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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身材窈窕的黑衣人手拿一对双戟越过众人朝曦凰走近,借着火堆,曦凰看到那人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狭长凤眸,其中寒光凛人,还有一种猎杀对手时的兴奋。
曦凰心中冷笑,果然不是职业杀手,连情绪都控制不了。
“谁派你们来的?”曦凰倚着树干,吃力的仰起头,目光沉稳,面对此刻恶劣境况,情绪上仍旧纹丝不乱。
女子没有回答她,但曦凰知道她在笑,覆在黑巾后的唇廓向上勾起弧度,她右手戟高高扬起,举在曦凰头顶。
锐寒戟光映亮曦凰的眉眼,如此美好的皮相,下一刻便要灰飞烟灭了,女子藏不住眼中笑意,持戟的手往上一扬斜劈戮下,清冷语声伴刀光同起,“德凝郡主,借你头颅一用!”
刹那电光火石间,曦凰原本受伤的左手朝上挥挡,乌梢鞭恰好格挡住她当头劈来的铁戟,趁女子错愕难防,一拳打中她的腹部,女子吃痛,本能的佝偻了腰,曦凰毫不留情的用鞭柄重击她的下颚,就听女子闷哼一声双手护脸跪倒在地。
她的同伴见面前情势逆转,有一瞬的错愕,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冷静,近十人同时抬手牵动袖中机括,十多支袖间从四面八方射来。
曦凰手中长鞭凌空飞抖,只听到几声‘啪啪啪’的鞭裂声,那些中指长短的袖间全被鞭风打偏了方向,凌乱的射到身后树丛中。曦凰几鞭方止,也不停歇,右手猛然一振,长鞭灵活犹如游蛇,紧缠上离曦凰最近的那人脖子,曦凰手臂一带,那人便浑身如被抽去骨架一样软软摔倒在地,头颈折出诡异的弧度,竟然是被生生绞断。
那些人见同伴顷刻毙命,都有些踯躅,再看面前站在火焰下的女子,虽然神色清肃,眼带杀意,浑身鲜血沾衣非常狼狈,但却半点不见势弱,更遑论说毫无反击之力,杀手见她的样子不禁起了疑惑。
而他们猜测犹疑的样子,也同样落在曦凰眼中,心中所猜更确定了几分。
枉费她对他如此信用倚重,他却用这个来回报她!曦凰心里怒火中烧,手下鞭子愈加舞的凌厉凶狠。
鞭风过处,扬起满天血雾,一盏茶的功夫后,十数个刺客立毙在她鞭下,一地的残肢断臂,鲜血流淌到小溪里,逐渐泅散出大片猩红,狰狞如红花盛放。
曦凰拖着被鲜血湿透的长鞭走到女子身旁,一脚将她蜷缩伏地的身体踢翻过来,女子痛的脸上颜色尽变,曦凰半蹲于地,膝盖压住她的腹部,伸手揭开她覆脸的面纱。
“是不是很奇怪,我本该在今夜犯病的,怎么现在一点事也没有?”曦凰用鞭柄抬起她的下颌,方才她一击重锤已经将她的颌骨敲碎,此时又被迫抬起,自然是疼痛万分,女子扭曲了脸孔,满嘴都是血沫,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点头或者摇头,你总会吧?”曦凰浅笑,手下再施重力,女子痛的眼中闪现泪花,却仍旧倔强不屈。
曦凰皱了皱眉头,似在沉吟,不一会儿就作了个决定,“我也不问你谁是幕后主使,你只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就放了你,不然的话。”她抽出腰间一柄削水果的小刀,将刀锋贴到她光洁的脸上,“我就将你脸上的肉一条一条割下来。”她声音轻柔,刀尖慢慢划在她的肌肤上,稍一用力,顿时在她脸颊上划开道血口子。
女子看着曦凰,眼中又惊又惧,只觉面前貌若天仙的女子狠恶却如魔鬼,她想要挣扎,可惜整个人被曦凰压制的动弹不得。
一旁丛林里又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正在拨动树枝,曦凰想也不想拾起鞭子就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挥出,哗啦啦折断一片树杈,其中又夹缠有男子低呼的声音。
这声音居然是意外的耳熟。
“朝云大哥?”曦凰脱口惊呼,果然见树丛里踉跄走出一个深衣男子,身上沾了许多被曦凰抽飞的树叶枝杈,不是凤昀又是谁。
“呃?曦凰,哎呀,小心……”凤昀来不及惊愕就先慌了神,被压制在曦凰膝盖下的女子见她分神的机会,摸到手边铁戟抓起来就往曦凰脖子上刺。
曦凰在凤昀警告声到来前已经抬手擒握,只听“喀嚓”一声断骨声,那女子手腕被曦凰反折拗断,手中铁戟拿捏不住的落到地上。
“死到临头了还想杀我邀功,勇气可嘉么。”在曦凰冷笑声中,又是一记断折,将女子另一只手也拗断了。
凤昀原本只是经过这里,大老远就听到打斗声,栓了马偷偷摸过来想探看一下情况,绝没有料到会看到这副场景,错觉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战场上,满地的尸骨狼藉,在火光下看来更是骇人。
“曦凰,这是怎么回事?”凤昀跨过几条血洼,走到曦凰身边,看到地上那个煞白了脸孔的女子,更加不解,“她是谁?”
