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宸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却问:“楚桓怎么办?”
曦凰一脚跨上窗棂,回眸看他,晶亮的眼中全无温度,“他如果死了,我敬他一世英雄,但如若他能全身而退,”曦凰忽而唇齿轻抿,微微露笑,那笑容中透出一份寒透人心的阴狠,“我便让他们生不如死。”
赵宸手足僵住,曦凰心中所虑他何尝不明白,而她口中所言的‘他们’到底是谁,似乎昭然若揭。
“大哥,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我想很快就能见分晓的。”曦凰转身,挣开他的牵扯,先行跨出了窗外。
“侯爷,郡主所言甚是,不要为了一时仁慈而误了自己性命。”说话的是一名侍卫,曾随安国公征战沙场的一员猛将,多年来宁愿居于侍卫一职,也只是为了保护元帅留下的一双儿女。
赵宸回过神,昔日庙堂诡谲,处处暗箭他都走过来了,怎么到了此刻面对真刀真枪反而犹豫了。楚桓尚且有一身功夫傍身,而他却已经是自顾不暇。
他望了眼门口,心中默念一声‘抱歉’后,便跟上了曦凰的脚步。
随行侍卫中有一半留了下来,还有一半保护赵宸和曦凰先行离开。曦凰身手矫健,三两步的踩着树枝跃到了土墙上,回身便想去拉赵宸。
赵宸这辈子也没爬过树,走在微微颤颤的枝干上时不免有点胆战心惊。火势很凶猛,已经从一楼开始向二楼跳蹿。
“嗖……”的一声破风长吟,一支黑铁强弓直射赵宸曝露在外的身体。
铁矢的锐光在空中一闪而过时,曦凰已扯下腕上的珠链,指上夹着一枚浑圆的珍珠反手飞射。
“锵”的一声,珍珠将箭头弹偏,堪堪从赵宸后脑射过,擦断了他一缕乌发。赵宸僵了一下,本能的想回头去看,曦凰的一声断喝却早一步传来,“不要回头看,大哥,过来!”曦凰朝他伸出手,另一只手上捏着一枚珍珠,蓄势待发。
赵宸咽了口干沫,脚下火焰盛开如莲,犹如佛经上描述的阿鼻地狱,一旦坠入便是万劫不复。
幸而他离开曦凰已经不远,疾跨了两步便跃上了墙头,墙坯只有一足之宽,他冲势太猛,险些站不住一头栽下去,曦凰眼疾手快的一手挽住他的腰将他稳住。
又是一箭当空射来,曦凰曲指劲弹,竟将那支长箭拦腰折断。曦凰看清了,远处火光中,挽箭的那人黑衣劲装,面覆黑巾,见失手后立刻闪入一旁断墙中。
“我们走。”曦凰带着赵宸跳下高墙,与他们一同下来的有四个侍卫。
客栈后面是片荒山,正如楚桓所言,殓城四周背山,山却并不连绵,皆成孤立之势。
“我们翻过这座山,后面有片林子,穿过去后可以直抵汴梁,然后再渡湛江。”赵宸活地图一般的脑子已经想好了退路。夜路难行,脚下山石干涸,有的踩下去就会变成齑粉,十分难走。
曦凰行惯山路,倒不觉得如何,赵宸走得真是一步一艰难。见身后悄无声响,似乎并没有人追来,曦凰对气喘吁吁的赵宸说,“不如歇一会儿再走。”
赵宸拭了下额角的虚汗,摇头喘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离开的好。”他一手按了按胸口,掌下所覆的地方正是昔年替太子所受的伤口,若不是这一箭,他也不会像如今这般不中用。
曦凰扶住他往上攀爬,小白伏在她的肩头,动了动耳朵。
“嗖嗖……”又是箭风紧追而至,可能由于夜不能视,所以箭头不准都射歪了。
“郡主,我们下去挡住刺客。”有侍卫说道。
曦凰却当机立断的否决,“我们人少且暂不清楚对方人数,贸然下去只能凶多吉少,我估计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位置,只是试探的射了两箭,不用管它,继续走。”
侍卫不再多言,夜已至深,天空中飘来一大朵乌云,将明亮的月光挡去大半。曦凰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爬到半山腰上后,面前出现了一片丛林,树木郁葱,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幽深。
