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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也都在笑里——这就是我的生活。
叶子青是那种在学校里最出风头的女生,时尚、漂亮、善于交际,什么都爱玩,什么都会玩,轮滑、街舞、攀岩,样样不落。组乐队?当然少不了她。或许正是这样的女孩,才适合与祉明做伴。或许祉明也正是需要并热爱这样丰富而放松的生活。
苏扬望着两人走远,低声学叶子青刚才的话:“招待一下苏扬哈!”她朝他调皮地一笑,“你要如何招待我呀,郑祉明同学?”
祉明也笑,用指关节轻叩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好了你!别闹了。我还得准备明天的演讲。”
“竞选演讲?”
“是。”
“你会讲些什么?讲来给我听听。”
“在人群中感受震撼吧。”他靠近她,压低嗓子,“明天一定要来,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微笑着,她却心里一沉。明天……明天她在哪里?一定还在昏迷中,或许已经长眠了。他当然不会知道,为了他,她已准备迈出那险绝的一步。
她不会再有机会去听他演讲了。这就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这是最后一面了。她鼻子一酸,哭了。
“怎么了你?”
“没事。”她强颜欢笑。
他沉默地看着她。
屋子里闹哄哄的,乐队那帮人不知在玩什么。
她拭去眼角的泪,问道:“是不是,明天只要不参加竞选演讲,就算放弃了?”
“是的。”
“那好!”她对他微笑。
“李昂他……”
“我来搞定!”她一句坚定的回答拦截了他的问题。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她。他的眼神此时看起来很温柔,就像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至今仍然记得他们的初吻,记得每一个细节。
她说:“你知道吗,那天我做了一个梦……”她想告诉他,梦里他们有一个家,家里有红色的沙发和蓝色的墙,有三个孩子。她想告诉他每一个细节。但远远地,她看到叶子青和阿峰提着啤酒回来了。他们越来越近。
她只剩下一点点时间。她和他最后的时间。
“算了……”来不及再说什么梦了。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好好准备你的演讲。”
他认真地,甚至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叶子青和阿峰已到了面前。叶子青说:“怎么还站这儿啊?快进去呀,要开饭了。苏扬一块儿来吃。我们从天津带了驴肉回来。”
苏扬笑着推辞:“不了。我说几句就走。”
叶子青和阿峰进了屋子,里面又起了一阵喧哗。
苏扬再次抬头看着祉明,郑重地说:“我会让李昂退出竞选的。你一定要成功。”她目中有闪烁的泪光。
屋子里的人都在招呼祉明快些进去,说就等他了。叶子青也在朝门外看。祉明回头招呼了一句:“马上就来,你们先吃。”
苏扬微微一笑,忍住不让泪水落下。她说:“你快进去吧。我走了。”
她在等他最后一句话。
但他没有办法说。叶子青握着一瓶啤酒朝他们走来。
他们看着彼此,余光感到叶子青正在走近。很快,她就要近得听得清他们的对话了。在这最后的时刻,苏扬突然压低声音对祉明说:“我爱你,胜过从前,胜过以往任何时候。我非常非常爱你。”最后她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当她说完最后几个字,叶子青已经到了面前。
“哎呀,你俩进来说呗。苏扬你别客气了,进来一起吃饭。”叶子青咋咋呼呼地说道。
苏扬微笑了一下,说:“不了,谢谢。我这就走了。”
叶子青又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她眼里全是祉明看着她的样子。他那样沉着、坚定,目光充满了感动,还有不舍。
他知道她将要做的事情吗?他知道这也许是永别吗?他最后看着她的眼神,是在诉说他不能说出口的话吗——我也爱你,深深地爱着你。
在她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她将他的样子牢牢地印刻在脑海中。
别了,我的爱人。希望这不是永别。你知道我是多么不愿离开你。
夜幕降临。这是京大学生会换届选举的前夜,一个无风的北京秋夜。
一切的一切,只在这个夜晚。天一亮,许多事情将无法改变。苏扬可以想象,此刻所有的相关人员彻夜难眠。而她,却为自己和李昂设计了一个长眠之夜。
此时,她手持安眠药,心中百感交集。计划已有,却无法实施,因为——李昂一直没有接她的电话。
从傍晚开始,李昂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在苏扬与他相处的历史上,这还是第一次。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夜晚,让一向对她关怀备至、百依百顺的李昂连续几小时不接听电话?她的密谋已经败露?还是李昂出了什么事?或者……只是个巧合?
她不敢去猜测,只能一遍遍地拨打,在无奈中等待。
晚间十一点,宿舍楼熄灯。室友陆续就寝,苏扬却依然在桌前枯坐。
如果李昂不想见她,她是完全没有办法的,苏扬绝望地想。这个夜晚将很快过去,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会亮,她将没有任何机会。她对祉明许下的承诺也将成空。
“苏扬,你还不睡吗?”棒子媳妇在半梦半醒间询问。
“嗯,就睡。”她在黑暗中含糊作答。
“不是给你药了吗,还睡不着?”
