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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道抱着小妹,对他说,“小公子,难道你怕将来认不得自己的妹妹?”
他摇头,昂首看着那个小小的襁褓,说:“希望凤凰能保佑妹妹。”
老道抚着颌下长须,点头微笑,“小公子放心,凤凰定能保佑令妹的。”
他站在大门口,看着老道施施然的离去,一身青褂道衫飘曳在风中,举止间仙风道骨犹现。他忽然就有种感觉,小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十五年匆匆过去,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变过。
他将玉珏捏在掌中,转首看向曦凰时,满目都是欣喜,“你是……”十五年未曾见面的妹妹,此时站在了眼前,让他忽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曦凰抿唇微笑,歪着头朝他调皮眨眼,“是的,大哥,是我。”
姊妹
安国侯府的三小姐回来了,阖府欢庆,整的比春节过年还要热闹。
大厅内,息国夫人拉着曦凰,一双手在她脸上自眼角沿着脸庞轮廓慢慢抚至唇边,目中含上泪水,却是喜极而泣。
“娘,小妹回来您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了呢。”赵宸从厅外走来,后面跟着两个穿着绿裳的小丫鬟,见到曦凰的时候双双朝她福身,“奴婢见过三小姐。”
“是呵,曦凰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我哭什么呢。”息国夫人用指尖拭了泪水,拉住曦凰的手。
“母亲,我挑了两个丫鬟,以后专门照顾小妹的饮食起居,你看如何?”赵宸含笑看向息国夫人。
自从赵宸懂事后,息国夫人就开始慢慢的将府内大小事宜都交给他来打理,近些年来,她更是专注礼佛,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但凡有大事定夺赵宸都会征询她的意见,只是最后拿主意的还是赵宸,至于府中鸡毛蒜皮的小事俱是赵宸一手操持打点,他将偌大的府邸梳整的井井有条。
息国夫人瞧那两个小丫头与曦凰年岁相当,干干净净的样子,遂满意点头,又问曦凰,“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曦凰长那么大还真没被人伺候过,除了在青城山上的前几年有个老嬷嬷专门替她洗衣外,其他东西她都要亲力亲为,甚至离开青城后她自己还劈柴做饭来着。
“很好。”她微笑点头,那两个小丫头十三四岁,一个圆圆的脸梳着羊角双髻,憨实可爱;另一个瓜子脸头上盘着吉祥如意髻,眉清目秀,她实在没有不喜欢的理由。
“你们先去梅苑替小姐把屋子再打扫一遍,但凡有东西疏缺的直接去库房领。”息国夫人对两个小丫头吩咐道。
赵旻蕊住在兰苑与毗邻的梅苑只隔着座精巧的菡池,虽然梅苑终年无人居住,但是息国夫人还是让人每日前去打扫,想着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是的,夫人。”小丫鬟福了福身子,一前一后走出了大厅。
息国夫人握着曦凰的手,将她掌心摊开,不由微微蹙眉,“这些年很辛苦吧?”
“没有很辛苦,师傅和师叔都很照顾我。”
她的掌心和十指上有细细的茧子,是常年手握兵刃而成,同时也印刻了她十多年来艰辛的修武生涯。
息国夫人很心疼,紧紧握住她的手,“以后住在家里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
再不用历经江湖风云,再也不用宿无定所,甚至再也不用举刀弄枪,她将是安国侯府中最尊贵的三小姐。
曦凰含笑点头,娇靥如花,“娘这些年来还好吧?问师叔他也总是两三句的带过,说不出什么具体来。”
息国夫人将她拉到一旁椅上坐下,被她一声娘唤的心花怒放,“娘好的很,这些年来最惦记的就是你了,现在见你安然归来,娘也安心了。“
赵宸在对面椅子上落座,笑说:“娘整日念叨的就是我们家幺妹何时能归来。”他忽而一顿,像是忆起了什么,“不是说要到十八才能回家么?这还差着三年呢,怎么?”
