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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的刘羽,要说不头疼才怪——很显然,政策执行中,偏离了轨道,出现了许多政策在执行中都有的情况,那就是,矫枉过正!
因为害怕录音笔会给他们带来非常不利的影响,尤其是,刘羽对几个在录音笔做手脚的人处罚相当严厉,他们便担心,如果粗暴执法,会不会一样被狠狠处罚?
所以,明显这个人违章了,罗茜却不敢开罚单,生怕车主跟她争吵,录音笔记下,被判定为粗暴执法。
而车主,觉得罗茜这个人好说话,很客气,觉得好欺负,便存了侥幸心理,才开出没多久又把车开回来。
这绝对不是刘羽想看到的结果——虽然所有的车主都希望天下的交警都像罗茜一样好说话,但就交警而言,这还是执法么?执法能跟人打商量么?
刘羽要的是秉公执法,不是秉公打商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惨案
拦下这辆车,刘羽冷冷看了车主一眼,打电话把开远的罗茜叫了回来。
当发现还是这辆车时,罗茜气得想一脚踩死他!靠!老娘大发善心放你一马,你不知好歹,居然又跑回来!跑回来没关系,居然被刘羽逮了个正着!你他娘的想害死我!
“再处理给我看看。”刘羽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发话。
罗茜背脊凉飕飕的,摸不准刘羽的意思,你到底想我怎么办嘛?不要我粗暴执法,我这么客气不行么?但刘羽专门把她喊回来,显然是对刚才的处罚不满意。
心念急转,罗茜偷偷瞧刘羽一眼,绷着脸,毫无表情的手一伸,声音不急不躁:“请出示驾照。”
车主看见刘羽时,暗道不妙,我靠,这么倒霉?碰上一冷面交jǐng?但罗茜的出现,让他又生出一丝希望。
“哈哈,jǐng官是我。”车主不好意思道,用着打商量的语气,嬉皮笑脸的:“我马上开走,再不进来。”
罗茜心头大怒,你大爷的,我跟你很熟?
“先生,重申一次,请出示驾照。”
车主终于意识到不妙,踟蹰的交出驾照。
罗茜接过扫一眼,面无表情的给中年人开了一张100的罚单,中年苦着脸收了罚单把车开走。
“报告刘队长,处理完毕。”罗茜绷着面皮行了个庄重的军礼,心里头却七上八下。
刘羽微微颔首:“这样就很不错,我要求的是文明执法,不是商量执法,你要记住,你是执法人员,代表的是公安机关的形象,威严必不可少。”
“是!”罗茜松口气,心知没事了。
刘羽驱车去其余的地方继续视察,琢磨一番,明天早会上必须强调一下这件事,类似罗茜这样的为了不犯错,忌惮开罚单的jǐng员绝对还有,不管如何,不好的势头一定要刹住。
刘羽另外暗中视察了几个地方,情况还行,多多少少工作方式都有改进的地方,至少他是没看到厉声厉sè的,像昨天晚上遇到的两个jǐng员,他反正没遇到,这让刘羽聊可慰藉。
这么一弄都已经晚上,转了一圈之后,刘羽便驱车回家。从三中队到刘羽住的机关房,有一段路要经过棚户区,这里路况不是太好,尤其是棚户区没有规划,棚户区向外延伸的小路里时不时就冲出一辆车到主干道上,以往发生过几起事故,所以刘羽开车不算快。
只是,刘羽不快,后面的车就不爽了。
一辆陆虎越野车在后面狂按喇叭,刺得刘羽耳朵生疼,他们是嫌刘羽开得慢,挡住了路。
刘羽眉头微微皱了皱,靠,你们赶着投胎是吧?错非赶着回去吃饭,刘羽就想拦下来狠揍一顿。压住心里的不爽,刘羽尽量靠边,让陆虎从一侧开过去。
在擦肩而过时,陆虎的窗户门开了,副驾驶室,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非常不雅的冲刘羽竖起了中指,哼了一声重重关上窗门。
“嘿!这年头的女孩。”刘羽微微摇头,保持着匀速开车,看着前面的车渐渐开远。
大约五分钟后,刘羽远远又看到了那辆陆虎,只是让刘羽奇怪的是,陆虎停在路zhōng yāng,似乎在——倒车……
刘羽一脸迷惑,路zhōng yāng倒车,你是找死吧……脑子里的念头刚蹦出来,一幕让刘羽毕生难忘的情景出现了。
陆虎倒了车,轮胎下便飙出一捧血,似乎有什么在下面被压瘪了。
刘羽只当是什么动物被撞上了,他有些恼火,我说你们用不用这么缺德?撞了人家的猫猫狗狗,赶紧跑路不就得了?用得着来回碾死么?
