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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宸坐在她对面,手中握着酒杯,忍不住戏谑道:“小妹,吃慢点,要淑女。”
曦凰干了手旁的酒,抿了下唇,不以为意的说:“一家人吃饭,别那么多规矩啦,你不觉得我这样吃饭才香么?”话未完,手已落,碗里顿时又多了只酱肉丸子。
凤昀看着她,忍不住微笑,这曦凰大小姐果然风格不俗。
“宁朔确实是好地方。”息国夫人淡淡开口,目光肃然的扫过桌前一子二女,“不止曦凰要去,待有一天,你们都要去宁朔看一看。”
晚膳过后,旻蕊亲自烹茶,大家品茗说谈,聊了很多事,主要还是凤昀在说,说宁朔的事,说尧摄军近来的情况。大家都静静听着,屋内茶香氤氲。这支凤昀口中铁血一般的军队曾是他们父亲毕生的骄傲。
直到月上东梢,息国夫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朝凤昀道别,并让他随时来府上,凤昀拱手应诺。
旻蕊先扶了息国夫人离去,赵宸和曦凰送凤昀出府。
大门口已经挂上了灯,大大的灯笼上漆有斗大的两个赵字。
“朝云,你这次来京述职会待多久?”大门口,赵宸与凤昀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
“本来打算述职结束后呆两天就要回去的,不过现在就难说了。”凤昀笑笑,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赵宸蹙眉,又问:“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凤昀直言,“是皇上要我参加今年春狩,这一去,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宁朔了。”
赵宸目光微微眯起,眼瞳中似闪过锐光,“今次春狩不会太久的。”太子大婚在即,想久也不可能久。
“但愿如此吧。”凤昀朝赵宸曦凰拱手作礼,“两位请止步。”
“路上小心。”赵宸回礼。
凤昀颔首,转身步下台阶。站在赵宸身旁的曦凰扯了扯他的袖子,赵宸转头看去,正见曦凰挽着他的手臂,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我?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东西了?”赵宸斜她一眼,见她笑成这样,必然不怀好意。
“我去送送朝云大哥。”曦凰往外跨出一步。
赵宸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回来,指着外面天色,“那么晚了,哪有女子送男子的道理,况且你才来帝都几天?认识路吗?”
曦凰回眸,眼看凤昀要走远,忙挣脱开赵宸,飞奔下台阶,头也不回的扬手,“很快回来,替我留门。”
“这丫头。”赵宸还是维持着抓她时的姿态,眼见她遛得比兔子还快,实在是哭笑不得。
凤昀离开安国侯府后,想着回去也没事,也就放慢了步子,沿街闲逛起来。帝都的夜市很热闹,摊子也多,人流如织。
身后响起跑步声,凤昀没回头却自觉退让一边,声音却蓦然在他身后停住,然后肩头一沉,被人狠狠拍了掌。
凤昀蹙眉回头,却见一张笑靥跃入眼中,他一怔,忽然又笑,“你怎么跑出来了?”
试弓
“送你呀。”曦凰整了整额前留海,与他并肩行走。
凤昀觉得她这个借口委实有点烂,“我一大男人还需要你个小女子送?快点回去吧,免得你送我回家后,我还要把你送回来。”
曦凰斜睨他一眼,大言不惭道:“以我的本事,你还怕有人能欺负我?”
凤昀想想也是,以曦凰的功夫这世上还有几人能欺负得了她。
“我是想去打把猎弓,让你帮忙作个参考。”曦凰在一个小摊前驻足,掏钱买了支山楂很大糖衣很厚的糖葫芦,“有空吗?”曦凰将一粒山楂含在嘴中嚼着,口齿不清的问凤昀。
“有空。”凤昀现在最有的就是时间了,不过他有一件事情很好奇,“安国侯府连把猎弓都没有吗?”还需她大小姐自己出去找铁匠打?
“有啊,大哥送了我一把。”曦凰将酸甜爽口的山楂咽下,歪头看着凤昀,似笑非笑道:“你打仗的时候会带一把镶满金玉的弓箭么?”
