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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前一天晚上,白绍仪一直没说话,清秋看着丈夫沉默的身影,慢慢的走到他身后无声的抱着丈夫的腰,把脸埋在白绍仪的脊背上。“我现在只恨自己无能,家里放着两个男人却要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去遍地战火的上海。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已经给那些朋友们想尽办法联系了,他们肯定会帮助你的。”白绍仪的一声言辞拒绝了他回上海的提议,说白绍仪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路上的颠簸。白文信在美国又开始四处运动帮着国内寻找援助力争取得美国政府的同情。在这个时候白文信也走不开,金瑛其实也动了回上海的心思,她不放心的是白家在上海和乡下的财产。
清秋也知道婆婆的心思,可是眼前家里白绍仪身体不允许他回去,白文信自然不能扔下国事,为了私事回去,婆婆上年纪,她一个做媳妇的再也没有看着婆婆涉险,自己躲在一边看着的。况且自己母亲也在上海,清秋于是提出来她回去一趟的话。白家四个人商量了半天,也只能按着清秋提议办了。“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也不是裹着小脚女人,我就不信还真的一出门就眼前一抹黑了。在上海我尽量小心,况且咱们的朋友和亲戚多少在上海。他们都没事,偏偏我就不能去了。日本人怎么也不敢在租界里面胡闹。你放心我会尽快的回来的。”清秋紧紧地搂着丈夫,轻声细语的安慰着郁闷的白绍仪。
白绍仪把清秋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力气大的恨不得把清秋揉进身体,半晌他才是咬着牙恨恨的说:“我和你说啊,接了岳母就回来了。你们看看,若是上海能通行就不要再转道去香港上船了。船票什么的花多少钱都能不要紧。还有乡下的地产什么。不要管了,我也不是养不了你们。那些钱呢,能转账最好,身上的钱带够了不要露出来。还有你要是真的遇见了为难的事情,找谁都不如找老赵来的方便。他肯定会拼死也能给你办的妥妥的。”
清秋诧异的抬头:“你怎么提起来老赵和恨不得咬他一口似得?”白绍仪对上清秋懵懂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太久没见老朋友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得很呢!”
“是白太太?我们长官叫我特别来接太太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清秋身边,清秋一转脸正对上个脸色严肃的年轻人,清秋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却没想起来是谁:“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清秋话音未落忽然想起来这个人是赵忠恕的一个手下,当初在白家进出过。清秋没想到赵忠恕竟然能派人来接她,可能是察觉到了清秋的疑惑,那个人似乎早有准备低声的说:“是白先生给我们上司发了电报,才知道白太太是坐这一班的轮船。我们上司问候白先生的身体。”
清秋听着这样的话也就暂时放心了,她对着那个人说:“我好像记得你姓吴,我的行李就在船舱里面,只有一个箱子,并没什么别的东西。你们上司如今还在上海么?”
“太太叫我小吴就是了,我们长官早就从上海撤出来,他在重庆呢。”说着清秋和来接她的人下了船,早有一辆汽车在等着清秋呢。
到了饭店,小吴把清秋的行李提进房间恭敬地说:“白太太先休息吧,明天的轮船去上海,虽然上海还作战,可是香港到上海的航路却是通畅的。只是在进入上海码头的时候要小心些。”说着小吴退出去。
清秋在房间里面转一圈,饭店就在码头边上,里面还住着不少预备回上海的人。清秋听着窗子外面报童卖报的声音想去买一张报纸看看上海的形势,眼看着政府在上海保卫战场上节节败退,上海沦陷是早晚的事情。等着上海的战事一停下来,轮船就能安全的靠港了,尽管清秋不想看见政府败退,可是惦记着母亲和一堆家事,清秋只想着快点到上海找到母亲。
她正想着出去,房门响了几声,清秋诧异的想会是谁在外面?“是谁!”清秋不敢贸然开门,扬声问道。外面却是一片安静,房门被毫无预兆的打开,赵忠恕竟然站在门外。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清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傻傻的看着赵忠恕。“不请我进去坐坐么?我可是冒着拖延军令的危险来看你的。”赵忠恕风尘仆仆,似乎跑了很多路才来的香港。清秋才回过神,忙着请他进来:“还要谢谢你,我一个人断然不能一来香港就安顿下来。听说这几天香港的旅馆都满了,被战火困在香港的人不少呢。大家都想着赶回家去。你怎么来这里了。”清秋请他坐下来,正想拿桌子上的茶杯来倒水。
谁知赵忠恕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子:“别忙了,我本来是公干的,也不过是耽误一两天罢了。现在上海的战事很不乐观,再拖延下去,上海就危险了。我是趁着现在形势还允许,在香港多收集些东西罢了。你知道,战争么就是消耗。今天晚上我带着你回上海吧。能快一点。”赵忠恕只是握了清秋的手一瞬间,就放开了,他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就在椅子上随便坐下来。
你只带了这点东西么?我劝你还是出去转转,上海比香港冷的多,一路上也不知道能遇见什么。赵忠恕看看清秋的行李,只是个小小的箱子,想必不能装很多的东西。清秋看看自己身上,在美国的生活使得她早就脱掉了往日的华服丽饰。清秋穿着件很朴素的麻纱连衣裙,头发上也没了精致的发饰和华丽的发髻,现在的清秋和一般的美国妇女基本装扮的没区别。
“我带了厚一点的衣裳,反正我不会在上海停留很久的。要是事情顺利的话我带着我妈妈会尽快的回美国的。你看着很累的样子,还是回去休息吧。对了你住在什么地方。”清秋本想谢绝赵忠恕一起回上海的提议,可是她转念一想,如今不必平常,况且老赵是一片好心,前路艰难有个同伴也好。
赵忠恕靠在椅子上上看看清秋缓缓地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把枪:“我现在是没地方去了,想请你收留下。”清秋看着老赵拿枪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忽然明白了赵忠恕的意思。赵忠恕哪里是来香港筹集武器药品的,根本是来做什么秘密事情的。她脸色一僵,担心的问:“香港还在英国人的管制下。可是日本人要对着香港动手么?”