息国夫人被他一说也顿感奇怪,疑惑的看向曦凰。
“师叔说我可以回家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那你师傅呢?怎么说?”息国夫人又问。
曦凰回忆了下离开青城时师傅说的话,“清风师傅说下山后一切都要听从师叔的,师叔的决定就是师傅的决定。”
“原来是这样。”息国夫人没有深想,反正她现在是满心的欢喜。
“那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多做点好吃的。”赵宸笑着,从椅上起身。
“等等。”息国夫人唤住他,“呆会我亲自下厨包饺子。”
赵宸忙劝拦道:“母亲陪小妹好好聊话,包饺子也不急在一时。”
息国夫人想想也是,饺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包,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问问女儿近年来的情况,如此便又坐回椅中,赵宸转身走出大厅。
“娘,大姐呢?怎么没见人?”曦凰早好奇她这位将要成为太子妃的大姐了,可入府那么久也不见她人影。
息国夫人取过桌上茶杯呷了口香茶,缓缓笑说,“你大姐入宫去了,估计过些时辰就会回来。”
两母女絮絮叨叨的开始闲话家常,息国夫人不厌其烦的询问她这些年来的衣食住行,曦凰也挑些不紧要的来说。
“师傅生我气最大的一次,也不过让我去西雁塔扫了一个月的楼梯啦,说起来师傅还是很回护我的。”曦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自己以往的糗事。
息国夫人掩嘴惊呼,满脸不舍,“只让你一个人作么?”
“是呀。”曦凰满不在乎的点头,“也亏得这一个月扫地呢,让我悟出了本门心法的第九层。”为此她还颇为沾沾自喜,听说师叔当年领悟这第九层还用了三月呢,青城派的绝顶心法一共才十一层,练到第九层已是最大的瓶颈,冲过后功夫便有极大的飞跃,至第十层开始已经是另一种境界,能过第九层的自青城开创以来也不过十人。
息国夫人不懂这武学上零零总总的事情,只是心疼女儿罢了。
亏得曦凰没将自己曾经受过伤,断过手脚的事情拿出来说,不然怕息国夫人更受不了。
两人正聊到兴处,厅外忽然传来女子清脆悦耳却略显急促的声音。
“娘,是不是小妹回来了?”
人未至,声先到。曦凰站起身,回眸望向门口,一袭绛红袍角跃入眼中,金碧线绣的暗色锦纹,富丽而雍容。
跨入门槛的女子目光定定看着她,曦凰也于一瞬间怔住。
皓齿青蛾,楚腰卫鬓,一袭华锦长裾逶迤在地。这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她绝不会认错,那脸型轮廓与自己有三分相似,只是在她的眉目间多揉了几分婉约闲淡,而这却是自己没有的。
“小妹?真的是你?”旻蕊快步走到她面前,连多日来习得的宫廷规矩都抛到了脑后,心中只想着好好看看她,这个十五年没见过面的亲妹妹。
“姐姐,是我,我回来了。”曦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旻蕊,脸上笑容灿烂,心中不免感喟长叹,师傅果然没骗她,她的兄姊俱是人中龙凤,让她十分骄傲。
夜间置席,一家四口难得团聚,直吃到很晚这才散去,珍贵的时光总是最容易流逝。
旻蕊有许多话想同曦凰讲,两姐妹干脆决定同塌而卧,这样便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聊天了。
曦凰手脚利索,三两下的就洗好了澡,旻蕊做事慢条斯理,据丫头说还得等上一会儿,所以曦凰索性取了她梳妆台上搁着的一本书,斜靠在贵妃榻上随便翻看起来。
一袭幽香穿过珠帘四下飘散,曦凰吸了吸鼻子合起书本朝外张望,原来是个侍女端着一鼎焚有香草的博安炉支在绣帐床头,一袭淡烟袅袅自雕花刻隙内升腾而起。
“这是伽南香?”曦凰搁下书册,一手打起珠帘,问道。
侍女敛襟,恭敬回道:“是伽南香,郡主入睡时喜点此香。”
焚香弄妆是闺阁小姐经常做的事情,曦凰并没什么特别喜爱的,她若点香一般都从实际出发。
“有没有天竺葵?”
