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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来。
惊恐。我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你,你怎么能……”
琉璃冷冷的眼睛瞥了我一眼,抬起血淋淋的手指指着我的脖子:“你受伤了。”
“你怎么能……”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他打断我,“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选择终止保护,只要你下决心就行了。”他目光流转,轻轻笑了一下,瞬移离开了。
“啊——”千湄和丫头们听到声音出来一探究竟,只看我正站在两个尸体旁。
千湄奔过来,焦急地拉着我问:“朱颜你有没有怎么样……呀,你受伤了!”
我伸手一摸脖子,刚才那一刀伤了皮肉,一摸手上就占上了血。
却在这时,“啪”一声轻响,我和千湄都听见了,一件事物从我身上掉了下来。
墨玉?锁情
玉锁跌在地上,地上还有两星点红红的血。
一瞬间,两个人都呆住了。
那玉琐的挂绳恰好被刚才那一刀砍断了,我一动,它就掉下来,砸在地上,砸在我和千湄之间。
过了片刻,千湄慢慢蹲下来,把玉琐握在手心,默默地蹲着。
我像做错了事孩子,一动不动地站着,脖子上的流血很快顺着衣服往下流,我觉得隐隐有些头晕。
似乎千湄蹲了很久,她才站起来,美丽的眼睛空地让人害怕:“你的东西掉了。”她说,声音虚无缥缈。
我没有动。
她僵了一会儿,看我没动,猛然一把把玉锁塞了过来,掩面跑了出去。
“千湄,别出去,外面危 3ǔ。cōm险!”我叫着要去拉她,却被一旁的描青一把拽住:“小姐受了伤,还是赶快包扎一下吧,让奴婢去追圣女吧。”
我顿了一下,其他丫头已经都追了出去,描青还是死死拉着我:“您现在就是去了,圣女也决不会想见您的。”
她的话如当头一盆冷水,我僵了僵,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的,你放开吧,我要回去了。”
“可是,您的伤……”
“我说、放、开!”
描青僵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松开手。
我推开她,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跑着跑着,似乎头更昏了。
手里还紧握着那个墨玉的玉锁,脑子里迷迷瞪瞪的,我没想起飞白,也没想起千湄,脑海中,断断续续浮现方凝唱的小曲:
归雁双双,残影落花墙。
红楼断梁,依旧去年模样。
留不住,过眼烟云太匆忙。
……柳自纷纷花自芳,借问何处是故乡?
手挽青丝默无语,一别东风百花黄。
可怜两相忘。……
自古多情多断肠。……
深深烟花巷,多少风月堂?……
锦衣红装,银篦玉珰,
对镜梳妆,珠泪成行。
身老色衰始惆怅,春浅花疏月微凉。
不待花谢雕梁断。
泪未尽,人已亡。
这风月情场,
原来丧与葬。
头越来越昏,步子都是凌乱的,跑着跑着,正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我想我是已经迷糊了,没有看清的面容,只看见他一身新白的衣服。
“你……”那人一把扶住站立不稳我,又惊又怒:“你受伤了?”
“……一别东风百花黄,可怜两相忘……泪未尽,人已亡……”手中的玉琐仿佛有千斤重,拿不起却抛不开。
“你说什么?”那人扶着我,衣服都蹭上血了。
我抬起模糊的眼睛,很努力地找到视线的焦点,易扬拧着眉毛正看着我。
我惨然地笑了,举起手来摸着他的脸,轻飘飘地笑了:“你看那风月场,原来丧与葬……”
他看到我手里掐着的玉锁,突然目光一呆。
我突然很想哭,两眼一黑,倒在他怀里。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我独自躺在我自己的房内。
手里还死死握着那个玉琐。
精致玲珑,触手生温,锁底一个“清”字,刻在那里已经很久。
茶碗轻磕的声音。
我猛然坐起。
琉璃斜眼扫了我一眼,道:“他刚走了,看了你一夜了。”
我呆了呆,发现脖子已经被人包扎好了,忽然心里涌起很多疑问:谁?为什么要杀我?天测殿重兵保护是怎么进来行刺的?还有,还有……
我掀开辈子,鞋都没穿,向外跑去。
“你跑什么,伤还挂着呢……”身后的琉璃声音幽幽的。
我一路穿过客厅和院子,急急要推院子门的时候却傻眼了——门居然被锁了。
琉璃慢慢踱了出来,靠在门框慢幽幽地说:“看,不叫你不要跑嘛。”
我怒道:“你想说什么一次说完行不,别搞什么阴阳怪气的!”
琉璃淡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莫非你苦苦不愿离去就是为了那个男人?”
我道:“不关你事!”
琉璃道:“就为一个男人?还是个如此懦弱的男人!眼睁睁看你一晚上都不敢伸手摸摸,你值吗?”
我有点语塞:“我……”
“你连他真真假假都分不清,还留守些什么?”琉璃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嘲讽,“就算你把心啊肺啊都掏给他,他会回报你什么吗?别天真了,那样的男人,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中早没了心了。”
我眼睛眯了起来:“那你现在安的又什么心?你为什么想逼着我快做决定?男人,不都是满口对女人好,然后心里打着其他算盘?”
琉璃蹙了一下眉:“哦,你也知道他心里在打其他算盘啊,那你还爱他?”
