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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拽住子骞衣衫，宝儿不想看到两个对她同样重要的男人生死相搏。
“除非你做出明确选择，选我还是他？”冷漠转头。子骞逼迫宝儿做出抉择，但此时此刻的宝儿又能如何回答？“所以，我们之间的对战全因你而起。”这一站在所难免。
他的话如同利矛刺中宝儿心窝，使她脸色惨白上数分。是啊，她不想伤害他们任何一人，却将三人间的关处理得仿如一团乱麻，缓缓松开小手，她紧咬下唇不知所如何应对。
这样委屈的她看得杨戬勃然大怒，“宝儿处处为你着想，能为你做到的她件件不落，到如今，不明所以的只有你自己。”说着，两刃戟横挑，直冲蛟龙而去。
来不及思考他话中含义，子骞直觉反手使剑抵御，“滋……”一阵电光火石，相交的神器间摩擦出刺目的火花。
目光焦灼，眨眼间两人便战在了一起，他们你来我往快得让人应接不暇，小小的高台根本无法让两人全力施展，更何况还要避讳宝儿。不久。他们的战场转移到天空，寂寥广阔的星空下处处是他们拼斗的身影，不时闪过的电弧，随手甩出的极光，成扇的剑痕比璀璨的星光更加耀眼。
地上的小妖随着他们拼斗的转移而转移，大部分已是看得目瞪口呆，毕竟三界中顶级高手的比试不是谁都能有幸见识到的，恐怕天界武道会的决赛都没如此激烈。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两人间的拼斗越来越激烈，仿佛要致对方于死地一般，看得宝儿揪心不已。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捂着心口，她摇摇欲坠。
“宝儿，我们走。”不知何时，悠醉来到高台，扯着宝儿便要离去。
“悠悠，阻止他们，求你……”悠醉坚强自主且让人信赖，眼下宝儿唯有向她求助。
阻止他们？瞅了眼半空中厮杀得兴起的两位，悠醉确定宝儿是急迷糊了，她上去不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吗？更何况，这场面是她辛辛苦苦筹划出来的。“宝儿，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咱们还是快走吧，免得横生枝节。”真是天真的娃，她对她报以苦笑。
被牵扯着踉跄离开，宝儿不时仰望天空。
“今天是我和宝儿的大喜之日，你现在根本不记得她。为什么还要出来搅局？”打斗途中，子骞嘶声询问。
格挡开他的进攻，杨戬毫不让强。“因为她是好女孩，我不想见她郁郁而终。”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拼命为朋友做诸多事情，这一切他通通看在眼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闻言，子骞剑眉紧蹙。“嫁给我，我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子。”是的，无论她有何要求，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或是星星他都会摘给她，他将呵护她一生一世。
“幸福？她根本无福消受好吗。真可怜，事到如今你还被蒙在鼓里，该说宝儿太善良还是太残忍？”他复言。
对于他的阴阳怪气，子骞已是忍无可忍，“够了，我不管你知道什么，总之，今天我们的婚礼势在必行。”射入掌心的阳光，他决计不会松手。
不理会他的叫嚣，杨戬不着痕迹低头，发现宝儿从高台上消失，他显得很是高兴。
但他却没想到自己这略微扯动的嘴角却被子骞逮个正着。
“宝儿？”该死的，地上众多小妖难道是摆设吗？居然放任宝儿独自离开？不、不是独自。下一刻，他看到了奔跑在丛林中的两抹娇小身影。
猛然甩出攻击，转身，他迅速下降，目标当然就是那个胆敢逃婚的小女人。
“嘶嘶……”他先于杨戬落在宝儿和悠醉前进的道路上，冷冷看着她们，他面色阴沉。“宝儿，过来。”
“我……”宝儿上前却被悠醉拉住。
面对子骞的怒目，悠醉毫不示弱。“圣王，我一直都叫你圣王的，那是因为我尊敬你。因为你的气度、行事让我佩服，但今天你的举动实在让我失望。”如今的他就像条可怜虫，哪有往日的自信从容？“她，慕容宝儿，是你的青梅竹马，我相信你对她非常了解，但你绝不知道她就剩几天的命了，避水金晶珠是她活下去的仙力来源，但为了你的存活，她毅然决然地让给了你，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你的命啊。”不然重伤的他凭什么不死？凭什么还能进化成五爪金龙？虽然那珠子原本就是他的，但他此时此刻的自私面孔却让悠醉莫名气愤，不吐不快。
“悠醉，不要再说了……”她身后的宝儿企图阻止，但却被她打断，“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在宝儿所剩无几的日子里，难道还要带上虚伪的面具？难道就不能心无牵挂，快快乐乐地渡过？她身上背负的束缚早应该取下。
“她为了让你能继续活下去，不惜让你误会她不守信用，为了不让你心里有负担，她默默承受了你对她的误解，而最后，她仅有的愿望却又被你无情破坏，你还想让她怎样？真爱她就不要这么自私，她已经如此脆弱了，实在经不起太多的风浪，如果你不能为她遮风避雨，不能给她最后的欢乐就请放手。”见子骞不可思议的神色，她一鼓作气全盘托出。
“不、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宝儿怎么可以隐瞒他？宝儿的生命所剩无几？难怪她的脸色会如此苍白，难怪她数次晕厥，子骞心底已经隐隐有了不安的预感。
“你们骗我的对不对？”他显得焦躁万分，此刻，他希望悠醉口中所述只是一场骗局。“对，一定是你们在骗我，宝儿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根本不会有事。”他像是自我催眠般呢喃不休。
“接受现实吧，不要让宝儿为你担忧。”杨戬一语戳破他的希望。
“你胡说。”双目赤红。子骞此刻脑海中疯狂的念头交织，让他变得不可理喻，暴起，逼近，他对于敢跟自己唱反调的他起了浓浓杀意。
然而他的剑最终也没有落下，因为有一人反应神速地挡在杨戬面前，神色悲怆地望着他。