“就睡。”
她站起身,摸黑踩着梯子爬上床。手机在这时亮起来,是李昂的短信。
“对不起,手机一直静音,刚看到。你睡了吧?”
她到宿舍外面给他打回去,电话里传来李昂的道歉声。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一听到李昂的声音,竟哭了。他对她的过激反应感到惊讶。他说:“实在对不起,今天一直在开会,手机调了静音忘记调回来。怎么你哭了?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你。”
“真的没事?”
“嗯,我想见你。”
李昂略有迟疑,说:“现在太晚了,明天吧。”
“我就想见见你。”她又呜咽起来。
“好吧,那我现在过来,你到楼下等我。”
坐在宿舍楼外的石阶上,苏扬抱紧自己,仍觉得浑身发冷,喉咙一阵阵的哽咽。为什么哭?怎么就哭了呢?她自己也在想。好像因为李昂一直不接电话她委屈了,又好像终于联系上了觉得释然了。终于有转机了,这个夜晚还是有希望的。是伤心落泪?还是喜极而泣?她弄不清楚。
李昂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面前。一定是她孤零零地抱着自己坐在台阶上的样子让他难受了,他满脸愧疚,坐下来轻轻抱住她。他在她耳边说:“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把电话调静音了。”
这么一来,她的泪又止不住了,她干脆靠着他的肩头抽泣起来。这时连她自己也完全相信,她真是因为他不接电话而满腹委屈,好像她多么爱他似的,受不得他一丝一毫的轻慢。所以此时她尽可以哭个痛快,把该撒的娇撒了,该发泄的情绪发泄了。
“从今天下午开始,我一直在和我们部还有团委的人开会。你知道,明天早上选举,好多事要筹备。真对不起,疏忽你了。”
他再一次解释事情的缘由,并简要地告诉她,他和他的竞选班子如何为第二天的选举做了最后的准备。这些让她厌烦起来。
在他说话的时候,她的思绪早跑开了。她在想,今晚她会不会得手?得手了,祉明会不会真的当选?如果他当选了,他真的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吗?他会不会因为她的不择手段而看不上她,再也不想理她?她会不会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他一丝一毫的爱?
想到这些,她真的开始伤心了。她把脸埋下去,无声地哭。真正伤心的眼泪不想示人。
李昂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他搂住她的肩,还在徒劳地解释着不接电话的事情。早就不是不接电话的事情了。她只希望他别烦了。她想自己待会儿。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他说:“不早了,你上楼休息吧。”
“唔……”她模棱两可的回答从他环抱的手臂里传出来。
“别哭了,乖,上楼去,都快十二点了。”李昂扶她站起来。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他一脸疲惫。
就这样吧。她突然没有力气说什么了。她失去了勇气。这个夜晚快些过去吧。她真害怕。
“晚安。”
“晚安。”
她转身走上台阶。
就这样,走上楼。不要堕落,不要背叛,现在还来得及。
她停下脚步,回头再看一眼李昂。
“快上去吧。”他说。
“嗯。”她冲他笑了一下。
后来,在回忆中,这个笑成了一个关键性的转折。
也许是这个笑打动了李昂。他迈了几步踏上阶梯,用力把她一抱,就像面临一次长久的告别,把她抱得很紧很紧。他说:“要不,跟我回去吧?”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能说不吗?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从傍晚直到此刻,连续六个小时的等待、煎熬,甚至那些连她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泪,不就为了换取这样一个结果吗?
还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天亮了一切就太迟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恢复了正常。没有眼泪,没有责备,没有歉意,也没有怀疑。李昂只是说了一句:“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同。”
“是吗?”她说,手在口袋里轻轻捏住那包已经被她碾成粉末的安眠药。
他转过头来看看她,微微一笑,道:“也没有。我只是很高兴你在乎我。”
“我当然在乎你。”她说。
将近午夜,道路空旷。李昂把车开得很快。
时间不多,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她靠向椅背,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演算
算最后一道难题。
房间有些幽暗。苏扬打开落地灯,又在茶几上点了两支蜡烛,然后去酒柜里找酒。
李昂站在一旁,手抵着下巴,不解地看着她,“我忘记什么了吗?”
“什么?没有啊。”苏扬浏览着酒柜。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没什么啊。”
李昂快速地思考着,她的生日、西方情人节、中国情人节……都不是。然后他说:“告诉我吧,亲爱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些天是忙糊涂了。我真怕忘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今天是我们认识700天。”苏扬说。
天知道,这句话两秒钟前刚刚跳入她的脑海。她只记得和李昂是大一秋天认识的,也许差不多700天吧。谁的脑子也不会转得这么快。并且就算李昂识破,她也可以说自己算错了。
李昂却信以为真,上前拥抱她,说:“对不起,亲爱的,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了。”李昂认真的样子反让她疑惑了一下。她不知李昂是真糊涂,还是觉得这由头即便牵强也无伤大雅,所以暂且迎合她。
但此刻也顾不上多想了,戏总得往下演。她抬起头微微一笑,说:“所以啊,我们得喝点什么庆祝一下。”她顺势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
李昂笑起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喝这个?这可是我父亲从俄罗斯带回来的,你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