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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突然顿手,双臂一圈,抱住他的脖子紧紧搂住。身贴身,发缠发,彼此间不再存有一丝空隙。
“明明知道你在身边的,可还是很想你,真的很想……想的心都痛了。”曦凰伏在他的肩头,喃喃低语,声音都有些哽咽,原以为已)经)历(网)遍苦痛,再难有什么事情能撼动心神,却在蓦然间发现世上还有种感情更加厮磨人。
相近却不能相亲,明明相爱的两人只能隔着人潮,遥遥相望。
夜箴一手环住她纤瘦的身子,五指按着她的肩头,隔着一层薄纱,曦凰依旧能感到他掌心中传来的暖意,给了她莫名的力量。
静烛柔影,爱若痴缠。
“昭阳拿了冰镇的樱桃来,你以往不是最喜欢吃樱桃的么。”他忽而说道:“还在冥冢山的时候,每逢季令我总要出山给你买好几斤回来,结果你不用两三天就吃光了。”
曦凰心头微震,一阵紧缩,他见过昭阳了,必然也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
“干嘛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取了瓷罐内冰镇的樱桃,送到她唇边。
指尖沾了冰屑,触到温润肌肤,莫名心头寒战。
曦凰衔了那枚樱桃入口,果肉鲜甜爽口,混着冰渣一起咽吞入腹部,一路冰凉。
“你知道了?”曦凰偷眼觑他,小心探问。
“知道什么?”他又拈了粒樱桃送到她嘴边,明知故问。
曦凰泄气,闷闷嚼着他递来的樱桃,“我知道这次是我擅作主张,以后一定置喙你一声。”
夜箴不语,撇过脸,起手合上罐盖,只道:“太凉了,放着,你慢点吃。”
这人就是这样, 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 就算有不快也自己憋着,有伤也自己忍着,全把她当了外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似的。
曦凰也冷下脸,一手拍开那只罐盖,抓了块已融掉一半的冰塞入口中。
“那么冷……你做什么……”他的话才到一半,已被她唇舌封缄。
一半的灼热一半的冰寒,他先是怔住没有反应,却在她的攀附纠缠下,终于失却理智,发狠似的攫取她口中所有甘美芬芳,寸寸不让。而她早已沉沦淹没在他的气息里。冰块融化在齿舌间,濡沐彼此,相烙进了骨血。
“告诉我,无论心中有多少恼怒愤恨,都不要瞒着我,你还当我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吗?”她攥着他胸前衣襟,仰目看他,眼中带上哀色,“无论火山还是冰海我都陪着你一起,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
他捧着她的脸颊,浅灰色的瞳眸中蕴着深光,所有痴、恨、嗔、怨,人间情绪都在他的眼中,“回东朝去,不要再留下,我不愿看你在他身边。”
曦凰眉目一松,险险落泪,这个从不动情绪的男子居然是在吃味。
“那你呢?”她手指轻抚他的唇,尤为不舍。
“待事情成了我便回来,你先别回安国侯府,去冥冢山等我。”他捉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个吻。
“好,我等你。”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亦不知此刻一别又会是多少时光,泪水溢出眼眶,她不想让他看到,所以将脸孔深埋,一切的狼狈痕迹都留在了他的衣襟上,“这次回去我想大概钟汉和喜儿连孩子都有了呢。”
夜箴紧拥着她,听她絮絮叨叨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不愿自己看到,所以他便什么都不看,就这么抱紧她,再也不会轻易松手。
晚风吹入半敞的长窗,吊在窗下的金丝球在空中转出清脆的叮铃声,他蓦地回过神来,眸光徒然变得犀利。
