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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桓道过一声谢后,接过帕子,边拭汗边道:“这一路上盯梢的人不少,帝都内肯定已有人清楚了我们的境况。”
“既然这样,似乎没我什么事儿了。”曦凰回身打了个口哨,召回了小白,而后又对楚桓道:“我哥哥的安全就麻烦楚将军照顾了。”时至今日,曦凰是愿意相信楚桓的为人的。
“放心吧。”楚桓熟络的将绷带缠回臂上,“就算我没用了,骁骑营三万骑兵可不是吃素的,定能保证侯爷安全。”
“那就好。”曦凰心中宽慰,转身面对赵宸,展臂将他抱住,轻声道:“大哥,早些回来,我和母亲还有姐姐都在帝都等着你。”
赵宸抚了抚她及腰的长发,低头浅笑,“快则一个半月,慢则三月,我便能回来。”
小白摇着尾巴,蹲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言别,那一日的天空分外明媚。
白虎
暮色四合,斜阳烁金,天地余晖渐沉,一辆角厢马车奔驰在林中小道上,驾车的男子手握长鞭,每一次挥动,鞭子都会在半空中结出一朵漂亮的鞭花。
夜箴和曦凰带着小白离开鄞州后并没挑官道走,一来是小白越来越大,再装猫眯也不像了。他们可不愿在城里引起别人的恐慌。再者,曦凰归心似箭,从小道抄回帝都会节约大半的时间,虽然路上不再有好吃好住的,但对于两人来说,这些早已习以为常。
“师傅!”车帘被人一手挂起,曦凰气急败坏的探出头来。
“恩?”夜箴回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小白正嚼着一大块肉干躲在车厢角落大快朵颐,不禁微微皱眉,“这个时辰不该给它吃东西的。”夜箴和曦凰饿了可以忍,但小白饿了可忍不了,看到木头就会啃,好几次差点把车了拆了,而那些肉干是在小白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给他祭五脏庙用的,不是给它当零嘴的。
“这笨蛋趁我看书的时候把包裹里的肉干都吃了。”曦凰被小白气死了,卷起手中书册就朝它脑袋打去。
“啪”的一声正中它额上王字,小白抖了抖耳朵,看了眼曦凰,继续趴着啃最后一块肉干。
“你太宠它了。”夜箴收回目光,专心驾车。
“可不是,我真是太宠它了。”曦凰盘膝坐到夜箴身旁,没好气的抱怨,“等会一定要好好教训它!”
“你舍不得。”夜箴瞥了她一眼,淡淡笑说。
曦凰刚才还气得不行,渐渐的又软下了声音,叹气道:“当初捡到小白的时候,它才那么大。”她双手比了比,也就比暖壶大不了多少,“它从小就没了母亲,真的很可怜。”
“你很少如此伤感,是因为那只母虎么?”一同共处了五年,夜箴对这个师侄还是比较了解的,从小行走江湖,见惯腥风血雨的她不会像平常女子那样多愁善感。
曦凰点点头,双手打了个莲花搁在腿上,“朝云大哥都同你说了?”
