚克难的时候他们就显得犹豫再三。并不是他们真的就特别珍惜生命贪生怕死,他们只不过时时刻刻都在计算着成本和收益罢了。今日的任务也是如此,回鹘军推进到车站前之后并不像别的军队一样推开障碍直接冲入阵中,和宋军全力绞杀。而是慢慢的派遣一些小队对宋军严密的防御阵型进行试探,以推敲宋军整体的战斗力。显然因为第一波汉军攻击的不得力,处于防御态势的宋军的战斗力并没有过多消耗。如果回鹘军想要强硬的冲入车阵中,只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车阵中并没有发现粮食和珍宝的模样,即便成功突入车阵,功劳也未必一定就是自己的,因此畏兀儿步卒的斗志就不那么高昂了。
两军相持在车阵附近互相摩擦着,其实对郑云鸣有利的事情,他只用很少的人维持住前方的战线。其他人在后方严阵以待,其实也就是变相的休息。能够多恢复一分体力,蒙古人就少了一分胜算。
而粘合重山却已经等不了了,局势不阴不阳的维持下去,吃亏的是蒙古人自己。眼看着太阳一点点的朝西方移动,可以用来击破郑云鸣的机会越来越少了。粘合重山明白,如果到天黑依旧不能解决战斗,宋人就有充分的机会趁着夜色的掩护撤回城中,自然,对于蒙古大军来说这至多是一个不胜不败的和局。但是既然城外的障碍工事都被宋人拔除,投石机阵地也已经沦陷,他作为指挥围城的元帅一定会为此承担责任。如果想让自己的罪责减轻一些,就必须在宋军出城的这个宝贵时机创造出一些战绩来,比如曲出大王最看重的京湖名将郑云鸣的首级。
他打的是个将功折罪的主意。禁不住大声催促道:“畏兀儿这般没用!忽都虎,让你的部下上去!”
忽都虎眯起眼睛,留心观察着战场的形势,虽然他和粘合元帅的立场不同,未必急着要建立功勋。可是功劳就在眼前,就此作罢绝非他的性格。
只需要再给畏兀儿步兵施加一些压力,让他们不得不奋力作战就行了。他当即下令一个五百户集结,下马列阵向前增援。
名曰增援,但为数四五百人的蒙古本部下马武士列阵上前,是对前方畏兀儿部队的压力。还没有等蒙古军开到车阵前,畏兀儿部队就已经开始动作了,他们呼喝着朝前挺进,和土龙军开始真正的交战。而一旦他们认真起来,装备的优势就展现了出来。在兵刃和铠甲的碰撞声中,土龙军开始被压迫着后退,只有背嵬军坚守的战线还牢固的维持着,但为了保持整个战线的平衡,他们也不得不进行有秩序的后撤。郑云鸣已经带着人撤到了车阵中央靠东的位置,陆循之在这里坐镇指挥,他们必须做好整个中央车阵坚守不住的准备。
陆夫子这个时候一身戎装的坐在后方的交椅上,面色比郑云鸣还要淡定。郑云鸣也懂得他如此淡定的理由,大约三千名振武军右军、陷阵军和后军的步兵,正在绕道车阵后方一面驱逐四周的骑兵一面整队前来增援。而其余的土龙军则结成三叠阵,使用火器阻击靠近的骑兵集群,掩护同伴朝中央车阵开进。散布在车阵周围的骑兵担忧着城上投射火力的威胁,一面快速的朝着振武军突击骚扰,然后后撤,一面又不敢真正的全力突击。
而当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