作者有话要说:千万不要因为完颜澈这副深情的样子,而对他有所偏心啊……
一别经年
皇上在朝议的时候突然咯血昏迷,满朝震动。太医院会诊,断出皇上乃是旧疾复发。皇上是病在朝堂上的,瞒是瞒不住了。
是夜,皇上从昏迷中醒来,下了两道旨意。
其一:令汉王前往邯桐,掌元帅印,楚桓为副帅,领西境二十五万大军,驻守边关。
其二:令皇太子主持朝政,着宰相楚诘辅政。
二道旨意颁下后皇上便又昏了过去,任凭太医们用尽各种手段,皇上还是醒不过来。
太子刚下朝回了东宫,近日一番忙碌使得他原本玉润的脸孔也清减下去不少,宫女伶俐的递上香茶,在殿内焚起安神定心的天竺花。
原本甘香的茶叶,此刻已全然尝不出一丝味道,太子将茶杯搁回桌上,单手扶着额头撑在桌上,只觉十分疲累。事情是一茬一茬的来,来的还都是坏事,就没件顺心的。
宫女们安静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殿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不一会儿人已到了殿前,却是在太子跟前伺候的大太监吉祥。
“太子殿下。”他在门口轻唤了声。
太子目光轻掠,而后有些不耐烦的挥手:“你们全都下去。”
宫女们裣衽,悄无声息的退出殿外,带上宫门。吉祥疾步而入,走至太子座下,低声道:“殿下要奴才所查之事已经有了些眉目。”
太子疲惫的神色顿时一扫而光,目光静视他良久,才让他道来。
吉祥便一字一句如实禀上,“奴才查过司膳房,确实从无人用过紫缚根,这味药材十分珍贵,宫中备多少是有记录在册的,并没有人领过。”
“或许是从宫外来的。”太子猜测。
吉祥又道:“奴才也曾这么想过,可后来为了保险起见,奴才特地去了太医院询问了钟太医关于紫缚根的一些药性,发现此药有个特别性征。”
太子搁在扶椅上的五指不经意的握成拳头,中指缓缓转动拇指上的扳指,眸光逐渐暗沉。
“紫缚根沾上肌肤后,半个月内遇碱水便会呈现蓝色,奴才就让司膳房的人一一试过来,包括穆妃身旁侍候的宫女,只要曾经接触过紫缚根,必然无所遁形。”
“然后?”太子追问了一句,忽而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厉害。
“奴才发现有个婢女手上曾沾过紫缚根,那人正是收置穆妃饮食用器的宫女翠儿。”
“人呢?”太子厉声。
吉祥顿了下,腰又深弯了几分,“这宫女第二天便投缳了,是奴才失察,请殿下责罚。”他双腿一曲,跪伏在太子脚下。
“看来这宫里真是出了鬼了。”太子冷笑,俊美的脸孔上神色阴鸷骇人。
吉祥屏息,眼底是明黄九龙纹绘的袍角,耳旁太子急促的呼吸声已逐渐平稳。
“你告诉我,那人会是谁?”太子语声微哑,带了几分茫然空洞。
吉祥心中一跳,诸多蛛丝马迹拼凑起来,似乎躲在朦胧之后的真相已经是触手可及,可他不敢猜测。
“奴才不敢妄言。”他伏地,额头贴上冰凉的玉砖。
“说。”他的语气带着别人无法回驳的坚定。
吉祥踯躅了一下,抬头看向太子,那眼底层层阴霾交叠,让他心中寒意徒生,他站起身,附耳同太子说了个名字。
天空中乌云蔽日,轰轰的闷雷声似从遥远的天际深处滚来。
皇太子怔然坐在椅上,手上一碗香茶早已凉透,殿内空荡荡的,不见有一人在旁伺候。
“吱嘎”一声,半敞的宫门被人轻推开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投入殿中青纹玉砖上。
皇太子似被惊醒,转头看向门口,那人穿着银白色的铠甲,系狮环金带,腰悬佩剑,那般英姿飒飒,器宇轩昂,再不是那金风细雨下的风流贵公子,赵家的儿郎果然最适合戎装。
“子祺,你来了。”皇太子放下手中青花瓷杯,朝门口的赵宸扬手。
赵宸跨入大殿,一手扶剑朝首座太子单膝跪下,“臣,参见殿下千岁。”
“起来吧,坐。”太子扬袖,指向一旁圈椅。
“殿下急召臣来是有何要事么?”赵宸在椅上坐下,开口问道。他现在已经掌了宫中禁军,事情比往常还要多,此刻又正当值,不知太子怎的把他急召而来。
太子只是略一沉吟后,便开门见山道:“我想让你去邯桐。”
赵宸面色泰定不变,只是眼神闪烁了下,他看着太子一脸阴郁,猜测道:“因为汉王?”
