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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劲微怔,看她的眼神陡然深邃起来。
“警方收到那些是我找到以后交给他们的,其实说起来和安宁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安宁还为你做了假证,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甚至恶毒地想着要让你误会安宁,因为我知道你在乎她。你越在乎,也就会越痛苦……”
邵劲听完,表情没有多少变动,可是眼里却瞬息万变:“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陆小榛耸了耸肩:“我虽然恨你,可是我还是做不出伤害安宁的事。我想让安宁安心离开,如果你出事她一定会很难过。庄家那里因为我怀孕了多少会听我几分劝,但我马上要去美国待产——”
她顿了顿,表情肃穆地抿了抿唇:“庄家大概不会善罢甘休,祝你好运。”
邵劲淡漠地坐在那里,陆小榛站起身,转身前又说:“安宁对你如何,你真的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吗?你曾经那样强迫过她,她就算真的有了感情也不敢轻易承认的。”
大概真是感同身受,陆小榛语气沉重:“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她提起你的次数比白沭北还多。”
邵劲震惊地抬起头,陆小榛微微笑了下:“其实你如果耐心一点,大概会等到惊喜也说不定。”
邵劲呼吸渐沉:“你现在不恨我了吗?”
陆小榛抬手抚了抚小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恨啊,可是有了这条小生命,我想庄然也希望我活得开心一些。恨一个人,实在太累了,我以前已经恨了他那么多年,以后想轻松一些。”
陆小榛离开后,邵劲一个人呆坐在办公室里,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和顾安宁有关的片段,她少女时期的模样,她昏迷时的样子,那时候他绝望地以为这辈子都会失去她了。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而并非是简单的弥补和占有欲。
秘书站在门口怯怯地敲门:“邵总,顾小姐的快递。”
邵劲抬起深沉的眸子,接过那份快递时脑子里好像有什么飞快地一闪而过,他拿过裁纸刀将快递盒子小心地打开,修长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着。
45
邵劲看着包裹里一点点露出的安神茶;眼眶忽然痛的厉害,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很陌生;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浸润了那颗干涸太久的心脏。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孤独的;这么多年;这种孤独已经深入骨髓;得不到关心和安慰,好像一点点慈悲于他而言都是奢侈。
回家将她房间里的包裹全打开;无一例外都是这个牌子的安神茶,而他居然一次也没发现,更没有打开看过……
他照着快递单上的电话打过去,对方态度很好地说:“顾小姐之前一起付了款,可是让我每周定期寄过去;她说自己记性不好怕忘了——”
“她最近;和你们联系过?”邵劲哑了嗓子,问这话时指尖用力,手中的包装盒已经深深凹陷一角。
“没有,这都是她之前订的。”客服小姐还在说着,邵劲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顾安宁只有那一次是直接给他的,剩下几次都是管家和秘书给他冲好送进来。
那段时间他忙着对付邵临风,而庄然的背景太强,他花了不少心思才让对方入套,所以从未留意过。只是当时觉得奇怪,味道很熟悉,现在想来应该都是她悄悄做的一切。
他疯了一样在她房间翻找,很快就发现所有送她的礼物当中,唯独那个镯子不见了。那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母亲临走连一句话也没留下,那只镯子是他亲手从母亲腕上摘下来的。
他坐在床边,看着这个曾经属于她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是他买的,顾安宁从住进来那天开始似乎就没把这当过家和归宿,可是她现在却带走了他最在乎的东西,还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关心过他?
邵劲就是再傻,也知道了这个女人刻意掩藏的真实内心。
陆小榛说得对,他曾经那么强迫过她,就算真的有感情也不敢轻易承认,更何况他还一时冲动说了那件事。
邵劲已经无暇顾及找到顾安宁之后该怎么办,或许她会更讨厌自己,或许会害怕。大概一切还要重头来过,可是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她迟到的心动,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
邵劲倏地站起身,拿起手机给迟飞打电话:“我要找她。”
迟飞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了怔:“这又是怎么想明白的,你不是准备放手了吗?”
邵劲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往外走,他们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转机,每次她的爱才悄悄露出一角就被拦腰斩断了。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容许她再退缩。
邵劲拿了车钥匙,大门刚刚打开就看到了门口的男人——
***
两个月后。
顾安宁坐在蒙古包前,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草原,有微微的细风拂过面颊,视野开阔不少之后,好像连心境都变得祥和宁静起来。
远处有牧民在放牧,还有脸颊带着高原红的小男孩和老人在嬉戏玩闹。到处都是惬意温暖的气息,顾安宁深深汲了口气,唇边露出恬然笑意。
身后递来一杯牛奶,她皱眉看了一眼,为难地仰起头看父亲:“真要喝吗?我喝不下。”
顾伯平不容置喙地将杯子塞进她手里,顺势在她身旁一同坐下:“不是都过了前三个月吗?孕吐反应还这么大?”