“刺客。”曦凰言简意赅的回了他一句,就不管他了,拿起刀狠狠扎在女子颊边,“反正是个死,你要痛快的去,还是要尝尝凌迟的滋味,你自己决定。”
女子口中吐出血沫,目光冷视曦凰。
“倒是很有骨气。”在她说话时,一条血肉自女子脸上剔落,女子惊痛,却因为不能动下颌,只能挣扎呼出呜呜惨声。
凤昀在一旁不忍目睹,微微蹙起眉头,曦凰将刀尖顶在她眼睑上,阴恻恻的笑道:“点头,或者摇头,否则我就要剜你眼珠子了。”
女子一颤,浑身抖的如同风中落叶,眼中坚持已经面临崩溃。
“我又没让你出卖你家主子,只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就行了。”曦凰突然和颜悦色起来,“你们是不是知道我今夜会犯病所以一直熬到此刻才动手?”
女子犹豫了一下,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尖就在眼珠子上,终于点了点头,曦凰得到答案非但不见如释重负,反而更沉下脸,将手中匕首丢在一旁。那女子却呜呜哀叫两声,目光凄然望住曦凰。
曦凰读懂她眼中求死之意,静默看她片刻,伸手扼上她的脖子送了她最后一程。
忽有一阵大风吹过,将篝火里的灰烬吹的飞扬。曦凰支地站起,眼前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幸亏一旁凤昀及时伸手搀扶。
“你受伤了?!”凤昀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左臂上鲜血淋漓,似乎有伤。
曦凰搀住他,扶额闭目休息了一下,漫不经心道:“不是伤,我把鸡血弄身上了。”旧疾此时才袭来,她推算的倒是很准,不过心头闷闷的,痛意很轻,与以往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你要不要先歇会儿?”凤昀扶住曦凰,目露关切。
“我没事的。”曦凰推开他,走到一棵树边,树身上扎了几把袖箭,她拔下一柄,抬手迎向月光,菱形箭头上有微青色的异光流淌。
凤昀站在她身后看的清楚,悚然变了脸色,“这是……”
“七星草。”曦凰垂下手,回望凤昀,“他们和刺杀你的是同一拨人。”
凤昀转目四看,捋起袖子蹲地检视脚旁的一具尸体,想要在他们身上寻出蛛丝马迹,曦凰见他动作,心中一凛,似乎想起了什么,走到另一人身旁,俯身撕扯下那人右臂衣裳,□的肩膀上赫然刺有一朵六瓣梅花。
曦凰将十几具尸体一一检视过来,无一例外,每个人的肩头都有朵梅花。
“这是什么标记?”凤昀凝目细看那朵绘刺栩栩如生的梅花,心下暗忖这好像是什么组织的标记,“会是江湖中人所为么?”他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伙人,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
他兀自喋喋不休,曦凰却盯着篝火在发呆,脑中杂乱无章的掠过许多片段,似乎毫无关系,但总有什么东西隐隐牵扯全局,是什么?火已经弱了,盛火的中央竹枝全烧成了灰烬。
“曦凰?”凤昀蹲在地上,看她发愣,扯了扯她的袖子。
曦凰却如被雷打似的,浑身一颤,看着凤昀时目光若有所思,凤昀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端倪,她也只是笑笑,说要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只能问一个人。