我怔了片刻,昂起了头:“是,我爱他!如果你也爱过什么人,你也会知道!爱是占有,爱是剥夺,爱是付出,爱也是牺牲。我爱上他,是因为他的演戏也好,是因为他的阴谋也好,我就认定他了。我不觉得我傻,就算我的爱情是空中阁楼,水中日月,那是我的爱情,”泪顺面庞而下,世界在我眼里模糊了,“别人耻笑它,不理解它,但是,我!我要捍卫它!”
琉璃不说话了,沉着脸看着我。
我一抹眼泪:“琉璃,你不会明白的,所以你走吧,这是一个傻瓜和她的爱情,放不开的。”
琉璃静静凝视了片刻,他笑了:“好,好,好,还有一个半月,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傻瓜最后能得到什么。”他昂起头,细长的眼睛幽深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如若当年深鱼能有这般傻,那么也许……”
风流动,琉璃消失了。
我突然有些担心,琉璃有确定过这个院子没有暗卫盯着吗?
我被锁了两天,还好屋子里有前段时间累积下的各种各样的点心,倒也不会饿着。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千湄如何了?易扬呢?杀我的人到底是谁家派来的?还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人派高手来杀我?……
两天,我脖子上的纱布去了,结了个丑陋的疤,我换了件高领的衣服把它遮起来。
黄昏的时候,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院子门的锁终于开了。
我提着裙子从内堂跑出来,一对红衣站在庭中,一男一女,面容一模一样,抱拳道:“天师吩咐,有请小姐。”
我呆了一呆。
一共十六个红衣,前四个后四个提着长枪,左右四个按着刀柄。像个囚犯一样把我压了过去。
西偏殿的书斋。
易扬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脑袋等我来。
“千湄还好吧?”我张口就问道。
他站起来,慢慢饶到书桌前:“舍妹很好,除了这两日茶饭不思,倒也没有大恙。”
我神情一黯,低下头道:“对不起啊,我……”
我看见他移步过来,不由自主说不下去了。
“恩……”他猛然抬起我的下巴,我心里漏了一拍,却意外对上他冷冷的目光,“朱颜,你是不是先该解释一下齐浮云的事情。”
我顿时傻眼了:“浮云?”
他松开我,慢慢踱着:“我道是这几日怎么总有流匪行刺,原来是你在其中里应外合啊。”他的眼神带着讽刺,上上下下打量着我,“齐浮云是暗门坛主齐埔的女儿,总司方凝的养女,你费尽心思把她安插到圣女身边到底是何居心啊?”
我瞪大了眼睛:“浮云……你把浮云怎么样了!”
他冷冷看我一眼,没有答话。
我转身就要往外跑,被他一把拉住,“你放开!”我斥道,“我要去找浮云。”
“你哪也别去!”他狠狠地说道,手一扬,我就顺势跌到一边的软椅中。“我问你话,是谁指使你的?”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他更是冷酷:“那个玉坠子的主人是不是?”
我怔了怔,突然怒不可恕,“你说什么!”
他更无情地继续说:“邺飞白现在翻身了,你这里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一开始他拱手把你送出来我就觉得蹊跷,果然啊……”
我听不下去了,从椅子里跳起来,道:“你胡说……”
“唰!”一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他握着的匕首正贴在我刚刚结痂的伤口上。“你不要动,”他冷冷地说,“我现在在问你话,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我恨恨得盯着他,他笑了笑,道:“邺飞白要你做些什么?你们是如何联系的?成事后他答应了你什么?你双宿双栖?”
我不答,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他唯美的脸,却很有种想冲上去狠狠煽几个耳光的冲动。
他又问了几遍,我抿着嘴仇视着看得他。
最后,他也不问了,笑道:“不说是吗……”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我打断他,大声道:“当菲琳雪死了,方凝也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也把我弄死好了!”
“她们死,是她们自找的。”易扬别过头去,道。“你现在若是不说,也是自己找死!”
我怒极反笑:“是!天师打算如何处死我!刀剐腰斩还是火烧!”
易扬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他收起匕首,森然道:“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转而大声道:“来人,先押回去,明早斩首!!”
我不等他说完,自己站了起来,用特别蔑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昂首走了出去。那两个孪生的兄妹提了刀跟过来,又把我押了回去。
我觉得我气愤异常,我几乎无法去想其他。我脑中一遍遍在回放和他一起逛灯街,和他在密道里,和他说过的话,可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只要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倒戈,开始怀疑。
我的手紧握成了拳,或许爱情,真的是我最不可能的奢求。
从前世到今生,掌心中的爱情线就一直没有接上。
多情不待悲秋气,只是伤春鬓已丝。
而我依然像个愚忠的士兵,手脚俱断还依然虔诚地膜拜在它的脚下。
我慢慢坐到床边,天开始黑了。
他要杀我,他说……他要杀我……
也许吧,是时候该做决定了,其实我也早做好了决定。
我掏出那本手卷,点起蜡烛,一点一点给烧了。
爱情呵,如纸成灰……
却在这时,一个短镖“叟”地破窗而入,稳稳扎在我面前,镖尾系了一个纸条。
我一奇,打开纸条一看:“麒麟石兽后,殇。”
年殇?我心里一惊,他真不要命了!
我随手把这个纸条也烧了,匆匆推门出去。
“圣女……”院子的阴影里藏着的人低声叫我。
我走近,却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男子,须髯浓密,虎虎生威。
“在下年朗,奉家父之命前来护送圣女。”
我点点头,“年二公子。”
“圣女,此地凶险,圣女还请速速离去!”说着拉着我要跳墙。
我一把挣开他:“不行,你快走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年郎急道:“天师已经抬了天怒斩出来……圣女放心吧,今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