顾安宁脸颊微红,小声回答:“其实是每天喝这个,有点腻了。”
顾伯平笑着点头:“下午我们去市里的超市看看,给你买点别的?不过现在还是得喝,没有营养孩子会很弱。”
顾安宁抿唇回以微笑,掌心轻轻覆在了小腹上,那里软软的隆起部位不太明显,可是居然已经有个孕育了三个多月的小生命了。
没想到上帝还是垂青她的,没有爱情,她至少还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
春节之后她已经三十岁了,这些年兜兜转转,却连一份简单温暖的感情都没找到。想起白沭北她觉得怅然,可是想起邵庭,整颗心都疼的厉害。
她悄悄摩挲着手腕处的镯子,临走时什么都没带,可是鬼使神差地私心将它拿走了。后来才从父亲这里知道这个镯子是邵劲母亲的遗物,后来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现在已经没法再还回去了。
顾安宁用力握紧,上面只有属于自己的温度,可是这样触碰着好像心里某种空洞的滋味才缓解一些。
下午和父亲去了市区,他们出来旅游,可是却对这片草原情有独钟,于是一住便是一个多月。市区离得稍微有点远,开车得四个多小时,到的时候天色稍微有点晚了。
顾安宁站在零食区挑东西,想吃的全都不能吃,对孩子很不好。只能过过瘾伸手拿起来看看,或者再嗅一嗅,明知道闻不到什么气味,心里上却很满足。
她暗笑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做这么幼稚的举动,转身想走,意外地看到了不远处的孩子。
小宝她很熟悉了,所以绝对不会认错人,可是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
顾安宁发愣的间隙,身后有人拍她肩膀,身体蓦地僵了僵,再回头果然看到海棠意味深长地笑脸:“没想到真是你。”
顾安宁有些尴尬,想起以前和海棠之间的误会,不由有些别扭:“真巧,你们——”
“我们来旅游。”海棠说着,询问地看了眼她周围。
顾安宁指向不远处顾伯平的方向:“和我爸一起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也会遇到熟人。”
海棠表情复杂地“哦”了一声,两人一时无话可说,还是凑过来的小宝打破了僵局:“顾老师,你想吃零食为什么不买呀?”
顾安宁更加窘迫,只好敷衍道:“因为老师怕胖。”
海棠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扫过,但她向来懂得掩饰自己,一手牵起小宝对顾安宁道:“既然在这都能遇到,一起吃晚饭吧。”
顾安宁不好拒绝,只能买完东西和她们一起离开。出乎预料的是邵庭没和她们母女俩在一起,这让她轻松不少,至少不用对着和邵劲一模一样的那张脸。
***
海棠为父亲的事对顾伯平很歉疚,刚刚上菜就自饮三杯算是赔罪。顾安宁对海棠的印象很深刻,一直都觉得她活得潇洒坚强,这时候更加钦佩起她来。
顾伯平摆了摆手急忙拦住她:“你父亲我很了解,之所以那么说,大概真是不想你失望。孩子,他是个好父亲。”
海棠眼里有流光浮动,微微颔首:“我知道的,谢谢您体谅。”
顾伯平含笑,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人相谈甚欢,中间还有小宝在调剂着,一顿饭倒是吃的很开心。饭局快结束时小宝吵着要看酒店大厅鱼缸里的观赏鱼,顾伯平和小家伙很合拍,倒是一副爷孙情深的样子。
空下来的时间正好给两人聊天,顾安宁看到海棠时不时低头摆弄手机,嘴角紧抿,可是眉眼间却透着几分温柔的味道。
“只有你带着小宝来吗?你先生——”她还是不习惯说出邵庭的名字,认识了十年,忽然有些改不了口。
海棠将手机收好,这才支着下颚目光深沉地打量她:“他和我一起来的,昨天才刚刚回榕城。”
顾安宁点了点头,低头吃东西。
“邵家出了点事。”海棠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语气淡淡地,可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顾安宁蓦地抬起头,黝黑的瞳仁紧紧攫住面前人的五官,海棠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很凝重:“邵劲遇上了大麻烦。”
顾安宁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盯着海棠看了好一会才艰涩地问出口:“邵劲,他、怎么了?”
海棠双手交叠,优雅地放置在胸前,歪着头细细打量她:“既然这么关心他,亲自回去看看怎么样?”
顾安宁闻言眼神黯了黯,掩饰性地低下头:“我回去也帮不上忙。”
海棠似乎叹了口气,再开口时便语重心长地:“虽然不了解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他。不然不会离开了还选择留下他的孩子。”
顾安宁脊背一僵,缓缓看向对面的女人。
海棠抱歉地耸了耸肩:“虽然没生过孩子,可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你不喝酒也不喝碳酸饮料,连辣的都很少吃。”
“可以帮我瞒着,不告诉他吗?”顾安宁咬了咬嘴唇,微微垂下眼眸。
海棠想了几秒,轻轻摇头:“这是他的孩子,他也有权知道的。安宁,这样才是真的为孩子好。”
顾安宁并不奢望海棠会帮自己,不管邵劲和邵庭的关系如何,他们都是一家人。海棠也自然是要站在邵劲那一边的。
海棠大概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失笑道:“你千万别误会。我自然是相信女人可以独自撑起一片天的,可是那太辛苦了。安宁,既然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为过去的错误一直彼此折磨,人生还能剩下多少时光经得起浪费。”
顾安宁知道邵庭患病的事,大概海棠真是有感而发。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海棠说起自己和邵劲的事,可是海棠的话在她心里也并非完全没有触动。当时知道邵劲就是年少时强暴自己的那个人时,除了震惊之外居然只剩撕心裂肺的疼痛。
本该愤怒的不是吗?
海棠看她垂眸不答,又说:“好好想想你真实的感受吧,听到他出事,你早就坐不住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根本就是爱他,哪里舍得恨。”
顾安宁指尖一颤,用力捏紧手中的刀叉。
离开之后她一直刻意强迫自己不去想邵劲,和他有关的一切都被她有意回避了。现在不得不继续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
邵劲被带走的那晚,她其实想对他说,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