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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等着吧,早晚有那么一天,能把浮香要回来。暇玉笃定这点。
锦麟回来时,脸色很难看,见大男人痛哭流涕,心情糟糕是一定的。一直到了晚上就寝,他脸色还是不大好。暇玉便贴过去抱住他,柔声问:“锦麟,究竟怎么了?跟我说说吧。”
锦麟道:“关心我?”
“我冷,靠着你缓和。”
他轻声坏笑道:“我也冷。”手探进她中衣里握她的软雪,揉弄了一会,又去褪她的亵裤,然后以一种十分痛苦的口吻道:“不行,还是冷。”暇玉就听他一口一个冷的叫着,不禁问道:“你哪冷?”谁知话音刚落,他就一挺身进到她身体内,笑道:“现在好了,不冷了。还是这里暖和。”
“……”忍着身下的酥|麻感,她哼哼唧唧的说:“你怎么有那么多鬼主意。”
“不喜欢?”
她不说话。锦麟便俯身吮她的嘴唇,耍赖般的说:“我这么好,你就喜欢我吧。”说者无心,他现在更专注两人的情|事,等春潮涌过后,抱着妻子睡了,再未提这句话。倒是暇玉,听的心中不是滋味。
于黑暗中想,你哪好啊?浑身都是缺点!脱去锦衣卫那身皮,你就是……
还能是什么?自己的丈夫呗。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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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暇玉坐在窗下抱着泽儿晒太阳,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斑驳的光影自她身上流过,显得纤尘不染,眼睫毛亮晶晶的可人,锦麟自外面回来竟一时看的呆了,从后面环抱住妻子就去吻她的雪白的脖颈,暇玉摆动身子,急道:“泽儿刚睡,你轻着点。”
锦麟道:“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暇玉把他的话只做耳旁风,不做回答。锦麟也觉得刚才那句话十分幼稚,清了清嗓子,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背着手到一旁坐着去了。暇玉自然不能放下他不管,过了片刻,让贺奶妈把孩子抱到别的屋子去睡,她则过去哄锦麟,一边说软话,一边想,她要是早死,就是被这他们爷俩累死的。
“锦麟,你最近怎么了,一直忧心忡忡,不如跟我说说吧。两个人分担,总好过你一个人装在心里。”
他不咸不淡的说:“你还看出我心情不好了?”
“当然了。”暇玉忙表忠心:“我最初以为你是任上的烦心事,我不好过问,可好几日了,你似乎还是不太开心。到底怎么了?”
锦麟沉默片刻,让其余的丫鬟都下去了,将妻子拉到床上坐好,十分神秘的说:“我要跟你说一件大事,现在普天之下,只有皇上,我,和你知道。”暇玉一听,这可不得了,忙紧张兮兮的反问:“这么大的事儿,说给我听好吗?”
他道:“暇玉,或许你还能帮上我的忙。我要跟你说的大事就是……皇上要铲除苏氏一党。”
哦,党争。不党争的朝堂不精彩。暇玉心说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眨了眨眼睛:“苏氏一党,嗯……苏首辅?”
“是啊,可这件事不容易。苏首辅老奸巨猾,又是三朝元老,做了近五十年的官,学生满天下。六部之中许多人都曾是他的门生,他不是那么好动的。况且他又是皇帝的老师,对自己的老师动手,得掂量掂量。”
“皇上到底对苏首辅哪里不满意?非要至他于死地?”至少暇玉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没听过诸如奸相祸国之类的传言,可见苏首辅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作为指挥使的妻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不行的,某些问题,有必要跟她说说清楚:“嗯……这么说吧,一般的官员分这么几种。第一等,两袖清风,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第二等,贪污受贿,但好歹会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第三等沽名钓誉,假清高掉书袋,毫无实干能力的。第四等,只顾中饱私囊,是事不干,混吃等死的。第五等,贪赃枉法不说,还扰民的。最后一种不用说,皇帝和百姓都想杀之后快。第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古往今来没几个人。中间三类人最多,满朝文武几乎都在其中。”
暇玉心说,有道理,你就是第二种人:“这和皇帝要打压苏首辅有什么关系?”
“苏首辅就是那种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其门下党羽甚多,多是同类货色。皇上若要推行政令,靠这帮只想为自己谋利的贪官去执行,别想成事。得把他们都收拾干净。”
“他们?岂不是很多人受牵连?”暇玉虽然不对历史了解不多,但皇帝炮制冤案收拾臣僚的手段,从戏剧演义中,她是略知一二的。几个大案下来,受牵累的人成千上万。而丈夫此时对她说的话,昭示着皇上也想玩这么一招。开国时,马背上打天下的太祖皇帝有这个魄力,可以一挥手要几万人的命,可后来的长于深宫妇人手,饱受儒家仁义思想浸染的继任者极少有胆识做出这样的事。
“可惜苏首辅除了贪脏肥己外,并没什么把柄可抓。要把他扳倒得慢慢找他的纰漏,若是抓住了,严刑拷打之下,必然会吐出更多的罪状来,到时候只按名册抓人,把皇上看不顺眼的,都抓进去。比如东府一家子就是捎带手的事。但眼下,得先稳住他,叫苏首辅放松警惕。”
暇玉不解:“你不是说他贪赃肥己吗?为什么还要其他的把柄?”
锦麟不禁泄气:“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没听进去啊。不是跟你说了么,做官的几乎没有干净的,贪腐之罪人人皆有。用这个罪名抓人,人心不服!说某个官吏贪赃枉法,治罪惩处,都是糊弄百姓的。真实原因其实无碍乎触怒龙颜,惹恼太监,实在太笨,分内之事做的乱七八糟。或者背运倒霉被当成了替罪羊。不过眼下,苏首辅要致仕回家,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暇玉对官场的事还是不了解:“致仕回家不正合圣上的意思吗?他走了,他那些党羽不就做鸟兽散了么。”
锦麟哼:“苏首辅这么多年除了捞钱和混日子,他就没干别的。苏家资财富可敌国,若是叫他离京回老家,家族里的嫡子庶子们把家产都分了,到时候找谁要去。皇上还等着修缮御花园呢!”