“有,小姐稍等。”侍女倒退出去,片刻之后手中端着个小银盘进入屋中,盘中央放着块香饼,曦凰将香饼拿到鼻尖嗅了下,确定是天竺葵后,掰下一小块,复又放回盘中,“这么点就够了。”
“是。”侍女躬身退去。
曦凰揭开香炉盖子,将手中一小块饼屑投入炉中,拿了根银针随手拨了拨,待香块点燃后,原本的伽南香中便添了一抹幽幽花香,十分沁人心脾。
“曦凰,你也懂调香么?”珠帘外传来款声软语,曦凰将盖子合上,回身时正见旻蕊拥着雪纱轻袍进入内屋,侍女左右替她打起帘子。
“其实我也不太懂,就知道几味比较实用的香而已。”曦凰坐到床上,往内侧移去。
旻蕊在床沿坐下,轻笑斜她一眼,“所以你才用天竺葵?近来天气转热,虫蚁逐渐多了,用天竺葵确实最妥帖。”
“我还怕姐姐不喜欢呢。”曦凰莞尔。
“不过,你没发觉两种香味不融么?”旻蕊忽而又道。
“呃。”曦凰深嗅了一口,“好像是有点……”伽南香和天竺葵的味道都很好闻,可两种香味却融不成一体。
调香中,她这种水平算是下乘了。
“去将薰衣草、红柑、茉莉、鼠尾草、罗勒、花梨木、香草、琥珀各取半勺的分量拿来。”旻蕊吩咐屋内侍女。
这一大票香味听得曦凰云里雾里,细数下来不少于八味香呢。
“姐姐擅调香?”曦凰撑着身体朝床边旻蕊靠去。
“平时闲暇无事,就靠调香来打发时间,想着以后总能用到的。”旻蕊随手拔下头上发簪子,将一头云鬓拆散。
曦凰靠在她的背后,在她耳畔低笑出声,“太子能娶到姐姐,真是好福气。”
旻蕊耳根顿时烧起来,嗔怪的瞪了曦凰一眼,满面娇红,“小丫头,这话在外面可不能乱说。”旻蕊不忘对她耳提面命,凡涉及皇室天家是一句话也不能说错的,谁晓得在背后有多少人等着抓他们小辫子呢。
曦凰歪头朝她做了个鬼脸,“大姐,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该说什么做什么我有分寸的。”
旻蕊被她逗的忍俊不禁,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是啊,我家曦凰是大姑娘了,也该嫁人了。”她话中笑意深深,满是长姊对幺妹的慈爱和疼宠。
曦凰翻了个身,仰面躺倒在床上,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不正经的嬉笑道:“我才刚回来,姐姐就要将我嫁出去,舍得么?”
侍女端来各色香屑,旻蕊将之一一置入香炉里,沉烟下的容颜妍丽如画,“确实舍不得呢。”
侍女悉数退下,屋内只剩下姊妹两人,伴着满室馨香缭绕,氲光沉沉。
曦凰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瞥目看着旻蕊手持银针细心的调弄香料,不禁笑道,“姐姐和太子既能两情相悦,又恰恰门庭相当,这可不正是天作之合么?”
旻蕊忽而眉睫轻颤,目光幽然垂下,手中银针拨弄间触到香炉的青铜壁,敲出了“嗡”的一声闷响。
世人皆说皇太子风神俊秀,兮月郡主绝代佳人,可不是一段金玉良缘么。
“曦凰,其实若真喜欢一个人是不必计较他身份家世的。”她声音淡淡,话中并无多少笑意,反而有丝怅然。
腰上忽然一紧,旻蕊自怔忪间低头,正见曦凰抱着自己的腰,眉眼弯弯的笑着。
“姐姐,你的话我知道,所以……”她脸上笑意渐敛,声音也逐渐低去,“我不希望姐姐明知而故犯。”
她的几个字恰如雷霆击落心头,旻蕊错愕,而她的眼中只余坚定和认真,并没有半分笑意。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随便说说,旻蕊突然觉得在她的目光下有些坐立不安,似乎一些并不想为人知的事情都被这个妹妹窥了去。
“你又胡说了,我与殿下可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光这情分也是别人比不了的。”她撇过头,手下银针轻搅,刻意避过她的目光。
“那可最好了,大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