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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过了三年,也可能只过了三秒钟,朦朦胧胧中秦梦溪抬眼一看,却发现吴月娘已经是泪流满面,这一下他可慌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握疼你了吗?”
月娘急忙拭泪:“官人哪里话?月娘只是一时心酸……啊!官人这两ri……这两ri辛苦了,我且让灶上的雪娥做些清淡的饭菜送上来……”一边说,一边急急地去了。
秦梦溪一仰身,又躺回了床上。雪娥?既然有了西门庆,有了吴月娘,那再来个孙雪娥又有什么可奇怪的?过些ri子什么李瓶儿、孟玉楼、潘金莲再接踵而来……旁人也就罢了,那潘金莲可是刀口蜜,舔不得,胆敢勾搭她?那绝对是非要了亲命不可!
用力抱紧了头,秦梦溪忍不住咬牙切齿,现在的自己,到底是象秦梦溪多些?还是象西门庆多些?他突然又想起来一件关键的事情来——金瓶梅里的西门庆可是只活到三十三岁就死了,而今年是大观四年,现在的西门庆已经是二十五岁了!
万一金瓶梅象生死薄一样掐准了西门庆的寿数,那他就只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八年了!
这个恐惧象秤砣一样压在他的心上,他无法将这看成是无稽之谈,既然都已经穿越重生到西门庆的世界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真的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又一件倒霉事情被他想了起来——明年就是大光棍年,政和年,1111年,明年过后也不知是十五年还是十六年,金灭北宋!
就算他西门庆逃过了三十三岁的那一劫,可到了金灭北宋的时候,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我该怎么办?秦梦溪呆呆地看着床帐顶部,他仿佛在那上面看出个时钟来,时间一到,那三根长短不一的针就会掉下来,化作达摩克利斯宝剑断人的xing命!
秦梦溪闭上了眼睛——烽火、狼烟、鲜血、马蹄、金鼓、战旗……最后是月娘刚才那一张泪流披面的脸!
秦梦溪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跳到了地下——唔!西门庆的身手还真不错!
看着墙壁上铜镜里那张英气的脸,秦梦溪心chao澎湃!
既然上天把我送到这个时代,就有我必须去做之事。那么,就让我象八年后就死一样,去为了生而战!我不要天残地缺,我不要国破家亡,我只要身边的那张脸开心地笑着,就算是酬谢她执我之手,为我流泪那一瞬间的温柔!
深深吸了一口气,秦梦溪一拳击碎了铜镜。
“从今天起,我就是西门庆!大宋,我来了!”这正是:
一朝兴亡蕉下鹿,千载情仇壶中天。要知西门庆如何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1。3 上应天星
正当秦梦溪化身的西门庆意气勃发的时候,吴月娘带着丫环们端上了几味以粥为主的清淡饮食,看到鹗立矫矫的他和墙上破碎的铜镜,月娘大吃一惊:“官人,你怎么下地了?这铜镜却又是怎么回事?”
西门庆悠然道:“这镜子挂了许多年,也该换换啦!”
吴月娘听不出他的一语双关,她只觉得,既然夫君可以打拳踢腿,这正证明着他身体已经康复;而那面铜镜,反正值不了几个钱,另换一面便是。
想得通达,心里便是欢天喜地。当下月娘招呼着丫环们一面安席,一面收拾地下的残铜碎片,月娘亲自把箸,服侍西门庆饮食。
那些丫环们原本见到主人炸尸,个个唬得魂飞天外。但自家身娇肉贵的主母在他身边站了半天,倒也没被他兜头啃了几口去,大家的胆子这才稍稍壮了起来。既然主人连美味的主母都不吃,自己这干人的韧肉粗皮,想必他老人家是万万看不上眼的。
因此大家战战兢兢,旁边伺候。近距离之下,却发现主人不但没有变成青面獠牙,比起从前来反而更加英气勃勃了许多,就是对主母的态度,也温存了不少。
西门庆刚举起筷子,却又放了下来,问月娘道:“月娘,那武大郎还活着吗?”
