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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雄起一家人坐上汽车,绣珠有些担心的问哥哥:“他们找绍仪哥哥什么事情?不是刚才已经接见了,又是照相又是献花的,已经是做足了面子上的文章,还要说什么呢?这写做官的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只想着自己的事情,也不管人家刚回来一家人还没时间说话呢。我和梅丽都约好了,要去堂哥家的。”
“你知道什么,别胡说!什么叫不知人间疾苦,我看你才是真的不知人间疾苦呢,只想着玩乐 ,最近别去烦你绍仪哥,人家好容易夫妻团聚你们巴巴的跑去算是怎么回事?我看以后绍仪到了南京你怎么办?你还能跟着跑到南京去!”白雄起对着绣珠装腔作势的瞪一眼,这个妹妹真的是娇生惯养,她就想着风花雪月的小日子那里明白男人的雄心壮志呢。
“什么绍仪哥要去南京?哥这个话是真的么?怎么清秋嫂子一点没说啊!”绣珠听着白绍仪全家要去南京顿时着急了:“可是绍仪哥哥在上海做律师做的好好地,听说请他打官司的案子已经排到了明年了,在上海他认识的人多,亲友们也是在上海的多。干什么好好地去南京啊。清秋一定是不想去南京的,你们想啊,那个赵一涵就在南京呢。虽然她们两个现在还能和平相处,可是谁的心里总要有芥蒂的。”绣珠认为白雄起是在胡说。她根本相信白绍仪能扔下上海去南京。
“你知道什么,做律师再好也是给人打官司跑腿的,放在以前就是个师爷 。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师爷登堂拜相的。你绍仪哥最后还是要走仕途的,法务部或者外交部都是极好的选择。汪院长刚上任,他就是再厉害也要有自己的班底才能和那边抗衡啊。就是不抗衡,做了行政院长,他想必是要做出来一番成绩堵上天下悠悠之口,叫那边看看他的才能。人家是看重了你绍仪哥的本事邀请他入阁呢!”汪院长和蒋委员长一向不和,早些时候在广州另立中央,结果功亏一篑,本来他还要重整旗鼓再和南京斗上几百回合。若不是东北丢了,全国上下都呼吁团结一致,共御外辱,汪院长也不会解散了广州政府来南京做行政院长。
绣珠不耐烦听哥哥说复杂的政争,她一撇嘴不屑的说:“绍仪哥靠着自己的本事,干什么要靠着这个人。他遇到点事情就跑到国外去,那样的人怎么能值得跟随。绍仪哥哥才不会和那样的人在一起呢!”
白雄起被妹妹的话提醒了,他微微皱起眉:“这话也对,进官场最要紧的是跟对人。汪兆铭确实不是个靠得住的人。不过我们白家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人不过是拿着他做跳板罢了。看样子我还要嘱咐下绍仪,他年纪轻不知道里面的轻重缓急。”
不用白雄起提醒,白绍仪已经决定了退辞掉汪院长的邀请,他决定还是在上海做律师,不去南京蹚浑水。
夫妻两个告辞出来,白绍握着清秋的手深深地叹口气:“若是堂哥知道我的决定一定要生气了。你会不会怨我呢?毕竟在上海做个律师太太是远没有做法务副部长风光的。今天你看,那些官太太们都是光鲜亮丽的。”
清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她伸手给白绍仪整理着衣裳:“我是夫唱妇随,你喜欢做闲云野鹤,我也跟着你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其实官太太有什么好的,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我宁愿在家里,守着一家人安静的过日子,我只是奇怪的很,你出发之前还一副雄心壮志,要为国家做一番事业的决心。怎么回来了就灰心似得”
“我不是灰心了,只是那个职位我受之有愧,算了我有好些话要和你慢慢的说呢。”白绍仪握着清秋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一下,向着汽车走去。他们刚上车,就见着院长身边的随从拿着个盒子过来:“白先生,白太太,这是院长叫我转交给二位的。他叫属下带个话,院长实在是赏识白先生的才华,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请白先生到政府任职,而且院长还说白太太有如此才学,在家里做家庭主妇真是埋没人才,若是白先生能到南京去,汪院长愿意推荐白太太到金陵女子大学任教的。”
白绍仪和清秋谢了那个传话的人,接过来礼物就告辞走了。等着回家,元元和小彘见着爸爸都扑上来,缠着叫抱抱 。白绍仪和孩子们几个月不见,见到孩子们自然是格外的亲热。白绍仪一手抱着个孩子在原地转了几圈,元元和小彘搂着爸爸的脖子,兴奋地尖声打搅起来。看着元元和小彘都长高了不少,白绍仪微笑着拍拍两个孩子的头:“你们都长高了不少,这些天我不在家你们都听话了没?”元元和小彘都认真的点头:“我们很乖,我这学期又是第一名,我还能教弟弟弹琴呢。”元元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惶恐的看看清秋,低着头生情绪低落的说:“可是我还是闯祸了,爸爸你能别骂我么?”
清秋知道元元说的是李老师的事情,她忙着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爸爸怎么会责怪呢。时间不早了,你们该休息了。”清秋抱着元元,安慰着她的不安,小彘也跟着清秋学,他皱眉对着元元说:“姐姐别害怕,我是男子汉能保护姐姐!”