赵宸没想到半山上会有那么大片林子,一时间有点茫然,黑暗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绿光,忽而亮起又忽而泯灭……是野兽的眼睛。
“没智慧的野兽可比人好对付多了。”曦凰拉着赵宸,话刚落,她突然一把推开赵宸。赵宸反应不及,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而他刚才所站的位置上劈过一条银色长鞭,鞭风过处,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深壑。
曦凰回身,见到夜色下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悬崖边上,黑衣黑裤,脸覆黑巾,长发被一根红色丝结高高梳起,唯一□在外的一双眼,闪动着阴鸷的光芒。她的身后陆陆续续冒出一些黑衣人,有人手持长箭,有人手握宽刀。
“德凝郡主,安国侯。”黑衣人像是确定身份一样的念了遍他们的称谓,声音嘶哑如被沙石磨过,完全不似女子,反倒更像男人。
曦凰负手站立,右手悄悄解下左手上的珠环,她手腕上共戴有四串珠子,不是用来显美,而是关键时刻用来当暗器使的。
曦凰冷笑,“是谁派你们来的?汉王?德妃?还是……”说话间,她用手势示意赵宸先走,对于是谁主谋害他们的,她压根没指望从这些人口中套出来。
黑衣人扬鞭,“咯咯”的怪笑出声,“将死之人何必知道太多呢。”
风吹流云散,月光渐显,照彻天宇,曦凰等的便是这一刻。
避杀
“可惜郡主绝代佳人就要殒命在此了。”黑衣人扬手,银色长鞭化为练龙,在夜空下游动飞旋,“啪”的一声溅尘裂石。
黑衣人的部下得到指令,纷纷朝曦凰和赵宸攻去。曦凰就趁此刻,双手飞展,指间夹着的八枚珍珠弹射而出。她没有夜箴的腕力,不能一击夺命,可她有准头,每粒珠子都朝对方身上最弱的地方下手。
顷刻,四个大汉惨嚎一声,双手覆面滚倒在地,指缝间流出汩汩鲜血。原本黑衣人所领部下就不多,此时一下折去四个,众人都踯躅了一下。也就是在他们犹豫的这半刻,曦凰再次扯下腕间珠环,珠子飞射,一击夺目,又折三人,此时黑衣人的部下只有四个人了,再也不占优势。
“先带我大哥走,这里我来应付。”曦凰扎紧身前包袱的结扣,神态轻蔑,在气势上就先压倒了对方。
“曦凰,你……”让赵宸独留曦凰一人冒险,他作不到。
“侯爷,您忘记了,郡主拜师在青城门下,功夫非是常人可及。我们留下来,只能徒增郡主负担。”一名侍卫俯身在赵宸耳旁提点。
赵宸是关心则乱,此时经旁人点拨这才豁然开朗,如果自己执意不走,反而会掣肘了曦凰的发挥,让她分心照顾自己,继而害两人都落入险境,这才是大大的不妙。
他一咬牙,由侍卫搀扶而起,对曦凰道:“你小心。”
曦凰知道他肯走,心中松快不少,只要赵宸不在,就没什么能让她分心的,眼前这些个杀手根本不足挂齿。
黑衣人似乎也看出曦凰不好对付,而赵宸却是个好下手的软柿子。
“想走?没那么容易。”她长鞭朝赵宸方向一扬,还余下的四个刺客会意,同时举刀向赵宸攻去,而安国侯府的几名侍卫则扬刀挡在了赵宸身前,全力护他。
曦凰心急,想去回护,黑衣人手中长鞭却当头挥来,硬生生阻住曦凰的脚步。
“郡主,你的对手是我。”黑衣人阴恻恻的笑道,手腕一挥,银色长鞭卷出一朵朵的鞭花,看似绚烂无比,实则滴水不漏,不露一点破绽。
曦凰不能去帮赵宸,一时半会也攻不破黑衣人的鞭阵,但黑衣人也伤不到她,其实只要再捱个一时片刻,曦凰一定能找出她的破绽,可惜时不待我。
安国侯府的侍卫功夫套路太正,有时看不透杀手身法中藏着的鬼魅伎俩,一个失察便丧于了对方刀下,眼见四名侍卫只剩下了两个还在苦苦支撑,而对方却愈战逾勇,曦凰心中惶急,旋步中竟踏错方位,反而被那黑衣人逼到了悬崖口。
此刻长刀劈下,一名侍卫手臂被齐肘切断,眼看那刀就要砍到赵宸,曦凰心中蓦然抽紧,脚下一挪,踢到了一具尸体,而尸体的旁边正横着一柄长剑。
