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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和朋友畅谈,因此才想出来这个方法,还请冷女士恕我唐突。”他的话言辞恳切地,竟然叫人听着有了惺惺相惜的意味在里面。
清秋却是冷淡的说:“先生谬赞了,我那个叫什么诗呢不过是随便邹了几句话罢了。还有我已经嫁人了,先生还是叫我白太太更顺耳。”清秋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她冷淡的划清界限表示自己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清秋被白绍仪吓一跳,她猛地坐起来,担心的问:“那个信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得罪了谁了?”
“没有什么要紧的,是谁的恶作剧罢了。今天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叫张妈去接孩子了,张妈直接送他们去大哥家里。晚上叫他们把晚饭端上来,我们两个人就在上面吃饭吧。清秋,我疏忽了,叫你受委屈。你放心我不是好欺负的,等着个机会,叫他们知道知道,不要随便仗势欺人。世界上是有人贪恋权力,可以为了金钱和权势出卖自己。但是世界上也有人不会被权势打动。”白绍仪揽着清秋的肩膀,叫她躺在自己胸前,轻声的在清秋耳安抚着她。听着白绍仪语气坚定,清秋有点担心的看着丈夫:“我已经和哪位先生说清楚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是认定你了,谁也不能把我从你身边分开。不过哪位先生已经明白了,他放弃了。我知道你心里气不过,可是形势如此,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别叫我担心吧。”白绍仪见清秋真的是着急了,忙着安抚她:“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夫妻两个正在说话,忽然门外面桃花的声音响起来:“少爷,老爷来的电报。老爷和夫人已经到了香港了,他们就要回家了。”清秋听见白文信要回来的消息,顿时变了脸色。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听着公婆要回来,清秋又是欢喜又是担心,一家人分隔两地,清秋自然是希望能早日团圆,在上海这几年下来,她和白绍仪虽然关起门过起来小日子,也是自由自在。可是身边没了长辈帮着指点,总是有点心里没底,像是这一次,清秋深深地感到她和白绍仪孤立无援,巴不得有个人给他们出主意做靠山。即使是白文信什么也不说,也是家里有个有经历的老人,他们也觉得心里安心不少。可是清秋也担心,若是公婆知道了那件事,她该怎么在公婆面前自处呢?
清秋脸上先是欢喜,一转眼又变得犹豫,白绍仪听着父母要回来,又是另一番心思,日本对着中国步步紧逼,国府则是加急备战不断的从德国采购无数的武器,和请他们军官过来训练军队。中国军队的装备慢慢的也增强起来,虽然军队都是用的买来的武器,请外国人做教官,依旧不能自成体系,战斗力也还是比以前强了不少。日本却认为中国军队已经对他们形成为威胁,和德国交涉要求他们终止和中国的合作。父亲在大使的任上竭力奔走,已经是转圜了不少了。从父亲的信里面白绍仪能看出来德国政府对国府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他现在回来未尝不是好事。但是父亲回来,白绍仪总觉得有点束手束脚,他的那个复仇计划就要搁浅了。白绍仪看着清秋的脸色想起来赵忠恕的话:“好了我知道了,你告诉张妈今天晚饭我们不下去了,你和张妈说晚饭要清淡点的。剩下的没什么事情了。”
桃花听着白绍仪的吩咐立刻退出去,白绍仪看着清秋正在发愁的脸,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别担心了,我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清楚么?他们完全相信你的人品,哪一位先生,我父亲可是比我们更了解呢。我妈妈是最明事理的人,怎么会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呢?”说着白绍仪搂着清秋在她耳边低声的说:“清秋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知道我的心思我们互为知己。今生今世我不负你,不管未来是风是雨,我们一起走过。”
清秋慢慢的缓和下来,她依旧是有点担心:“你还是不明白做母亲的心,你若是想想等着将来小彘和元元长大了,有一天小彘的媳妇忽然说有个位高权重的人在追求她。那个人还可能会威胁到小彘的安全,你还能平心静气的说人家要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利,你也有坚持自己意见的权利?肯定是偏心自己的儿子,想我家小彘自然是最好的,你怎么能还和别的男人不清楚。什么是他一厢情愿,那也是你不好了。那个做父母的不偏心自己的孩子?有了的错事都下意识的帮着孩子开脱一下,最后才能理智战胜了情感,静下心来教训孩子。父母责备我,我不伤心。只是伤心我好好地忽然就遭遇了无妄之灾。”
白绍仪听着清秋的话忽然抚掌大笑起来:“哈哈,我竟然没发现我的太太竟然是个心理学家,你对着为人父母的心情抓的太准确了。人心都是偏的,不过有些人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明白道理,才显得更公正。有的人就是被情感冲昏了头,加上自己自私,因此对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就特别宽容,对着别人就特别的苛刻。可是你想我父母是那样的人么?他们是理智的不能理智的人了。没准我父亲和母亲还会认为我家的媳妇就是好,他们谁能比得上。清秋你放心,我不会叫你为难的。”
清秋仔细想想,白文信夫妻确实都是极其通情达理的人,他们在世情上极精明的,自然不会拿着这样不怎么上台面的事情找儿媳妇的麻烦。只是白文信夫妻心里是什么感想,清秋就不能知道了。