“武大郎?”月娘一愣,“可是咱们清河县中,那个浑名‘三寸丁谷树皮’的?此人当然活着,便是咱们家中,也是天天早上都要作成他炊饼的生意。”
“如此甚好!”西门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武大郎还活着,那武松的刀子再快,也飞不到自己的脑袋上来。这一来不但避免了一场杀身之祸,而且还可以心无挂碍地结交自己仰慕了千年的打虎英雄,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心中高兴,胃口大开,西门庆狼吞虎咽,吃了来到北宋后的第一餐美味佳肴。等他意犹未尽的从餐桌上抬起头来,却见月娘正关切地看着他:“官人,吃好了吗?”
西门庆笑道:“水满八分,器便稳;人饱八分,身便安。娘子尽可放心!”
月娘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请官人速去前厅会客,大家已等候多时了!”
原来,西门庆死而复生,早已轰动了整座清河县。在确定西门大官人没有变成吃人的僵尸猛鬼后,便有好事者纷纷上门求见,再加上月娘请来给西门庆诊病驱邪的医生、和尚、道士,现在的西门府已经成为清河县的交际中心了。
蓦地,西门庆心中灵光一闪:“我要做大事,只愁名声不显,臂助不多,今ri我西门府上清河县名流云集,我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仔细思量,觉得此计中倒也没什么破绽,当下便拿定了主意。
月娘见他突然间低头沉吟不语,正准备催促,西门庆早已长身而起:“若让大家久候,岂不怠慢了贵客?快服侍我净面更衣,我这便要出去了!”
一番忙乱后,西门庆直入前厅,进门便拱手向四方作揖唱喏道:“有劳各位久等,小可西门庆在此陪罪了!”
目光一转,却见玉皇观的观主吴宗嘉,满面笑容,如众星捧月一般被大家围在zhong yang,只有永福寺七十余岁的住持道坚长老,带着两个徒弟远远地坐着。吴月娘请僧道两家来府上驱邪,道坚长老念经默祷,无有灵验,那吴宗嘉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因此出尽了风头,这让道坚长老心中如何能够服气?
除僧道两家外,厅中还坐着胡太医、何老人、蒋竹山、任后溪、赵捣鬼等人,这些人都是医生,月娘在西门庆晕倒之后,满清河县拘人,但凡与“医”字沾个边儿的,泥沙俱下玉石俱焚,全让她一股脑儿的请进西门府里来了。
医者之后的尊位上,坐满了清河县里德高望重的耋耄老人。这些老人整ri闲着无事,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赶上西门大官人死而复生的传奇,因此一个个蹒跚而来,无论如何也要在历史的见证者名单中加上自己的名字。
甚至衙门里都来了人。清河县知县李达夫派来了几位西门庆的熟人——县丞乐和安、钱斯成,主簿华何禄、任良贵,典史夏恭基,司吏钱劳,都是被西门庆用钱喂熟了的。
西门庆进门一打招呼,大家纷纷还礼,分宾主落座后,县丞乐和安先抢着道:“大官人,你这一番死而复生,却是因祸得福,连今年咱们清河县的县志上,都要添上重重的一笔,大官人也算是青史留名了!要想县志编得好,就不能不请问大官人——却不知那yin曹地府,是何等世界,大官人可还记得详细吗?”
霎时间,大厅中所有人期盼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西门庆的脸上。
西门庆站起身来,向四下里拱手道:“小可西门庆,这一番身入yin司,历事甚多。其中有记得的,有忘了的,有能说的,还有不能说的,却要请各位父老乡亲恕罪了!”
众人一听西门庆果真在阎罗殿中滚了一遭儿,俱都来了jing神。世人无不怕死,死后的世界虽然被佛家道家宣扬得jing彩无比,却没有哪一个胆上生毛的敢亲身下去看看。今ri有西门庆去后又回来了,不由得大家不心痒难挠。当下便有人催促道:“西门大官人快快请讲!”
西门庆前世天天在网上听单田芳老先生的评书,今天在宋朝人面前学以致用,他可是剑客的身份。当下把手指当醒木在桌上一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