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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的目光。
“那可最好了,大婚那天,我扶姐姐上花轿。”曦凰复又展颜,欢笑嫣嫣。
旻蕊似有错觉,这一刻竟分辨不出曦凰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
宫宴
第二日,赵宸刚从户部办完事,就带回来圣上的一个口谕。
息国夫人将手中茶杯搁回桌上,语透质疑,“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皇上怎会在内宫置宴?”
赵宸坐在椅上,手中一柄竹扇轻敲掌心,眸光略沉,“皇上没有直接来府上宣诏,只是让御前大太监来户部给我带了个话,摆明了不过是场家宴,这倒无须担心。反而是皇上传的口谕中直说安国侯府阖家四口,母亲不觉奇怪么?”
息国夫人右手轻拈佛珠,听赵宸这么说,也觉察出异样,“阖家四口,莫非他们已经知道曦凰回来了?”
赵宸微笑,一抹冷意凝在唇边,“就不知到底是谁要见小妹。”
息国夫人面色肃重,将手中佛珠套回腕上,“旻蕊大婚在即,最近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一场宫宴而已,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赵宸会意点头,自椅上站起,“我这就去找曦凰,交代她一下入宫的礼仪。”
“对。”提起这个宝贝女儿,息国夫人脸上忍不住泛起笑意,“曦凰大约和旻蕊在后花园,你去找找吧。”
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女子欢声笑语,“母亲和大哥找我有事么?”
曦凰跨进屋门,碧绪紫履的珍贵月季被她捏在手里左荡右晃,跟在她后面进来的旻蕊,与她的飞扬跳脱相比就显得娴静了很多。
息国夫人微笑颔首,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今日皇上在后宫置宴,邀我们一家四口同往。”
“一家四口?”曦凰愕然,摇了摇手中月季,“那岂不是也包括我?”
赵宸手中折扇“啪”的一声轻敲她的额头,笑道:“丫头,你反应可够快的。”
“快么?”曦凰眨眼看着赵宸,一手揉了揉额头,咕哝道,“师叔老说我反应迟钝。”
“你这都算迟钝?那为兄我岂不是块榆木。”赵宸故作讶然,低呼道。
旻蕊被两人逗乐,手中纨扇半遮了脸,掩去了底下笑意。
“好了,你们两兄妹也别闹了。”息国夫人笑着打断两人,见他们兄妹之间毫无隔阂,嬉笑怒骂皆是真性情,心中不免宽慰,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曦凰,你头次入宫,礼数方面万不可疏忽了。”
曦凰顿时面有难色,让她作什么都好,可要掌握那一套套繁复的宫廷礼仪,对她而言不啻于一段苦刑。
“我能不能不去,我不想到宫里去。”她垮下脸,虽然知道这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出口抱怨两声。
息国夫人刚想笑斥她两句,旻蕊已抢先一步将她拉到身前,“皇上的谕旨岂能说不去就不去的?那些礼仪确实挺啰嗦,不过你只是参加宫宴而已,倒也不必学得周全,我来教你,不用半个时辰定能全部学会。”
“半个时辰?”曦凰怀疑自己的脑袋能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这套规矩。
“半个时辰足矣。”旻蕊笑挽了她的手臂,“去我屋里,我来教你。”
赵宸却在另一旁补充插话,“旻蕊,今日宫宴怕是会有嫔妃亲王列席,你可要教的仔细些。”说罢,他走到已经呆掉的曦凰身旁,一手环过她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小妹,放心吧,时辰还早,你有的是时间来学。”
曦凰顿时哭笑不得,只能低声呲牙道:“大哥好意,小妹铭记在心。”
赵宸慨然领受她飞目杀来的冷光,促狭笑道,“我对小妹的爱护之心,皎洁堪比明月呀。”
曦凰对他没辙,只能转头去看旻蕊,硬摆出一副期期艾艾的哭丧样,悲怆道:“可不可以不要学那么多?”