白绍仪看着女儿的神色,想起来清秋在信中很隐晦的提到的那件事。“元元,爸爸不会生气。那都是坏人的错,你怎么会有责任呢。你妈妈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你是个聪明冷静勇敢的孩子。爸爸为你感到骄傲。你看为了奖励你的勇敢,爸爸给你预备了不少的礼物。等着明天行李送来你就能看见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带着弟弟上去休息吧。”白绍仪亲亲女儿,叫她带着弟弟上去。
屋子里面只剩下夫妻两个,清秋低着头想着该怎么和丈夫说李老师的事情,她有点担心要是白绍仪知道赵忠恕受伤,会不会埋怨自己害的他的好友陷入险境。谁知清秋一抬头正对上白绍仪灼热的眼神。白绍仪几步上前,一下子就把清秋紧紧地搂进怀里。他的胳膊不断的使力,力气大的恨要把清秋揉进身体里面。
清秋刚要张嘴抗议,谁知眼前一黑,她的嘴已经被白绍仪狠狠地堵上。两个人唇齿纠缠,直到两人步步的分开喘息。清秋娇嗔的撑着白绍仪的胸膛,妩媚的飞去个眼神:“你这个人,在这里就这样叫人看见怎么办?”
白绍仪一下把清秋打横抱起来生,他大步的向着楼上走去,语气急切的说:“你提前请岳母他们搬出去不就是为了没人打搅我们。我岂能白白的辜负你的心意呢。我是那样不解风情的人么?”
☆、第一百三十章
白绍仪看着还在熟睡的清秋小心翼翼的滑下床,昨天晚上他们是有点失控了,心满意足的回味着昨晚的缠绵,白绍仪眼中闪着无尽的柔情蜜意,俯下身在清秋的耳朵上落下个吻。清秋闭着眼,发出不满的轻哼,往被子里面磨蹭了下。白绍仪看着清秋和孩子似得反应,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白绍仪从浴室出来,正看见张妈捧着洗干净熨烫整齐的衣裳进来。见着白绍仪已经起身了,张妈诧异的说:“少爷刚下船,怎么不多睡一会。少奶奶现在还没起呢,这些日子真的是累坏了。今天横竖是星期天,也不会有人一早上来家里的。”白绍仪披着浴衣对着张妈做个小声的手势:“别吵醒了清秋。叫她安心的睡一会吧。她一向是心思细腻晚上一向浅眠,能睡个懒觉也是好的。我是在船上闲着无事,可不就是睡觉了。现在一点也不累。你下去和厨房说给清秋煮燕窝粥,我怎么觉得她清瘦了不少呢?我不在家些天家里怎么样?”
张妈叹口气:其实家里没大事,全是少爷去香港,港口说没接到船,失去联系的那次。真的吧少奶奶给急坏了。少奶奶的心全在少爷身上,她听了消息自然是最着急的,日夜伤心上火,还要强撑着打听消息,安顿家里。真是看着叫人心疼啊。少奶奶一向身子单薄,是该好好地补一补了,我早就说要少奶奶补养身体,可是少爷不在,少奶奶总是没那个心思。少爷回来就好了。”张妈暧昧的看看里面,压低声音对着白绍仪挤眉弄眼的说:“夫人还想着多几个孙子孙女热闹些呢。”
白绍仪没表示反对,也没赞成,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早上的报纸生漫不经心的展开:“按着你的意思我也要拜拜菩萨了。”
张妈放下衣裳转身要走,楼下隐隐的传来说话的声音,白绍仪侧耳仔细听,发现是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大早上的,是谁来了?白绍仪回来的消息亲友们都知道了,只是他想不出来,哪一位亲友能一早上跑来搅人清梦。
白绍仪刚从卧室出来,正看见桃花上来通报:“是赵先生来了。”白绍仪想起来清秋说的,他的这位老友总算是决定回归家庭了,等着见着他肯定是要狠狠地抓着老赵问问,他是为了什么会甘心情愿的败在石榴裙下的。
赵忠恕站在白家的客厅里面,心里全是懊悔,他绝对不是个性格冲动的人,凭着意气用事根本不是他的作风。但是他却做了件叫自己恨不得抽死自己的事情,赵忠恕早就知道白绍仪昨天回来,而且他为了躲开那个新上任的行政院长才会躲着不去码头的。他和白绍仪是从小到大的朋友,绍仪肯定不会介意自己没去码头上迎接他。可是昨天晚上,赵忠恕却和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他先是发疯的抓着人加班,开着无穷无尽的情报会议。又去了审讯室,差点把嫌疑犯给打死了。最后在郑主任愕然的眼神下,赵忠恕怏怏的扔下烂摊子,气呼呼的开着车子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他就如同丧家犬似得一溜烟逃回家,可是心里面燃烧着一股邪火赵忠恕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却像是躺在荆棘丛里面。他烦躁的从床上跳下来抓着酒瓶子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一直到喝的烂醉,他终于沉沉睡去。可惜几瓶子红酒下肚,他只睡到了凌晨就醒了,眼睁睁的看着东边的天空放亮 ,赵忠恕匆匆的洗漱下跳上车子竟然鬼使神差的跑来了白家。
赵忠恕盯着壁炉架上清秋和白绍仪的结婚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竟然做了什么,昨天晚上他脑子里面的想法真是太叫人羞耻了。赵忠恕决定现在立刻就回家去,或者离开上海远远的,最好在一个月内,不,应该是三年内都不要再见到他们了。赵忠恕把手放在口袋里面,正预备转身离开。白绍仪正穿着浴衣从楼上匆匆下来:“老赵,我就只知道你肯定是今天第一个来看我的,几天不见,你倒是春风得意了。”
白绍仪轻松地声音却叫赵忠恕浑身不可遏止的哆嗦下,他尽力的维持了镇定,转过身,用嘲讽的语气说:“我昨天不能亲自去接你,想着你要生气呢。今天一早上就忙着来看你了。看样子你倒是春风得意啊,怎么?预备着入阁了。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可别忘了旧人啊。“白绍仪和赵忠恕开玩笑习惯了,他装着被酸着的样子浑身哆嗦下:“啧啧,真是酸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深宫怨妇呢,我还没找你的麻烦呢,你现在才是双喜临门呢,得了美娇娘,好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