“日本人妄想称霸世界,他当然想把别国势力从亚洲撵出去,对香港日本早晚会动手。只是不是现在!你知道的,眼前全国上下都在同仇敌忾的抗日,却有人争权夺利争的迷了心窍,要借着日本人的手争权。通敌卖国人人得而诛之,我是来杀人的!”赵忠恕的语气杀气腾腾的,惊得清秋心里一动。她想起来白文信经常挂在嘴上关于南京局势的话,大概猜测出来赵忠恕指的人是谁了。
他们竟然还想和日本人媾和!清秋气的脸色微微一红,随机她想起什么关切的看着赵忠恕:“现在事情完成了,既然是发生在香港的地面上,那么他们是要过问的。你没事吧。”清秋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赵忠恕几眼,见他只是有点累了,精神却还好也就暂时放心了。
赵忠恕微微一笑,眼神闪着得意:“一个过来探路的小卒子罢了,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罢了。香港也不想惹出来太多是非。不过日本人的触角伸的很长,我可不想暴露身份。当初那个地方被警察发觉了,眼前还不要惹出来外交事件来。也只能来你这个地方躲一躲了。”赵忠恕没说清楚,清秋确实听明白了赵忠恕的意思。他带人在香港破坏了国府投降派派来和日本人讲和特使。可是在香港的地面上死了人,港英当局也要管的。赵忠恕是来躲警察的。
清秋听着赵忠恕的话忍不住叹息下:“既然如此你先休息吧,我出去转转。谢谢你的提醒,我去买点东西带过去。”清秋想自己还是出去走走,把房间让给赵忠恕休息,反正她一直在船上呆着也不是很累。现在的上海不是以前的上海了,万一真的到了那边什么也没有,她也该准备些东西的。于是清秋拿着提包要出去转转买点药品什么的以防万一。
谁知她刚拿着提包,手还没碰到门把外面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和喧哗声,接着就是不断地敲门声夹杂着广东话和英文。清秋还没反应过来赵忠恕忽然从椅子上上站起来,警惕的贴着们听着外面的声音。“是警察来检查证件了。看样子日本对着港英政府施压了。”赵忠恕听着外面的声音压低声音和清秋说着外面的情况。
清秋担心的看看赵忠恕,她正在思忖着该怎么办,可是警察已经开始敲着清秋的房门了,她正想着干脆装着没听见,假装自己出去了,正好蒙混过关罢了。可是敲门声一声紧一声的,清秋也没了主意。赵忠恕上前给清秋一个别说话的眼神,伸手把桌子上的枪放在身上,整理一下衣服打开门。
警察和饭店的经理站在外面,看着赵忠恕出来,倒是饭店的经理很客气的拿着生硬的国语说:“前边一条街上发生了命案,据说有人看见杀人犯向着这边跑了,官差要来例行检查。还请先生出示证件。”经理一转眼看见了里面的清秋,似乎明白了什么暧昧的笑笑。看着清秋不说话了,倒是警察盯着清秋和赵忠恕,生硬的说:“你们是什么关系,私娼是违法的!”此话一出清秋气的脸色通红。
赵忠恕顿时板着脸:“我特别从婆罗洲赶过来接我从美国回来的太太的,你的长官呢,我要投诉你。你们督查可是认识我的的。”
赵忠恕拿过来清秋桌子上的提包拿出来清秋的证件和船票在警察面前一晃,警察顿时换上一张笑脸,一叠声的赔不是。赵忠恕生气很对着经理发脾气,操着夹着英文的国语把经理和警察骂一个够。
经理和警察忙着道歉退出去,听着外面没了声音,赵忠恕转脸看看清秋,对着她抱歉的笑笑:“也是没办法,也只能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了。你一向是宽宏大量的,就当着我欠你的人情吧。我知道那样的话不合适,可是事急从权,等着到了上海我再赔罪吧。”说着赵忠恕对着清秋连着作揖鞠躬赔不是。
清秋一向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早就吓得不知该怎么办了,听着赵忠恕的话,清秋定了定神才结结巴巴的说:“我,刚才我被吓住了。他们没怀疑你吧。那个,事急从权也没必要再拘泥什么平常的规矩了。只是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么?”清秋一想着警察的话,就在一两个小时前,赵忠恕他们就在离着这里一两条街的地方杀了人,清秋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有点头晕目眩。没经历过战乱的清秋有点跟不上现世的节奏了。
看着清秋还是傻乎乎的,赵忠恕只能是苦笑一下,安慰着清秋:“你要是还决议去上海,发生的事情会比刚才更惊险,你要是不想再去上海了,我立刻叫人给你去买船票,明天你就能回美国去。你想想清楚吧。”
清秋听着赵忠恕的话彻底清醒过来,她坚定地对着赵忠恕说:“我要去上海,我不会再傻乎乎了。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了。若是你有要紧的事情,就先走吧。横竖船票已经买好了,我自己能行的。”清秋想着赵忠恕处在危险中,忙着催他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还没那么严重,我们刚才都在旅馆经理和警察跟前露面了,这一会我忽然走了,他们肯定会怀疑。你在这里孤身一人,去上海的船未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