旻蕊摇头,即便拒绝别人的时候还是那么仪态万方,“大哥说的有理,既然要学还是学全了好,谁知道入宫后会生什么变故呢。”
曦凰抚额,差点忍不住哀嚎出声,只得不请不愿的被旻蕊拉了出去。
二个多时辰的密集训练,曦凰手足僵硬了,连脸上笑容也僵掉了。
“小妹,你别绷着个脸,笑一笑,才能十年少。”旻蕊站在曦凰身后,看着铜镜里无笑冰冷的容颜,只得摇头。手中接过丫鬟递来的一枚旒金珠簪替她插入鬓角。
曦凰抿了抿唇,对着镜子勉强扯动了下嘴角,整个一副欲笑不笑,想哭不哭的样子。
“哎,算了,既然笑不出就别勉强了。”旻蕊将一枚花钿贴在她的额心上,再看镜中时,发现曦凰不笑的时候那种冷漠而高傲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太敢亲近。
“姐姐。”曦凰自椅榻上站起,扯了扯身上精绣绝伦的华丽宫袍,看向旻蕊,“实在不是我不想笑,而是想到呆会就要进宫,我就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第一次进宫或许是有点紧张,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旻蕊牵了她的手,领她往门口走去。
她的掌心柔软,素手几若无骨,曦凰五指不自觉的紧了紧。
朱红大门前,车辕齐备,安国侯府的仪驾煊赫非凡。
入了朝阳门,必须下车,皇上御前服侍的大太监亲自迎出宫门,彰显得皇家对安国侯府荣宠备至。
“真是有劳闻喜公公了。”赵宸下得马来,朝那红衣太监拱手见礼。
大太监手中麈尾一拂,白乎乎的脸上笑容得体,“是皇上命老奴前来迎接郡主,夫人和小侯爷的,小侯爷莫要太客气。”
息国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步下马车,略整了衣冠,“有劳闻喜公公费心了。”声音淡和,并没有刻意的笼络之态。
旻蕊和曦凰先后下车,伴在了息国夫人身旁左右两侧。
闻喜目光扫了下赵旻蕊,又看到她身旁另一个女子,不觉深深弯下腰,“请郡主、夫人、侯爷和小姐随老奴来。”
闻喜带路在前,身后随着四个绿衫的小太监,息国夫人诸人隔着一丈的距离尾随在后,其次有十数宫女随行侍候。
曦凰虽然第一次入宫,但见黄门朱墙连绵耸峙,屋檐上砌遍琉璃,光彩斐然,她依然目不斜视,从容跟在息国夫人身后,将一切纳入眼中的富丽堂皇皆丢到脑后。
时近五月,春柳花开,御苑中的杏树已经浓荫蔽日,层层相叠的树叶将余霞彤光筛成一条条细碎的光影,落在青石台铺成的地面上。
那些地砖上篆刻着繁复的上古花纹,曦凰垂目,细细瞧着地上砖纹。
行走间忽而听到前方传来女子欢声笑语,众人目光都不自觉的看向不远处的那条岔道口。
曦凰好奇,禁宫内苑是何人如此随意放声笑谈?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哪位公主吧。
正思量间,一旁的旻蕊不着痕迹的朝她靠近几步,红唇微微翕动。
曦凰看出她以口型说出的两个字。
待众人走近,偏巧与另外一行人在岔路口相遇。
那方人显然没想到会半途碰到安国侯府的人,俱都怔了下。反倒是息国夫人这边早已料到对方是何人,反倒显得从容不迫。
“原来是汉王殿下和右相大人,夫人,真是巧。”息国夫人款款与对方见礼。
赵宸、旻蕊、曦凰也都按着礼数拜见。
对方赶忙敛襟回礼,汉王遂笑道:“还真是巧了,刚才本王和右相大人正谈到小侯爷呢,户部筹钱赈灾那事儿,小侯爷办得可是极为出色。”
赵宸谦笑道,“是皇上圣裁有方,德比天下,所以赈灾钱款之事才处理的如此顺遂。”
曦凰站在众人后面,目光略抬,便将对面诸人看了个大概。
那年少英伟,头戴金冠,身着蟒袍的亲王,便是虎视东宫日久的汉王了。虽身上略见戎马风度,但也不过是个少年。
“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走吧。”右相开口,整齐高绾的发髻上正簪白玉,袍襟绣作麒麟,端端的一派儒士风范,这反倒引起了曦凰的侧目,这位昔年连中三元的宰辅倒不似权相,反而像个脾气很好的教书先生。