凤昀摇头,莞尔,“富家小姐么,用金弓看上去较匹配身份。”
曦凰却不以为然,“我是个粗人,用不惯那种花俏的东西。”她要的武器必须衬手,精悍,而多一块玉石就是多一份累赘,她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是侯府千金,怎能说自己是粗人。”凤昀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左右街道旁的店铺,帮曦凰看有没有打铁铸兵器的铺子,亏得他人高目力好,扫了几圈就看到不远处的街口拐角处有个。
“千金只是身份。”曦凰舔了舔沾上糖屑的唇角,自顾自的吃着,“性格却是改变不了的,我就是个粗人呗。”她从不妄自菲薄,且实事求是。不过凤昀似乎并不这么认为,看着她的目光中带上几分怜惜。
哪家姑娘不希望自己德礼皆备,凤仪无双,又有哪个女子愿意道自已一声粗人。难为她堂堂侯府千金,从小便要沦落江湖。
“长胜铺的兵器似乎不错,挺有名的。”凤昀带她走到街口拐角,指着一间偌大的铺子对她说。
“哦?”曦凰对于挑店是没经验的,因为她打架的时候基本不用兵器,反正对手有就成了。
商铺伙计见两人是有购买意向的主,忙上前殷勤招呼,将两人引入店中。
“我们长胜号的兵刃可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各个衬手且式样齐全,什么矛、镗、刀、戈、槊、鞭、锏、剑、锤、抓、戟、弓、钺、斧、牌、棍、枪、叉,只要您想得到的,本号都有……”伙计滔滔不绝的作着推销。
曦凰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三柄长弓上,瞧着好像都蛮不错的,她有点拿不定主意。
“你们这里可能定制兵器?”曦凰身后响起声音,是凤昀在作询问。
重新打制兵器比买现成的要贵上三四成,伙计眉开眼笑的点头哈腰,“只要客官提出要求,本号都能给做出来。”伙计说完,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本朝很多将军武都统的兵器可都是来本号作的,那质量好的没话说。”
凤昀模棱两可的微笑点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其实我觉得这把蛮好的。”曦凰回身望着凤昀,一手指着墙上那把犀角长弓。
“这把弓长五尺半寸,以你的身量来说太大了,并不合适。”凤昀眼光独到,在选择兵刃方面从没出过错。
曦凰对于剑、斧、枪、戟比较熟悉,因为这是青城惯用的,但对于弓弩反而不熟,只知道弓越大威力也越大。
“定制一把五尺长的紫衫木弓,需要多久?”凤昀问伙计。
“这个得问作弓的师傅。”
“有无纸笔?”凤昀又问。
“有,客观这边请。”伙计将凤昀引到一张长桌前,因为有不少客人喜欢自己绘图制稿来让商家打造,所以店里常备纸墨笔砚。
凤昀提笔染墨,在纸上画下一柄长弓的造型。曦凰站在一旁,伸着脑袋在看。
“怎么好像跟我见过的弓不一样?”她低声咕哝,又转头看了眼墙上三柄弓,确定和凤昀画得不一样。
“这是战弓,和普通猎弓当然不一样了。”凤昀细心的标出弓身长短,甚至连要用什么木料,用什么绞筋都无一遗漏的写下注释。
“咦。”曦凰目光亮起,又往他身旁凑过去几分。她知道上战场用的弓都是兵部特质的,射程长威力大,同一般打猎玩的弓箭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你就不怕我用这弓去闯祸?”曦凰看凤昀将宣纸交给伙计,又叮嘱了几句话后,实在忍不住开口调侃。
凤昀侧目,将她一通打量,遂又点头,搞得曦凰莫名其妙,“若是你要闯祸,给张弹弓也能捅破天。既然你找我商量,我总要找把最适合你的弓了。”
曦凰展颜,一手拍了拍凤昀的肩膀,大为欣赏他的义气,“知己呀,要换成师叔肯定就给我一把弹弓了。”
凤昀一个没忍住,失笑出声,“看来卓如知道你破坏力惊人。”
“哪里呀,我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曦凰取下腰上挂着的荷包,倒了几块碎银子在手中惦着。
伙计从内间出来,对两人说:“此弓明日傍晚时分便可来取,因为紫衫十分珍贵,所以此弓价格不菲,共需白银五十两,请客官先付十两订金。”
五十两都够买好几十把普通猎弓了,曦凰将手中碎银放到桌上,又取了腰间荷包,解开袋口系绳,往下噼里啪啦一通倒。算了算正好十两银子,还多出一钱,她又收回包中。伙计开了张货单,让他们明天来拿东西。
走出长胜号后,凤昀对曦凰说:“弓也买了,可以回去了吧?”