她彻底明白了,苏首辅是先帝留给皇上的宝贵遗产,皇上想把这老肥羊宰了,用羊毛温暖自己。可惜苏首辅老奸巨猾,没把柄给他抓,还准备致仕回家安享晚年。
“……所以你要暗中搜集苏家的把柄……到时候帮助皇帝扳倒他……”暇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居然和丈夫青天白日的,商量着未来怎么害人。
“皇上刚登基不久,还有汉王这个隐患,此时不宜有大的举动。苏阁老那老狐狸,曾与邹公公和周聃交好,现在指挥使换了我做,他摸不清楚状况,想必会担惊受怕。为了安抚他,两家结亲互相走动是个好法子。”
结亲?
锦麟终于把要说的话摆了出来:“外面人人都知道我宠妻。苏家的孙子若是娶了你姐姐吴美玉,穆家和苏家就有了关系。你姐姐吴美玉平时来咱们这多走动走动,从你嘴里探探口风,对苏家十分有利。而苏家,以为与我这个新指挥使搭上了关系,亦会安心,然后等着……”他伸出手放在暇玉喉咙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等着覆灭。”
“呀——”暇玉受不了了,打开他的手:“我本不想说的,可是东府想要我姐姐去做妾!”
锦麟轻描淡写的说:“这件事,我知道,你二叔不是拒绝了么,拒绝了就好。不耽苏家提亲。”
“原来你知道!”她心惊胆战的隐瞒,原来人家早就知晓了。
他冷笑:“这天下就没我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实在太过愤怒,反而不知从哪一点开始控诉他的混账来了:“好好,东府那边咱们先不管他。可苏家要娶我姐姐过门……她是我堂姐,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苏家覆灭了,她怎么办?”
锦麟十分干脆的说:“她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不许胡说!你怎么知道她不能,让她眼看着夫家家破人亡,被抄家,被流放,你叫她怎么活?而且,这件事还是我这个妹妹的丈夫一手促成的!我——”暇玉语塞,盯着锦麟,半晌喃道:“我还有脸活着么?!你叫我怎么面对她?”
“苏家是正正经经的书香门第,他们家累世为官,若不是为了巴结我,就算是庶子的庶子,也不可能娶一个平民医女做妻子。你光为了你堂姐抱不平,怎么不想想那位新郎官的感受,他兴许更不乐意。”
“不满意最好!”暇玉道:“锦麟,你少混淆是非!如果你跟我说,姐姐能结门好亲事,我自然替她高兴。但是你现在告诉我,苏家几年内就要完了,难道要我坐视不理,眼睁睁的目睹姐姐往火坑里跳?不行,绝对不行!浮香那次,是你手快,转眼就把人送走了,我没招。但这一次,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行!”
锦麟早就料到她有这反应:“你当我愿意?我都快愁死了,就怕跟你说这件事,你跟我翻脸。果然如此!那天苏首辅的嫡长子带着一家老小跑咱们这来哭,你又不是没看到!为的就是打探我这个指挥使,是不是和他们沆瀣一气的人!皇上想稳住朝中局势,让我故意走漏天下太平的风声给他们,把大臣安抚住。苏家想让孙子娶你姐姐。这件事皇上都默许了,就凭你个小小妇人,怎么阻止?”用力推了她肩膀一下,便将暇玉推倒在床上:“瞧你,坐都坐不稳。”
暇玉气的直抖:“你是嫌咱们日子过的太好了,非要整出点事,叫我反感你,是不是?”
在能戳痛穆锦麟的话中,暇玉厌恶他绝对排在第一。他扑过去,捏住她的下巴:“你是我的妻子,我宠着你,疼着你,关键时刻,你是不是该为我想想?我不是别人!我是锦衣卫指挥使,你不是最爱认命么,那你就该认命,我要做的事情,你就该协助!”
暇玉使劲摆头,挣脱他的手,怒气冲冲的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以前怪我凡事都瞒着你,现在我如实相告,你又怪我了。吴暇玉,你给个准信,行不行?”
“我不信,你告诉我的原因,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锦麟见被识破,才道:“……婚后你堂姐来走动,与你聊天,你按照我告诉你的话,透露她消息。”
这是要把自己培养成奸细:“直接跟你说吧。没门,就是她嫁了,我也不帮忙。”
在锦麟眼中,她言之凿凿的决心,不堪一击,他一撇嘴道:“行,你不帮我,我何必帮你。吴澄玉就去凌州吧。”
“你威胁我?”
“是你先威胁我的。”锦麟道:“你讲不讲道理?就许你们吴家沾指挥使的光,不许你们吴家为指挥使卖力?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暇玉指着丈夫,因为生气而结结巴巴:“你说,锦麟。把我大哥派去凌州,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就为了在此时拿出来,威胁我。”
他淡定的摇头:“不是。”
“你就是——”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你就是,你就是!你先走一步棋,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让我权衡美玉姐姐和我大哥的分量,做出取舍。锦麟,你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
锦麟道:“帮你们反倒帮出错来了。行了,你别闲操心了。你大哥的事,我不管了。你堂姐呢,苏家要娶,你们家敢说不吗?!”
她恼然:“你难道要我看着亲人往火坑里跳,然后我在一旁添柴不说,最后还得说跳得好,能帮到我丈夫,跳得好?”
“没错。我那天跟你说什么了?你不是吴家的人了,你是我穆