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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少郡王的身份,才把那个女子从舞坊里赎出来的。
他在外面另置了宅子将女子暗中养起,平时闲暇,景慕总会去她那里坐上一天半天的,那女子比景慕还大三岁,为人细心周道,而且很善解人意。景慕作为哈雅族的继承人压力很大,平素若受了什么委屈,他总习惯性的去找那女子,听她说半会的话,经过她的开导,他的心情便会好了很多。
不知不觉的,两人渐渐生了情愫。
那年正逢大狩,先皇带着几个已能骑箭的皇子一同行猎。大狩结束后,皇帝心血来潮,准备巡视每个部族。第一个来到的便是哈雅族的同古拉城。
“景慕陪着皇上和王爷许多天没抽开身,好容易碰到有一天下雨,皇上没召他陪驾,他急不可待的溜出王府,去了小宅,近月余的分别,他满心欢喜的想着她的温柔笑靥,可惜……”说到此处,夜箴忽然收了声,曦凰看着他,心绪骤然纠紧,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又叹息道:“可惜那个女子却不在了……”
大皇子微服游玩的时候,看上了一个女子,命人偷偷尾随跟从,乘人不备的时候便将人给掳了去。景慕是听服侍她的一个丫鬟说的,整整三天了,竟然无一人前来传话。
当他赶去王驿的时候,一切木已成舟。
之后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大家都讳莫如深,少郡王用剑刺伤了大皇子,要不是有侍卫及早插手,怕最终要酿出大祸。皇上知晓后,将两人大斥了一顿,了解了前因后果,既没惩戒皇子,也没责罚少郡王,却将那妖颜惑主的女子,当即没入了红帐。
是夜,景慕却在妹妹的帮助下,偷偷救走了那个女子,两人一起逃了。他们一路隐姓埋名,来到汴河,天佑他们,居然没被人追到。他们在那里生活下来,日子虽苦,倒也甘之如饴。有一天,景慕去镇子上卖自己作的弓,那日运气不错,三把猎弓一早上就卖完了,他很高兴的回到家中,却发现那女子不在,他以为她或许是出去了,一会儿便能回来。
可直等到日薄西山,她也没有回来,他茫然失措,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在这时,有人闯入了屋中,来的是他的父亲,还有几个亲卫,并无多余人马。
他脑中瞬间反应的就是父亲将她带走了,他只哀求父亲放他们远走,他甘愿放弃郡王的身份,只作一个平名百姓。王爷劈头将一封信丢在他的脸上,连连怒其不争,又道那女子已拿了不少钱财回东朝去了,在她心中他压根什么都不是。
那是她留下的一封亲笔信,她说日夜思念的都是家乡,王爷愿送她回去,她感激涕零。而后又谢谢他这番日子以来的照顾,只愿来生能结草衔环,以报他的垂顾之恩。字里行间并没有半分不舍和男女情意。
对她来说,他只是一块迫不得已时用来倚靠的浮木,待到了岸上,他便再没有用了。
“之后景慕回到同古拉城,三年后王爷去世,他继了王位,整个人就和往常不一样了。”他缓缓说了这处过往,话音落下,只余了抹叹息。
小白蜷在床头,打了个喷嚏,用爪子蹭了蹭脑袋,继续睡着。
曦凰唏嘘不已,“没想到他还有这段)经)历(网)。”这个她一直看不顺眼的风流王爷,居然还曾是个情痴,“不过,师傅,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听他说的如此巨细靡遗,好像就在旁边看着似的。
“因为我认识那个女子。”夜箴道。
曦凰一怔,不敢置信。
“确切的说,是我父亲救了她,她一直留在汴河没有离开过,一个人战战兢兢的活着,那时她已经有了身孕,由于多日辛苦劳作,又没好好休息,在地里拾穗的时候昏了过去,那里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正经的大夫,几个老妇不知所措,只扶了她在田边休息,那时恰巧我父亲路过,便救了她,如果再晚些,恐怕她和胎儿都不保。”这些都是很多年后,父亲去世了,她才亲口对他说的,族里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她不说,也没有人好奇去问。
“然后呢?”曦凰不知不觉间已经蹙起了眉头,喟叹那女子多舛的人生。
“后来怎么样,她没说。只是随我父亲去了山上,这些年她一直留在我们家族中,祝梨和昭阳的云昙舞都是向她学的。”那是个爱笑开朗的女子,如若不是她亲口提及,他根本不能想象她所受过的这段)经)历(网)。
曦凰靠在他的肩膀上,良久无声。该是怎么样的爱,才能使得这个女子甘愿作出这个抉择?只是为了保全他……一段异国的恋情只来得及开出绚烂的花还不待结果,就这么凋零了。未婚先孕的女子,要承受世人多少异样的眼光。明明爱着,却要装作不在意,将他推离身边,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这份爱是纯粹还是痴傻?