可随着车开近,刘羽瞳孔猛然缩成一根针。
在轮胎下,他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看到一只从车底盘下伸出来的小手,一只人手……
短暂的失神,刘羽头皮发麻,就是这么短短几秒内,那辆陆虎又来回碾压了一遭,直到车下的人彻底被轧死。
“我艹!”刘羽一个急刹车,踹开车门,三两步冲过去,一双眼睛里望到的都是那一地的鲜血,还有那只从车底盘下伸出来的,死死抓着地面的小手。
“快跑!快跑!有人来了!”副驾驶室,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此刻一脸煞白,焦急的催促着开车的人快跑。
开车的人也登时反应过来,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刘羽目眦yù裂,在陆虎刚启动时,身影如电冲了上去,一拳砸碎驾驶室玻璃,从破碎的窗户里将开车的车主强行的拽了出来。
看都未看此人一眼,拽出他,刘羽当即便是一脚踢在了他腹部,将他踢得倒飞三米,连续翻了三个滚,掉进了水沟才停下。
刘羽气血上脑,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充斥在脑海,一把扯开车门,将副驾驶的脸sè发白女人也揪着头发拉出来,罩着脸就是一通耳光狂抽。
人命可贵么?不可贵,至少这年头淡漠人命的当权者从来不少。
可,人命至少应得到最起码的尊重。
撞到了人,怕rì后要赔付延绵不绝的赡养费,索xìng一次xìng撞死了事,来回在车个被撞的人身上碾压了三回,才终于将人“撞死”!
红着眼睛,刘羽冲上去检查被撞的人。
是个十二三岁小女孩,小学三四年级的样子,嘴巴里溢出的血遮盖了大半个脸,显得狰狞,眼睛睁得老圆老圆,弥漫着浓浓的惊恐,这份惊恐,也将永久定格在暗淡的眼珠中——胸腔已被压瘪,器脏从胸腔的两侧挤压而出,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展示着这个生命,是在不久前陨落。
小女孩另一只手里,仍死死抓着一个黑sè尼龙袋,散开的袋子里,是发烂的菜叶子……
刘羽发自内心处的颤动,自袁辛琳之后,这是第二次有悸动的感觉,只是这次更加剧烈——人为的恶意下,小女孩带着痛苦,在惊恐中被活生生碾死,她才十二岁,十二岁呀!