“恩,说了你怎么救楚家小姐,怎样放了那只白虎,而那只白虎又是怎样在半夜里带你们离开猎林的。”
曦凰想到那张被整齐剥下的虎皮,倏觉寒意漫过心头,不由冷笑,“有时候,人却未必比得上白虎。”
夜箴看着她的侧脸,那柔软秀丽的线条下不输男子的刚强,“我知道你对小白好,不过……”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硬挤在了两人中间,半蹲着身体。夜箴顺了顺它背脊上的长毛,小白似乎十分享受的张了张嘴,“不过你处处溺爱,对小白来说未必好。”
“师傅的意思是?”曦凰看着小白逐渐长开的虎牙,好像有些明了了。
夜箴将马鞭一甩,在空中打出一个亮响,“小白毕竟是兽中之王,扑食掠杀才是它的本性。”
夜晚露宿林中,靠着水脉而歇。曦凰找了些枯枝在地上砌起一堆篝火,将马儿从车套上解下,喂过草料和清水后便找了棵树栓了。而夜箴带着小白离开也已近一个半时辰。
月亮已经半悬西天,林中深处传来狼群对月嚎叫的“呜呜”声,夜箴还没回来,曦凰闲来无事从车里翻出几块铁片和牛筋绳,自己掰了几个简易捕兽夹出来,分别放在两匹马的周围,用枯草盖了,以避免狼群来袭,她倒是不怕,就是担心马,本来有小白在还能借着虎威撑撑胆,不过现在小白不在,她得做好安全措施,保证这两匹马不会被狼给啃了。
她忙乎了半宿,月也爬上了中天,可夜箴还是没回来。
照理说夜箴比她江湖经验老道许多,怎么也轮不到她替他担心才是。
“就算是去打熊也该回来了吧。”曦凰一边搓着手,一边东张西望,只期望小白能突然从某个草丛堆里跳出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仍旧没有回来,曦凰心中开始焦躁万分,她坐不住,干脆在火堆周围三尺半径内打圈,又不能去找他们,万一自己离开后他们却回来了,正巧打个错身,反而麻烦。
“该不会遇到熊群了吧?”曦凰喃喃自语,越想脸色就越不好,成年灰熊乃森林里的霸王,连狮虎都不敢轻易招惹它,以夜箴的功夫对付一只大熊应该没有问题,况且还有小白在,可若同时碰到好几只……
“不对,不对,熊又不是狼,怎会一群群出现。”曦凰拍了拍额头,发现自己真是关心则乱。
火渐渐有些小了,曦凰又从周围拾来干草枯枝,正弯腰拨弄间,忽而听到不远的草丛中响起“梭梭”声。她直身戒备,果然见一堆草左右乱动,不一会儿从里面探出个脑袋。
曦凰大喜,那可不正是小白么。她往小白跑去,才跨了两三步,蓦地顿住,整个人愣在原地。只见小白跨出草丛的身体上满是血渍,白色的毛发上斑斑血痕,脖子处甚至破了一块,深能见骨。曦凰瞧它受了那么重的伤,顿时心痛不已。
小白后面跟着夜箴,他手上拎着两只山鸡,正跨过草嶂。
“师傅,你不是说带小白去捕猎的吗?”曦凰不可思议的看着夜箴手上倒提着的鸡,“难道小白抓两只鸡都能伤成这样?”若是如此,曦凰觉得自己真要好好检讨了,她把一只老虎到底养成了什么。
“鸡是我抓的。”夜箴目光看向小白,眼中满是赞允,“小白很厉害,杀了一匹狼。”小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颇为得意的摇了摇尾巴。
“狼崽?”曦凰反问,小白算起来不过还是只幼虎。
“不,是一匹离群的成年狼。”夜箴取出腰间一个瓷瓶递给曦凰,“这是药,你替小白处理一下伤口吧。”
“小白啊小白,你长大了么?”曦凰半蹲下身子,轻轻的摸了摸它的脑袋,而小白金褐色的瞳仁中不再只有调皮,反而逐渐透出稳重。
菱花镜、芙蓉面,美人抚鬓容胜花。
一列宫人手捧了锦绣罗衫站在内殿中,以供太子妃挑选。旻蕊自铜镜前起身,小青按她素日喜好挑出一件鹅黄点缀珍珠的宫袍道:“娘娘,觉得这件可好?”