“兮月郡主,好久不见呢。”就是那把方才听到的娇俏而无羁的声音。
旻蕊朝她含笑点头,以示致意。
曦凰转眸看去,那少女站在汉王身后,一身红衣胜霞,艳光如炽,灼灼晃人眼,绽在唇畔的一朵笑容似天真又似高傲。
而那双眼……她似感到曦凰的注目,竟忽而移眸看来。曦凰未及避开,或者也没想过要避开,两人四目相撞,俱都瞧见对方眼中绚烂的光彩。
原来这就是未来的汉王正妃,右相府的大小姐楚娴。
宫宴设在毓倾宫,确为家宴,入席的都为在京门阀高望的皇室宗亲,寥寥不过十数席。
皇上还未来,反倒是皇后与德妃已先至宴上。
“儿臣给母后,母妃请安。”汉王一人当先入殿,掀袍单膝跪地。
相府,安国侯府一行众人纷纷朝殿上凤案行礼。
皇后未着凤冠翟衣霞帔,只穿一身雾霞色的罗裳,于雍容中绽见几分亲随。反倒是凤案下座的德妃,着了明艳的海棠色,四十年华的妇人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皇后让大家落座,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安国侯府的诸人,应是早就瞧见了曦凰,她却未曾开口询问半句。
德妃手中纨扇轻摇,眸光微睐间带了几许玩味。
片刻,皇太子而至,于凤案前朝皇后行礼。在座众皇亲皆起身同皇太子见礼,曦凰乘隙稍稍抬了眼。
世间传言东朝皇帝皆有美姿容,曦凰原先不过以为市井流言难免夸大,然今日见过汉王和太子后,也不得不信了。
不管将来是汉王登位还是太子为帝,都对得起“美姿容”这三个字的评价。
不对,她忽而皱眉,心中暗骂自己一声白痴。若姐姐嫁于东宫,那么太子登位必然,怎可让汉王夺了君储之位?!曦凰心中告诫自己,现时不同往日,赵家祸福已与自己息息相关,那种对什么都满不在乎,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的想法恐怕得暂时收起来了。
正在思忖间,曦凰惊觉有道目光落在脸上,那么直接而毫不避忌,大胆的探视让人并不'炫'舒'书'服'网',曦凰霍然抬起头,目光四掠。
皇太子正往桌案走去,汉王在同一旁右相低声交谈,皇后正与案下一位公主说笑,而德妃……正向她瞧来,含笑的瞳眸中锋锐夺人。
曦凰装作不经意的看见,随即敛容致礼,低垂的眼中闪过寒意,刚才那道目光并不是德妃,那么会是谁?
殿外传来内侍的宣驾声,原是皇上来了。
皇后迎出殿外,其余众人俱都跪在桌案旁,恭迎圣驾。
“众卿平身。”皇上朗朗的笑声传入殿中,“今日只是内宴,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诸人唱和吾皇万岁,待皇上在御案后坐下,众人才各自落座。
还没坐稳呢,端坐殿上的皇帝已经开口,“安国侯府中的三小姐可来了?”
赐封
众人目光齐齐朝安国侯府方向望来,旻蕊更是紧张的看了曦凰一眼,担心她第一次被皇上召见,会出什么差池。
反而曦凰对那些打量的目光毫不介意,心中更没有惴惴不安,从容自案后起身,踏着旻蕊教她的步子,娉婷而至殿中,敛襟垂眸,朝御案后的东朝帝王跪拜下去。
“臣女赵曦凰叩见陛下。”清冽的嗓音不同宫中常听到的莺莺软语,竟有一股别样的爽气。
皇上含笑点头,“你就是安国侯府寄养在外的老三么?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曦凰徐徐直起上身,仰目。御案后的帝王,鬓发霜白,面容依稀能看出与皇太子的俊美有三分想象,只是面色稍显苍白青黄,有种病体缠绵的感觉。
“不错。”皇上赞允点头,语带笑意,“当年的毓琛便有美郎将的称号,难怪他的子女也是各个样貌出众。”
御座下附和者纷纷,有些资历年长的宗亲还清楚记得齐康三十五年出得那对文武状元,真正是个传奇。大家都说那届的武状元颜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