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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芬故意高声咳嗽一声,洋扬声问道:“是谁在那边,小红你不在前面伺候跑来这里做什么!”话音刚落,只听着牡丹花后面一阵洗洗涮涮,一个男人的影子在阳光下一闪很快的跑远了。玉芬生气的对着清秋抱怨着:“你看见了刚才那个人了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咱们家放肆。”
清秋也是皱着眉:“我恍惚看见个穿着黑色衣裳的背影,其实简单的很,等下问前面伺候的人,看谁出来了就知道了。怎么是你!”看见了从牡丹花后面出来的女孩子,清秋和玉芬都有点意外了。赵一萍低着头,整理着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裳出来,玉芬看着赵一萍冷笑一声:“原来是我们不对,打搅了小姐的好事。人家的寿宴,你过来做客,好好地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你自己不要脸,也要想想主人家的颜面。”赵一萍低着头一脸的羞愧,只是低着头手指头,眼睛里含着泪水,似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玉芬还要说刻薄的话,清秋却觉得赵一萍未必是自己不尊重和那个男人做苟且之事,悄悄地扯一下玉芬的袖子,对着赵一萍道:“你一个人不要在这里转了,今天的客人多,难免有谁喝醉了,我叫人送你回家吧。”
“谢谢你们帮我解围,我姐姐叫我在这里等着她,我还是在前边等着她吧。”赵一萍声音颤抖对着清秋道谢,听着她的话玉芬冷笑着还要说,清秋却是明白了里面的事情,她叹息一声,给玉芬一个得饶人且饶人的眼神,安慰着被亲姐姐算计的小姑娘:“我记得你是赵老的小女儿,他这几天病情如何了?你姐姐是叫你在这里等着她么?怎么刚才有人说看见你姐姐自己回去了。别是她又要紧的事情把你忘在这里了。你跟着姐姐来的,肯定是不认识回去的路。我叫人送你回家,刚才那个人你别理会,也别放在心上。以后见着那样的人躲远些。”说着清秋拉着赵一萍到了前边,叫过来金荣清秋叫金荣叫车送她回家。
赵一萍还是有点不敢走,她四处看着寻找着赵一涵,谁知连个影子也没看见,清秋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这边看,她回头看去,正看见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连忙扭过脸,躲闪着清秋的眼神。她对着赵一涵的人品更是不耻,看着赵一萍一脸害怕惊恐,却不敢违拗姐姐的嘱咐的惶恐样子,清秋对着她说:“你只管走,回家照顾你父亲吧。等着你回家了没准你姐姐也在家呢。”说着清秋嘱咐李忠:你和司机嘱咐一声,一定把她送回家。李忠对着赵一萍做个手势:“赵小姐请吧,汽车就在外面呢。”赵一萍似乎明白了什么,含着眼泪感激的看着清秋要说什么。
清秋一摆手,阻止了赵一萍:“你快点回家,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不要随便出来应酬了。”
“你真是好心,我就不会可怜那样的人。那个人是京城警察厅长,别看他的官职不高,但是有个好姐姐。他姐姐是总统身边陈秘书的太太,很能在总统跟前说上话。父亲也对着他给三分面子,她倒是会攀高枝,姐姐巴结上司法部雷司长,妹妹欲迎还拒的和警察厅长不清楚。”玉芬站在清秋身后,低声的说着那个人的背景。清秋心里叹口气:“你也知道他们父亲遇上那样的事情,人情冷暖,没事的时候全是笑脸,有了事情也都不见了。”
“那是他们活该,当初大把的赚钱的时候,也该想着有这一天。我看赵家是要完蛋了,你看赵一涵找的都是什么人。她父亲以前的故旧朋友不少,她竟然还要亲自和哪种人纠缠。清秋谁也不是傻子,北京城的消息传得快得很呢。我知道你心软,不忍心看着赵一涵的妹妹被人欺负。只是你我都是外人,有那样的姐姐,也是她命不好。哎呀,绣珠妹妹你来也不理我们反而是唐公子热络的很,是老七惹你生气了?”玉芬看见绣珠过来,笑着招招手,把刚才赵家姐妹的话题暂时放下。