眼睛一片血红,刘羽抡起两人,一通狂打,他们痛得叫声越大,刘羽打得越狠——原来,你们也知道什么叫做痛……
这里就在棚户区一边,很快就引来大批人的围观,有人认出了小女孩,把小女孩的家长,一个快四十岁,却老得像五十岁的沧桑中年人叫来了。
当看到地上的一摊血迹,以及那模糊的身躯,女孩的父亲怔住了,半天才从不真实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年纪大如他,扑上去,跪在地上抱起血肉模糊的女儿,当场便嚎啕大哭。
有人说,女人的哭很凄凉,可如果有人能听到一个中年人的放声大哭,才真正理解,什么才叫悲痛——粗犷、喑哑、哽咽,交织在一起,听起来,仿佛一个汉子走到了人生最绝望的境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声音。
中年人叫吴有才,是风山本地人,妻子死得早,留下一个女儿,吴笑笑。吴有才身体不好,有先天xìng疾病,不能干重活,就在家做做木匠活,棚户区谁家要做点椅子,做点柜子,他就跑去揽着。他的手艺是病后开始学的,所以不算如何jīng湛,价钱往往都被雇主压得低,累死累活干一天也赚不到多少钱。
总算,起早摸黑多跑一些远处的村子,平时再省吃俭用,省下了笑笑上学的钱,甚至一直到笑笑上六年级的钱,他都准备好了。
让吴有才欣慰的是,他的生活虽然不幸,女儿笑笑却非常懂事。
笑笑今年四年级,回回拿班里第一名,她人如其名,喜欢笑,笑起来嘴边会有两个小酒窝,活泼开朗,所以,吴有才没钱给她的老师们送礼,学校的老师却还是喜欢笑笑,她真的很招人疼。
笑笑的懂事,不仅仅体现在学习上,除了学习用功,她很早就担负起家里的家务。当别的孩子放学后邀着小伙伴四处玩耍时,她却跑着去最近的菜场,趁着菜贩子们收摊子的时候,捡一些他们丢掉的,却还能吃的菜,回家洗洗,就能炒出一盘菜来。当别的孩子玩够了,吃好了,洗澡睡觉时,她却还在写作业,虽然生活累,她却从没拉下学习。当别的孩子过年穿着新衣服时,她却在年前,给爸爸和自己的衣服补补缝缝,爸爸干木匠,手指粗,用不了针线,笑笑却很早就学会了。
生活是如此艰辛,笑笑懂事后,却从没抱怨,始终露出两颗小酒窝,乐呵呵的忙里忙外,张罗着冷清的家。
吴有才记得很清楚,前天学校里写作文,问长大想干什么,笑笑写,长大要买一个大大的房子,里面住着她和爸爸,穿新衣服,做好吃的菜……
笑笑的笑容仿佛近在眼前,可,吴有才的怀里,这具血肉模糊,那张笑着的脸庞,只有惊恐和痛苦。
这学期,笑笑又是三好学生,昨天喜滋滋的抱着一张大奖状回来,吴有才特地去菜场隔了半斤新鲜肉,买了一把小芹菜,提早回到了屋里,给笑笑一个惊喜,只是,这份惊喜,永远送不到了。
刘羽怒了,真的怒了。
这一晚,他破例没有回家吃晚饭,而是蹲在案发现场,亲自盯着前来的交jǐng和刑jǐng队,勘察事故现场。
做完这些,刘羽嗓音喑哑的给周明打了电话,这起案子,他要亲自跟着。
得知事情经过,周明微微叹口气,干了刑jǐng多年,什么离奇的案子没接触过,比这更让人悲愤的事都有。只是他明白,亲眼所见,触动了刘羽的神经,所以反应特别大。
“小刘啊,亲自跟着就不必了,我会成立专案组,三天内提交侦查结果。”周明这句话倒不是假的,往往刑jǐng侦查是费时费力的活,可这起事故,只要侦查现场痕迹,还是很容易出鉴定结果的,三天虽然仓促,却不是不行——这是刘羽的缘故,换了一般人,也许半个月才能出侦查结果,刑jǐng的事多,人手不足不是?
打完周明,刘羽也不管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多了,直接打给了齐建华家的座机。
齐建华人都睡了,这么晚给人大侥幸,能有好脾气?
“天塌了,这么急?”齐建华恼火道。
刘羽望着地上残留的鲜血,目光有些呆滞,口吻淡漠:“建华书记,有这么起案子……我想你亲自关注。”
听了这么起碾死人案,齐建华眉头皱了皱,案子对他来说太小,亲自关注有些小题大做。而且,往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无非是怕赔付医药费,索xìng把人撞死一了百了。对于类似案件,往往都处十五年以下刑期,罚款了事。毕竟事故的起因是交通肇事,而非故意杀人,以往有案例,通常后续类似案件都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