“子骞，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对不起，作为最好的朋友，我却从未想过对你坦白，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为我哭泣。”扬起一抹甜美微笑，不管两人经历了什么，宝儿对他依然如同往常。
喉结蠕动，子骞神色复杂，视线在宝儿与杨戬的面庞上游弋。最终，他还是要把她还给杨戬吗？她永远不属于自己吗？“你还是忘不了他吧，好，我成全你们，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见，所以不会心痛。
至此，他仍旧不愿相信宝儿生命即将终了的事实，他宁愿骗自己说她与杨戬生活得很幸福。
风声猎猎，四人所处的丛林四周逐渐传来悉悉索索声，那是寻来的妖类们发出的。收起剑，贪婪地将宝儿一身红妆的样子深深刻印入心间，子骞缓缓转身离开，背影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争到最后不过一场空啊。
凝视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宝儿粲然而笑，他终于长大了，她可以放心了，放心了……身躯软弱无力地向后载到，今晚的一切让她的身体再难支撑。
及时揽过她的纤腰，杨戬显得不知所措。
“带我去神仙谷吧，我好想念那里的风景。”那里是他们下凡约会的地方，是她此刻最想最想到达的地方……
第144章 噩耗
蜿蜒绵长的山脉巍峨绮丽。将一面巨大的自然湖泊揽在怀中。青青萋萋，碧波涟漪，微风拂过湖面，似有一丝清凉水雾迎面扑来。在它的滋润下，即使已是初秋，这湖边的植被却依然那样繁茂，垂柳就像位婀娜的少怒，姿态万千，随风摇曳着，千万野花争相怒放，一时姹紫嫣红。
一排竹筏漂浮在水面并逐渐延伸到湖中央，在那里，一身战袍的男子团身坐于其上，怀中小心翼翼揽着位身着华丽红衣的少女。
他们正是从婚礼上逃离的杨戬与宝儿，所处之地自然是两人初次约会的地方。
昨夜飞奔至这里，杨戬就一直保持着如此姿势陪伴她到现在，月落日升，日升正空，在日光的照射下，湖面逐渐泛起薄雾，烟波浩渺。宛如仙境。在这人间仙境之中，宝儿的身体状况却急转直下，直至此刻，她甚至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欠奉了，这样的她让杨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的他只能看着她的精魂流逝吗？
“唔……”又是一阵痉挛，宝儿在他怀中痛苦地缩瑟着身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沾湿他的胸膛。
“宝儿，宝儿，你怎么了？我带你上天宫好不好，太上老君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想要抱起她却被她阻止，挺过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痛，宝儿贝齿微松，咬破的流出一丝与猩红嫁衣同色的热流。
“不、不用，真的不用。”恐怕自己根本坚持不到回天宫吧，“这里……咳咳，有着不输于仙界的美丽，不是吗？更何况……呼呼，这里是你初次带我来的地方。”眼波迷离，她弯起嘴角，这里有属于她的美好回忆。
“别说话，节省体力，你一定会没事的。”搂紧宝儿，他的大掌抵住她后背，释放出一股股热流，杨戬竟在用自己的仙力为她续命。要知道，这样会令他的修为大幅下降。
“好了，不要再、浪费你的仙力。”努力推开他的手掌，宝儿艰难抬起手臂，轻抚上他刀削般的俊颜。“我，心中会永远记得你的模样，和你对我的好，如果我走了，把我葬在，葬在碧青宫后花园的桃树下吧。”那样，每到桃花盛开时，她就可以与他、哮天犬一起欣赏桃花纷飞的如画场景了。
“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搂紧她，杨戬罕怕她下一刻就会在自己怀中香消玉损，那种在得与失之间徘徊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方才的一袭话似乎用尽了宝儿全部的力气，此刻，她只能如同猫咪一般蜷缩着身体闭目而憩，她好累，好想就这样陷入沉睡，永永远远沉睡。
“不要睡。醒过来，快点醒过来，看着我啊。”可惜杨戬并不打算成全她，他拼命的摇晃让疲累她睁开双眼。
暖洋洋的日光亲吻着虚弱的宝儿，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整个世界只剩下静谧，半晌，宝儿豪无血色的嘴唇微启，轻轻哼着好听的旋律。
侧耳倾听，伴着歌声，杨戬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有某种感情随着她的歌声涌向心头，涌向双瞳，那种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意让他自己都为之诧异。“这是什么曲子，为何曲调会如此奇怪？”问句刚刚出口，脑海中便闪过一幕何其相似的画面。
“这是什么曲子，为何曲调会如此奇怪？”画面里的他如此问道，而被问的女孩转回头，杨戬赫然发现，女孩竟然就是宝儿。
画面中的她脸上浮现一抹甜美微笑，声音清脆如黄鹂，“它叫做《春泥》，是我曾经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曲呢。”
“她叫《春泥》。”耳边闪过的答案再度从怀中宝儿口中传出，“它是我……”
“它是你曾经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曲是吗？”抢在她之前，杨戬开口，迎来的是宝儿那惊诧的注目。
“教我吧。”
“教我吧。”与脑海中的画面同步，杨戬开口发出相同的要求。
仿佛初次认识他，宝儿愣愣注视着杨戬，沉寂良久良久以后，她才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好。”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回忆里，让我们取名叫作珍惜。”
虽然杨戬五音不全让人挠头，但好在有宝儿相陪，倒也能附和着跟上曲调，于是这空谷中再度传来男女的合音。
优美的歌声在风中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