太子冷笑,皇上难道还真怕自己会对这个兄弟下手么?竟把二十五万大军托付,将他远远遣至边关,以为这样便能护得他安全了么?
“你放心这二十五万军队在汉王手中么?”太子语声带笑,笑中绵绵藏针。
“不是二十五万,殿下少算楚桓带去的五万骁骑营了。”赵宸微微一笑,更正道。
是的,足足三十万大军,留在汉王手中,让他每每想到便是食不知味,夜不安枕。三十万,足够分疆裂土了!
“殿下想让我以什么身份前去邯桐?”赵宸知道太子已经下了决心,是以也不多说,只问关键。
“北关三城八郡节度使。”
太子话语一出,赵宸已然僵住,节度使控制着一方财政大权,轻易不设。看来太子是真的忌惮汉王了,想来也是,一个汉王再加楚桓,也确实够太子头痛的了。
“依臣所看,其实殿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楚桓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两人相处时日虽然不长,但也算)经)历(网)过生死。在赵宸眼中,楚桓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可太子却不同他所想,他转着指上玛瑙扳指,脸上笑意凉薄,“子祺,这可不是儿戏,但凭你一句话就能让我放心么?”
赵宸低头缄默,汉王是楚桓的妹夫,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难怪太子要万般提防。授他节度使之职,等于节制了北关诸郡所有财帛粮草,太子要他作什么,他心头雪亮透彻。
“臣明白了。”赵宸道:“不知该何时启程?”
“明日就会发圣诏,你尽快启程。”
赵宸没想到太子动作这么快,“那禁军统领一职殿下打算交予谁人暂代?”禁军掌控宫禁,人数虽不多,但却是最接近皇帝的,在人选布置上万不能马虎,非是亲信之人不得倚重。
太子靠入圈椅中,双腿交叠而坐,对赵宸道:“这也是我今日找你来的事由之一,我需要你推荐一个人上来,那人必须是你能全然信任的。”
朝中拥趸太子的大臣不少,可太子真正能推心置腹信任的只有赵宸一个人。
仓促间,让他提拔个人上来还真有点为难,赵宸沉眸思量片刻后,便道:“有一人堪此重任。”
“哦?谁?我可曾见过。”太子冰霜覆面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些兴味。
“他在承德门当值,阶位不高,入禁军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论能力,恐怕还在臣之上。”赵宸认真道。
他的这番说辞引起了太子的兴趣,“竟比你还有本事?”
赵宸微笑颔首,对那人不吝褒赞,“这人是凤昀推荐来的,无论功夫才华还是人品皆属一流。”
“凤朝云么。”太子默念了几声这个名字,轻笑喃喃:“尧摄军……”三大营中精骑最多,战斗力最强的尧摄军,也是远在千里边关。
“殿下。”赵宸见太子有些恍惚出神,出声轻唤道。
“恩?你继续说,那人可靠得住?”太子拿过桌上茶杯,呷了口冰凉涩苦的茶水,借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足可信任。”他这四个字可谓落地铿锵,字字重于千斤。
“因为是凤昀的推荐么?”太子双手拢着青瓷杯,目光含笑看他。
赵宸坦然回应太子的注视,直言道:“确实有一部分这个理由,但我多日观察下来,此人能力不俗。再者言,殿下也知我并非军中的人,此刻要我荐个人上来,我也并无过多选择余地。”
太子目光远投,望向宫门外,闷雷声中那雨终于倾盆而下。
“那人叫什么名字?”须臾后,太子终于长叹道。
正逢雨露时节,这雨一下便是一天,天色浓暗深沉,风裹斜雨扑打上回廊。
“殿下,您晚膳也没用,喝碗甜羹吧,可莫要熬坏了身子。”青儿端了金盅小碗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