“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子,如果换成是我一定作不到她那样。”她呢喃轻叹,双手不自觉的环紧他的腰身,好像怕他也会这么离开。
“傻瓜,你又怎会似她。”他轻抚她的背脊,语声款款。
曦凰蒙在他怀里,半晌后,才闷闷的开口,“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她啊,姓苏单字怜,不过我们都叫小小。”
作者有话要说:俺有话说:非十点左右的更新都是俺在修文,请无视:)
故人重逢
赵宸自从马不停蹄的上任后,事情接二连三的接踵而至,忙得他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每日能腾出二三个时辰休息,已经算是很闲的了。
为了派粮调遣能够更方便些,他选择呆在了武宁县,这是要去壶关、昔阳、邯桐三城的必经之途,所有粮草辎重都要从这里过。
刚来武宁的时候,县令特别把自家城郊的别院腾出来给赵宸办公用,不过他嫌来回城中太浪费时间,干脆就让人在屯粮的北谷仓内腾了间小屋子,以便他差点清册,及时作调度。
最近两年,天干雨水少,北方粮食的收成锐减,各郡县平摊下来,都不富裕,偏偏北方驻守着大军,粮草耽搁不得。无法,只能从南方调粮过来,在平时调遣粮食可算个肥差,不说中间层层克扣,还有些省郡以混着谷糠的次粮冒充好粮,国库拨的钱款却是照拿不误。反正只需将几位高阶将领打点好了,下面士兵吃好吃坏他们是不管的。
这种风气由来已久,私底下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是没人料到赵宸是个十分较真的人,办起事来一点不马虎,且油盐不进,金银财宝,美人玉石没有一个能撬动他的。他还亲自查点从别郡运来的粮食,但凡发现有以次充好的,一律被他记录在案。起先他没动作,那些官员观望了一阵后,觉得好像没事,这个新上任的节度使不像是个狠主,所以渐渐放下心来。
正是由于他们这一个疏忽,待一纸皇诏颁下,全国四十八个郡、一百四十八个县共被罢官三十二人,其中都尉和太守各八人,县令十人,里正六人。
这一棍子下去,直把人打得懵头转向,帝都的动作很快,撤职诏刚颁下就有新的士子走马上任,大多为新科的进士,有着一腔的热情和抱负。而未被点名革职的官员也收敛了不少,对那位安国侯真是又恨又无奈,虽然是满肚子的不爽,可看在他是未来国舅爷的份上,仍要奉承一番,可惜就这样人家还不领情。
不管你有多硬的后台,多厚的红包,他都是不假辞色,但只要差事办得好,他也不吝赞允。
近七月的天已经很闷了,又坐在一间小屋子里,就算两扇窗都敞开着,风倒是没几缕,火辣辣的日头却晒人,热浪滚滚逼入屋中。
赵宸坐在离下,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衫,正一手打着竹扇,一手翻查备案记录,都没怎么动,已是出了一身汗。
“侯爷。”县令站在门口,抱着一叠账册冲着赵宸呵呵直笑。
“刘大人,有事么?”赵宸头也不抬的继续翻着纸页。
刘县令走入屋中,将账册放在他的案头,搓手哈腰道:“侯爷,这是武昌郡送来的账簿,粮食正命人运进仓库,要不您点点。”
“好,我知道了。”赵宸拿过那两本厚册子,随口应了声,眼角余光瞥到那县令杵在一旁还不走,赵宸转过头看他,“还有事吗?”
