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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盟主,突然打扰,莫怪。”楚凉音冲着幕千绝抱拳一礼,随性爽快。
“楚世侄哪里话,刚刚老夫正与邹世侄钟世侄说到你,你就来了。”幕千绝很热情,挥手吩咐一旁的下人搬来椅子,正在此时,月离风从外走了进来,不同于楚凉音刚刚进来的情景,人们纷纷与他打招呼,一个个热络的很。
楚凉音旋身坐下,冷眼看着一屋子的人与月离风打招呼,一个个面带笑容抱拳拱手,一口一个月公子长月公子短,看的她胃痛的很。
“离风见过幕盟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过幕盟主依旧容光焕发。”月离风终于与幕千绝抱拳问候,这俩人一个笑的如沐春风,一个笑的亲切慈爱,在场之人或许都觉得这场面温情无限,可在楚凉音看来无聊透顶。俩虚伪的人客套来客套去,怎么看怎么碍眼。
☆ 046。流氓本色
“你们在这儿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了?云烈召的去向到底有眉目没?”那边依旧在热络问候,这边楚凉音扭头与钟隐低语,虽是压低了声音,但也足以让别人听到。
钟隐摇摇头,“凶手成谜,烈召之事须得延后。”钟隐回答,他一张脸轮廓深刻,可能是面上的笑肌开发的不够,所以,他很少笑,总是一副板着脸的模样,固有冷面之称。
楚凉音哼了一声,她就知道是这样,在这帮人看来,云烈召之生死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个人模狗样,现下聚在这里扬言要为慕容府平冤,实则巴不得离这事儿远远的,免得惹一身麻烦。
在楚凉音冷眼观四方时,月离风也落座,因着门派辈分,他坐在了楚凉音的下首,俩人挨着,一脸臭慑人,一优雅如风。
“刚刚说到慕容府凶手之事,凶手身份不明,却是心狠手辣。据这几天的调查来看,凶手必是与慕容府有血海深仇,可到底谁与慕容府有如此深仇,却不为人知。七年前杜家之事想必在座各位都有亲眼见过,凶手为塞外之人,与杜家之仇恨可追溯到百年前。那一段仇怨不为人知,如不是凶手主动知会,我们可能至今找不到血洗杜家的凶手。反观慕容府之事,我们都为慕容府遇难的人表示哀悼,可是目前前景的确不明朗。”幕千绝说了一串,其实说的也是当前所面临的困境,整个武林需要他管理的事情无数,他不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事儿上,办是一定要办,可是,时间是个问题,可长可短。
对面的前辈们有点头附和的,也有沉思的,其中一人四十左右,体格清瘦面容瘦长,一缕三寸胡须贴在下巴上,右手桌边上放着一把狼牙锏,此人正是江湖十大门派之一青城派的玉襄谨,青城占据大齐西北一方,在西北一带名声响亮。
“幕盟主,此话虽是有理,但在佬看来,凶手不就在眼前嘛!”玉襄谨一口大齐西北口音,自称为佬,可笑的很。
幕千绝看着玉襄谨,面容温和,“哦?那玉大侠说说您的意见。”估摸着幕千绝应是知道玉襄谨要说什么,不然也不可能不慌不忙的。
大厅落座之人都将视线投注在那玉襄谨身上,楚凉音微微眯眼,脸色有些难看,心下里她也猜得到这玉襄谨要说什么了,松雾门与青城派交情不深,本来天高地远的,但是以前在武林大会上松雾门与青城派有过几次不太愉快的过节,这玉襄谨肯定狗嘴吐不出象牙,要说松雾门的坏话了。
玉襄谨改变了一下坐姿,看起来有几分得意,捋了捋胡须,拽然道:“松雾门云六侠暂居慕容府,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松雾门也不反对,这就说慕容府出事云六侠的确在现场。”说到这儿,玉襄谨还环顾了一眼大家,特别看了看松雾门的四个人,那四个人都没说什么,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他继续洋洋洒洒道:“可慕容府满门被杀之后,这云六侠就不见了踪影,就连本门之人都在寻找他的下落。现场云六侠居住过的房间没被动过一丝一毫,无打斗痕迹,真相这不就在眼前了么?”他摇头晃脑,自认为自己一番言论震惊四座。
整个大厅没有人接话,但却将视线若有似无的投向松雾门那四人,松雾门在江湖地位人力财力上皆数佼佼,自然敢惹之人少之又少,青城派与松雾门之间的瓜葛大家也都知道,于是乎,皆不语。
砰!