旻蕊眉峰一动,片刻未语,黄色娇嫩又显皇室尊贵,无论是见君还是宴饮都是最妥当的颜色,“今日太子着了朱衣玄裳。”她目光扫掠,指了一件深绛色罩烟罗轻纱的宫装。
外邦亲王携贺礼来朝,皇上格外重视,特于宫中设宴,款待突厥亲王。太子妃需先行前往中宫谒见皇后,随即与皇后一同前往庆禧殿。
旻蕊来到中宫外殿,正欲跪拜,皇后跟前的长史女官匆匆从内殿出来,“皇后有谕,太子妃免礼。”
旻蕊裣衽,女官小心将她引至殿中软椅前,“太子妃稍待,娘娘正在梳妆。”
小青扶了旻蕊在椅上坐下,不过片刻,皇后由宫女簇拥而来,一身五彩翟衣深袆,戴九霞凤冠,佩大绶紫襟,十分雍容华贵。
“臣媳,见过母后。”旻蕊扶案而起,敛襟执礼。
皇后笑容满面,双手将她搀扶,“太子妃有孕在身,一切虚礼皆免了。”
“谢母后。”旻蕊半垂容颜,端庄娴雅的微笑。
庆熹殿阶高十数丈,通铺汉玉云母石,剔透彻白。殿中,皇后昂然端坐凤案,内廷只设八席,除了帝后便是太子与太子妃,还有汉王。
旻蕊觉得有点胸闷,遂走到玉廊上透风小憩。
“臣女,参见太子妃。”轻柔婉转的声音从后传来,旻蕊回身,却见一个端庄丽雅的女子正朝她裣衽作礼。
“安乐县主。”旻蕊含笑看她,单手虚扶,“皇上与突厥亲王今日在上苑试马,不少侯门千金都应邀去了,县主怎的没去?”本朝尚武,贵族中确实有不少女子擅长驭马,挽弓。
“臣女向来体弱,别说骑马了,就是在车里多坐会儿也会胸闷不适。”像是为了付应她的话似的,言毕,她以大袖掩唇清咳了几下。
安乐县主是先帝幺女永昌公主的女儿,永昌公主以美貌扬名,她的女儿姿容定也不差。以前宫宴上,旻蕊见过她,依稀记得也是个绝色美人,可今日她却涂了厚厚的妆粉,柔顺眉目下只有端庄和平庸,哪得半分永昌公主的佻丽绝艳。
“县主今日的妆色很特别。”旻蕊半靠着玉栏,轻笑道。
安乐县主单指拂了下面颊,低眉浅笑:“这是家母为臣女所画,家母说今日宫宴,宜庄重。”
旻蕊半侧了脸,眺着远处宫阙连绵,莫名有些意兴阑珊。谁家父母不护犊情深,连这天家贵胄里不是偶尔也能见得半分真情么。
“殿下,今日怎不见各位公主坐席宴前?莫非也伴着皇上去上苑试马了?”她好似不经意的询问,眸中却有光华跳动,隐隐带着涩意。
旻蕊微微眯了眼睛,暗忖永昌公主如此精明的人儿,怎么□出的女儿如此冲动。虽然安国侯府与公主府素来没什么交情,不过旻蕊对这个县主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也不吝给她一些提点,她正欲说话,殿中韶乐忽而响起。
旻蕊与安乐县主相视一眼,各自匆匆归席。皇上朗朗的笑声并着黄门宣驾一同传来,殿中臣工女眷纷纷跪列案旁。
华盖宝扇,簇拥着圣驾而来。
皇上左边伴着突厥亲王,右边是太子。汉王在后与另外一个突厥男子言谈甚欢。
原来这人便是突厥王的第五子,肃王完颜亮,个头与太子相仿,五官揉了汉人所长,纤美细致,不若突厥人一般深刻,除了那双湛蓝的眼之外,这位突厥王和汉人看上去几乎没什么分别。
渐渐近了,旻蕊这才看清肃王身后的那个男子,原来此人便是以辞藻惊艳江南儒林,铁笔勾绘江山千里图而名震天下的东突厥少相耶律宝隆。本以为会是个儒雅斯文的年轻人,未料那勃勃英气比之汉王更甚,那般昂然气度,谈笑间飞扬的风采丝毫不输这些天之骄子们。
原来耶律宝隆长这个样子?旻蕊又惊又奇,忽而一道目光掠来,惊躅间她忘了回避,直直撞上那双沁蓝如海般的眼瞳。
明明近九月大伏的天气,旻蕊却觉那双眼寒意摄人,竟让她静如古井的心翻起骇浪,她有种古怪的直觉,或许真正的威胁不是肃王而是这个耶律宝隆。
白虎
暮色四合,斜阳烁金,天地余晖渐沉,一辆角厢马车奔驰在林中小道上,驾车的男子手握长鞭,每一次挥动,鞭子都会在半空中结出一朵漂亮的鞭花。
夜箴和曦凰带着小白离开鄞州后并没挑官道走,一来是小白越来越大,再装猫眯也不像了。他们可不愿在城里引起别人的恐慌。再者,曦凰归心似箭,从小道抄回帝都会节约大半的时间,虽然路上不再有好吃好住的,但对于两人来说,这些早已习以为常。
“师傅!”车帘被人一手挂起,曦凰气急败坏的探出头来。
“恩?”夜箴回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小白正嚼着一大块肉干躲在车厢角落大快朵颐,不禁微微皱眉,“这个时辰不该给它吃东西的。”夜箴和曦凰饿了可以忍,但小白饿了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