“也只能如此了。那个恐吓信到底是谁?我看你还是求老赵帮帮忙,若是报警的话,那些警察我看是查不出来什么,反而是更添乱了。对了你怎么没留下老赵好好地谢谢他。今天是他主动提出来送我去的。”清秋想起来老赵帮忙不小,他们可是欠了赵忠恕不少的人情,怎么白绍仪还不肯留下赵忠恕吃饭,反而自己上来了。
听着清秋的话,白绍仪心里忍不住吐槽,哼,就知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果然是他主动要和清秋出去的,给自己打个电话很难么?跟着清秋出去很爽吧!白绍仪心里忍不住想象下赵忠恕内心得意洋洋的神态,皮笑肉不笑的说:“老赵啊,你放心他怎么会生气呢,你信不信这个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会立刻跑来的。你就狠狠地使唤他吧,他有唐吉可德的骑士精神,最喜欢的便是给你们女士服务的。”
清秋不知道丈夫和赵忠恕的官司,她忍不住嗔道:“你在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最喜欢给女士们服务,这个话也就是玩笑罢了,叫人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轻浮的人呢。你是在取笑老赵还是在讽刺我?不过我总觉得老赵这个人城府太深,总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以前没成家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一个人孤单,阴阳怪气就算了。谁知成家了反而更糟糕。”清秋想起来白天发生的事情,忍不住为了秀芝的处境叹口气,男人的心思真的难猜,当初赵忠恕对着秀芝一见钟情,老赵为了娶秀芝真的是不惜一切。
谁知真的成亲了,也没见他们的感情怎么好,反而是老赵在外面更久了,身边的莺莺燕燕也没断了。清秋有的时候会发现赵忠恕一直在悄悄地窥探自己,等着清秋看过去的时候,赵忠恕就会立刻转开眼神。
“你也察觉到了?其实老赵这个人执拗的很,他认准的东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们别管了,还是吃饭吧。总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我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白绍仪轻松地靠在床头上,赵忠恕就叫他自己躲在角落里面舔伤口去吧。觊觎清秋的人也知难而退了,手头上官司都差不多了完结了。白绍仪觉得漫天的乌云消散,什么恐吓信都不在话下。
清秋的心里依旧是有点隐隐的不安,那边真的死心了么?虽然哪位先生听见清秋明确的拒绝没什么特别生气的样子,可是谁能猜测到上位者的心思,总是他在有利的地位,他们只能在劣势。还有恐吓信,清秋怎么想都有点不安,以前白绍仪接的官司,多的是一家人为了钱财闹翻,甚至出人命的。等着判决下来对着对方恨之入骨,但是那样也没谁给律师寄信恐吓。现在怎么好好地会寄信来威吓律师呢?
不过她的担心在第二天早上就烟消云散了。一早上张妈就送上个包裹说是有人送给清秋的,清秋打开一看赫然发现竟然是自己的诗文和文章,这些文章诗文都是发表在各式各样的报纸和刊物上,现在竟然被整齐的收集起来,每一章都有批注。有的诗文上批注竟然比文章还长的多呢。看着那些字迹,白绍仪和清秋都是一惊,难为哪位竟然收集这么齐全!白绍仪感慨一声:“我是自愧不如了,我是不是对你的关心太少了。”平常清秋的文章什么,白绍仪自然看过的,只是他没这么仔细。
清秋却是淡淡的看一眼对着张妈说:“你把这个收起来吧。”说着清秋转向白绍仪:“你感慨个什么?人家大权在握,自然是登高一呼应者云集,你呢?你能放弃看卷宗的时间玩这个么?我要的不是忠实的读者,你和一个外人生什么气?”
白绍仪听着忍不住咧嘴一笑。清秋明白这个算是结束了,哪位先生是没了非分之想,她可以放心了,毕竟是闯出来一番事业的人,不会钻进牛角尖。
一场要来的风雨忽然消散了,白绍仪和清秋都松口气,白文信要回来,清秋要预备的事情也不少,先通知亲友,叫来张妈整理东西打扫房间,预备着白文信夫妇喜欢的东西。渐渐的恐吓信的事情就被忘在脑后。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赵忠恕那边传来消息说恐吓信竟然没有一点的线索,赵忠恕倒是存心一般,一天来家里几趟,白绍仪自然不能每天都在家里片刻不离的守着清秋。偏生他还经常选了白绍仪不在家的时候来,而且每次都是冠冕堂皇的,什么和清秋说一声调查的进展啊,什么看看派来的保镖有没有偷懒啊。或者是听见什么府院之争,行政院和南京党部的矛盾越来越深了。领袖和院长几次都要撕破脸。
可惜清秋竟然没察觉出来赵忠恕真实的来意,每次老赵来过了,她都会对着回家的丈夫提起来,白绍仪在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还说不出来什么,在清秋跟前甚至连着怨气和不满都露出来。几天下来憋得脸色铁青,又被赵忠恕找上门奚落一番,最后白绍仪差点和赵忠恕打起来。
白绍仪板着脸从牙缝里面一字一顿的挤出来一句话:“你再说一遍,我就是宁愿被人打死在街头上也不用你假好心。你别是盼着我死了,好乘虚而入吧。”赵忠恕顿时变了脸色,脸上戏谑的神色顿时不见了,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只能狠狠地盯着白绍仪:“你,你是想侮辱我,还是在侮辱自己?难道我就那样的小人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三番五次去清秋家,他根本没不敢奢望清秋会明白他的心思,甚至会接受他的感情。他去白绍仪家,说不上来什么理由。但是每当见到清秋,赵忠恕就会觉得心里有底,烦躁的心情会慢慢的平息下来。尤其是他的拜访能叫白绍仪气急败坏,这个认识叫赵忠恕的心里单纯的高兴起来。
在他看来自己就像是街头上快要饿死的乞丐,而白绍仪就像是坐在饭店里眼前放满珍馐佳肴的大富翁。他已经在天堂里面了,却不肯施舍自己一点温暖,还在质疑自己的人品。赵忠恕捏着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