“放你妈的狗屁!你他妈要是聪明绝顶,立马断案,干脆这武林盟主要你来做好了?一身的腥膻味开口脏了满屋子,上牙打下牙放狗屁不眨眼,玉襄谨,你他妈要是再跟老娘面前胡言乱语,老娘宰了你信不信?”楚凉音拍案而起,一脸狰狞气势慑人,目露凶光绝不虚假,满屋子人噤声不语,玉襄谨面红耳赤右手握住桌上狼牙锏,欲起身与楚凉音较量。
“唉,二位无需动怒,大家皆一心着急为慕容府平冤,心情可理解,但别伤了和气。”幕千绝起身,开口缓和气氛。
那边邹玉起身,几步走到楚凉音身边,依旧笑面,“师妹,收敛收敛,这是在幕府,要给幕盟主面子。你脾气不好,可别动怒,不然我们可拦不住你。”他以兄长的口吻劝着楚凉音,可是话里话外却像是在警告外人。
楚凉音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玉襄谨,脸上的杀意不是开玩笑的,四周人起身奉劝,都做起了和事老。
“来坐下,别生气了。”邹玉拉着楚凉音坐下,楚凉音的脸色也没缓和到哪儿去,不过一旁的邹玉与钟隐却表情舒缓,楚凉音刚刚这一发作,却是让这场面发生了些许逆转,日后可是不会再有人瞎传云烈召是幕后凶手这个话题了。
“师叔威武。”耳边传来月离风低语,带着些许笑意,更像是调侃。
楚凉音倏地扭头,拧着眉毛盯着月离风,“又有几个人能像你似的屎盆子扣在脑袋上还能坐得住?”
月离风淡然轻笑,“所以说,有师叔在身边,也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屎喷在身上。师叔首当其冲,师侄很安全。”
楚凉音直接翻白眼,虽看不上月离风,但也不能在这里与他争执,现在他们代表的是松雾门,暴露出她与他的矛盾,只会让别人笑话。
无言的用眼睛恐吓月离风闭嘴,月离风不为所动的优雅一笑,虽他一直认为楚凉音粗鄙俗气,一身市井流氓气,但是有时这流氓气倒是能派上些用场,比如眼下,因为楚凉音的一番流氓地痞举动,在座的各位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这松雾门的女罗刹在众人心中应属流氓之上乘。
☆ 047。珠联璧合
“虽这么多日来查找的线索不明朗,但还是有所获。来人,拿上来。”幕千绝话锋一转,使得众人一诧,原来找到线索了。
在座的只有几人面色平静,想必是早就知道了,楚凉音的视线打从对面的众人间一一略过,在看到萧禹诺之时停顿了下,萧禹诺好像很疲惫似的,四仰八叉靠在椅子上,对上了楚凉音的视线后飞扬的眉梢动了下,像是在暗示什么,楚凉音淡然的收回视线,看向从一侧走来的幕府下人。
他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罩着一块红布,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直接走到幕千绝身边,幕千绝起身抬手揭开红布,拿起托盘上的东西展示出来,众人发出一声惊讶之声,那所谓的线索竟然是一截断剑。
断剑乃剑尖部位,长不过四寸,折断的部位呈斜线,两刃锋利泛着幽幽蓝光,不是剑身带毒,而是千年蓝铁。
人们低声议论,这蓝铁本就难提取,更别说铸造成剑了。放眼天下,各家武器大家皆略知一二,就算兵器谱上最上位的兵器大家没见过却也是听说过的,还真就从没听说过蓝铁的宝剑。
楚凉音站起身,走近幕千绝,看着他手中的那截断剑,“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幕千绝看了楚凉音一眼,随后将手中断剑递给她,“慕容府。”
“也就是说,这是凶案现场遗留下来的物证了。”接过断剑,楚凉音摆弄着,看着那断口处,瞳孔微缩。
“没错,但是在大齐武林从未出现过此武器,至今不知这武器归属何人。”幕千绝说道。
楚凉音转身,捏着那断剑给好奇的人展示,“各位,有见过的么?或者有听说过的?”