曦凰捏了捏瘪掉的荷包,觉得目的达成,也该撤退了,“对了,你住哪里?”临走前她不忘询问他的住址,以便日后时不时的登门造访。
凤昀告诉她自己家在哪儿,曦凰在脑中想了想便记住了。
“那我走了,咱们春狩上再见。”曦凰朝凤昀摆摆手,踏着欢快的步子往安国侯府方向折回。凤昀看她背影逐渐淹入黑暗中,直到再也瞧不见了,这才往另一边而去。
回到府中,曦凰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去了赵宸的竹苑。他是个喜欢清静的人,苑子里只留了两个小仆伺候,见是三小姐前来也没敢拦着,只道大少爷正在书房看书。
曦凰大咧咧的来到书房,叩了叩门,“大哥,是我。”
屋内很快传出回应:“进来吧。”
曦凰推开门,细灯下,赵宸正伏案写字。
“找我有事么?”赵宸头也不抬的奋笔疾书。
“无事就不能来找大哥么?”曦凰笑语,看见桌上有只糖果盒顺手就捞了过来,凑趣道:“大哥,你还爱吃糖呀?”
男子远粉糖,她哥哥倒是挺有意思,完全不顾别人看法,肆无忌惮的将糖盒放在案头。
赵宸乘着沾墨的片刻,笑睨了曦凰一眼,“想吃就吃吧,这银丝糖帝都内可吃不到。”
“哦?”曦凰掀开盒盖,唐彩釉的圆扁果盒内整齐的放着一团团洁白绵密,细若龙须的酥糖,曦凰拿了块吃,入口香酥,绵甜适宜,口感极佳,她一连三块下肚。
赵宸搁下狼嚎,将信上笔墨吹干,见她吃得腮帮子也鼓了起来,笑不可遏,“丫头,也不怕蛀牙么?”
曦凰抿了抿唇,将口中所有香甜咽落肚中,随手又拿了块,举到面前长声叹息,“那么好吃的糖以后恐怕很难再吃到了。”
“这有什么,等下次朝云再入京的时候让他捎带些过来好了。”赵宸将书信折好,塞入一张牛皮信封中,不假思索的回道。
“朝云大哥还能离京么?”曦凰淡淡开口,声音蓦然间冷了下去。
罩纱笼下的烛火猛地打了个摆子,室外夜风掠过窗台,敲动了窗棂“咚咚”作响。赵宸靠坐在圈椅上,目光深沉的看着曦凰没有作声。
曦凰又取了块糖送入口中,固执的看着赵宸,毫不退让。
良久后,才听赵宸幽幽开口,“这几日我得到消息,边关上已有诸位统帅准备将家眷送来帝都,最快的已经走至半途。”
“皇上难道怕人家造反?”曦凰嗤笑一声,对圣上的这个决断颇不以为然。这位曾逼退突厥,纵横疆场难逢敌手的皇帝居然已经谨小慎微成这样了。
“皇上怎会怕?”赵宸态度冷峻,靠在椅把上的手慢慢握紧,“皇上只是担心自己哪天龙驭归天后,新帝会受人挟持而已。”
原来皇上已经准备开始为新君铺路了么?
“据我所知,边关上虽雄踞我朝兵卒数十万,但分守各处的将领也不少,平摊下来,每人手中的军队反而不多。”曦凰垂眸,细细思量,皇上起先布兵的时候早就削弱了各个将领的实力,以避免这些守将会拥兵自重,就算其中有人蠢蠢欲动,欲图不轨,单凭一个人是绝对成不了事的,那必然要联络其他人,这一来二往间,帝都皇座上的人早能洞悉一切了。
但这种方法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各城防都有临机专断的权利,谁也不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