根本不容曦凰再想,她一脚飞踢起脚下长剑,伸手挽住剑柄,奋力向前投掷过去,长剑飞射如电,齐刃刺入杀手胸腔,而唯一剩下的那个侍卫见机一脚踢开赵宸面前那名被曦凰刺死的杀手,化解了危机,自己身上却又中了好几刀,情势越发不妙。
曦凰飞剑的那一刻早已露出浑身破绽,黑衣人手中长鞭一挽,挥向她的胸口,曦凰避无可避,被她一鞭挥实,鞭梢上嵌有细微的倒刺,不但划破衣服,更扯得她伤口血肉淋漓。
曦凰忍痛错步躲开了她下一波的攻击,却忽然觉得背上一轻,她伸手摸向胸口,顿时大惊,包袱的结扣不知何时已经被打散了。
小白哇唔一声掉落悬崖,本来前爪已经勾到了石头,可那块泥石承受不了它的重量碎裂了开来。曦凰回身想拉它时,仍旧迟了一步,小白毛团似的身体滚了下去,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肩上又是一下裂皮噬骨的痛,黑衣人眼见曦凰跪在悬崖边好似傻了一样,蕴满杀气的眼中渐展笑意,她一抖长鞭,鞭梢直指曦凰心门,意欲一击洞穿。
鞭梢根本尚未触及到她的身体,却已被人牢牢攥住,黑衣人扬手挥扯,可鞭子握在曦凰手中纹丝不动。
她的眼神冰冷,其中杀意肆虐,她却突然笑了,月色下,她的笑容极美,惑至人心,黑衣人被她诡异的笑容震住,一瞬间的失神。
分毫间的错失,足以致人于死地,待黑衣人惊醒回神后,为时已晚,纤细的脖子上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那张清丽的脸孔居然近在咫尺。
“去死吧!”曦凰恨声,五指逐渐收起。
轻微的“咔嚓”一声,黑衣人瞳孔溃散开来,好像最后一眼的月亮也莫名染上了血色。
曦凰甩开手中尸体,捡起地上遗落的兵刃朝赵宸走去。
赵宸和那唯一剩下的侍卫要抵挡对面二个刺客真是有些力不从心,时时险象环生,而赵宸身上也不免挂了几处伤口。
曦凰在离开他们十步开外的地方忽然舞剑,剑如分花,光影千纵,那两个杀手蓦地双双停手,维持着攻击的姿势。刹那,他们的背脊上爆出十数条血口子,深可见骨。
而能以剑气伤人于百步之外的,正是青城派的分花拂柳。
全部杀手被清剿干净,而曦凰他们也是损失惨重,一行人只剩下了曦凰、赵宸和那名侍卫。
“大哥,你没事吧?”曦凰跪蹲在赵宸面前,见他臂上几道伤口渗血,觉得十分自责。
赵宸眉头蹙紧,看她肩胛处伤口骇人,心疼不已,“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来顾我?”他很后悔,不该让她跟着自己冒险的,安国侯府死一个人总比死两个人强多了,再说宫里有旻蕊在,即便没了他,安国侯府都不会垮的。
曦凰似乎压根没听他的话,扶着他从地上站起,“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我们进林子里躲一躲。”山林密丛,是避身躲藏的最佳地方。
两人相互搀扶着往林中走去,赵宸觉得有些不对劲,“小白呢?”他方才自顾不暇,根本不知道曦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曦凰抿紧了唇,齿关狠咬,脚下却未曾停滞一步,赵宸愈发狐疑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山腰上尸体狼藉,遍地殷红,这般惨况让他想到十五年前,不经意的又触到心底深处的惊弦。
“无论是谁,我都要让他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良久后,曦凰的声音才响起,幽幽的不含任何温度,却足以让人遍体生寒。
三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总算走到了头,往上又是一节陡坡要爬,而以他们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