踩灭了火,凤昀牵来自己的马,曦凰看上去似乎有些虚弱,他让她坐到马上,自己在前面引路,夜路并不好走,所以两人的速度很慢。
长夜无尽,这才刚过了一半。
“朝云大哥,你应该是要回帝都的吧。”月亮被一片流云遮挡,唯一照路的光线也消失了,黑丛丛的浓林里更加举步维艰。
“是啊,怎么了?”凤昀掏出一枚火折子点亮前路。
“恩,那你方向走反了。”曦凰淡淡说道,这两人其实目的地就不一样,根本不可能同路。
凤昀回头看了她一眼,黑暗里依稀只能看到她窈窕的身影轮廓,长发被风吹起来时如同一匹黑纱,张扬飞舞。
“总要送你安全出去才能放心,就刚才的场面,这林子是不能多呆的。”凤昀认真说道。
曦凰听到他的回答,不由轻笑出声,“我没受伤,也没人能奈何的了我。”
凤昀闷闷的嗯了声,也不多话,脚下更是未停,曦凰知道他这人责任心重,要让他真的把自己放下先走,恐怕他不会肯,所以也不与他周旋在这个问题上了。
又走了一段长路,月亮总算从云后探出了点头,凤昀收起火折子,曦凰觉着气氛有些沉闷,便先找了话来说,“你从邯桐回来的吧,怎么挑了这段路?”虽不算绕远,但却不是最便捷的,他有皇命在身,总不可能在路上游山玩水。
“是卓如让我到风岭等他。不过我等了几天也没见他来,就打算先回帝都复命。”凤昀抬手拨开横在身前的枝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你没遇到师傅吗?”照理来说他应该碰到先行的夜箴才对。
“没有啊,我以为卓如有事不能来了。”凤昀的反应显然比曦凰还大。
师傅人到哪里去了?曦凰皱眉扶额,胸口中的痛意猛地袭来,却在即将抵达心房时骤然间消失无踪。如同一支箭当面袭来,就快要触及眉心了却在瞬间凭空消失一样古怪,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绕来绕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走出了林子,外面就是一条宽阔的官道,凤昀又牵着马走了一段,曦凰本想跟他说不要再送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凤昀已经停下了脚步。
曦凰抬头望向前面,朦朦月色下,道路中央正有人牵马而立。
心头莫名一阵恍惚,是惊,是喜。
思谋
北狄是东朝的属国,地处极北偏寒,物资贫乏,子民多以游牧狩猎为生。每年北狄国主都会派遣使节前往东朝,纳岁朝贡,历任皇帝也只是明面上垂询恩顾,以厚礼相待,其实都未将这边塞属国放在心上。
新皇继位那年,北狄派人呈送用天麓雪山上最纯澈的天水所酿的美酒和牛羊成群上百。皇上笑纳后赐下珠宝绫罗数车,过眼之后北狄来使就被其他富裕属国的使者给淹没了,皇上仍旧没对北狄多上心。
然而此次北狄使节再来,岁贡不如以往 )丰)富(网) ,皇上却在紫元殿设下宴席款待北狄使节,那位北狄国主的三子忽兰王子。
皇上喜爱击鞠的消息早已传扬,北狄人自然为了讨他欢心投其所好,不但带了近百匹适合球场斗技的良驹,更从国内带来十数个彪形大汉,皆是北狄国的马球高手。
一场比试自然不在话下,韩楚人由于同是北狄贵族所以不宜上场,全部由他教授技艺的龙翼卫代表天朝与北狄武士比斗。
北狄人不愧是从会骑马就开始打球的,论球技和骑术真是已入化臻,一上来就稳住了全局,与天朝骑队相争,一点都没有敬让的意思。
“这北狄人可真够勇的。”惠郡王伴在皇帝身旁,看场下斗的激烈,状若无意的说道,目光还偷偷打量一旁皇上。
皇上却瞧得聚精会神,混不在意的回道:“就要真打才有意思,若老要顾及其他,这比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