绣珠穿着件浅鹅黄色的裙子,新烫的头发,长长的秀发打着卷好像是海浪般的皮在肩膀上。一条珍珠链子衬托着她眼神流转,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绣珠对着玉芬的打趣只是笑笑:“我和谁交际与老七有什么关系,他和我没关系。清秋嫂子,我正想着去看你呢。听我嫂子说你怀孕了,我可要恭喜你和绍仪哥了。”绣珠很好奇的打量着清秋的身材,特别在她肚子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
“你哪有时间看我,我昨天才和你的嫂子通电话,她说这几天你很忙啊。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等着过几个月才能看出来。我们还是回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这里怪吵的。”清秋怀孕之后更好静,大厅里面虽然开着风扇,角落里面放着几个青花大缸里面装着小山一般的冰块,可是清秋还是觉得闷热。绣珠下意识的回头看下不远的地方,拉着清秋和玉芬走了。玉芬抓着绣珠说话没发现绣珠在看谁,清秋却是看见了绣珠分明是在看唐家的公子呢。
“你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秀芳生气的质问声从门里面传来,玉芬和清秋对视一眼啊,暗想着肯定是凤举在外面的事情被秀芳知道了。他们尴尬的站在小客厅门前,想着是进去好呢还是悄无声的离开。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接着是秀芳哭泣的声音,还有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清秋和玉芬眼看着里面凤举夫妻闹的厉害了,忙着进去劝架。
还没等着他们推门进去,就见着凤举气哼哼的推开门,他差点撞上门前的玉芬和清秋,凤举愣一下,想方才自己和秀芳的话,玉芬和清秋都听见了,绣珠一点不知道凤举的事情,还不知所以的说:“你们怎么吵架了,秀芳嫂子怀孕了,你也该让着她啊。”凤举支吾着:“这个,三弟妹和清秋啊。我是没办法了她自从怀孕就变得疑神疑鬼的,我是个男人和女人说不来那些歪理。我还有事先走了。”凤举说着抬脚就走,扔下清秋她们愣在那里。
秀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沙发上,清秋和玉芬都吓坏了,玉芬忙着叫下人拿毛巾进来,重新沏茶。玉芬和清秋看秀芳哭的伤心,都有些不忍,赶紧话费不少口舌才算是被安慰下来。秀芳抽噎着:“我早就疑心他在外面有人了,我方才当着他的面问他,他还不承认,对着我凶巴巴的说外面的事情不叫我管。我是他明媒正娶来的,凭什么不能问问外面的事情。他小心着,叫我发现了看我不在母亲面前告状。我吴秀芳也不是随便人家揉捏的,大不了我胡回娘家去。别人看着他们金家的脸色生活,我可是不靠着金家过日子的!”
“大嫂别生气,小心别动了胎气。我看也不是大哥真的在外面怎么样了,最近可能是差事忙,你别胡思乱想,还是过一段时间看看再说。”玉芬对着清秋使个眼色,清秋接着说:“你看我父亲也是整天忙着交涉胶济铁路的事情,大哥肯定事情不少。大嫂是累了,我们送你上去休息。”绣珠看着秀芳,小声的问清秋:“秀芳嫂子是为了什么和金家大哥生气啊!”
“人家两口子吵架上你别问了。”玉芬说着,扶着秀芳走了。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清秋和绣珠,绣珠不满的嘟囔着:“夫妻就是这么相处的?我一辈子都不想结婚了。我看金家的大哥是太过分了,秀芳嫂子还怀着孕呢。我为什么不能问!路见不平我是站在有理的一边的。他做的不对还不叫人说么?”