县令肥头大耳,满面油光,气色红润,一看就是山珍海味里泡久了的,他拿起桌上凉茶壶为赵宸半空的茶杯里续上水,“侯爷一个人也不是个事,我府中颇有几个伶俐的丫头,不如调来服侍侯爷?”
眼前现成的一尊财神爷,太子面前的大红人,县令自然是忙着巴结的。
可惜他的一番美意人家并不领情,赵宸不咸不淡的回道:“不劳大人费心,我这里有人伺候。”他从安国侯府带出来的人不多,统共一个小侍一个武卫,现在都被他打发去帮忙搬粮食了。
县令眼见着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气馁,又道:“侯爷要不要去查点一下新入库的粮食?”这是赵宸的习惯,一定要抽查一番,他才放心。
备案也看得差不多了,他将书册合起,自案前起身,“也好。”他打着折扇往外走,县令忙亦步亦趋的跟上。
粮仓就在旁边,正有大批的人扛着米袋进出,赵宸随手拦下一个人,令他解开扎绳,他俯□,伸手就是个深翻,捣出最低下的米。
县令忙在一旁道:“这些都是上好的粳米。”
赵宸看掌中细白圆润的大米,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如此检查了两三次,都没什么问题。正值中午,日头非常毒,赵宸白皙的脸孔上已被晒出薄薄一层潮红,汗水顺着鬓角沿着弧线优美的脸廓滴下。
县令侧过身,朝旁打了个眼色,一个穿着粉裳孺裙的女子手上捧着块绞过井水的帕子步履款款的上前,朝赵宸屈膝裣衽,轻声唤了句侯爷,声音娇糯堪比苏州端午的粽子。
赵宸看着面前粉颊桃腮,目光半垂的少女莫名所以。
“这是小女,年方二八单字一个妍,小名蕙娘。”县令说的眉飞色舞,一副心思全摆在了脸上,“小女孺慕侯爷日久,如今正有机会,所以甘愿侍奉侯爷左右。”
女子飞快的看了赵宸一眼,面前男子俊美儒雅,生就的一副好样貌,加之高贵的身份,风雅的仪态,让人既钦慕又有些心慌意乱,她半咬着朱唇含娇的低下头。
赵宸知道县令的用意,以他们的身份自然是匹配不上安国侯府的,便想着即是作婢作妾也是好的,可惜赵宸从不消受这种美人恩,也不认同县令的这种无疑卖女求荣的作法。
他正在想如何措辞回拒才不会伤了人自尊,突然就有一道大咧咧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赵宸带来的武卫卷着袖管从门口跑进来,一脸兴奋的对赵宸道:“侯爷,您猜谁来了?”
赵宸见他两眼带光的样子,心中也是好奇,到底什么人如此本事,会让这个武将如此重视?而且来的应该还是个熟人。
他正猜测,那人却已经跨进了门槛,一身银甲锃亮,腰别长剑,本就峻拔高挑的一个人更加显得器宇轩昂。
“侯爷,许久不见了。”来人走向赵宸,抱拳笑道。
赵宸先是一惊,惊后大喜,忙阔步迎上前去,“楚将军,这刮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楚桓领着大军是驻守在壶关前线的,手下领兵十万,轻易不能离开,不料此刻却突然来了武宁,想必是有大事,他须得亲自前来才放心。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有事来求侯爷帮忙的。”他开门见山道,亦如从前,说话不会转弯抹角。
赵宸看了眼三步开外的县令,县令乖觉,忙拉着自己的女儿先行告退了,那女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回眸张望,少女的初情就这么轻易的绽放,又如此毫无声息的湮灭。
“我们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