众人对视,而后有人摇头,有人不语。
“盟主,能断定这是属于凶手的么?”有人发问,问的是幕千绝。
幕千绝略微停顿,而后摇摇头,“不能十分肯定,但慕容府应是没有此物,所以,很可能是凶手遗留的。”
“既然如此,眼下只要找到这断剑的主人就行了。寻着了主人,差不多也就能知凶手是何人了。”楚凉音反手将那截断剑扔回托盘里,而后转身走回座位。
在座之人均看了楚凉音一眼,虽没有人说什么,但不免有人冷笑,说的容易,如果要是寻找断剑所有人容易,那幕千绝还何苦在这里说,早就去找了。
楚凉音恍若未见众人眼色,坐在那里唇角噙笑,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她放在太师椅扶手上的手肘稍稍动了一下,正好撞了月离风。月离风扭头看向她,楚凉音依旧看着别处,不过却唇瓣轻启,声音几不可闻,她在说话。
月离风优雅斯文的表情有几许波动,眼睛注视着楚凉音的唇一眨不眨,大约一分钟过后,楚凉音才停下,月离风也转过脸,唇角笑容清浅,却是风华无双。
“幕盟主,那断剑能否让离风看看?”月离风突然起身,声音低沉如水,举止优雅得体,恍若清濛远山。
“当然可以。”幕千绝亲自将那断剑拿来递给月离风,在座所有人都将视线定在他身上,月离风既然这么说,那么是否看出了些什么门道来?
月离风用两指捏着那断剑,神情认真,将断剑的每一处都打量仔细,露出一笑,好似看出了什么。
众人看着他也神情一诧,“月公子看出了什么?”
有人着急问道,那边幕千绝也看着他,想必也好奇。
月离风举起那截断剑,截断之处对着大家,笑道:“离风或许知道这剑是由谁铸造的。”
“哦?那是何人?”立即有人追问,这剑本就难铸造,想必铸剑之人也能记得这把剑的主人是谁。
“剑圣。”月离风轻轻二字,大厅却瞬间静谧下来,看着那截断剑,皆有不可思议之感。
“月公子说这是剑圣所铸,可有证明?”幕千绝比之其他人冷静,问道。
月离风点点头,将断剑断口之处指给幕千绝看,“剑圣一生所铸之剑不过双十,每一把皆传奇之物。然而如今却有十几把剑消失了,且大部分不为江湖武林所了解。这把剑乃蓝铁所铸,蓝铁产于大司西疆,大齐是没有的。大司向来将蓝铁誉为大司国宝,不向外出售或相赠。但据离风了解,五十年前,大司武林中有一豪侠,行侠仗义家财万贯却是剑痴,穷极一生向往极品武器。他亲自来大齐求剑圣为他铸造宝剑却不得其门。后来,他用大司蓝铁为交换,剑圣为他铸造了一把博格剑,而剑圣也成为了大齐唯一一位拥有蓝铁的铸剑师。后来据闻,剑圣将蓝铁打造成一薄刃如叶的银烛剑,然而却是文剑,配有大齐云苏纺编制的剑袍。但日后那银烛剑的下落就不为人知了,是否剑圣自己收藏还是赠与他人,离风也未曾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