“你啊,真是孩子气,人家夫妻的事情你哪里知道是谁占理,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横插一棒子,算是什么啊。我听着你玉芬表姐说你和金燕西要定下来了?”清秋用开玩笑的语气,打探绣珠的心思。
绣珠稍微愣一下,她下意识的拿起来放在花瓶里面的一枝花,没意识的一下一下的把娇艳的花瓣揪下来,很快的绣珠面前就铺了一层花瓣。绣珠咬着嘴唇,仿佛是在心里下了决心:“清秋嫂子,我和燕西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了。燕西现在对我很好,他不像以前对我不理不睬,肯抽时间陪着我。我说什么,他即便是不怎么认同也不会和我争吵了。甚至有的时候我觉得燕西对我太百依百顺了。”
清秋看着绣珠迷蒙的神色笑着说:“这样不好么,你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你也不小了,上次你嫂子来我家还说起来你哥哥也担心你的婚事。你方才看见秀芳和凤举吵架,这个不用担心。燕西不是他大哥,你也不上秀芳嫂子,日子是自己过得,我不劝你立刻确定下来。可是你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一定要慎重,别慌慌张张的,等着成亲之后才发现后悔了。”
“我就是认真的想了好些日子,清秋嫂子,我发现我有点害怕和燕西走进婚姻。他的性格总是有些浮躁,我真的担心那一天燕西会忽然改变心思。我以前以为夫妻生活和谈恋爱似得,每天都要腻在一起。可是现在我看你和绍仪哥的婚姻,看着身边我嫂子和我我哥哥的生活,还有这么多人的生活。”绣珠伸手指着楼上:“我发现十对夫妻,也只有一对是真心相爱和和美美的,剩下的五对是搭伙过日子,再有四对连着面子也不能维持,干脆是撕破脸了。我可不想变得和他们家大嫂似得。”
☆、第六十九章
白文信对着清秋这个媳妇很满意,和她说话都是和颜悦色,清秋想想,把今天绣珠的话说了,白文信微微的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摆弄着怀表:“看起来燕西是真的对绣珠动心了,难怪他无端端的找人家的麻烦。也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只是绣珠的叔叔婶婶,还是看她自己的意思吧。绍仪你胶济铁路那个官司可有眉目了。”
“有点眉目了,当初德清公司是铁路的投资方,其实只要我们赎回德方的股份,日本也就没办法了。只是眼前哪里能找一笔钱来,政府能出钱么?”白绍仪有点担心的看着父亲。如本人咄咄逼人,政府也扛着巨大的压力。白文信叹息一声:“你也知道连年内战,哪来的钱!这些人有钱先拿着去买武器,争地盘。一个个目光短浅心怀鬼胎,国家真的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把这些割据军阀都统一起来。总统扛着舆论压力,日本人得寸进尺,我看什么周旋都不管用,他们是存了杀心,早就觊觎我们国家的根本利益了。”
谈起来政局,白绍仪也跟着沉默了,父子两个叹息一声,刚才轻松地空气不见了。“你们爷俩个,这也不是开国务会议,就是国务会议也没你们多少说话的机会。按着我的见识,咱们也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不管哪个在上面,都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我们是为了国家做事,对得起国家和自己的良心就好了。至于结果呢,只能看天意了。时间也不早了,休息吧。”白夫人先站起来,大家也都就势收住话头各自休息了。
清秋和白绍仪梳洗之后躺在床上各自拿着一本书看在,卧室里面只剩下轻微翻动书页的声音。“听着父亲的口气,胶济铁路的事情不乐观,你的官司要是输了,可都是我害的了。当初我或者该劝你不要接那个官司。其实想想,什么法律事实,在刀兵前什么也不是。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恨国家太弱,竟然无法抵御外辱。”
“好好地你还想那个,当初是我要接的案子,我早就想到了会有输官司的一天。你也不会为了单纯的输赢,而劝我全身而退。那样的话你就不是你了,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